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生他之前也在这边上过学，是我的同学，叔你可能见过。”
“啊……小言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当初仁阿婆去世时，帮你的那个娃，就是他对不对？没想到你们竟然结婚了！”
苏言偷偷看了楚慕楼一眼，弯了弯唇道：“嗯。”
不知道为什么，楚慕楼当着别人的面承认他们夫夫关系，让他觉得很开心。
涂大叔没与两人多聊，引两人进屋后道：“你们先休息休息，我回去跟你婶说你回来了，今晚你们都去我家吃饭啊。”
“好。”
苏言一口答应下来。
等涂大叔走了，楚慕楼才开始打量四周。
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里种满绿植，房子只在外面翻修，里面还是以前的老房子模样，甚至连摆设都相差无几，只是家具比当年更新了一些。
“和当年我来的时候几乎一样。”
楚慕楼四处看了看，对苏言道：“条件挺好的，没想象中那么差。”
然后饶有兴趣的问苏言：“要不我们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其实从细节，他能看出苏言对这里的在乎。
“好。”
苏言每年就回来两次，一次清明，一次过年，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都是来去匆匆，这次有楚慕楼陪他，他也愿意多待几天。
屋子已经被涂大叔收拾好，连对联都贴好了。
苏言两人将行礼放下后，就开始查看冰箱的食材，打算准备一点年货。
晚上，隔壁涂大叔家的孙子来喊他们过去吃饭，苏言将他和楚慕楼新炸的小酥肉、莲藕、山药等吃食，和之前回来准备的礼物全部带上，去了涂大叔家。
涂大叔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经出嫁多年，今天是年二十九，苏言又回来了，他就将两个儿子都叫回来陪客。
饭桌上，涂大叔对楚慕楼非常热情。
“小言是个可怜娃，仁阿婆去的早，他一个人孤零零长大，我们还怕他在大城市受欺负，还好有你在，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我们小言。”
楚慕楼跟对方喝了杯酒：“叔，我会的。”
苏言失笑，他小时候苦也不算特别苦。
有记忆后没跟父母在一起多久，是跟在外婆身边长大的，外婆年纪大，没什么挣钱能力，两人日子过的紧巴巴，不过镇上人都好，多少会帮衬着他们婆孙两个，在镇上他几乎没吃过太多苦。
真正吃苦是从离开镇上去市里上高中的那一年。
因为出身乡下，人虽然好看，但却穷酸的很，性子又软，在加上偏偏学习又好，老师喜欢，跟大部分学生格格不入，因此就特别招坏学生不喜欢，也经常被欺负。
高一那年是最压抑的一年，但自从高二楚慕楼转到他们学校之后，他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虽然从小就是被父母争着抛掉的拖油瓶，但苏言一直很感激命运，感激他有不嫌弃他，辛苦拉扯他长大的外婆，感激命运让他遇上楚慕楼。
在涂大叔的盛情招待之下，苏言也罕见的喝了点酒。
才刚喝两杯，楚慕楼就不动声色的将酒杯端到自己面前：“我帮你喝。”
苏言愣了下，想起上次楚慕楼喝醉时，曾说他喝酒会吐的事。
那已经是少年时代的事，他没想到楚慕楼一直记得。
只是，在与楚慕楼分开的那五年，大学时期，他也曾跟朋友聚过餐，现在酒量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喝一两杯就吐。
苏言没有解释这件事，不过将自己的酒杯拿了过来，顺便将楚慕楼的也收起来，对涂大叔道：“叔，他胃不好，不能多喝，我们接下来以茶代酒好吗？”
“哈哈哈，没事，你们随意，当在自己家就行。”苏言每年都不太能喝，但涂大叔是个老酒鬼，早就习惯苏言以茶代酒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涂大叔看着大大咧咧，但因为腿脚不方便，受过不少人白眼的缘故，细心其实很细腻。
在酒桌上不动声色的观察楚慕楼和苏言两人，见楚慕楼处处照顾苏言，心里很满意。
吃完饭还把苏言叫到一边：“我看慕楼这娃是好的，不管男娃子还是女娃子，既然结婚了，你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叔。”
涂大叔又摸出了两个红包：“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也没去，这算是给你补的礼金，也算是压岁钱，你快收下。”
“这……”
苏言囧，他这么大了，要什么压岁钱。
“傻孩子，你第一次带人上门，虽然仁阿婆不在了，但是还有你叔我在呢，给新人红包这是规矩，咱们可不能不懂礼数。”
苏言接了过来：“谢谢叔。”
前两天刚下过雪，现在路上的积雪还没融化，苏言和楚慕楼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不过因为有白雪的缘故，看上去只是蒙蒙暗，并没全黑。
两人并排走着，在快要融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楚慕楼忽然伸手，握住苏言的手。
如他所料，苏言的手冷冰冰的。
楚慕楼顺势将苏言的手揣入到自己的口袋里。
苏言只愣了一瞬，就回过神，手指起初僵着不敢动，被揣入口袋后，才悄悄回握住楚慕楼的手。
“谢谢。”
“谢什么？”楚慕楼俊美精致的脸上表情惬意，凤眸舒展，眉眼间流溢着几分愉悦。
他在走苏言小时候走过无数次的路，在苏言的家乡，还将与苏言一起住进苏言的家……
从此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苏言所在的每一处，都会烙下他的痕迹。
苏言没开口，只动了动手指。
楚慕楼反应过来，苏言是在谢他帮他暖手，楚慕楼眉眼微挑，虽然暖手是一方面，但是想牵手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他也没说破，只弯了下唇角，语调轻缓，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暧昧，已有所指：“真想谢我，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苏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两家就住隔壁，苏言和楚慕楼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苏言将红包给楚慕楼：“这是叔给你的。”
楚慕楼接过，没打开看，但慎重的装到行李箱里，然后才抬起眼皮，看苏言道：“这算是……见家长了？”
苏言愣了下：“还不算吧。”
至少外婆还没见过呢。
“嗯。”楚慕楼若有所思的点了下：“我知道了。”
苏言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就听他又说：“过完年等有时间，我也带你见见我的家长。”
他才说完，明明还是没影的事，苏言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是见你父亲吗？”
楚慕楼脸上笑容敛了一瞬，稍顿了下，线条分明，英俊立体的脸上才重新出现笑意：“不是。”
他压低声音：“是我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
苏言反应过来，楚慕楼说的是楼航的父母，点了点头：“好。”
老家没暖气，这一晚苏言是窝在楚慕楼怀中睡着的，睡前虽然没少被按着搓圆捏扁，但这一天赶路太累，楚慕楼终归没太舍得折腾人。
第二日，苏言和楚慕楼早早就起床吃完饭，神清气爽的出门了。
仁阿婆死的时候，火葬还没普及，她是埋在地里的。
苏言带着鞭炮，火纸，和在丧葬店买的一些冥钱就领着楚慕楼去上坟了。
苏言自小在镇上长大，长得有好看，学历还高，算是镇上一个小名人，再加上他小时候就被父母抛弃，镇上老一辈都对他心存怜惜。
一路上，不少人都笑着跟苏言打招呼，苏言也笑着一一回应。
楚慕楼觉得有些新奇。
苏言在外面脾气也是好的，但却没在这里这么自在，这么活泼，好像是对外人的时候，他身上有一道看不见的围墙，但在这里那堵围墙彻底消失了。
苏言给外婆修过墓，仁阿婆的墓看起来比别人的更气派更干净。
将鞭炮围绕着墓缠了一圈后，苏言开始烧火纸。
“外婆，新年好，我又回来打搅你了。”
“这次，我还带了一个人。”
“楚慕楼，你还记得他吗？以前是我跟他一起送你走的。”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想说自己喜欢这个人很多年，想说他跟楚慕楼结婚了他过的很幸福。
但是碍于楚慕楼在，这些话他说不出来。
楚慕楼在苏言身后，也帮忙烧着火纸。
火光将两人出色的五官映的更加动人。
“外婆好。”
楚慕楼见苏言不说了，就接上道：“我叫楚慕楼，是……当年你说的那个，富人家的大少爷。”
“我跟苏言结婚了，现在是他的先生。”
“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你在地下请放心吧。”
烧完纸，两人一同回去。
路上，又遇上了不少乡亲。
其中有一辆车从两人身边经过，两人并没有在意。
也没发现，不远处站了不少镇领导和镇上镇民。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
楚慕楼说：“带我逛逛吧，我记得那时候来你们这里好像好玩的地方还挺多的。“
“那都是小孩子喜欢的地方……而且我也好久没回来了，许多地方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一起随便走走吧。”
“好啊。”
两人正说着，之前从两人身边经过的车又倒了回来，降下车窗，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脸庞。
“苏先生。”
车里的人叫道，同时车了也停下了。
苏言愣住，站住脚步往车里看去。
车门很快打开，里面的人从上面下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没想到苏先生也回来过年了，可真是巧啊。”
苏言疑惑看着对方，觉得面熟，但不太能想起来。
这时候，等在不远处的镇领导和镇民们也都过来了。
见两人交谈，镇长有些惊讶：“这不是小言吗？小言也认识杨书记吗？”
“杨书记？”
“是啊，这是市里杨书记，这不是快过年了，书记特地来我们镇上给大家拜年呢。”
“哈哈，苏先生看来不记得我了。”
杨书记笑道：“一年前，苏先生回来办手续的时候，是我接待的苏先生。”
苏言瞬间想起来了：“是您，好巧啊。”
杨书记看众人不解，就解释道：“之前不是说，咱们镇上快要启用的希望小学是神秘人士捐赠的，那位神秘人士，就是苏先生。”
“啊？我们镇上的小学是小言捐赠的？”
“真的假的？”
“我就说苏言是个有出息的，早就听说他在大城市挣了不少钱，没想到连学校的捐的起。”
“小言可真是好孩子，大善人啊。”
镇民和镇领导们都沸腾了，看向苏言的眼神瞬间也变了。
之前就觉得是个可怜的优秀的年轻人。
现在却觉多了几分敬畏和感激，心里不断惊叹，这年轻人真厉害。
苏言被众人夸的脸颊有些发红。
杨书记看着笑道：“苏先生，要一起吃个饭吗？”
苏言见不少镇领导都在等杨书记，估计他们还有别的事，就婉拒了。
“那好吧，像你这样懂得回馈家乡的年轻人很难得，等以后有机会了，我要代表清水镇的人们好好谢谢你。”
“杨书记过奖了。”
两方人分开后，苏言才松了口气。
“希望小学？什么时候捐的？”
楚慕楼侧首问苏言。
“就大四上学期的时候吧，那时候我没有怎么实习，在星梦文学网完结了《夜行者》第一部 ，还出版了纸质版，赚了一笔稿费，就拿回来建学校了。”
楚慕楼点了点头，已经开始规划着让M&Y也将业务往这个小镇发展点。
这小镇有点偏远，不算富裕，但胜在景致还不错，人也淳朴，也许可以往旅游区，农家乐方向发展下。
“本来是想将路也修了的。”
苏言道：“不过当时钱不太够，后来想着干脆多攒点钱，将周围的路都修了，就没动，打算等M&Y那五千万到账就联系这边动手。”
“M&Y的钱，应该已经到账了。”
“啊？我没去查银行卡，还不知道，不过以前的版权费都是随着稿费，在第二个月月中才发的。”
楚慕楼失笑：“你跟M&Y签约没有通过星梦，M&Y的钱是直接打到你卡上的。”
“嗯，那我稍后就去联系杨书记。”
楚慕楼伸手摸了摸苏言的头，没有说话。
这一天，苏言给镇上捐希望小学的事情在镇上传开了，镇上的人遇到苏言的时候，都对苏言十分客气，充满感激。
正好过年了，家家户户都不缺好吃好喝的，一天的时间，镇上不少人都送了东西到苏言这里表达感激。
“这里很不错。”
楚慕楼对苏言道：“也许我可以建议M&Y开发下这里，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旅游区。”
“嗯？那岂不是又要麻烦M先生了？”
楚慕楼现在说起M先生，已经能面不改色了：“反正他也能赚钱，这是双赢。我介绍生意给他，应该算他欠我一个人情。”
转眼又到了晚上。
今晚除夕，刚临近晚上的时候，苏言和楚慕楼两人的手机就叮叮叮的响了起来。
是他们朋友发来的各种祝福。
苏言读者群的读者们，作者群的作者朋友们，编辑，还有大学后一直联系的学姐学长们，《天亮了》剧组的人，慕言书店的人……
一个个都给苏言发来新年祝福。
给楚慕楼发的，有他的舅舅一家，祁邵阳段兴这些朋友，还有大多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苏言光是回信息都用了不少时间。
楚慕楼就挑选其中几个回了。
回完他就坐在一边看着苏言回，电视上播放着春晚，但他并不是很感兴趣，反而时不时的朝苏言的方向看，恨不得钻到苏言手机看看苏言是在跟什么人发消息。
他等了五分钟，苏言在发消息。
十分钟后，苏言还在发消息。
半个小时后，苏言依旧在发消息。
楚慕楼换了个姿势，直接将人抱到了腿上。
“嗯？”忙于发消息的苏言总算肯给楚慕楼一个眼神。
楚慕楼心里郁郁，将下巴放在苏言肩头，凤眸瞪着他的手机，闷闷道：“有点冷，抱一起暖和。”
“哦。”苏言耳根红了下，发消息也有点心不在焉了。
他在心中暗想，这时候应该去帮楚慕楼拿条毛毯才对。
不过他私心里更享受跟楚慕楼亲密的时刻，所以他刻意的忘记可以去拿毛毯的事情。
又过了会儿，苏言总算发完了。
楚慕楼幽幽道：“言言的朋友，挺多的。”
“还好。”苏言笑道：“就是别人给我发了，我不太好意思不回过去。”
“哦。”心里却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想理的人，直接不理会不就好了？
时间缓缓流逝。
春晚不算精彩，并不是很吸引人。
苏言被楚慕楼抱在怀里，浑身暖洋洋的，整个人昏昏欲睡。
他强打精神，记挂着要在12点钟给楚慕楼新年祝福，整个人就在困与清醒之间游移。
直到，电视里传来激动又雀跃的倒计时。
“五、四、三、二……”
激情澎湃的声音，瞬间让苏言清醒过来。
只是，他刚睁开双眼，唇就被人轻轻吻住。
楚慕楼狭长的凤眸温柔的注视着他，并不恋战，很快就放开他，低声缱绻道：“言言，新年快乐。”
他的眼睛幽若寒潭，像是能将苏言灵魂吸进去一样。
苏言看着他的眼睛，心跳快的失控，眼里也渐渐有了星光，他伸手环住楚慕楼的脖颈：“新年快乐。”
然后就凑上去，吻住了楚慕楼的薄唇。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年。
一种难言的情绪充斥在苏言的身体中。
当整个人被压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苏言还忍不住在心底偷偷的奢望。
好暖和啊，好想以后的每一年，都能跟楚慕楼一起过。
就算是如此的普通，如此的平凡。
但是，他真的好快乐。
两人情绪似乎都有些激动，胡闹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苏言有点起不来床。
不过因为总有人时不时的敲门来送饭，楚慕楼倒是起的挺早。
选了适合苏言吃的饺子，楚慕楼将碗端进去，把人叫起来，亲了亲苏言的额头，难得的有几分内疚：“抱歉，下次不会了。”
苏言困顿的抱着被子，没将楚慕楼的话放在心上。
楚慕楼虽然大部分时候说话算话，但是这种事……苏言从不信他。
苏言接过饺子，慢吞吞的吃起来，边吃边问楚慕楼：“你吃了吗？”
“吃过了。”
楚慕楼才刚答完，砰砰砰，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楚慕楼捂额：“你真是太受欢迎了，你们这里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来给你送饭。”
苏言无辜的看着他：“往年不是这样，今年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学校的事。”
楚慕楼叹了口气：“你先吃，我出去看看。”
门外站了一个女人。
年纪四十出头的样子，长得还算出色，不过到底是在小镇乡村这种地方，皮肤不算好，又黑又粗糙，让本来不错的五官大打折扣，看上去也只比一般的中年妇女好看一点点。
她穿着一身新衣，颜色鲜亮，两手空空的站在门口，不像是来送东西的，在门被打开后，眼神更是猛地一亮，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不过，在看到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高大俊美男人后，女人愣了下，看了看院门，又看了看隔壁站在门口往这边看的熟人，确定没找错地方，才皱眉问开门的楚慕楼道：“你是谁？怎么在苏言家？”
楚慕楼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长眉微微一挑，倚在门框旁，狭长的凤眸上下打量着女人：“你又是谁？找苏言什么事？”
“我是他妈。”涂心荷扬了扬下巴：“你让我进去，我有话跟苏言说。”
“哦。”楚慕楼不咸不淡道：“先说什么事，我再考虑让不让你见。”
“你？你这小辈怎么回事？我见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不让我见？”
“当然有关系。”
楚慕楼道：“你是来找他要钱的吧？”
涂心荷愣住。
她的确是来要钱的，昨晚听说苏言在外面赚大钱，还给村里盖了学校后，她就坐不住了，之前苏言给她的五万也让她觉得不香了。
学校，苏言不知道花多少钱给镇里盖了学校，竟然才给她这个亲妈五万？苏言是在打发要饭吃的吗？
所以，一大早忙完，她就赶来了。
楚慕楼一看涂心荷表情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嗤笑一声，眉眼间露出一丝凛冽冷意：“正巧，我也是来找他要钱的。”
“啊？”涂心荷愣住。
楚慕楼道：“苏言他欠我二百万好几年了，一直不肯还，正好你是他妈，子债母偿，不如，你就代他把那二百万还给我吧。”
涂心荷：“？神经病，他欠你钱，跟我什么关系？”
楚慕楼冷笑一声，凤眸陡然锋利起来：“我这种富家公子哥儿，真想做什么，还要什么理由？我说让你还钱，就要你还钱。”
涂心荷暴怒，正要发作，忽然觉得不对，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很快，她想起六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候，她刚生完现在的小儿子，才刚出月子，身子还虚弱着，她的老母去世了，她因为离不开小儿子，小儿子又不能见死人，就一直在家躲着不露面。
苏言去她家找她，她也装着不知道，从不让人进门。
直到，那晚，大雨倾盆，一个桀骜的少年，直接跟强盗一样，直接砸开了她们家的门……
思及往事，在看着这张跟记忆重合的脸，涂心荷的脸瞬间吓得煞白：“你……你……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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