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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婧在谢亦然打完电话之后回了办公室。
他撂了电话，张婧放好课本，就急冲冲朝他走了过来。
“亦然！你昨天去哪了？怎么不和我们去看，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他昨天跟了江剑上车之后就没再看手机，平时习惯静音，也就没接收到消息和电话。他通讯录中来来回回也就这几个人，最近又加了江剑和沈舟，听了张婧的话，他才想到要去将手机静音取消了。
“稍微有点事，就没看消息。”
“你能有什么事啊，一天都没回消息。”张婧语气中有了不满：“书书她…诶算了，明天有庆功宴，这次你可不能不来啊。”
这也不怪张婧，在他们眼里他本来就生活简单，基本上办公室宿舍饭堂三点一线，说不上每一处细节，他的私生活基本上处于公开透明的状态。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想要隐瞒的事，也有了想要留下的痕迹。
人情来讲他这次没法拒绝邀约，而且还是主要参与人，怎么说缺席庆功宴都不太好，况且他的日程大家确实也都清楚。
“好，我一定会去的。”他挺了挺腰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已经尽量小幅度了，不过正和张婧说着话，立马被眼尖事儿多的她给发现了。
“你怎么了？挪来挪去的。”
谢亦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已经是满脸通红，吞吞吐吐撒谎：“昨天…昨天扭到腰了。”
其实说谎倒没什么，他平常就是很冷静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处事不惊，胆子也不小。可是为了隐瞒昨晚的那种事而编一个离谱的谎话，怎么想都荒唐又可笑的。
张婧做出迷惑的表情：“啊？”
“要不要给你贴点膏药啊？难道你昨天是去看医生了？”
谢亦然干脆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啊…对，休息了挺久的，一直在宿舍就没接电话。”
他拉了拉衣领，怕张婧看到那些密麻层叠的痕迹，还特意回宿舍换了件长袖，扣的死死的。好在除了锁骨上留有齿痕，其他暂时没法消褪的都遮盖在胸前肚腹，不掀开衣服其实也看不见。
他隐约记得昨晚穴口火辣辣的疼，虽然到后面他快感大于疼痛，也掩盖了之前的不适，但对被反复摩擦的感觉还是记忆犹新，不过兴许是江剑把一切后续都处理好了，他现在才不会觉得有什么外伤。
等张婧走了之后，他打开手机看未及时查看的信息。
蔡书书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从一开始的“你到了吗我去找你！”到后面没收到他的回应，连同语句都萎靡不振起来。
他正想着要怎么回复，就弹出了一条陌生消息。
「谢先生你好！我是沈舟。这是我的微信，以后我都会将江总的行程简单的汇报给您！」
谢亦然眯了眯眼，又看了一遍。
一条新消息浮出来。
「今天白天都没有空，大概五点之后结束工作。您呢？」
沈舟这秘书做的确实不像个秘书，倒不如说是江剑的私人管家。什么大大小小的事若是都要通过他来传达，他又不是和秘书谈恋爱，岂不是一点隐私都不存在了。
不过谢亦然出于礼貌，还是回了沈舟。不论收不收得到，紧接着他又发了条短信给江剑，明白地汇报了下自己的安排。
「听说你没有微信，就短信告诉你。今晚要去参加这次企划的庆功宴，不能见面了。若是你忙的话就先处理工作的事，看到就请回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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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蔡书书来办公室找他。
他正在给高三的学生订购下学期要用到的试题资料，一直低着头记录，等到他抬起头看到窗外的蔡书书，对方已经在门口等了他许久了。
隔着玻璃朝她打了个招呼，谢亦然迅速抄完最后一项，逃避开众人的视线挤了出去。
他第一次这么被女性当众喊出去，难保不收到起哄声。也不太好碍了人家女生的面子，就只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把蔡书书带到茶水间去说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记忆出了问题，他最近若是没有及时做完手中的事便会很快忘记，和沈舟通了信息之后他就把要回复蔡书书的事抛在了脑后。
“下午太忙了就没及时回复你，不过我已经和张婧说了晚上会去，你怎么过来了，来等张婧吗？她应该很快从课上回来。”
蔡书书接过茶水，环视了一眼四周：“我找她干嘛呀，她自然有罗文诺接，我是来接你的呀，你不是扭到腰了，腰还好吧？”
谢亦然一下子不适应这过于热情，忙挥手道：“不用，地方不是离学校挺近的？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我来都来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呗，现在不是正好下班了嘛。”一边说着，蔡书书站起来自然地拉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外带。
谢亦然干巴巴的将手臂往回扯，不过不敢太用力，也不知道蔡书书感觉到了没有。费尽了一会儿还没有半点挣脱出来的意思，他连连止步：“书书，书书你先放开我，我去收拾点东西。”
蔡书书这才放开他，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本来昨晚就被折腾得厉害，这下更是加深了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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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还是将蔡书书搪塞了过去，没有同意和她一起走，自己去吃了晚饭之后，才循着张婧给他的地址找了过去。
聚会的地方在商店街的一家大型KTV，谢亦然走到那才发现就在江剑家楼下，本想再给江剑发条消息，不过上一条江剑大概是没有看到，迟迟没回复他，他拿起手机又放下了。
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天完全暗了下来，等谢亦然找到包厢，他们气氛已经点起来了。
包厢里有很多谢亦然没有见过的生面孔，除了认识的那三个，还有几个陌生男人，是蔡书书的朋友。
他推开门进去，蔡书书正唱着歌，就放下手中的麦克风朝他跑了过来。
她拉住谢亦然的手：“这是我这次的模特！谢老师！”扭头看谢亦然：“谢老师你怎么这么晚啊，等你好久了。” 语气颇有委屈的意味。
谢亦然不动声色地甩开她的手，从她不甚清楚的口齿中听出来她应该是有点醉了，他找个位置坐到张婧旁边：“她这是怎么了，喝成这样？”
“壮胆吧。”张婧递过来一杯酒，“你也喝。”
壮什么胆，又不是要去碰鬼神。接过酒杯谢亦然一饮而尽，心里也奇怪。
这满目的烟酒混杂熏得他头晕，从落了座后张婧就在不停的给他递酒，他不喝，就生出各种花样的理由逼他吞下。不过他的酒量还真是千杯不倒，喝了那么多，他都仍然清醒着，只是被包厢里混杂的味道恶心到了。
出去透了透气，再回来时，未推开门他听见还是蔡书书在唱歌。
大概是因为醉了，她嘴里含糊不清，不自觉的闹着笑话，歌也唱的七零八落，声音又大又躁。
揉了揉太阳穴，谢亦然集中注意力才听见音响放的原声。
…
这样遗憾或者更完美
就像蝶恋花后无凭无记
亲密维持十秒又随伴远飞
无聊时欢喜在忙时忘记
生命沉闷亦玩过游戏
…
手扶在门把上，他按住眉心。
曾经浮闪现过的画面和梦里碎片慢慢拼凑成记忆地图，正在一点点向中心靠拢。
这是什么…好像花了很长时间去等待什么，最后却草草了事。消耗了很多次不善言辞，他才获得了独立的心声。
他不能让这些转瞬即逝，他一定要想起来…一定要…失而复得。
门内的声音嘈杂，他被吵得头疼，现在只想见到江剑，于是推门进去道别。
摇晃着脚步，面前是张婧慢速上下摆动的手，还有循环着无数回音的话句：“谢老师？谢老师？醉了吗？”
“书书！快过来扶他！”
蔡书书闻声而来搂住他的腰，可惜她也不清醒，没控制好力度，又急于接触谢亦然，干巴巴的动作刺得谢亦然一下疼得缓过劲来。
她的脸越靠越近，直对着谢亦然的嘴。在就要贴上的前一秒，谢亦然抬起手捂在了她嘴上。
“不行。”他明显生气了，虽然猜到今晚可能会被告白，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说辞，但没想到他们太不尊重自己，想把自己灌醉也就算了，还趁着他不清晰的时候故意将他们绑在一起，难道还想让他假演一个酒后乱性，不得不心生愧疚吗？
多亏他酒量好，否则的话是不是已经成了？
他控制住自己不用理力推开蔡书书，但也扶着腰靠到一旁。他没进到包厢，和几个出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在外面，只不过走廊上没有其他人而已。
蔡书书为了壮胆醉的不轻，被罗文诺扶到了一旁，还在手舞足蹈的乱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着谢老师。
张婧走过来，眉头拧成一团：“为什么不行啊，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书书她那么喜欢你，为什么拒绝她？”
谢亦然看着她那咄咄逼人的语气，看在还要共事的份上不与她发脾气，淡淡地说：“我是没有女朋友，但是。”
“我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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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