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第3章 玩物

  连岁回到婚房的时候,时纵正裹着浴巾走向沙发前的大理石茶几,裸露的上半身还凝着水珠,挺拔健硕的身材只需看一眼就会让人脸红心跳。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烟盒里拿起一支香烟叼在嘴上。

  一抬头,见着身穿纯白浴袍的连岁面色潮红顶着一头湿发立在门口,他唇角轻勾,取下香烟扔进垃圾桶,缓步朝门口走去。

  “怎么了?”时纵一手揽住连岁的纤腰,将人按在怀里,一手拿着毛巾替他擦着头发,嗓音温和,动作也轻柔,“很难受吗?”

  连岁轻咬唇瓣,脸颊贴在他滚烫湿润的胸膛,摇了摇头,“没有。还好。”

  时纵随手扔掉毛巾,大手插进他脑后的黑发,嗓音逐字失温,“那你为什么不快一点?等了这么久,我都快失去耐心了。”

  连岁抬头,一双美眸乖巧地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可以了,现在就可以…”

  时纵嗤笑一声,低头附到他耳边,“你就这么想让我操吗?”

  闻言,连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时纵怎么会这样跟他说话?这些年来,他从未对他说过任何污言秽语啊,今天怎么会…

  “时纵,你是不是醉了?”连岁推了推身前禁锢着自己的人,“不如我们明天再…”

  “怎么?”大手随意拨开连岁裹得严严实实的纯白浴袍,“怕了?”时纵轻笑。

  连岁摇头,“没有。我不怕。”

  “放心,宝贝儿,我会疼你的。”时纵一把将人抱起,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纯白浴袍也掉落在地。

  连岁生怕被他看了去。“还没关灯…”

  “为什么要关灯?”时纵将人一把扔到床上,心形的玫瑰花瓣被砸了个纷纷扬扬,轻轻柔柔地落到了美少年娇紧的身子上。

  没等连岁开口,时纵就欺身而下,笑意邪肆,“关了灯,我还怎么欣赏你放荡的样子?”

  连岁美眸大睁,他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了,那一向温暖的笑意,为什么此刻没有任何温度?

  不会的,时纵不会这样说他。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小声开口,“时纵,你在说什么…”

  “我说,”时纵笑着凑到他耳边,“你——好——骚——”话音被故意拉长,羞辱的意味显而易见。

  可连岁觉得,或许,他是在调情?怕自己紧张,故意说这些话,来帮助自己分散注意力?嗯,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连岁想,时纵一向心疼他,把他捧在掌心呵护了好几年,自己忍得彻夜难眠也尊重他的意愿,从没动过他,更不可能伤害他。这些辱人的话语,一定不是时纵的本意。

  “时纵,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话。”虽是抗拒的意思,可他纯澈干净的黑眸,满是乖巧和请求。

  以往只要连岁说不喜欢的事,时纵绝不会做,就像连岁不喜欢烟的味道,这些年时纵从没在他面前抽过烟。

  “岁岁,你知道吗?”时纵吻上他漂亮的眼睛,“我这个人,一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不。”

  薄唇下移,吻上鼻尖,“你拒绝了我三年,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时纵,我…唔…”

  没等他开口,时纵就含住了那樱粉水润的唇瓣,“别说话,趁我还有一点耐心,别扫了我的兴致。”大手掐上白皙的脖颈,逐渐施力。

  粗暴,疯狂,不给他任何反抗的余地。与以往完全不一样,这个绵长又极尽掠夺的吻,终于在连岁快要窒息的那一刻结束了。

  几乎要脱力的连岁大口呼吸,连连呛咳,濒死的感觉让他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原来,时纵不爱他。

  没等他缓过气来,时纵就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拖下床,重重地按在冰冷的大理石茶几上。时纵一手按着他的脊背,一手从烟盒里拿出一只香烟,点燃。

  “时纵,不要…”

  没有任何准备,连岁疼得浑身颤栗,可时纵却毫不留情,疯狂征伐。

  不知过了多久,在连岁绝望的哭喊声中,时纵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支香烟,点燃。

  烟蒂散落一地,整个婚房烟雾缭绕,连岁双手用力地抓着茶几边缘,不停呛咳。就在他以为这场非人的折磨终于快要结束的时候,时纵漫不经心地取下唇角叼着的香烟,狠狠地压在他的后腰之上。

  “时纵…”连岁疼得梨花带雨。

  “闭嘴!你也配?”

  大手施力,后腰上的灼痛感越发强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到茶几上。

  时纵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因为,父、债、子、偿!”

  烟蒂从腰间掉落,红肿渗血的伤疤狰狞可怖。

  “什么意思?时纵,我父亲…”

  “闭嘴!”时纵狠狠抓住他的头发,“你要是不想□□死的话,我劝你最好别再叫我的名字。”

  闻声,连岁颤栗惊惧,“时先生…放过我…”

  时纵笑得肆意,越发疯狂,他很喜欢这种亲手毁掉美好的感觉。

  “人前金尊玉贵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连家大少爷,如今不过是我身下摇尾乞怜媚态尽显的一条狗。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求求你…”连岁崩溃,带着哭腔乞求。

  此刻的他深知,身后之人再也不是他熟悉的爱人,那个永远护他疼他爱他的时纵,只是黄粱一梦。现在这个对他极尽辱虐的男人,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可那又怎样呢?他爱他啊!

  “小宝贝儿,你怎么哭了?”时纵吻上他白皙的后颈,“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这场婚礼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准备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没…没有…”

  “没有?”他狠狠咬了下去,“那就是嫁给我委屈你了?”

  血珠渗出,连岁泪水滂沱,极力忍着后颈的疼痛,“嫁给你,我很幸福…”

  他是真的觉得幸福,这句话并不是为了迎合时纵才说的,而是真心话。哪怕此时此刻,面对的是这样一个陌生可怕的爱人,他也仍觉得幸福。

  连岁相信,时纵和父亲之间一定有误会,只要误会解除,他就不会这样对待自己了。

  “是吗?”时纵完事抽身,拍了拍连岁的屁股,“那就乖乖做我的时夫人。”

  “哦抱歉,一时改不了口。”走到门口的时纵突然站定回头,邪肆一笑,“是玩物,不是时夫人。”

  时纵走后,偌大的婚房陷入一片死寂,除了连岁的抽泣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知哭了多久,巨型落地窗外,天色微明。不一会儿,便有柔和的晨曦洒到了沙发上。

  砰砰砰——

  门外传来试探性的敲门声,随后江遇温和的声音响起,“夫人,您醒了吗?”

  “夫人,要沐浴吗?”

  “夫人…”

  “夫人,您还好吗?”

  连岁擦掉脸上的泪水,艰难地从冰冷的大理石茶几上撑起浑身疼痛的身子。他扶着茶几,两股战战地挪动步子,捡起地上的纯白浴袍,小心翼翼地穿上,裹紧。

  江遇抬手正准备再次敲门,门开了。屋内立着的少年长睫低垂,满脸泪痕,纤瘦的身子不停颤抖,似乎快要站不稳了。

  “夫人您歇着,我去请医生过来。”

  江遇微微躬身,朝连岁行了一礼后,便快步下了楼。他没想到先生竟然那么疯狂,将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毕竟害死先生父亲的人是连衡,与夫人无关。夫人才十八岁啊,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而已。

  可这些话他不敢跟时纵说,他很清楚这些年时纵一直靠仇恨活着。

  十五岁那年,时纵还不叫时纵,他叫楚纵,刚上高一,家里来了一堆警察,说他父亲杀了人。楚纵不懂,父亲在连氏企业工作,一向谨小慎微老实本分,怎么可能杀人?他不停地往公安局跑,一遍一遍地给警察解释,可是没用。所有证据都指向了父亲,证据链十分完整。

  后来,父亲在狱中突发疾病意外身亡,同时他收到了一封定时邮件。邮件内容只有六个字——远离连氏企业。

  楚纵成了杀人犯的儿子,因为这个污点,他被迫辍学。为了躲避受害人一家的报复,体弱多病的母亲带着他东躲西藏,不到一年,便抑郁而终。

  彼时还未成年的楚纵成了流离失所的孤儿,他四处逃命身无分文,住在桥洞,与野狗抢食,成了人人都能欺凌的小乞丐。后来的六年里,绝望的他,割腕三次。

  最后一次,他从医院出来,将手腕上丑陋狰狞的伤疤纹成了一条血口大张的玄蛇。自此,他的身份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楚纵死在了被人拳脚相加的街头,活下来的,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毒蛇,时纵。

  *

  砰砰砰——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夫人,医生到了。”

  “您方便的话,就开开门。”

  “夫人?”

  半晌都没有动静,江遇也顾不上那么多,便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

  一眼望去,床上无人,沙发上也没人,江遇连忙走进来四处搜寻,只见连岁倒在墙角,身体蜷缩着,仍在颤栗。两人见状,连忙将他扶到床上。

  连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完检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医生给他腰上和那里上药时引起的剧烈疼痛的。他只记得自己的泪水成线滴落,嗓子都哭哑了。

  后来,夜里时纵回来,仍然不顾他的身体。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时纵出差了,连岁才稍稍缓了口气。

  “夫人,该用早餐了。”江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连岁掀开被子慢慢地挪下床,他小心翼翼地套上家居服,生怕碰到身上的伤处,可他满身红痕,又如何能避得了呢?

  “嘶——”他扶着腰,一瘸一拐地打开了房门。

  “还是送上来吗?”江遇恭敬地问。连岁轻‘嗯’一声,他便快步下了楼。

  连岁打量了一下四周,自他与时纵结婚以来,除了洗澡之外,几乎没出过这间房。这二层看起来,这样的房间不止一间。

  连岁朝着右边走去,果然还有两间房,他推开其中的一间,看见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淡淡的烟草味萦绕鼻尖。

  原来,时纵每次要了自己,是回到这间房睡觉的。

  这一个月以来,时纵会疯狂地要连岁,会叫他小宝贝儿,也会叫他小骚货,但是他从不在他们所谓的婚房过夜。

  此刻,连岁才知道,原来那间婚房并不是主卧,时纵住的这一间才是。

  原来,自己连上他床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玩物了。

  连岁不信,他不信他们之间这几年的情意全是假的,哪怕是做戏,也有假戏真做的时候吧?

  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岁岁,想爸爸了吗?”电话那头传来连衡温和慈爱的嗓音。

  “爸…”连岁哽咽,一开口就泪如雨下。

  “怎么了儿子?是不是时纵那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爸爸,爸爸替你教训他!”

  “不是,没有…”连岁疯狂摇头,他极力忍住哭腔,尽量不让电话那头的父亲听出端倪,“时纵他,对我很好。”

  “真的?你可不能骗爸爸啊,自你妈走后,这么多年,我们爷俩相依为命,你就是爸爸的命根子,爸爸绝不允许你受任何委屈!”

  “爸,我没有受委屈。我打电话是想问您…”连岁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咬了咬唇,迟疑片刻后才接着道,“您和时纵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连衡冷哼一声,“是那小子告诉你的吧?”

  “没有。时纵他什么也没说,是我猜的。”

  “误会倒没有,过节有的是!”

  “爸,您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自从他来了安南市,这几年明里暗里夺了我们连氏企业好几个项目,当初我不同意你们订婚,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我觉得他,不安好心!”

  “知道了爸,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诶,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完…”

  连岁迅速掐断电话,捂着狂跳的心脏,他看着主卧内挂着的那副《落日》,扶着门框缓缓蹲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