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川一僵,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也听得懂,它们连在一起,几乎能将他刚筑起来的信念击垮。

  胸口急促地起伏,他想问许遥,许遥却突然把电话挂了。

  那边许遥也有点烦,本来今天来吃饭吃的好好的,大人们的话题也很正常,突然梁夏的爸爸就说起了结婚,季屿川又偏偏在这时候打了电话,自己手不小心划错了,还好很快挂断,他应该还没听到什么。

  但还是有点慌,上一次的阴影还没下去,他虽然不怕最后甩了季屿川,但现在还没和季屿川走到那步,他也并不想和季屿川以彼此都难堪的场面结束。

  那样只会给自己留下麻烦,他要走也该是走的痛痛快快潇潇洒洒。

  至于结婚,虽然陆尔长得也不错,今天吃饭重新接触他感觉也不讨厌,但许遥不想那么早就定下给自己束缚的婚事,眉头一皱就要当面给驳了。

  陆尔却微笑着回答刚刚梁夏父亲问他对婚事的看法:“我全听舅舅安排,还记得以前许小少爷小时候我带过他,如今再见,小少爷长大了,我也挺中意他的。”

  陆尔毫不躲避许遥投来的怒瞪,眸间笑意更深。

  小时候许遥性情就顽皮,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其实在今晚见面前,梁夏就带他偷偷远远看过一次现在的许遥。

  omega单凭出色的外表就能引人垂涎,娇纵的品性固然能劝退一些人,但也同样会吸引一些想要征服这朵带刺玫瑰的alpha。

  听说许遥难驯,陆尔反而更来兴趣,他就喜欢找刺激,头一次见这样的omega,没有他不拿下的理。

  许遥使劲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跟父母抱怨:“不吃了,你们怎么不早说是要谈结婚的,我不要这么早就结婚。”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里除了陆尔,脸色都有点尴尬,许成安低喝:“许遥!你别乱讲话!”

  白薇虽然也不太高兴儿子驳了人家面子,但她还算好脾气的,平时又娇惯着许遥,这会也耐着性子悄声哄着他:“遥遥,咱们现在只是把婚事提前定下来,没有让你现在就和陆少爷结婚的意思。”

  “那干嘛要这么早定,”许遥依旧不满,他拉开椅子站起来,“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喊来,你们尊重过我的看法吗!”

  场内气氛瞬间凝固,许成安和白薇第一次被许遥发这么大脾气,也一时没太缓过来,反倒是陆尔脸上一点不见尴尬。

  他主动道:“没关系,事情太突然,小少爷有情绪也是情理之中,不如这件事我们先暂缓,我既然中意小少爷,定会拿出百分的诚意追求他。”

  如此算是解了尴尬,但对许遥没用,照样不给面子地摔门离开,不过陆尔说了这话,这顿晚宴也没必要再进行下去,许成安和白薇在里面跟梁家人替许遥道了歉,就也先急急走了。

  回去的一路上许成安把许遥痛骂的狗血淋头,许遥也不甘示弱,父子俩一个骂他给父母丢脸,一个咬死了现在绝不嫁人,白薇企图劝架却失败,干脆把眼一闭当听不到。

  最后回了家,许遥兀自心虚,进门时没见季屿川,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等到睡觉的点,季屿川没像往常一样送牛奶,而是直接进屋,把他抱到床上,紧紧禁锢。

  季屿川直视着他逼问:“小少爷要嫁人?”

  “没有,是他们要我嫁,我拒绝了。”

  季屿川心底腾地又涌起希望,他鼓起勇气,捧上全部真心:“小少爷,我带你跑吧。”

  “?”许遥反问,“就你?往哪跑?”

  季屿川正要把自己也可以出国的事告诉他,却听许遥一声轻蔑地笑:“我现在是不想嫁人,但我又没说等我长大了也不嫁,我要嫁只嫁完全配得上我的人,我凭什么跟你一个保姆的儿子跑。”

  他也是头回被许成安训成这样,今晚父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要自己还在国内待着,他们就算不让自己嫁陆尔,也会现在试着寻摸其他人,看来只能提前出国躲躲了,现在也可以差不多和季屿川做个了断。

  季屿川当场愣住,就在刚刚他还心存希冀,可冰冷的现实下一秒就浇熄了他满腔热情,他掐着许遥的腰,语气难以置信:“那小少爷之前说要让我也出国......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和我一起走?”

  “噗,”许遥忍住了没大笑出来,事已至此也应该让季屿川清醒了,“你个傻*,不会真以为我还会让我爸妈给你弄出国名额吧,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出国名额是那么好要的?给你弄了转学就已经是对你极大的恩赐了,居然还敢妄图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季屿川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他从十四岁那年偷偷喜欢的人分外陌生,他受够了期待再次落空,更压低了身子,面容阴沉,眼里渐渐聚起戾气:“小少爷,你又骗我。”

  “骗你什么了,你当时又没问我,我可没直白跟你说要跟你一起走,全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但季屿川处在暴怒边缘哪听得进去,许遥一句话说完就被他刺啦一下撕扯了衣服,季屿川仿佛一匹发了疯的野兽,比车里那次还要不加节制,床板在剧烈震动下咯吱咯吱地响。

  怕家人听见,再加上今晚体验过度不和谐,许遥一边躲着他的动作,气的弯起膝盖踢他,扒开他手臂:“你他妈今天就算*死我,我也不可能让你如愿!”

  可他越是反抗,季屿川的喘声就越粗重,他冷哼,抬起许遥的脸:“小少爷这张嘴说不出好话,得好好*教。”

  许遥被吻的浑身骨头酥了似的,但也没放弃继续顽强推拒着季屿川,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扒,蓦地颈间一凉,被一个坚硬东西硌了下,在他娇嫩的皮肤上擦过。

  许遥伸手抓住那玩意轻轻一拉,季屿川的动作也被迫停下来,那是季屿川一直戴着的一块玉,连他们亲热的时候也一次都没摘下。

  许遥之前扒拉出来看过,那玉虽然老旧,但从成色也看得出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绝不是季屿川这种人戴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