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还在思考, 这时,怪物却停了下来。
怪物的目光落在白桑的身上,直到白桑也看过去时, 它的目光才移开。
“今晚的宴会必须要提前结束了。”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它。
他们反应各异,但大抵都是放松的。
白桑看了一眼时间, 并没有到达他疲倦的时间。
怪物为什么要在看了他一眼以后这样说?
怪物的声音继续响起, 为他们解惑:“因为明天是相当重要的日子, 需要新娘好好休息。”
它这样一说,白桑才想起来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不就是太、阳、的、花、嫁的吉日。
白桑瞳孔微微放大。
“……”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里面绝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这是玩家。
即使他使用了【命运之轮】去改变故事的倾向, 依旧很多人认为他应该是npc。
因为从未见过有外貌值高到这么离谱的人类!
这里面最心痛的人当属孟四了。
这么漂亮一美人现在就要当他的面嫁人了!
如果他不能得到美人, 那这个副本还有什么意思?
而他的直播间里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我看阿四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冷静,前方可是地狱啊(狗头)]
[回想起了那个下午, 眯眯眼巫祝+死人脸新郎+高玩戚亦双……什么地狱绘图。]
[救命hhhh他是真的头铁。]
[为了美人而努力能叫做头铁嘛!]
[我哭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是真的好色~]
夜晚的宴会真的因为这个理由结束了,可见太阳的花嫁仪式在村内确实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为此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推。
翌日白桑清晨就被叫醒了。
白桑仔细看自己的新娘指南,但是没从里面看出什么端倪。
此时的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白桑对着梳妆的镜子。
说要为他打扮的人此时还在外面准备。
这个屋子完全是按照成婚的仪式准备的, 从礼花到红色的烛台。
从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得出成婚的盛大。
明明是夏天, 白桑却觉得屋子内有些凉意。
他此时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
于是他想去把椅子上挂着的外套拿起来。
白桑没有因为他从灵感得到的信息而有任何的过激反应, 他不确定会不会惹怒这一位神明。
是不是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副本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位。
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白桑走到屏风后面的竖立衣架旁, 将那件外衣拿了起来。
他正打算给自己披上。
这时感觉到了一股力量, 似乎捻起了那一件薄薄的外衫,在他穿好了左手臂的衣袖之后帮他把右手臂也穿进去。
这股力量甚至帮他系好了扣子。
简直就像是帮新娘穿衣的夫婿一般。
“……”
白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位神明似乎并不想隐藏自己的存在。
白桑其实并不害怕,但他还是做出了正常人类应该有的惊讶:“你是谁?”
【请过一个灵感。】
又来。
白桑使用了技能之后,耳边响起了掷骰子的声音。
【灵感技能使用失败。】
“……”
【可能是因为有些困倦,你并没有察觉到这股力量的意图。】
白桑没法从灵感这里知道这位太阳想传递的意思。
他感受到这股力量碰了碰他的脸颊,而且动作十分轻柔,没有任何冒犯的意味。
这以后这力量便不再行动了。
白桑只能坐在塌上跟祂对峙。
似乎他不想冒犯祂,祂也不想冒犯他。
这时,门才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是要为他打扮的那个神职人员回来了。
“请您坐在梳妆台前。”那人看到白桑坐在榻上,便温柔细语地道。
白桑非常配合地在梳妆台面前坐下。
这人对他毕恭毕敬的,给他按照新娘的礼仪梳洗,每一个动作都很谨慎,似乎是害怕冒犯了他。
白桑趁着这个时间问他关于太阳的事情。
“请问这个仪式按照流程走的话,真正的太阳神会出现吗?”
这人的动作一顿,似乎是很苦恼:“这个……我只是第一次参加太阳花架的仪式,所以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白桑撩起眼睑,“可是这个仪式在火山口村似乎是一个传统仪式,难道您才入村不久?”
那个给他梳洗的人好像犯了难,犹豫了一会儿以后,“其实这个仪式并不是火山口村的传统仪式。”
“什么?”白桑瞳孔微微放大。
那人挠挠头,小声道:“是因为您即将嫁入村才告诉您的……”
“火山口村以前并没有太阳嫁娶的仪式,这一次是村子里第一次展开这样重大的仪式。”
这和白桑的认知不同,他们听到的版本是太阳花嫁是火山口村的传统仪式,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的。
与他的说法不一致。
那人嘶了一声,“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可以确切的告诉您,这是火山口村第一次开展这样的仪式。”
顿了顿后,他继续说:“您是第一位太阳的新娘哦。”
白桑眼皮一跳,“也就是说以前没有太阳的新娘吗,那为什么要开什么相亲会议?我记得对宾客的说辞是这是传统?”
一连两个问句,带来一些压迫感。
那人顿时呼吸加重。
被他质问以后,这人也有些慌乱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对外面说的。”
也就是说,他们是被欺骗的。
但是白桑想不通这个谎话的意图是什么?
即便这是第一次开展新娘花嫁的仪式,也大可以直接对外说明,完全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说谎。
这样的谎言就代表他是第一位太阳的新娘,玩家也是第一次来参加仪式宾客。
可……那又怎样?
后面的人无助地捂着手臂,“我这样跟您说,只是想向您证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仪式会怎样进行,我确实也不清楚。”
他的表情不是作假。
也就代表除了问出他是第一位新娘以外,其他任何事情这人都不会知道。
可能是发现白桑的情绪波动,那人很快便不再说话了,我是专心为他梳洗。
阁楼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个地方不仅有他们两人,还很可能有一位神明。
在这位神明面前,白桑也不好多问。
他不问,后面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话同他说。
就这样梳妆流程继续进行。
站在白桑思考他有可能遇到的危机时,后方的人似乎摸了摸他的脖子。
这好像是他无意的动作。
白桑只觉得脖子痒痒的,让他一个激灵,但等他回过神之后,这稍纵即逝的触感便离开了。
他只能猜测是后方的人在为他整理衣领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
白桑是这样告诉自己。
应该是不小心的。
“……唔!”
不是他的错觉,这回他被揉了揉耳垂!
他的无感很敏锐,这样的动作一出,耳垂马上染上了薄薄的粉色。
白桑回过头,那人却很无辜茫然的样子。
这样的表现如果不是真无辜,那就是影帝。
白桑总不可能因为这样的猜测控诉他,只能转过头,注意力已经全在后面的人身上了。
没过一会,小动作又来了。
后方的人动作明显比一开始熟练了很多,或许应该说投入了很多,像是真心为自己的新娘打扮似的。
白桑能够明显感觉到他撩了几缕自己的头发在指尖把玩。
那动作既轻柔又旖旎,既轻挑又尊敬。
这回他早就已经有了准备,直接抓住了身后人的手。
白桑回过头,“你在做什么?”
这人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样局促不安,而是更加镇定。他眼底幽深,让人很难看清他在想什么。
让白桑不能不对他警惕起来。
“只是在为您装扮啊。”他回答。
这个人的气息完全变了,之前他还明显只是一个单纯的小村民,而现在他给人的感觉深不见底。
这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还只是那个人的样貌。
白桑这样质问,他也没有任何慌乱的意味。
与刚才他畏畏缩缩的反应大相径庭。
白桑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只能斟酌着恐吓:
“我是太阳的新娘,你最好别做小动作。”
站在他后面的人听到这话后竟然笑了。
而且是非常愉悦的笑。
“哦,是啊,新娘。”
还是相同的声音,但就是不同的。
白桑握紧拳头,“……”
“我很高兴,新娘。”他微微一笑。
这话一出,白桑马上反应过来了,他是一个什么身份。
是神。
这人从一开始就是那个神吗?
这个想法一出马上就被白桑自己否定了。
不,不是的。
这个村民应该是被存在在这里的那股力量附身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是神明。
白桑下意识地先进行分析,等分析结束时,他才后之后觉得自己在正主面前说了什么话。
“……”
好在多个副本的锻炼已经让他能够在这种场合也面不改色。
要说有什么地方露馅了的话,估计就是自己不自然的神态吧。
这还是白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副本中的那个太阳,在不知道敌我深浅的时候,他没有贸然的询问。
两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见他颔首:“为吾的新娘打扮,吾很开心。”
这话倒不似作伪,他的反应确实能到让白桑看出他很愉快。
“他”很轻柔地为白桑梳理发丝。
白桑总觉得有些不习惯,敏感地偏了偏头。
本来按照嫁娶的习俗,新娘应该是要盘发的,不过白桑现在是短发所以没有这些讲究。
白桑忽然发散地想到,故事里的那个神明好像是长发。
白桑没有抗拒他的动作,这位神明的做法非常温和,每一个动作都在指引他慢慢适应。
祂对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祷告词,很好。”
没有任何缘由的,祂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白桑的思绪原先还在飘散,这下瞬间就被拉了回来。
“……?”
——“祷告词,会被听到的哦。”
——“被神明。”
那些破廉耻的祷告词,原来是被眼前的神听见了吗!
白桑猛地抬眼看“他”,“听见了?”
祂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的新娘很甜。”
白桑一下子脸就开始红了,毫不夸张地说,是腾地一下宛若刚出锅的包子一样冒烟。
这是什么破廉耻的回答!
那些祷告词他不愿意再回忆。
祷.告.害.人。
白桑再也没敢问问题。
他真怕再问出点炸裂事情出来。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这个故事是什么用意,那里面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他觉得这个神已经用行动回答自己了。
——他就是祂想要找的人。
毫无疑问。
“为什么是我?”
“他”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疑惑:“为什么会问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新娘啊。”“他”笑了笑,侧头靠近白桑的脖颈。
似乎是不想以这个人类的身体过分触碰白桑,“他”的动作仅仅停留在触摸。
“他”心情愉悦地为白桑准备接下来的服饰,要不是亲眼看见,很难想象一位神明竟然会委身做出这种事情。
嫁衣是正红色的,底纹和腰带是偏向漆黑的颜色,有点像是那个图腾的颜色。
白桑到现在也还没想明白那道黑圈代表的是什么。
祂愉悦地打扮自己的新娘,但是白桑不管问什么,都被搪塞了回来。
除了祂对他没有恶意以外,白桑没有从祂身上获得任何情报。
“我自己换。”白桑挡住祂想要给他换衣物的手。
“……”
“他”盯着他,思考了一会才同意了。
白桑被他盯得很想质问:这到底有什么好考虑的!
他假借换衣服的理由躲入屏风,才有时间环顾四周查看。
这里面只有一个窗户,大概是两个正常人类的高度,如果不借助道具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屋子里面除了正常的成婚摆设以及他的嫁衣以外没有任何异常。
白桑这时候还在思考那个神明是不是能够注意到他的举动,尽管祂可能注意得到,白桑也只能这样。
他得时刻警惕。
他没有在屏风后面更换里衣,而是直接披上嫁衣出来了。
白桑深呼吸一口气。
“……”
白桑一边假装解衣服一边心道:我为这个副本牺牲得太大了。
神明正在外面等候,虽然不知道祂有没有动用什么小手段提前看。
能够确认的是祂依旧被眼前的人惊艳了。
或许是因为白桑长相温和,这样极其明艳、极其瑰丽的颜色把他的肤色沉得格外雪白,这种视觉的冲击很难用语言去形容。没有亲眼看到不会知道红色会这样地适合他,尤其是眼前的人虽然强装镇定,但还是能够看出他的羞赧。
“他”自然地走上前去,为他理了理袖子。
白桑真的当场心颤。
这种新婚夫夫准备出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个嫁衣是精心裁剪出来的,为了更加衬白桑,是交领的样式。他低下头以后,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锁.骨,素白而惹眼,极致的艳丽。这不是低俗的艳丽,而是清冷之人坠入深刻的反差,更加诱人。
祂原先还是愉悦的,现在则眉头微微蹙起。
祂伸手把白桑拦住,新娘抬起头:“嗯?”
“等一下。”
祂这样说着,绕过他到屏风后拿起一件外衣。
走上前来将外衣为白桑披上,然后毫无美感地在面前系上结,防止它滑落。
白桑:“……”
直播间内的小怪物们等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这就是副本的boss咩?还真是第一次见。”
——“修罗场或将再添一员猛将。”
——“祂怕桑桑冷到了,还给他添了一件衣服,我哭死(doge)”
——“祂最好是给桑桑添衣服捏。”
——“hhhh祂甚至系了个结。”
——“这醋味,真是该死地熟悉!”
——“修罗场又来一个种子选手嘛嗷嗷嗷,我开始激动起来啦!!”
画面转回副本内。
新娘的梳洗流程并不复杂,把这一切都做完以后,祂才重新微笑起来。
祂把白桑按到梳妆台之前,描摹着白桑的眉形。
这动作格外缓慢,说不出来的感受。
“你可能认错人了。”白桑抿了抿唇,抬眼真诚地看向祂,“我没有关于以前的记忆。”
那个故事里的神明如果是他的话,他本人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的设定的。
如果是这个神弄错了,到时候说不准还会迁怒他。
他这样说完以后,祂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动摇。
祂淡声道:“你可以不用记得,没关系。”
白桑试探着问:“我没有记忆,你又怎么确定是我而没有认错人?”
“你就是你。”
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白桑的意料,更加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
祂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专注地为白桑描眉。
说是描眉,其实只是祂只是在摩挲他的眉。
对于这张脸来说,任何装点反而会毁去这种和谐的美丽,反而是在画蛇添足。
通过铜镜,白桑看到自己端坐着,而旁边的“人”专注地看着他。
他一身正红的嫁衣,好像真的要和谁成婚一样。
之前的副本,他自己都没有亲身体验过这种感觉,第一个副本尽管理论上有婚礼的情节,但那已经是后日谈了。
而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
现在则是他亲身经历的。
这样的感觉,是真的很奇妙。
祂的目光紧紧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喟叹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白桑问他:“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
祂眼底深邃:“你可以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
“……”
白桑被“他”牵起手,听到“他”的耳语:“走吧,我的新娘。”
他咬字格外轻,却又格外郑重。
犹如把石子投掷湖面,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白桑迟疑了片刻,随后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请戴上这个。”
祂递给他一个面具。
那是雕刻成太阳的面具,按照之前巫祝的教学是说新娘需要坐在花车之上,手持太阳面具游行。
白桑将那个面具接过,眼神微动。
在祂的牵引下走上花车。
直到最后,祂的目光也依旧紧紧追随着他。
白桑手持面具,用面具挡住自己的脸。
余光之中,他看到这人混混沌沌的,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惊讶地问:“怎么进行到这一步了?”
刚刚他是被神明附身的,现在恢复意识以后当然会产生疑惑。
“我记得刚才还在阁楼里,现在怎么出嫁了?”他显然很惊慌的样子。
白桑宽慰他:“你应该是太累了,别担心,已经全部顺利完成了。”
他打量了一眼白桑,确实一切都进行得很妥贴,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嫁衣之外还批了一条外衣在胸前系了个结,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但依旧惊艳。
他吐了口气,“还好没出事,不然怎么担当得起。”
这人现在只觉得是自己忧虑太阳仪式没有休息好,所以出现了精神恍惚的情况。
很快就有另一个人来与他对接了。
他们让白桑坐上花车,准备游行。
白桑只能按照流程坐上去,他也很想知道这个花嫁的流程。
当然如果新娘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景藏明没有来。
还是说刚才那个就是景藏明呢?
但他有什么提前见自己的必要?
白桑被人扶上花车。
按照规矩,游行的目的是沐浴在阳光之下。
一路上,植物生长得格外茂盛,路边的树木高大葱绿,不同的树种都在同一个夏日绽放。
这个花车之所以叫做花车,不是因为车子本身,而是因为他们即将行进的路程满树繁花。
火山口村的主路之上开满了花,宛若一个巨大的花园。
明明是夏天,但是在这条道路上却像是漫步在春日。
一阵风吹过,树上飘落下了各种颜色的花瓣。
明明不是本季节的植物依旧生长起来了,这大概是只有在副本之中才能看到的奇迹吧。
花车先行,传来铃铛的声响,似乎是在提醒前人绕行。
身披嫁衣的新娘戴着太阳的面具游行。
白桑举着太阳的面具,余光往外瞥,看见花车周围站着一圈身着黑色衣袍的男人,有的举着灯有的拎着牌子。
比起晚上的宴会,这个太阳的仪式很阳间。
在路人之中,白桑一下子就看到了戚亦双。
他微微侧开面具,悄悄露了个脸。
戚亦双当然知道那是白桑,但是当他侧开面具看向自己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间一颤。
他是专门来跟他对眼色的,只有戚亦双看见他了。
戚亦双倒吸一口凉气,连自己都忍不住惊艳,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
戚亦双避开了目光。
白桑:……?
其他人都很敬畏地等待花车队路过。
按照那个人所说的,这是第一次仪式,为什么大家都不好奇,而是敬畏呢?
白桑只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他们对这位新神很恐惧。
戚亦双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阵灼热,仿佛是被火烧了一般。
这种感觉与他在其他副本试图直视神明以及其化身的感觉一致。
【理智值下降。】
戚亦双呼了口气:“……哈。”
有些神,是不是太过善妒了?
花车队还在往前行进,白桑还看到了孟四。
玩家们与村民浑然一体,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
孟四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即使看不到脸,这个身段、这红嫁衣,这持着太阳面具的手……
这些就足够他想入非非了。
当然,他还没来得及多想,眼睛就开始疼痛。
犹如眼球放在烈火上灼烧。
却又不是真实的痛感,而是精神上传来的让他以为自己经历了的暗示。
冰冷的提示音传来:
【理智值下降。】
“啊啊。”孟四捂住眼睛。
等低下头以后才不痛了。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是谁的手笔。
巫祝、新郎?还是这个副本的神?
美人身边真的是恶犬环绕!!
——“嘿嘿嘿嘿,有些神是真的占有欲很强捏~”
——“这熟悉的作风,你说不是乌大人我都不信。”
——“看破不说破,给点面儿(doge)”
——“ 我果然还是磕官配捏。”
——“我也是,还得是他们!!”
——“借楼一说家人们快给‘我不成魔’打投去,别被别的文占了榜首!”
——“来了来了!笑死,不可能让甜美官配文掉下榜首,懂?”
——“狠狠地排了!”
由于这条弹幕,大量小怪物转移阵地前往论坛打投。
估计是考虑到新娘身体的缘故,这个游行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在主道上走了一圈就准备要打道回府了。
白桑本来想去沐浴然后换身衣服,但是看到了在阁楼里的男人。
是景藏明。
景藏明在等他。
景藏明估计也有别的任务,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好像刚从哪里赶赴回来。
看到他以后,景藏明罕见地愣了片刻。
白桑放下太阳面具,“怎么了?”
听到他问以后,景藏明摇摇头,不自然地揉了揉后颈。
白桑把系着的外衣解开,他本就穿了里三层外三层,再穿一件外衣简直就像是裹了个太阳。
这下他终于能够解开了。
外衣脱下以后,鲜红的嫁衣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
白桑还没什么自知之明,将外衣叠起来挂好。这动作让领口敞开,那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
景藏明眼眸幽深地盯着那个位置。
白桑迈步走上阁楼,听到后面响起景藏明的声音:
“今夜的宴会还要去吗?”
“去!”
昨晚宴会开到一半就中止了,得到的信息太少。
今晚不管怎么说,白桑也想去把一切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