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想法了◎

  承乾殿轻松的氛围瞬间消失,说笑的老臣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低着头不敢看裴笙。

  徐乐天晃了晃折扇,这种情况,他和大哥是绝对不会出头的。

  裴笙幽幽地看向满头大汗的老臣,声线冰冷。

  “勿拿娘娘说笑,下不为例。”

  老臣忙连声应下,紧张到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

  裴笙收回阴冷的目光,手指轻轻一勾,解开他腰间的系带,露出柔软的中衣,让言倾娇嫩的脸蛋贴在他的中衣上。

  他对身后的秦真交待:“吩咐下去,以后朕的衣服不绣图案,素色就好。”

  在场的人算是明白了,皇上哪里是宠妻,简直是把娘娘捧在心尖上了呀!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传话。

  “禀告皇上,白马寺的小沙弥给娘娘送东西来了。说是娘娘的阿姐送的,需得亲自交给娘娘。”

  原本还在熟睡中的言倾听到“阿姐”两个字,立马就醒了。她记得阿姐在来信中提过,有一份异常珍贵的礼物送给她。

  “行,快给我吧!”

  言倾从裴笙的怀里探出头,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逗笑了众人。言倾适才注意到裴笙把她抱到了承乾殿,在一群男人堆里呢!

  她脸皮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耳尖,想要推开裴笙却被他搂得更紧了。

  裴笙的大掌在她的腰间警告似的捏了一把。他斜挑着眉梢,唇角微微向上,谦良温柔地笑着,眸底却是刺骨的寒意。

  “醒了?”

  “夫君,倾倾,”言倾的声音软糯软糯的,带着万分的讨好和小心翼翼,“倾倾去屏风后面玩一会儿。”

  顺便看看阿姐送来了什么好东西。

  裴笙不允许她喊他“皇上”,规定无论何时何地,她只能唤他“夫君”。

  她不想被这么多男人瞧着,即便有裴笙在,大家不敢明目张胆,可偶尔有好奇的视线斜过来,她依然慌得很。

  尤其是当她看见裴笙的龙袍随意地散开着,中衣被她蹭得皱皱巴巴的,她愈发羞涩了。

  裴笙沉默着不回答,食指有节奏地敲打桌面,似在思量。

  言倾抚了抚他衣服上的褶皱,帮他系好腰带,嘟着小嘴求他:“夫君,好不好嘛?倾倾保证乖乖的。”

  徐乐天晃着的折扇一停。

  看来,言倾妹妹做了“很不乖”的事情惹二哥生气了,至于究竟是什么事,他不问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二哥对于二嫂的容忍度一向很高,能让他如此紧张的,莫过于二嫂又起了“逃跑”的心思。

  徐乐天叹一口气,觉得他这个妹子该管教管教了。

  或许是言倾的主动示好让裴笙好受了些,他防备的气息渐渐消散,可言倾还是盼了好久,盼得脖子都快要酸了,他才松口。

  “五丈以内。”

  “嗯呢!”言倾从他腿上缩下来,在他左脸上快速地“吧唧”了一口,“谢谢夫君!”

  言倾抱着阿姐送的小木箱,跑到了屏风后面。男人的脸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不可抑制地,他的唇角向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之前说笑的老臣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皇上如此在意娘娘了。

  这丫头长得娇俏,爱粘人爱撒娇,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不管哪个男人都想把她锁在府上藏起来,更何况是占有欲极强的皇上呢?

  屏风后面,言倾摈开了下人,独自打开小木箱。

  小木箱里面,装着一个黄色的玉玺。玉玺方圆四寸,五条相互缠绕的龙代表着天子之物,下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

  言倾的心狠狠一抖。

  她见过这玩意,这不就是从前姨父批写诏书的时候用的么?儿时的她贪玩,好奇心重,不知这是何物,总缠着姨父要来玩。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知晓这是宝物,是皇帝身份的象征,便不再胡闹了。她对玉玺熟啊,闭着眼睛都能数出龙上面有几根龙纹。

  她赶紧看向不远处的裴笙。

  此刻,裴笙和重臣们走到了大殿门口,像是在商议什么。看样子,大臣们应该快离开了。

  裴笙方才呆过的龙案上,摆着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玉玺。

  言倾皱了皱眉,将手上的玉玺翻来覆去瞧了一阵,确定阿姐送给她的玉玺是真的,而裴笙用的玉玺是假的。

  至于阿姐怎么得到真玉玺的,言倾猜想多半是姨父将真玉玺留给了太子,阿姐从太子那儿弄到了真玉玺。

  不管怎样,裴笙用假玉玺定是迫不得已。

  她将真玉玺仔细地收好,想着晚点只有她和裴笙两个人的时候,再将真玉玺交给他。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要漫长,天气也格外冷。

  殿外屋檐上的冰沟子吊得长长的,细细的白雪落在荷花池的冰面上,染上一层白霜。

  外面冰天雪地,殿内有碳火烤着,还算暖和。

  窗外有一只断了翅膀的麻雀被困住了。

  小家伙颤颤巍巍地趴在腊梅树上,时不时叽叽地叫着,黑色的小眼睛圆溜溜的、湿润润的,分外惹人心疼。

  言倾走到窗边,踮起脚想帮帮小麻雀。无奈腊梅树距离窗子有些远,她够不着,只好挪来一张矮凳,踩在矮凳上。

  她提着裙摆,半趴在窗棱边上,探出了上半身。

  “你在干什么!”

  裴笙一声怒吼,一息之间瞬移到她跟前,将她从矮凳上拉下来,揽入怀中。

  男人的胸腔剧烈起伏。

  他死死地拽紧言倾,恨不能将她的骨头勒进他的生命里。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雄狮,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你想逃?”

  “想离开我?”

  “窗子外面有护卫守着,你逃不掉!”

  言倾被裴笙吼得一愣一愣的。

  记忆中,裴笙很少对她发脾气。

  生气的时候,他不是诱她投降就是躲着她,尽量冷处理。而裴笙动怒的三次,次次都是因为“她要逃”。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爱她爱到了骨子里,以至于患得患失,严重缺乏安全感。

  而他现在所有的感受,全是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造成的。

  望着他眸底的痛楚与不甘,她的心疼得厉害。

  她张开小手,露出一只颤抖的小麻雀。

  “夫君,倾倾没有想要逃。倾倾只是想帮帮它。”

  裴笙怔住了,几息过后渐渐平复,松开言倾,却依然紧箍着她的细腰。

  “来人!将所有的窗子全部封死!”

  站在大殿门口的徐乐天揉了揉眉心。

  重臣们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他和赵景。

  徐乐天:“大哥,此事你怎么看?”

  赵景:“心病还需心药医。”

  很显然,皇上是爱而不得,害怕了。能救他的,只有娘娘。

  徐乐天收起折扇,眯了眯眼睛:“其实啊,这男人只要在床I上I发I泄几回,再多的想法也没了。”

  “现在的问题不就是发泄不了么?”

  “那可不一样。男人想不想是一回事,女人愿不愿意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女人在床上能让男人获得巨大的成就感,那么即便男人的身体不满足,至少心是满足的!

  二哥现在是身体和心灵都不被满足,能不憋出病吗?

  赵景:“要不你提点提点娘娘?”

  徐乐天苦笑:“大哥这不是害我么?”

  在二嫂这件事上,二哥本就防着他。他若是敢“私会”言倾妹妹,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赵景:“二世人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

  言下之意,裴笙还要当好长一段时间的和尚,若是不能让言倾转变态度,别说裴笙了,谁都别想好过。

  徐乐天想了想:“要不,我们兵分两路?”

  两兄弟悄悄击了个掌。

  赵景寻了个借口,将裴笙拉到了一边,说是有异常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徐乐天则训起了言倾。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哥哥,就一定按照我说的去做!”

  ......

  *

  青竹苑,裴笙刚回来就拿出了金链子。

  言倾知道,天黑了,裴笙心中有气,不愿挨着她睡,又害怕她逃跑,于是想故技重施,将她锁起来。

  她想起白日里乐天哥哥的话。

  乐天哥哥说,裴笙之所以如此缺乏安全感,全是因为她在床上的表现不够热烈。

  她需要主动,需要热情,需要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的馋他、离不开他!

  当时言倾的脸红透了。

  男女有别,乐天哥哥教她闺房之事,实在难为情。

  可她看出了乐天哥哥和赵景大哥的好意,想成全她和裴笙。乐天哥哥深谙男女之情,他的指点定是有用的。

  她提出了最大的困惑,就是郭神医的交待,让她和裴笙都要克制。当时乐天哥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用扇柄使劲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怕什么?他有分寸!”

  “你就负责使劲撩!”

  “撩得越凶越好!”

  乐天哥哥不愧是经常出入春风楼的人,会的姿势和手段可真多!

  言倾干咳了一声,拉回思绪。

  裴笙拿出金钥匙,准备用金链子锁住她。她拦下裴笙,拉了拉他的袖摆,娇滴滴地说话。

  “夫君,倾倾想同你商量个事。”

  裴笙眼眸暗了暗,态度坚决:“不行。”

  “不是不让你锁我,”言倾急了,“是,是其他的事。”

  裴笙抬眸:“想耍花招?”

  “没有!人家没有啦!”

  言倾娇羞地瞪了裴笙一眼,用小手勾住裴笙的大掌,将他的大掌覆在她柔软的心口处。

  眼波流转,她向后扬了扬,整个人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诱人采撷。

  “夫君,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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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