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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谢亦然还要上班，所以他不得不趁着夜色还早赶回B市，也就没在学校里呆多久。
他本就想自己回去，但江剑本意就是想在中午见完罗总之后立马去B市找他，若不是恰好在展览曾遇见，他现在也应该在B市，只不过不再是现在这幅剧情。
谢亦然想了想，反正你本来也是要去找我，那就一起回去吧，就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教室里腻腻歪歪了好久，等谢亦然心跳和红脸都消褪了，他才从江剑怀里抽出挤了半边印子的脸。
“我这屁股…硌得慌。”
窗台上坐太久了，一条裤子被折磨出几条杠子。
江剑把刚刚被他暴力拉开的窗户关回原位，手捧在谢亦然脸上，用大拇指搓了搓他脸上的纹理印：“要不要等消掉？”
谢亦然扒开他的手自己也摸了摸，可能是抱太久了，还挺分明，又去看了眼江剑的衣服，上面也留下了他那半张脸。
不知道怎么，他现在完全没有初见时的那般拘谨，反倒就是同对方认识很久一样，放得开，说话也比之前直率了很多。
在学校对同事们都没有这种感觉。
“我刚刚，好像想起了一点什么。”他回身坐到一旁的桌子上，走到不刺眼的地方。
江剑也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倒没有问他想起了些什么，只是说：“头疼吗？”
谢亦然摇摇头，忽然也记起来之前脑子里闪过些什么东西他都会间歇性头疼，严重时甚至还会想要当场昏厥。但那种时候他一般记不起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反倒是现在，一点副作用都没有，还让他完整地想起了一段看起来也不错的美好回忆。
“之前…我好像也和你一起在教室里看过黄昏？”
江剑猜到他应当是想起了这段记忆，看来让他自己感受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理论上来讲谢亦然想要忘记的是江东杰，只不过在每一个有江东杰的记忆力，他都附带在一旁的犄角旮旯中，这么看来更直接的办法是带他回江家，这怎么可能呢？
他已经变卖那栋别墅了，遑论带他去看了，也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江剑点了点头。
谢亦然想起那时候他心里想着江剑是要亲他，但最终他只是笑着抱住了自己，忽然有点遗憾。
虽然他觉得拥抱比亲吻更炙热，在感受彼此的心跳中能体会更深，在表达的时候，他都喜欢用一个拥抱来解决。
“啊,那时候我好像就想…你怎么没有亲我？”
江剑愣了愣，也穿越到那段回忆里，记忆中的江亦然目光落在他眼中，有种柔和湿润的感觉，不知是欣慰还是有了同他一样的意味。
他想就那么亲上去，只是克制住了那股冲动，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所以才选择了拥抱，况且那个拥抱也足以让人心动。
江剑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说明原因会让这些记忆变得刻板，模糊不清也不算是留了悬念。
他凑近谢亦然，再次吻了吻他的眉骨，勾住他的左手，然后十指相扣，慢慢说：“This is plenty, more than enough。”
这满溢之情，远在意料之外。
*
沈舟就在附近的咖啡店等他们，本来做好了要等好几个小时的准备，谁知道不过一个小时就收到江剑的消息了。
他要和江剑一起回B市，公司里有宁远在也没什么要帮忙的，自己又没事做，干脆就在学校隔壁等他们俩。
江剑暂时要在B市远程办公，除非必要应该是不会回来，也不知会呆多久，他本来还特意找了几个离附中比较近的出租房，让江剑自己挑一处，没想到江总平时挺节俭，这会儿豪横的很，直接在市中心买了套装修好的商品房。
附中离市中心也不远，最多一两公里吧。
真搞不懂他们有钱人怎么想的。
收到消息关了手机，他继续回到车上去等。
看着窗户正要发呆呢，视线里忽然出现那两个人影。
嚯！这手牵的，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搞对象吗？
沈舟甩甩头，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看见两个人表情轻松，走过来一路上都在说话，不知是不是因为黄昏，两个人脸上都带了点红晕，也莫名替他们高兴。
这是成了吧？好家伙，江总速度还挺快。
出差这几天江剑总是满目疲容，虽然平时话就少，但平添了严肃，人看起来精精神神的，实际上每天工作完都会头痛，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同现在的样子几乎是判若两人。
沈舟摇下车窗，虽然不是故意要打扰他们，但是必须要打声招呼。
于是他卡在一半窗户里大幅度摆手：“江总！谢老师！”
和江剑从教学楼出来，他们就一直没有放开对方的手，两个人很默契，也没有再提刚刚的事了。
谢亦然觉得江剑大概也说不出当时是什么感觉，隐约记得那还是上学的时候，他大三20岁，江剑比他小两年，应该才刚成年。
虽然也不算早熟了，不过确实有点快。
夏天还没有过去，教室被窗帘关在黑暗里，气氛都有点阴森的意味。一出来，整个视线都亮堂了许多。
学校里没有人，大白天的两个成年男人手拉手十指相扣他还是有点羞愧。
动了动手指，江剑倒是扣得紧。
行吧，毕竟我们现在是谈恋爱的关系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牵个手没什么。
走在路上，又有了神清气爽豁然开朗的感觉。
虽然他根本没想起什么，不过似乎全身心都被打通，不再郁闷，也不再觉得心里压着点什么了。
“先去吃点东西？”
天还没暗下来，但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中午因为有阿姨在，谢亦然吃饭都带着点拘谨，几乎没吃下什么，还花了大半天同阿姨解释一番，紧接着又去安慰哭的悲痛的阿姨，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估摸着他应该是饿了，江剑便直接问道。
谢亦然远远地看见沈舟在朝他摆手，那模样滑稽好笑，他也举起手来朝沈舟打了个招呼，继而回复江剑：“好啊，把沈秘书也叫下来？”
走到车窗前，他敲了敲只摇下半边的窗户：“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沈舟你饿了吗？”
沈舟确实是饿了，他去看江剑的反应，对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他自己觉得自己膈应：“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去吧，我在车上等你们。”
在学校附近转了很大一圈，也只有几家烧烤店开着门。
谢亦然以前和室友聚餐的时候经常是来这一块儿，热闹，也好拼桌，四个人里李珏和桑翊安安分分，倒是杜忻总是劝他喝酒。
现在想想，他酒量其实挺不错的，基本没被灌倒过。
两个人走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本来是没什么问题，但坐下来不过一小会儿，谢亦然就觉得全屋的视线都留在了他们这桌。
不是他，是江剑。
江剑早上刚谈完生意，中午回了趟新家立马就去学校了，身上的西装没来得及换，人像是挤在了这张桌椅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他怀疑下一秒江剑就要大手一挥，对店里的工作人员说：“这家店我买下了。”
谢亦然摸了摸后颈，眨了眨眼建议道：“要不，你把西装外套脱了？”
江剑听了他的建议脱下外套，顺便解开了碍事的几颗纽扣，露出手腕和锁骨。
店里的人纷纷又看过来。
谢亦然一时有点尴尬，意识到吸引人的不是那身西装，是那张脸，只能低着头笑笑。
结果被江剑捕捉到了他那一笑笑：“怎么了？”
谢亦然勉强扯出嘴角，挥挥手：“没事，我们点菜吧。”
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一个劲的往江剑那边凑，谢亦然看着她的动作，就怕她一个平地摔刚好倒在江剑身上。
他把菜单往自己这扯了扯：“我们自己写吧，好了叫你。“
江剑不挑食，谢亦然倒是挺挑的，他不爱吃的东西很多，也不是很能吃辣，江剑就顺了他的口味来。
他很多习惯江剑都记得清楚，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最喜欢的食物是烤肠，吃烧烤一定要点藕片和韭菜，这些都是他依然鲜活着的证明。
所以江剑也花时间去习惯了这些习惯，在生活方面，他们已经能完全契合了。
谢亦然眼见着自己点什么江剑都不否认，忍不住道：“你没有想吃的吗？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不清楚之前是什么样，但他觉得当下自己和他已经是恋爱关系了，虽然不用刻意制定“恋爱条约”来稳定这段关系，至少不能让一方总是付出吧。
不过江剑还是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挑食，你点就好。”
等到再回B市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江剑先送谢亦然回学校，然后再去自己住的地方。
车上消耗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谢亦然一大早就出发去A市，整日都没有休息过。坐在车上，气氛忽然又尴尬了起来，他昏昏欲睡。
本来他还能控制住自己不闭上双眼，保持一点基本的尊重，没过多久，他就倒头磕在了车窗上。
江剑忙了一天也有点累，不过他这样的日子过得多，再精神不济也能控制住自己昏沉的头脑，不至于困得双目无神。
揉了揉太阳穴，他恍然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撞击。
“咚！”
扭头见去，一旁的谢亦然已经靠在车窗上睡过去了。
因为不舒服，他很不安分，脑袋一连扭转了几个方向，总找不到合适的。
江剑从车前拿了他休息时用的小靠枕，轻轻将谢亦然的头掰正，把座椅往后调低了角度，让他半躺了个舒服的姿势。
就这样岁月静好的，似乎也不错。
谢亦然从前也这样，不矫情，只要不是什么难以开口的事，说话都很直接。只是他众多优点之中的一个罢了。江剑看着路旁的斑斓光晕洒在他脸上，在睫毛尖上跳舞，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正面交谈的那个晚上。
他第一次去网吧，其实不是为了见识同龄人的生活，只是想看看忤逆江东杰的后果而已。
他倒在地上想原来江东杰揍人这么痛，那个哥哥能忍受下无数次，总归是了不起。
家里的人都被江东杰打发走了，没想到那天是江亦然回来的日子。
他其实只是需要一个真切的关心而已，一想到自己的生活无趣无味，就会陷入烦闷，有一根随意倒在地上的导火索，不知什么时候会被点燃。
是江亦然打翻了火瓶，把他从无边的烦躁中拉出来了。
不过他还想着什么从前呢，江剑想，看未来就好了。
身旁的人也睡得安稳。
谢亦然在附中下车，他又不是什么要注意夜路的小孩子，本不想让江剑送他到宿舍门口，不过从右边车门下车要经过江剑，江剑下了车就没有上去，正好跟着他送到了学校门口。
学校关了大门，里面也是一片黑漆，谢亦然敲了敲保安室的门没人应，又不好意思多敲几下打扰人休息，就想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
在学校外逛了一圈，所有门都关的严实，保安室里也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下了，没办法再进去。
谢亦然想果然不能让江剑再送他，他今天住不了宿舍了，当着江剑的面去找同事好像也不太好。
“…我要不在学校周边找个小旅馆住一晚，你先回去吧？”
江剑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身边带：“去我那吧，不远。”
谢亦然瞪大了眼睛，心里那句不好吧还没完整地念出来，就看见江剑的眼神。
明显在说：不要拒绝我。
于是他神使鬼差地答应了：“…哦，好啊。”
江剑住的地方的确不远，就在离附中一公里的小区内，楼下就是市中心商业街。
谢亦然想他在B市只是一时的，迟早要回去，就忍不住问：“这房子是你买的吗？”
江剑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不是，我租的，暂时会在这边工作，不方便长期住酒店。”
谢亦然点了点头，就先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后他开始观察这里。其实这间房面积不大，也只够住两个人而已，摆设简单，房间外还有一张沙发。
他想着今晚就睡这张沙发吧，便直接坐了下来。
浴室里传来断续的水声，谢亦然往那边看去，挡不住的热气从门缝里溢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四周被放大，五官也敏锐了不少，特别是耳朵。
那点热气明明没飘到他这里，怎么他就这么烧。
为了缓解，他躺了下来，打算就这么放置冷静。
脑内一片空洞纯白，他闭上眼，听见江剑打开了浴室门。
谢亦然赶紧转了个身，脸对着沙发内侧，只听见自己震股的心跳和江剑的脚步声。
他就知道江剑不会直接回房，猜想他会用什么方式把自己叫醒，脑内争论了半天，江剑还没有任何动作。
等到他都想转过身看到底怎么样了，突然被一双手臂从身下穿过，将他连人带脑中的思维一同抱了起来。
那一瞬间有失重的感觉，谢亦然吓得睁开眼，对上江剑的视线。
“去床上睡。”
刚从浴室出来，江剑身上暖烘烘的，他原本体寒，再热的夏天也不会有除了体温以外多余的温度，此时和江剑撞在一起，谢亦然觉得自己是个发高烧的病人，全身发热，没法动作。
刚要说出拒绝的话，他就被轻轻放在了床上，江剑还体贴地给他盖上被子。
放下他之后，江剑便又出了门，谢亦然坐起来，透过门缝看江剑在外面干什么。
他将沙发上的东西都整理好，枕头和小被单都收拾妥当，去倒了一杯水喝。
不会想让我睡床自己睡沙发吧？
谢亦然这么想着，下一秒，就见江剑拾起随意搁置在上面的那件西装外套，提起来顺了顺，朝房间走来。
正要躺回去，从那件外套里掉出了几件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仔细看，是几个避孕套和一小瓶润滑液。
谢亦然吓到不行。
刚...刚谈恋爱就做爱，不，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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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买完东西来更新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