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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奕辰的安排下,沈听眠换了个城市读高中,升学之后又刻意和江奕辰彻底断了联系,同过去的所有都再无瓜葛。
因为确凿的物证已经被销毁,人证也无法现身,他没办法将沈程辛被窃走的那些名声夺回来,只能凭借那些江彻给予的微薄证据,让初冬制药彻底消失。
初冬制药和江氏的财产被肃清后,沈听眠得了很多钱,不过他没有拿,而是把那些钱都让给了江奕辰,让他打在江彻卡上,以此来确保江彻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衣食无忧。
剩下的研究所的遗产,他捐给了沈程辛和尹南呆过的孤儿院。只留下了供自己读书的学费。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
他原本是不缺钱的,但毕业之后找工作,身上的所有物件都在迁徙途中被偷走,没能找回,便成了孤零零落魄的模样。
后来他就遇见了茗与星,被硬拖回了他和陆也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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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眠住了几日院,身体倒没什么大碍,只是茗与星不放心他,一直絮絮叨叨地让他搬回去,不过他都没有答应。
他现在生活稳定了,陆也开的工资也不低,完全有能力自己住,又何必要打扰他们。反正工作都已经接了,再见面是必然的事,躲的了当下更没什么意思。
“对了小灯,过几天周行就要出来了吧?你要不要去接他?”边收拾东西,茗与星旁敲侧击地问。
“啊,”沈听眠愣了愣:“得去接的。”
行李丢失的那日他在站外当场便锁定了小偷,因为体格差距大,没能立即抓住,跟着追到了河边,在那里遇见了周行。
对方帮忙抢包,一个不慎,他的背包连同里面的全部身家全都甩进了一旁的河道里,随着河流被冲走了。周行没控制住力道,不小心就把犯人打了个重伤。
因为这件事,周行判了两年监禁,而他走投无路,半夜准备在街上凑合一晚的时候被茗与星给捡了。
所以按理来说,周行才是他在这座城市遇见的第一位友人。
沈听眠心里觉得抱歉,会在固定的日子去牢里看他,看着看着自然就熟络了。
那周行出狱,他怎么可能不去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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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眠出院后不过几日,手上的项目一结束,就收到了搬去江彻指定地点的通知。
公司的规模不大,在一栋写字楼里,只占了楼栋的三层。
名字叫,早灯网络。
上了电梯,沈听眠才恍惚间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和江彻重逢了,他有一瞬间的彷徨和诧异,只不过转瞬即逝,被极其冷静的情绪取而代之。
看着自己的脚尖,沈听眠没有抬头,一行五个人他站在最后面,缩在了电梯的夹角里。
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见身前的陆也倾身,恭恭敬敬地喊了句:“江总。”
沈听眠愣了愣,这才抬起头来看。
电梯门大敞开,江彻规规矩矩的穿着西装,线条流畅身形修长。在同陆也打完招呼后直直穿过他,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沈听眠眼神望过去,平静着看他,腰背却完全靠在了墙上,帮着缓解一点压力。
他垂下眼睛说了句“江总好”,抬头后,躲开了江彻的视线,不料对上了一对错愕的眼睛。
“裴诚……?”
“沈听眠?”确定他是谁后,错愕的眼神立马变得愤怒,在几秒钟内沉静下来,只是瞪着他:“你怎么在这?”
除了江彻,那段日子里沈听眠最喜欢的人就是裴诚,他是个极其热忱的朋友,爽朗大方也尊重沈听眠。
他走之前没有见裴诚,任由对方发了上百条,不论是关心他、质问他、或者是表示愤怒的消息,这些沈听眠都没有理会,他也无从解释。
如今大家一起再见面,沈听眠还是和原来一样,什么都没有变,那两个人倒是成熟了许多。
少年直爽和热诚模样,通通都没有了。
沈听眠看着裴诚没有说话,想必是捕捉到裴诚的不善,身前的茗与星站出来替他解了围。
“打扰了,我们是也星工作室的,这次是受贵公司之拖与贵公司合作,参与新项目的设计,我是主美茗与星,这位是副手沈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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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灯虽然占了三层,但三层并不是连着的,中间隔了些楼层,上上下下来回都不太方便。
不过没办法,公司刚成立,注册资本也就五百万,没有那么多资金挑三拣四。
好在发展势头不错,也算欣慰。
江彻的办公室在最上的那一层,他和裴诚几个管理人员在那里办公开会,有时候忙累了晚上会直接休息落脚,便增开了几个休息间。
沈听眠他们是外来务工的,被他安排在了最低的楼层,方便来回。
出了电梯之后沈听眠才松下一口气,他连打招呼都没敢抬头,不是怕江彻,而是怕裴诚仍旧用那么愤恨的目光看他,他消受不起。
接待人员讲他们带到了配给的工作室,室内宽敞,比也星大了不止一倍,甚至连设备都是近年来最好的。
陆也转了一圈,玩笑着说:“还挺大方,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还带着这些有什么用。你说呢小灯?”
沈听眠把东西放好,应和着点了点头:“是的,做的很周到。不过我还是习惯我的设备,这些应该暂时用不上。”
升学之后沈听眠直接选择了艺考,当了美工设计师,普及电子科技后那时候他买了很多设备,现在手上这一台已经用了几年了。
“也对,怎么习惯你怎么来。”见沈听眠没有那个心思,陆也收回了玩笑:“还有一件事,今晚要去和江彻吃顿饭商量合作的事,你们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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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聚餐,沈听眠以为会在什么正规酒店,没想到江彻安排的地方却是在一间酒吧里。
才六七点,不算太晚。酒吧里蜂攒蚁聚,昏暗诡异的灯光秀下所有人挤在一起,鱼龙混杂,麻木的信息素搅和成一团浆糊,铺天盖地地朝沈听眠袭来。
他不舒服,身旁的陆也和茗与星也表现得很不满,铁着脸色从人群中挤过去已经花掉了一大半忍耐力。
荒废了大量的时间找到客座,沈听眠跟在茗与星身后,抬头看,顶上是无边无际的杂沓色彩,斑驳陆离。
这些恶心的光晕刺的沈听眠眼神混乱,他顺着光线往下看,沙发正中间,江彻懒散地坐在上面,正接过身旁陪酒员递过来的一杯红酒,一刹那,视线转了过来,对着他笑了笑,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