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轮到他们了,黎珂又去问了江沉一遍,可得到的答案依旧是那一句,不嫌弃我就不准。
黎珂还是想不通哪有一心求输的,不过眼下已经确认了,他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老老实实比赛就行了。
为了不给江沉拖后腿,黎珂破天荒的换了衣服去跑到三班的区域做热身运动。
三班总共就二十五个男生,本来男生就少,参加的就不多,三班这片区域男生就没几个人。
另外的都是女生。
黎珂一到,原本昏昏欲睡的宋清华立马就来了精神。
“稀罕啊,你居然舍得过来,咋?良心发现不想拖咱班后腿了?”
“当然不是。”
他自个觉得自个班级荣誉感一般,他就是不想拖江沉后腿,不然老有种欠了他的感觉。
“那是宋姚逼你来的?”
也对除了宋姚逼他,不然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黎珂突然间觉得今天的宋清华格外的吵,于是皱了一下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宋清华正要笑他,一转眼人没了,再看就是他的背影了。
黎珂独自往前走,走到离宋清华远一些后,开始做热身练习。做了大概有十来分钟。
就停了下来,因为唐榛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一回头突然见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差点没吓摔那儿。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名的,黎珂觉得那笑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反正不是什么好感觉。
“黎珂,你的比赛搭档是江学神吗?”
叶亦枫磕瓜子磕一半非要她来问问黎珂,瞧她那表情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可她又拒绝不了。
“是他啊,怎么了。”黎珂回答道。
“你觉不觉得江学神今天脸好红啊,他是不是不舒服啊” 唐榛儿问。
“……你观察他观察的倒是很仔细。”
唐榛儿:“……我我学习成绩不好他成绩好,我观察观察他怎么学习的。学学他的学习方法。”
唐榛儿心想,这人不是叶亦枫孙子吗,怎么不自己过来问。
“没生病,我刚才问过他了。”
黎珂也挺怕他生病的,这也是他一直想要和宋清华搭档换的原因。
“那他为什么脸那么红啊?”
而且还是对人的,刚才她看了只要江学神跟黎珂一说话就开始莫名其妙的脸红。
“你觉不觉得江学神他……”
唐榛儿觉得自己突然间好像知道了什么。
“什么?”
黎珂看她脸上的表情由惊异变成了惊讶最后回归平静,正要问她怎么了突然间听见宋清华在喊他。
“狗子狗子过来帮我一下。”
一回头就是他上半身卡在横杆上不敢往下跳的样子,跳也跳不过去,回也会不过来,周围离他最近的就是黎珂,宋清华不得不叫他。
“你先等一下,我去帮帮他。”
“哎……你等我说完……”
黎珂没听清唐榛儿说的什么了,直接过去帮了宋清华一把,一边推一边笑他:“你这是跳高还是跳自个,你这技术要不要那么烂啊。”
宋清华虽然有点胖,不过却是火个灵活的胖子,上半身胖,下半身腿挺长,这种类型的跳高不是很难,所以黎珂瞎喊一通,也不怕他被选到不擅长的领域里。
“去去去,我都说了这次老子不参加了,啥准备都没有,就是哥们儿再擅长,也没用。”
这次宋清华老早就计划好了,不参加给班里人加油,还有小零食呢,他才不跑操场累死累活。
“有点志气行吗?上次检查名单有你,你还没写呢,还不赶紧想点别的将功折罪啊。”
“再将功折罪也不是这么个折法啊……”
“行了,不参加就得跟啦啦队,你不想跟一堆妹子里跳舞吧?”
“参加就参加至少不用练习。”
宋清华特后悔当时他没拉住黎珂让他跑回了自个座位上,并且喊着他们几个人的名字胡作非为。
最后导致他,任远,余泽,小毛以及他同桌江学神一个都没跑掉。
“得了,别后悔。”
黎珂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后悔:“晚了。”
说完就回去找唐榛儿了,他听她说话说一半,急切想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但是他回去之后人却不见了。
黎珂大致扫视了一下周围,各班都在准备心里估摸着可能是啦啦队有什么事情了。
“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第一项……”
随着叶姑奶奶那极其具有辩识度的声音响起,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黎珂比赛那一场在一个小时后,在操场上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去了。
他尽量不拖江沉后腿吧。
黎珂心想。
一个小时后,黎珂和江沉先后入了场,这场比赛是接力赛,黎珂是第三个,江沉是第四个。
黎珂站在赛道上,一边留意着,一边往四周看。
从刚才他进到场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一直到他接过接力棒,那种怪异感才越来越明显,一直到快将接力棒递给江沉的时候,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头上带着黑帽子的中年男人在不远处看着他。
黎珂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挺清楚那个动作是在看他。
大热天的戴帽子,不嫌热的慌啊……
黎珂正在心里吐槽呢,突然间觉得那男人穿的那身衣服格外的眼熟。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像针一样扎在了他心上,一阵一阵的疼,疼得他都抬不起脚了。
像是有千斤万斤的重物挂在了脚上。
当接力棒递到江沉手上的时候,他也顺势摔进了他的怀里。
而后又重重地推开了他。
若无其事的站到了江沉的位置静静地等比赛结束。
时间像是年久失修的钟表齿轮一样,每一次的强行咬合都像是拨开了曾经的伤疤一样。
难看又令人发指。
却从来不会有人去同情。
明明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却格外的难熬。
当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黎珂像是终于从搁浅的岸上回到水中的鱼一样。
挣脱了束缚,离开了那令他痛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