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界面里的场景一变再变,很快定格到太子寝宫,时间也显示为公元九四四年。

  【韩熙载此前除饮酒作诗外,从不过问政事,可一切的底线,都因李璟而动摇。】

  “叔言,朕很累。”李璟斜倚在卧榻上,眸中是深深地疲倦。

  “别怕,有我。”韩熙载看着他,一字一句都带着甘愿赴死的决然。朝堂,一直是一个比后宫还要危险的地方,步步刀山。

  知道徒弟是总策划之后,姚纵调戏他的心思就更加强烈了,又如何能够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纵非栋梁木】:“徒弟,如果这都不算爱?”

  【容尔少时狂】:“……剧情策划是直的。”才怪,其实已经完成了蚊香眼。

  【纵非栋梁木】:“直男能写出这种剧情来?!”

  【容尔少时狂】:“……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姚纵没再回答,认真欣赏“艺术”。

  又是金銮殿,公元九五六年。

  【自公元九五五年,后周屡败南唐军队,中主多次遣使求和,皆未能如愿。遂命其弟齐王为元帅,以陈觉为监军使,率军抵御周军。】

  “亲莫过亲王,重莫过元帅,何必再任命监军使!”韩熙载微微蹙着眉,望向李璟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可李璟回给他的,却尽是不满与不漠然:“再议!”

  姚纵沉默了好半天,也没能找到这一段的萌点在哪,他不得求助徒弟大宝贝。

  【纵非栋梁木】:“徒弟,韩熙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容尔少时狂】:“就是没有比亲王更亲近的,也没有比元帅更重要的,你为什么还要再任命监军使呢?”

  【纵非栋梁木】:“那我知道了,李璟一定是吃醋了,所以才不听他的建议的。”

  【容尔少时狂】:“怎么讲?”

  【纵非栋梁木】:“在他的心里,怎么可以有人比李璟还亲近还重要呢。徒弟你刚才也说了别人重要。”

  姚纵一边盯着屏幕等回复,一边撅嘴表示不悦,就好像那人能看见一样。

  【容尔少时狂】:“好啦,师傅最亲近,师傅最重要,师傅是天下第一大可爱。”

  打小怪的同时还能撩徒弟,姚纵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最后一个场景就是在韩府了,时间则是公元九六一年。

  【这一年,一切都结束了。李璟死了,韩熙载的心也跟着去了。从前,他一直担心自己不能陪伴他太久,谁知竟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李璟去了,韩熙载却在府中饮酒,一杯一盏,一碗一坛,一日一夜,一生一人。

  韩熙载从小养了个孤傲的性子,和李璟闹掰后,哪怕那人死了,他也不会去看他一眼。

  【纵非栋梁木】:“看与不看,悲伤都是一样多的。”

  【容尔少时狂】:“……我觉得韩熙载不去看,是怕一不小心气到鞭尸。”

  【容尔少时狂】:“李璟不听劝,南唐兵败如山倒,被迫迁都洪州之后,他郁郁寡欢最后一病而亡。我要是韩熙载,早就上去给他一巴掌。”

  【纵非栋梁木】:“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抑郁呢?一旦是思念成疾呢?”

  【容尔少时狂】:“那也是他自作自受。一个人的错最后却要两个人来承担后果。他李璟凭什么?”

  【纵非栋梁木】:“就凭韩熙载爱他。”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姚纵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仿佛是被某一个字挑动了敏感的神经。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话题深入到这也该结束了,就算这感情再可歌可泣,怪还是要打的。

  明明是《韩熙载夜宴图》触发的隐藏任务,最后的终极Boss却是李璟,这是不是能说明什么呢?

  耳机里第一次响起了李璟的声音。

  “叔言,你告诉朕,朕错了多久,有没有一辈子那么长?”

  大概是没有的,曾经的你们,那么要好。

  姚纵沉默着输出,奶妈沉默着辅助,因为一局游戏而各怀心事。

  Boss的血量被压到百分之二十,迎来暴走的第一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