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白被她压着, 微仰着头，发丝稍显凌乱，长睫颤得厉害：“你先起来, 我想想。”
“想什么，不会是又想赖账吧？”
他还真想赖账。
他可以说服自己将其视作一门普通艺术，可就算他心里过了这关，还有身体的反应。
何况她今天穿了件超短的牛仔热裤, 露在外面的一双腿雪白纤细, 光是瞟一眼就让他心猿意马, 他不可能静下心来的。
许墨白脸色更红了：“你……难道就不害羞？”
明斓还在笑着开解他：“第一次都一样，习惯就好了, 何况又没有别人，我都锁好门了。”
“……”
这怎么能一样！
“乖啦，好身材就是要趁年轻保留下来, 我保证会把你画的超美的。”
她的语气莫名有几分像哄骗女大学生拍私房照的猥琐摄影师。
“只脱上衣可以吗？”他艰难问道。
明斓本想说不可以, 哪有人体模特只脱上半身的。许墨白又耷着眉眼望过来, 眼神不似刚刚的澄澈温和，泛起微微的潮红，看着可怜又诱人，像极了被她按着狂吸只能呜呜反抗的小奶狗。
她见不得他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 有些心软的答应了：“好吧。”
先循序渐进好了，反正这幅画一时半会还画不完。
许墨白被她连哄带骗脱掉了衬衫，干净漂亮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 外面下着雨，压住了空气的浮沉, 凉风钻进皮肤，清新的冷。
明斓知道他身材好, 脱掉这层衬衫才能让这模糊的好变得具体，肩宽臂长，肌肉线条紧实流畅，胸肌、腹肌、还有人鱼线……
明斓咽了咽口水，克制着胸腔要跳出来的心跳，她不想画画了，满脑子都是扑过去。
许墨白把揉的不成样子的衬衫搭在旁边，坐下来，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单手支在沙发扶手，没说话只看着她，用眼神询问是否可以。
从明斓的角度看过去，无论身材还是构图几乎都接近黄金比例，明斓激动的看着自己幻想过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冷意矜贵，只能用惊艳形容。
“挺好的、挺好的。”
她毕竟不能表现的太急色，端出一派欣赏艺术的架子，离开沙发坐到画板后，调整一番开始打型。
艺体楼顶层很安静，走廊都没有走动的声音，房间也只有画笔刷过油画布的轻微沙沙声。
明斓画画的时候很认真，捻起笔杆丈量比例，落笔干脆，匆匆看他一眼又低垂下头。
她在学校画过不少全.裸模特，只是那时候她眼里只有光影色彩和结构，她心无旁骛，只把他们当静物，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他们。
可现在他分明没有脱完，她却有点不敢抬头看他。要是让老师知道她学了这么多年画，还会对着模特的身体害羞，不敢抬眼看人，一定会气背过去。
明斓压住心里涌动的小心思，认真打底，铺好一层底色，许墨白突然开口问道，“你要这样盯着我看多久？”
“今天大概需要五个小时，”明斓问他：“你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画室模特虽听着容易其实特别消耗体力，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肌肉容易酸胀发麻，所以行业内都是每隔一两小时休息一刻钟。
许墨白说：“不用。”
静谧的室内，只有空调机响动的声音，午后自然光反衬得他皮肤异常白皙，状态也比刚才更随性放松。
明斓稳了稳心神，逐步进入状态，她画入了迷，完全不知道时间的存在了，直到天色暗下来影响了光线，她才抬头去看墙上的钟表，诧异道：“居然都这么晚了。”
等她停下笔，许墨白动了动脖子，身体因长时间保持不动有点僵硬，明斓赶紧扔了画笔过来帮他捏肩：“是不是很累？”
六个多小时了，他没喝一口水，动作也微丝未动，到底是年轻，和那些上了年纪站个几分钟就左摇右晃的不一样，他的专业程度令人望尘莫及。
“还好。”只是嗓子因长时间沉默有些哑。
入夜后室内温度降了，窗帘鼓动着吹起桌上画张，窗外是没完没了的细雨拍打窗户声。
明斓随雨滴节奏拍打着他的胳膊，帮他放松，突然“啊”的叫了声。
“怎么了？”许墨白。
“弄你身上了。”
她委屈巴巴的摊开手，指腹、骨节还有手背上都是五颜六色的颜料。
许墨白说了句：“没事。”
见桌子上免洗洗手液，取过来挤到她手心，四掌轻轻揉搓着，油画颜料不太好洗，免洗液只洗掉了新染上一层，他说：“要不要去卫生间洗一下？”
明斓拿纸巾草草擦了下，扔进垃圾桶，转头往他怀里钻：“算了，想再抱会。”
虽然名义上她是约他来画画的，但到底不必这么伟光正，小便宜还是能占点的。再说反正已经把他弄脏了，再脏也一样。
许墨白笑了声，胳膊拢过她的肩。
太阳完全落下去后，室内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明斓开口：“许墨白，你要不要当我的长期模特？”
他不仅是她见过最完美的胴体，可塑性极强，还敬业，说让他不动就真的一动不动，像个漂亮的人偶娃娃。
这样高质量人体模特打着灯笼都难寻，傻子才会放过。
怕他不同意，明斓还加了筹码：“我给你加钱，一次五千怎么样？”
许墨白偏头咳了一声，对上她一本正经的脸，好笑道：“能不能别用‘次’这个量词，听着这份工作不太正规。”
“什么啊，这可是艺术事业，”她无奈的修改着措辞：“一晚上五千，这样行了吗？”
“……”令人不想歪都不行了。
许墨白声音透着几分性感的哑：“我很好奇，你到底画过多少人体模特？”顿了顿，他又补充：“这样裸着的。”
明斓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记不清了，但我发誓，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等我以后出名了，就把你这幅画放到大卫雕塑旁边展览。”
“……”他并不想。
许墨白捉住她的下颌，把脸抬起来，对视时，明斓觉得他眼神暗了很多，他问道：“所以……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
明斓瞪圆一双狐狸眼：“天地良心，我可不只是想画你！”
许墨白：“……”
“我还想睡你。”
话音落下，她清晰看见，少年喉结滑动了几下，眼中压抑的情愫瞬间被点燃。
许墨白一拽，拖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贴上来。
明斓心悸的厉害。
这样近的距离，肌肤贴在一起，她摸到他的胸肌，有弹性的起伏着，腹肌皮肉紧实，想再往下时他不让了，捉住了她的手拉回来。
“上次你教的我都学会了，要我帮你吗？”她问他。
她用天真的语气说着这种话，无异于往干燥的柴火堆里点了一把火，连带夜色都被点燃了。
许墨白呼吸屏住，脖子上青筋和血管似要爆裂。他有一瞬间昏了头，想什么都不想了，但他理智尚存，还想做个人。
因为他很清楚，她虽然嘴上说想誰他，实际上她可能都不懂这句话代表着什么，这让他更觉得自己龌龊至极，他还不想在这种地方引诱她越界，也怕吓到她。
许墨白用力拉开她，明斓身体发软，她总喜欢贴着他，不懂分寸。
“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宿舍。”
明斓意犹未尽不太舍得走：“可我才画了不到一半啊。”
“今天先不画了，明天再画。”
“明天可以全拖吗？”
“……”
“明天几点，我定好闹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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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许墨白在准备项目，不上课的时候几乎整日待在工作室，研究代码和设计文档。虽然很忙，但每天都会陪她吃晚饭。
吃饭时，明斓明里暗里暗示他好几次，要帮她完成那副未完成的画，都被许墨白以忙为理由含糊着糊弄过去了。
明斓不高兴，特别特别不高兴。
既然他不肯脱，她只能去找脱的了。
周末下午，明斓去了市南区的游泳馆，旁边就是体育学院，以前听江琳茜说过，这里经常有八块腹肌的体育生来游泳，她准备过来碰碰运气，找点灵感。
当然这件事肯定是瞒着许墨白的，否则以他的醋坛子肯定得炸。
明斓翘着二郎腿坐在连椅上，光明正大来回瞄，脑袋里评价着经过的人。
这个太瘦了，平平板板，腿跟两条筷子似的不好看。这个肌肉太发达了，胸像吹起来的气球毫无美感。
她蹲点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吃，还是毫无收获。
找个完美的人体好难。
正要无功而返时，身后传过几声躁动，连池子里的女生都纷纷游过来趴到池沿上，眼冒金光，像极了见到猎物的猎手。
明斓好奇地看过去，卷帘门外走进个男生，他只穿了条黑色紧身泳裤，精窄的腰下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
明斓的注意力立马被这双腿吸引住，掀起眼皮上上下下瞟了好几遍，身高至少一米八五，肌肉匀称，是少年特有的清瘦结实，也正好是她要找的类型。
她一时没忍住，噘嘴吹出一声流氓口哨。
不出意外的男生视线转过来，停了几秒，忽然朝她腼腆笑了笑：“学姐，你也在这。”
学姐？
她被身材吸引走全部注意力，都没往上看清他的脸，这不是那次生日会上周凛让带来的油画弟弟嘛。
熟人好啊，都免了花时间搭讪了。
明斓笑着拍了拍旁边的位子，朝他勾手：“学弟啊，过来坐。”
阿旺走过来坐到她旁边，略微俯身听她说话，他皮肤是偏白的奶油肌，后颈棘突明显，有层薄薄的肌肉，穿衣服完全看不出来的精瘦。
明斓眼珠滴溜溜从他身上流转，笑道：“来游泳？”
阿旺：“嗯，学校游泳课一直不及格，周末想来练习练习。”
明斓：“游泳课而已，不及格就不及格呗。”
阿旺有点不好意思：“想拿今年的奖学金。”
明斓了然。
明斓的高中是培养美术生的私立学校，学费贵的吓人但奖学金也不菲，是学分制的，注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要想拿到全额奖学金，不仅成绩要排在年级1%，其他的体育、烘焙等等手工课也很重要。
明斓于是说：“游泳我有速成的小窍门，要不要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