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后回归日常生活,不同的是,我现在每天都幸福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蓬蓬,尝尝我做的曲奇饼干好不好吃。”
“嗯。”
“别玩手机了宝,来吃一口。”
蓬蓬偏过头看我一眼,垂眸在送到他嘴边的饼干上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吃下去。
“好吃吗?”
“好吃。”
我高高兴兴地继续投喂他,每一块饼干都是喂他大半,剩下一口自己吃掉,蓬蓬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满口甜腻都变成了甜蜜。我毫不怀疑,就算蓬蓬要我吃砒霜,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咽下去。
“亲一下好不好?趁现在还没上课。”我问他。
“有病就去治。”他盯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道。
“我哪里有病?想亲你也算病吗?要这样的话有病的人可太多了。”
“你脑子有病,躲我远点。”他说。
“我很正常,宝……”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扯着衣领拉开。
“干什么?!”我扭头看去,就见赵清池满脸气愤地站在过道中间。
“你离他那么近想干嘛?姓周的!”
“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他是我的人,只有我才能亲近他!”
“你放屁!”
我努力压着嗓子,却还是抑制不住满腔得意:“蓬蓬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个傻缺。”
“什么?!不可能!!!”
赵清池一把推开我,扑过去把住蓬蓬的双肩,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蓬儿,你告诉我,他在胡说对不对?!”
蓬蓬怒喝一声:“赵清池!”
赵清池满脸不可思议:“你不给我解释就算了,居然还吼我?!”
陆承蓬:“要不是你碰我,我都通关了!你俩都给我滚,看见就烦,滚滚滚!”
赵清池:“陆承蓬!我在你眼里还没游戏重要吗?!”
我:“蓬蓬,你别生气,你不想亲咱们就不亲了,我都听你的。”
赵清池:“周时瀛,你他妈闭死你那张嘴!”
“陆承蓬!你告诉我,你和姓周的真的在一起了?!”
“你说话啊,陆承蓬!”
“是,在一起了,怎么着?”蓬蓬满脸不耐烦道。
“你……”赵清池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你怎么能和他?”
“我怎么着都是我的自由。”蓬蓬说。
“我不接受!陆承蓬,你不能这样!你是我的!”赵清池崩溃万分地喊。
“我是你爹!真想把你扔湖里和鸭子做伴去,烦死了。”蓬蓬满脸官司,起身推开我和赵清池,一路走向班外。
“周时瀛!”赵清池扭过头面向我,两眼往外喷着火星子,“你使了什么手段?!”
“与你无关。你只用记住,你出局了。”
在赵清池愤恨无比的目光中,我向着蓬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赵清池用杀人般的目光瞪了我一下午,我全当看不见,等蓬蓬心情好一点了就凑过去刷存在感,和他聊几句闲天。
“放学一起走吧?”我问他。
“嗯。”他垂着眼睫收拾书包,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男朋友真好看,不论什么时候都帅呆了。我看得有些入迷,连他收拾好了都没发觉。
“池子,你怎么走?”蓬蓬偏头说了句。
一听这话,我猛然清醒过来,就见赵清池颇为得意地扫了我一眼,然后伸出一只胳膊勾住蓬蓬的脖子,极其腻歪地说:“当然是和我的心肝蓬儿一起走了。”
“你放开他!他是我男朋友!”我气得伸手去扯他,赵清池和我较劲,僵持片刻后忽然甩开手,然后一脚向我踹来。
我今天憋了一肚子火,被赵清池这一脚踹得直接爆发,转眼间就和他动起手来。
“……”蓬蓬在旁边看着我们打了一会儿,丝毫没有开口劝阻的意思,反而提起书包抬脚走了。
我:“……”
赵清池:“……”
“宝贝儿慢点走!”
“蓬儿!你等等我!”
三个人一路无言,蓬蓬心情显然不妙,我观察他这么久,自然能看出他此时嘴角下拉的弧度代表了“不爽中,别惹我”的含义。
步行许久,来到一家便利店旁,我眼尖地看见店中一样东西,立即对蓬蓬说:“你在这等我一下,两分钟就好。”
蓬蓬点头,我转身迅速进了店中。
回来时,就听见姓赵的正在编排我:“……他大姨父来了,买纸尿裤去了吧。”
傻逼。
我懒得理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蓬蓬,“我觉得你应该爱吃这个。”
“糖葫芦?”蓬蓬问。
“嗯,不过是草莓猕猴桃的。”
他将糖葫芦从纸袋里取出,在顶端红彤彤的大草莓上咬下一口,被草莓汁液染红的嘴唇沾上点点冰糖碎屑,又被舌尖卷入口中,叫我看直了眼。
“挺好吃,你要不要尝尝?”他问我。
我就着他的手将剩下的草莓吃掉,心里的糖浆已经咕嘟咕嘟冒了泡。
赵清池忿忿地:“蓬儿,你怎么能让他吃你剩下的?!你看把他美得!”
我:“不让我吃,难道让你吃?你想得美!”
“池子。”蓬蓬看向他,神情中有压抑的不耐,“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不甘心,”赵清池说,“我不接受。”
“我哪里不如他?”赵清池眼睛一瞬间红了,他伸出手指杵了杵自己的胸膛,靠近蓬蓬逼问道:“你看看我,我哪里不如他?!”
“论家世、样貌、财力、性格、学习能力、体育能力,我样样比他强!”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选了他?!”
“你要想搞基,我也能来!我豁出去了奉陪到底!我可以比他更宠你爱你。”
“况且我们两个门当户对,家里大概率会同意。可他呢?你敢和他在一起,不怕沦为世家谈资?!”
我全身像坠入冰窖一样动弹不得,手脚全都失去温度,这才发觉一切辩白在事实面前都会失去立足之地。
蓬蓬疲惫地捏捏鼻梁,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你已经魔怔了,池子。”
赵清池:“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
蓬蓬摇了摇头,“事实是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而你没有认清现实。”
“这种现实是错的,我不认!”
“……我和你没法沟通,让开。”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执迷不悟?!不想听的永远充耳不闻,陆承蓬!!”
“别跟过来。”蓬蓬警告一般回头看他一眼,赵清池顷刻定在原地。
我迈开脚步追上蓬蓬,纠结片刻,还是问了出来:“蓬蓬,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有没有后悔?赵清池说得对,我确实……配不上你。”
自身条件和那些天之骄子相比有多差劲,我心里很清楚,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不顾一切想要拥抱夜空里高不可攀的明月,想要将他从冷空中摘下,妥帖地收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温暖他,渴求他对我产生哪怕一星半点的眷恋。
蓬蓬双眼直视着前方,他的侧脸冰冷而完美,就像是一尊不近人情的雕像,“我做事很少后悔,做了就是做了。”
“后悔只会徒增烦恼,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