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臻抓住蒋凝在他身上乱摸的手，说：“凝凝，我们先下去吃饭。”
蒋凝摇摇头，满眼水汽，眼神迷离，含糊说了一句：“乔臻，你香香的。”
他一个劲儿的往乔臻怀里凑，滚烫的脸颊贴在乔臻颈侧，像小猫咪似的轻轻哼出声，又说：“还凉凉的。”
乔臻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撞在他柔软的脸颊上，喉间霎时燃起一团火，烧得他眼睛干涩，心口胀痛，后颈腺体突突直跳。
房间里的桃香实在太过浓郁，空气仿佛都变成了娇艳的粉红，粘稠得像罐子里的果酱，令人难以呼吸。
蒋凝的发情期来了。
乔臻的视线落在床上那个凌乱的巢上，又看向眸光潋滟的蒋凝。他看起来那么年轻，根本不像二十多岁，眉目天真，微微上翘的眼尾和下眼睑的红，说不出的娇俏，脸颊上还留着少许婴儿肥，鼻头圆圆的，正嘟着嘴巴索吻，踮着脚蹭上来，又用一条腿勾住乔臻的腰。
两人倒在床上纠缠。
蒋凝在这种时候尤其磨人，紧紧缠着乔臻，乔臻动一动都费力，双眼通红地掐着他的腰，浸在满屋子甜蜜的信息素里，下手也有些不知轻重，蒋凝白皙的皮肤上尽是青紫的掐痕。
最后蒋凝被乔臻从后面抱着，这个姿势，乔臻能清楚地看见他后颈的腺体。
前些天的结痂现在已经消失不见，腺体处的皮肤光洁如新。
乔臻晃了晃神，低头将牙齿嵌进去，听见蒋凝哭吟出声，不自觉地想往里面、再往里面一点。
就在即将撞进某个隐秘的地方时，他忽然回过神，猛地退出来，从床头柜翻出一支抑制剂，扎在蒋凝手臂上。
蒋凝大概是累坏了，没有什么反应，眨了眨眼睛就昏睡过去。
乔臻心烦意乱，自顾自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条窗缝。寒风争先恐后涌进来，驱散了浓稠的桃香。
他逐渐冷静下来，给蒋凝简单擦了下身体，手指略过腺体时顿了顿，心中忽然一阵后怕。
刚才，他差点就完全标记了蒋凝。
房间里还残留着两人交缠的信息素气味，他又不自觉的去摸蒋凝光滑的脊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马上从床边退开，急匆匆离开了房间。
楼下静悄悄的，灯都关着。
他走到厨房，发现苏小小在收拾碗柜，锅里还热着粥。
自从上次被沈叔训斥之后，她就麻利了许多，现在规规矩矩地盛了一碗粥，问乔臻要不要吃别的。
乔臻摇头，端着碗出去，刚在餐桌上坐下，就看见从外面跑进来的楚云捷。他打了声招呼，去厨房拿了盘水果，坐在乔臻旁边吃起来。
“哥，这都九点多了，你怎么才下来，在楼上干嘛呢？”
“没什么。”乔臻边说话边摸了摸耳垂下方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蒋凝留下的吻痕。
楚云捷眼尖地发现他指缝间若隐若现的那一点红，再听他声音沙哑慵懒，像极了刚结束一场情事，还未完全从欢愉中抽身，仿佛一只餍足的狮子，温和平静，敛去了平日所有的锋芒。
楚云捷暗暗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乔臻懒懒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问：“你怎么还没回去？云嬅呢？”
“我姐在外面抽烟呢，她一会儿得去机场赶飞机，不能送我回家了。我今天住这儿行吗，沈叔已经把客房收拾出来了，你明天送我去学校呗？”
乔臻皱着眉，对楚云捷的这份亲近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自从和楚云天分手之后，他很少见楚家人，即便以前他也曾拿楚云捷当亲弟弟看待，现如今一时也生不出往日的爱护之心了。
“我这几天都没空，让司机送你去吧。”
“行。欸，对了，哥，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和……”
乔臻打断他，语气骤然严厉起来，“我倒要问问你，你们怎么会和凝凝一起回来？”
楚云捷怔了怔，下意识端端正正坐好，放下手里的水果，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乔臻顿时没了胃口，想起刚才蒋凝手肘处确实一片乌青，把勺子一摔，说：“你吓他做什么，也不好好跟他说清楚就把他拉上车么？”
楚云捷撇撇嘴，“谁知道他那么胆小啊，再说了，我跟他说什么，说我是你前男友的弟弟吗？”
乔臻眸色一暗，还未来得及说话，伴随着一记记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响声，楚云嬅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捷，你这是什么态度？道歉。”
楚云捷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怏怏走了。
楚云嬅在乔臻对面坐下，一手撑着手肘，晃了晃烟盒说：“不介意吧？”
“没事。”
她抽出烟点燃，夹在指尖深吸一口，“小捷是Beta闻不出来，我可是alpha，”她吐出烟雾，血红的指甲敲了敲烟尾，“你身上信息素味道太重了，呛人。怎么，那omega发情期来了？”
烟雾朦胧笼罩着她的脸，她茶褐色的眼眸在其中若隐若现。
乔臻一阵恍惚，以为看到了楚云天，立刻移开视线。
楚云嬅笑出了声，“你怎么不敢看我？我和我哥有那么像么？”
乔臻叹了口气，“就别取笑我了。他叫凝……蒋凝。”
“凝凝啊，”楚云嬅又浅浅笑了一下，赤裸裸地挑衅，“在车里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真是讨人喜欢，这么可爱，不如……”
“他已经和我结婚了。”
“那怎么不戴婚戒？婚礼也不办一个，我要是凝凝，这么委屈的事落到我头上，我早就闹翻天了，哪能像他这么傻傻的，被藏了两年还‘老公老公’叫得这么亲热。”
乔臻沉默不语，楚云嬅也不再说话，直到一根烟抽完，把烟头包在餐巾纸里碾灭了，才道：“你不会还想着我哥吧，这都多少年了。”
乔臻喉头梗着，好半晌才说：“我和他……”
“我知道你和他青梅竹马，十六岁就在一起，一直到二十七岁，整整十一年，我都看在眼里。”
楚云嬅把玩着烟盒，“算了吧，乔臻，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乔臻盯着桌上那碗粥，思绪飘远了。
他的凝凝还没有吃晚饭。
沉默再度降临，四周安静得出奇，只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
楚云嬅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寂静，她走到一边接起来，说了句什么，再度回到餐桌旁，说：“我得走了。”
“我送你。”
两人走到屋外，楚云嬅坐上车，眼睛瞄了一眼通向后院的小径，冷不丁问道：“你恨我哥吗？”
乔臻无奈地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恨他，我……只希望他好。”
“那你喜欢蒋凝么？”
乔臻愣了愣，“云嬅，我已经和他结婚了，”他顿了顿，看向三楼，却发现自己开着的那条窗缝还没关上，心中一紧，“我只会有他一个。我得回去了，你路上要小心。”
楚云嬅启动车子，认真地说：“那就好好对他，乔臻。”
“我知道。”
不等车子开出去，乔臻转身往回走，想到蒋凝的手肘，又顺路去厨房拿冰袋。
苏小小还在厨房，不知在捣鼓什么，一室的蛋奶香。
“在做什么？”乔臻问。
“楚先生说，明早想吃鸡蛋糕，早上时间紧来不及做，我现在做了放冰箱里。”
乔臻皱着眉，“倒不见你对凝凝这么上心。”
“先生，我……”
“行了，先别弄这个了。榨点果汁吧，凝凝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一会儿送上来。”
乔臻匆匆上楼，进了房门被寒气吹得不禁缩了缩肩膀，立刻把窗户关上，去摸蒋凝的额头。
滚烫的，一时也分不清是发烧还是发情热。
用毛巾抱住冰袋垫在蒋凝手肘下时，蒋凝醒了，又缠上来，哭得哀戚，呜咽着说难受。
他不肯穿衣服，乔臻只好把空调温度调高，给他盖了张小毯子。他却不愿意盖，掀了扔在一边，翻身坐在乔臻身上磨蹭，抓着乔臻的手往自己臀尖上放。
两人呼吸都乱了，沉在欲火里没听到敲门声。
苏小小来送果汁，敲了敲门，没听见回应，鬼使神差的，她没走，等了片刻，又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在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喘息声中红了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竟悄悄推开门往里面看。
透过狭小的门缝，她看见蒋凝的一截细腰，上上下下地扭动着，绵软的臀像一团白中带粉的棉花，从覆在上面的乔臻的手指缝间溢出来。
苏小小耳朵红得滴血，轻手轻脚掩上门，把果汁放在了门前。
蒋凝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半夜，到后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乔臻又给他打了一支抑制剂，哄着他闭上眼睛睡觉，下一秒就听外面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下床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乔望，脚边是四分五裂的玻璃杯，里面的果汁全洒在了地上。
乔望不满地撇撇嘴，“干嘛把杯子放地上，我不小心踢到了，这可不怪我啊。”
“不要紧，”乔臻清了清沙哑的喉咙，“这几天到哪里去了，不回家也要说一声。”
乔望转着钥匙扣，吊儿郎当地说：“和朋友玩去了。对了，摄影展的事我叫钟意帮我了。”
“嗯，还要什么就跟我说。”
“知道。”
“很晚了，去休息吧。”
乔望却没走，定定地站在原地，说：“我还去疗养院看爸爸了。”他的声音小下来，“哥，那边的医生告诉我，有植物人昏迷十多年之后醒过来的案例，爸爸才八年，你觉得他……能醒吗？”
乔臻不说话，乔望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悲伤的笑，“他身上插着那么多的管子……还不如八年前跟妈妈一起死了来得痛快。”
乔臻疲倦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正想说什么，身后房间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
乔望看见乔臻骤然紧张起来，站直了身体，肩背紧绷，太阳穴附近都暴起了青筋。
在乔臻转身想回房间的时候，乔望拽住了他的手臂。
“哥，你到底为什么和他结婚？你明明还喜欢楚哥。”
乔臻甩开他的手，压着怒意，“小声！”
“怎么你怕他听到吗？你心虚了？”
乔臻转过身与他直直地对视，“不是的你想的那样，小望。”
乔望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是我想的哪样？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我亲哥哥，这辈子除了楚云天，你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
“别说了，我——”
“乔臻，你装什么好男人？”乔望盯着他的手臂，“你手臂一直在疼对不对？止痛药对你来说几乎没什么作用，好几次你痛得受不了在家里发疯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然后呢，蒋凝来了，你就好了。哥，你以为我想不明白吗？你和他结婚不就是因为他的信息素吗，因为你们匹配度够高，所以他的信息素能缓解你手臂的疼痛，你——”
话未说完，乔臻忽然一拳挥了过来。乔望被他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来，一阵耳鸣，脚下踉跄，身子一歪差点栽在地上。
乔臻揪着他的衣领，涨红了眼睛，“乔望，再也不要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