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没有看到天秤座流星雨,也没有去住到别墅,连蛋糕都摔得稀碎。
邹印和蔺伽年开车回家,路过一间还没有打烊关门的蛋糕店,邹印进去买了一个最普通的奶油水果蛋糕出来。
两人回到家,换了鞋,就把蛋糕摆到桌上。
邹印把蛋糕盒子拆开,给蛋糕上插上五根蜡烛,然后去把客厅的灯给关了,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蛋糕上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蔺伽年坐在邹印的对面,烛火摇曳在他的眉眼间。
邹印道:“许愿,可以许四个愿望。”
蔺伽年问:“不是三个愿望吗?”
邹印:“第四个愿望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实现。”
蔺伽年挑了挑眉,“真的吗?”
邹印反问:“你不信我?”
“信,我信。”
蔺伽年闭上眼,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邹印静静地看着蔺伽年。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惊魂的梦,梦里他差点死掉了,可醒过来,世界依旧还是那么温柔,眼前人、心上人,依旧还能触碰。
蔺伽年许完愿,睁开眼。
他说:“第四个愿望,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可以去我的衣服外套的兜里,拿一个东西过来。”
邹印:“?”
他很想问一句,这是什么愿望,但是想了想,既然是蔺伽年这么郑重说的,他还是去拿过来比较好。
邹印走到蔺伽年挂衣服的架子旁边,从黑色薄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盒子。
方形的,小盒子。
邹印摸到的时候就愣住了。
他慢慢把盒子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看。
看了很久,邹印走回到桌边,把盒子递给蔺伽年。
还没有吹蜡烛,烛光摇晃。
蔺伽年接过盒子,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两枚戒指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耀眼,每个戒指的一整圈都各镶嵌着十八颗小钻石。
蔺伽年向邹印伸出手。
邹印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不平稳,视线也有些模糊。
他伸出手。
蔺伽年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把戒指推上他的中指,动作很缓慢,直到推到指根。
戴好以后,蔺伽年欣赏了半天,“情侣对戒,真好看。”
他把手递给邹印。
邹印拿起另外一枚戒指给蔺伽年戴上,安静了一会儿,他问:“为什么是十八颗钻石?”
因为他听说这些钻石的数量是定制的,是有特殊含义的。
蔺伽年认真地想了想,“十八岁那一年,我认定了你,觉得这辈子非你不可了。
虽然那一年我们分开了,但是那一年……”
那一年,是邹印离开蔺伽年的那一年。
也是邹印走进蔺伽年心里的那一年。
从此以后,岁岁年年,日日月月,蔺伽年都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十七岁心动,却不知道是否还能再遇见的人。
他们在人海里未曾交织地错过了六年,现在又回到彼此身边。
或是在一起看电影的间隙,或是在吃饭的时候,亦或是在大汗淋漓的某个夜晚,能够看着彼此的眼睛,确认对方的存在。
邹印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试图掩盖:“快吹蜡烛吧,再不吹,蜡烛要灭了。”
蔺伽年没有动。
他说:“但是那一年,我好喜欢你,现在也是。
我一直很想对你说,谢谢你,对不起。
谢谢你让我在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一个能够教会我坚持梦想走到今天的人。
当初我不该说你做什么什么都不行,虽然那只是气话,但我也还是错了。
在我这里,你可以尽情地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相信你都能做得好,因为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最勇敢、最快乐、也最值得我骄傲的男孩。”
邹印站在桌前,蔺伽年坐在桌前,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的距离。
他和蔺伽年对视的这一瞬,好像在这一刻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六年前。
曾经少年稚嫩青涩又冷酷的脸庞和现在的脸庞重叠,烛火摇曳,人影晃动。
邹印看着蔺伽年。
过了很久,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脸庞。
邹印轻轻道:“我也是,我也好喜欢你。”
时至今日,邹印突然发现。
他终于说出了那一句,在分开后的无数个夜晚里,曾经哭着醒来,却没能再说出的话。
我好喜欢你。
还有……
安静片刻,邹印道:“我好想你。”
·
吃蛋糕的时候,邹印觉得这种普通的奶油实在是太甜了,而且味道也很一般,纯粹就是人工奶油的味道。
他道:“可惜了那个蛋糕,摔得一塌糊涂。”
蔺伽年吃了一口奶油,“我觉得现在这个奶油就挺好吃的。”
邹印并不认同,“不好吃,上次那个好吃。”
蔺伽年:“我觉得上次给你买的那个蛋糕的奶酪奶油,不太好吃,还是这种廉价一点的好吃。”
邹印:“不好吃?你是在否认米其林三星厨师吗?”
蔺伽年觉得好笑,伸出手勾住邹印的脖子,“怎么了,我还不能否认吗?我就是觉得那个奶油酸酸的,不好吃,这个好吃。”
邹印板着脸:“这个不好吃。”
蔺伽年搭着邹印的那只手,顺势捏了捏邹印右边的脸蛋,“要在生日这天跟寿星吵架吗?”
邹印闭了嘴。
片刻后,蔺伽年用手指沾了一口奶油,递到邹印面前,逗小狗似的,“真的不吃吗?不吃就抹你脸上了。”
“……”
邹印看着蔺伽年的手指。
下一刻,他突然咬住蔺伽年的手指。
蔺伽年:“……”
沾了奶油的手指被邹印咬在嘴里,牙齿很轻地磨过他的手指,舌尖掠过,将奶油舔干净了以后,才松了口,仍旧是嫌弃道:“太甜了。”
蔺伽年看着自己的那根手指。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
下一刻,蔺伽年倾身过来,直接咬住邹印的唇,吐息有点儿不稳,声音低而微哑:“你是故意的吧,男朋友?”
邹印被蔺伽年亲得说不出话来,嘴角的伤口微微发麻,痛,但是快乐。
过了好半天,他才学着蔺伽年的样子,一脸无辜,鲜红的唇泛着水光,仿佛有意勾人一般,凑过来,亲了亲蔺伽年的下巴,“你不是也是故意的吗?”
蔺伽年在心里骂了一声“操”。
邹印在蔺伽年的下巴上留了个牙印,然后道:“我听到你骂脏话了。”
蔺伽年:“?”
他直接把邹印压在墙上,手探进对方的衣服里,“最近是不是欠教育了,怎么学了这么一招。”
不知道蔺伽年碰到邹印腰腹的哪个地方,邹印突然微微吃痛了一下。
蔺伽年的动作立刻顿住。
他把邹印的衣服掀起来,看见邹印的左腹那边有一块淤青,很明显。
蔺伽年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搞的?在医院的时候你怎么没说?”
“不是很疼。”
邹印把衣服扯下来,“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才有点疼,涂点活血化瘀的,过两天就好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可能在撞车的时候碰到的。”
蔺伽年没说话。
他的神情一点点地冷了下来,一声不吭就拽着邹印往房间里走。
到了卧室,蔺伽年把邹印按着坐在床边,“今晚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说完,他就要往外走,却被邹印用腿勾住。
蔺伽年的动作一顿。
“我真的不疼。”
邹印抬起头,眉毛微微上挑,声音很轻,咬着一字一句的尾音,“不做吗,哥哥。”
“……”
寂静的房间里,蔺伽年强忍着没让自己把脏话骂出声。
蔺伽年转过身,把邹印按倒在床上,双腿分开跪在他的身侧,一只手捏住邹印的脖子,跟他接吻,另一只手没有再探进衣服里,而是顺着人鱼线往下摸。
感觉到邹印的身体变得僵硬,又在蔺伽年的亲吻中变得放松,且逐渐滚烫起来。
邹印仰起头,蔺伽年便顺势吻上他的喉结。
不知何时,只剩下一室旖旎。
蔺伽年微微垂着眼,看着邹印渐渐泛红的脸颊,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今晚不做。”
微微一顿,在邹印极度急促且不平稳的呼吸声中道:
“但哥哥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
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蔺类印象的超话里,cp粉们在发疯。
很多人都在哀嚎,说明明的蔺伽年的生日,但是邹印没有给生日祝福。
甚至连蔺伽年都没有发任何一条动态。
直到有一个粉丝出来说:“人家忙着do呢,哪有什么时间发动态。”
一语惊醒梦中人。
凌晨一点半,蔺伽年发了一条微博。
熬夜的粉丝们率先赶到。
蔺伽年的那条微博的第一张图片是一张照片,照片是一张拍立得,拍的是一张被吃了一半的蛋糕。
拍立得照片上有两个人的亲笔签名,不用想也知道,一个是潇洒得辨认不出字迹的“蔺伽年”,另一个是规规矩矩的“邹印”。
第二张照片,是不知道在拍《陈锋》电影时的哪一天拍的,夕阳下,在一个大剧院外的栏杆边上,邹印微微弯腰,把手放在栏杆上,而蔺伽年站直了身体,很显然是第三人拍摄的。
在这张照片里,邹印看着蔺伽年,蔺伽年也看着邹印。
两人似乎正在说话,没有意识到被人拍下来,脸上都带着笑容。
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形成了绚烂又模糊的剪影。
这条微博的配文是:
“只恨科技不够发达,逆着时光回去陪你从小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