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可也不知道这一晚是怎么入睡的，只是感觉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都是谢绝伦以及他的花式亲亲和抱抱。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伸手往身侧捞去，只捞到了空荡荡的床铺和被子，不禁松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
但那纠缠太过真实，以至于她此刻一个人躺着反倒不真实起来。
姜可可不敢去回想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便拿起手机看时间，目光却先被5条未读的微信吸引，而后才看向屏幕上方。
哦，11:18了呀。
她打开屏幕想看一下未读消息都是谁发的。
然后迟钝的脑子才开始工作。
什么！！11点了？？？
她再看一眼手机的左上角，很好，11:19了。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后，姜可可也顾不上那些微信，连忙冲进洗手间。
下午一点半得赶到城西去跟老夏见面，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能睡，时间已经很紧了。
等姜可可换好衣服打开房门，正在门口换鞋准备出门的解绝伦抬起头来。
一个浅笑晏晏，一个愣怔出神，两人就这样对上了视线。
姜可可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还真的在啊。
解绝伦鞋也不换了，重新汲着拖鞋走到她面前，先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满足，又弯下腰捧起她的脸，看着她被自己大掌包裹下勉强露出的大眼睛、高鼻梁和樱桃小嘴，突然起了坏心思，两只手稍稍用力往中间一推，很好，嘴唇嘟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解绝伦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俯身在那唇上吧唧啄了一口，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把姜可可臊红了脸。
她这才想起反抗，伸手想把人推开，只是脸在人家手里，嘴里只能叽里咕噜地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
连话都讲不利索，气势去了大半，反倒像在欲拒还迎。
解绝伦叹口气：“别闹，我真得走了。”可可姐姐看上去好像不太满意，但他好怕加深了这个吻，人就走不了了。
“我还以为走之前都见不到你了，你可真能睡，小懒猫。”解绝伦亲昵地拿大拇指摩挲着姜可可的脸颊，语气里充满了依依不舍，“早饭在餐桌上，刚给你发微信了，是不是还没看？不过这个点你也该吃午饭了……下次见面可能就是第三期综艺的录制的时候，我会听你的，尽量控制自己不表现出异常。”
可可姐姐喜欢地下恋，那就依她吧，听起来还有点刺激？
不过解绝伦相信，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能护好她。
“等录完这期节目，我就会开始复习文化课备考，也跟蓉姐说好会适当减少行程，明年考完后开一场巡演来补偿公司。”解绝伦跟她说起自己未来的打算，“备考期间我会留在这边陪你，你也能监督我好好学习。”
说到这个话题，姜可可用力拍拍解绝伦扣住自己的手，等他放开手后说：“你不能直接参加高考的，你知道吗？华侨参加的是联招。”
昨晚睡前她特地去了解了一下，解绝伦出国早，为了在海外求学也改了国籍，姜可可怕他不了解政策而走冤枉路。
“我知道，谢谢可可姐姐关心。”解绝伦昨天只是下意识用了“高考”这个词，政策已经早就了解过了。
恋恋不舍地最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下真的该走了。
等把人送出门，姜可可坐在餐桌前靠着本能机械地吃着被称为“早饭”的午饭，脑子里却放电影般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做的那些不可描述的梦境串起来又回顾了一遍。
长叹口气，放下勺子，忍不住把脸埋进了手掌中。
姜可可，你可真牛批，强吻都学会了。
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会不会一整个都是梦……什么时候这么逃避现实了呢？
喝酒了吗？没有。
魂穿了吗？没有。
被人拿刀架脖子上了吗？没有。
承认吧，就是见色意义之后的蓄谋已久。
再想到解绝伦对未来清晰的规划……
姜可可又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粥，其他东西也没了胃口，立马收拾东西出门。
两个人的未来不是靠一个人打拼出来的，弟弟在成长，自己也要努力。
***
踩点赶到盛夏光圈，老夏他们还真像极了小作坊，只是在偏远的写字楼里租了一间大办公室，中间摆了个长桌，就坐下了这个公司的所有员工。
之前已经交了他们要求的作业，现在给的是后来额外要求的，是音频方向的算法。
老夏给了她一份纸质的试卷，说：“他们说这是规矩，得测一测。”
这种专业性的岗位考验的就是能力，面试技巧什么的完全用不上，除了给成果，还要测理论，很正常。
姜可可二话没说找了个角落答题去了，好久没做试卷，还挺新鲜。
交卷后等了好一阵，老夏才跟她说：“对一个自学者来说，你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可能实操不够，还有进步空间。”
姜可可点头表示明白。
对方不满意也正常，她本也没有十成把握能拿下这个工作。
时间太赶，她也尽力了。
老夏没直接说结果，倒跟她聊了起来：“昨天褚丞给我打电话，说他本来也想跟我推荐你，反倒给我先找上门了。听说你正在录综艺，所以这两个月没法全职，对吗？那要么在你忙完手上的事情之前，咱们还是跟现在一样，你一周过来交一次作业，咱们一周结一次工资，你看如何？”
姜可可听他前面的意思，还以为自己这是被刷了，没想到最后是这个意思，就怕他是抹不开熟人的脸面：“老夏，你别因为学长的关系给我面子，不行就是不行，这没什么。”
老夏想想可能自己前面的话让人误会了，跟她摆摆手解释说：“我们初创公司，哪有那个闲钱因为面子去养个用不到的员工？
跟你说实话，招一个算法工程师挺贵的，我们现在的接单量还负担不起一个全职的，你这样也正好，但一周至少得来一次，运行中如果有问题，可能也需要临时加个班。”
这个姜可可明白，不用坐班已经给了很大的自由，客户随时会提一些新要求，这都很正常。
老夏继续道：“只是订单不会跟着你的专长走，要能长期合作，你还得再拓宽一下研究的领域，我是这个意思。后续如果需要全职了，要求可能会更高，到时候咱们再说，现在先把眼下的难关一起度过。”
这就是说姜可可还达不到全职的要求，但现在勉强也能用，毕竟省钱。
姜可可心想，老夏这弯弯绕绕的讲话水平，着实是自己这样的小学鸡一辈子也跟不上的程度，比娱乐圈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他还解释了一下：“我跟你提褚丞只是正好想起来咱们还有这样的缘分罢了。”
姜可可乖巧点头。
知道学长路子野，也没想到野到这个程度，跨行业还能认识这种浸淫职场多年深谙说话艺术的人。
最后拿着合同走出门，姜可可却没有以前获得一份新兼职的欣喜。
以前容易满足，是因为自己赚一分钱享一分乐，得过且过。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不能打一辈子的零工吧，总得长远地规划一下自己的职涯。
一天下来就喝了一碗粥，姜可可感觉饿了，脑子也转不动了，便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等坐上回程的车，已经到了城市灯火阑珊的时候。
司机是个沉默的，姜可可有心事也很沉默，两个人在密闭的车厢里一起听着电台的节目，打发漫长的路程。
“……今天我们动感流行之声有幸邀请到了一位重量级的嘉宾，让我们掌声有请解绝伦！”收音机里特效合成的喝彩声传来，主持人继续道，“绝伦你好，跟我们的观众打个招呼吧。”
“各位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解绝伦。”
如果说刚刚主持人报出嘉宾的名字时只让姜可可稍稍回了神，这会儿熟悉的醇厚嗓音通过电流的处理从广播里传出，姜可可的思绪就再也接不上了，满脑子都是声音的主人帅气的脸庞。
早上忘了问他要去录什么节目，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就在这遇上了。
主持人按照台本cue流程，自然也问到了他下半年的工作计划。
“……可能会适当减少一些线下行程，要出个二专。”
“哇呜，二专已经提上行程了吗？那粉丝们可以期待一下了，我也替粉丝问下绝伦，这张专辑的歌是你自己操刀还是公司帮你规划？”
“我想自己写，就看大家买不买账。”说完还加了一个轻笑，被话筒很好地收进了声音。
“粉丝怎么可能会不买账？！绝伦你对自己的实力是一无所知吗？知不知道你在故宫的吉他弹唱已经出圈了，受到专业盖章的那种！”主持人突然激动，姜可可合理怀疑她是不是皮下也是个谢谢姐姐。
解绝伦还真不知道，言语间的疑惑不作假：“专业盖章？”
“是的，著名乐评人林枫声先生转过你的歌，说未来可期。”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主持人马上又调整回标准的播音腔。
其实这事儿上过热搜，只是谢绝伦那几天在录综艺，没怎么看手机，团队也没觉得是件大事，就没人告诉他。
解绝伦倒是意外了，林枫声他知道，说是乐评人，但业内更负盛名的是他音乐制作人的身份，只是因为他常常在网上点评一些年轻歌手，言辞犀利，不留面子，而被网友更多地摆到了乐评人的身份上。
所以能被他夸一句的，着实得有两把刷子。
“谢谢林先生，谬赞了。”解绝伦的声音很稳，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流露出太多的激动情绪。
端的是宠辱不惊。
姜可可听到这，心里越发迷茫了。
伦崽的实力摆在那，哪怕读书去了，复出也不是难事，那自己呢？哪个身份的工作能让自己坚持一辈子的？
插画什么的，算是小打小闹。
美工不是不能全职，但行业天花板放在那，不是她的理想型。
算法工程师吃的是青春饭，等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总得往管理方向走，她入行已经够晚了，总不可能一入行就转型。
至于现在在录的综艺……娱乐圈是不会进的，这辈子也不会进的。
一圈盘点下来，姜可可还是最喜欢可可嬉游的身份。
但是录小视频是赚不到钱的，得有更加专业的点评，才有可能发展出更多的赚钱可能。
嗐，绕了一大圈，什么“兴趣变成了专业就失去了意义”，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天真，只有不停的妥协。
但好歹，工作占了人生那么长的时间，挑个自己喜欢的也不亏。
等回到家，姜可可把母后大人发给自己的电话号码调出，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一个带了些年岁的沉淀但又不失傲慢的声音响起：“你哪位？”
切，怪不了自己老跟他作对，听听这语气，能不招人怼么。
但这次是自己有求于人，姜可可只能把态度放软：“江老，江教授，江爷爷，我是可可。”
“谁？”那边的声音显然不可置信，“你这丫头还有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一天？”
“怎么就没有了？”
姜可可嘀嘀咕咕地辩解了几句，电话那头就不耐烦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说吧，什么事儿。”
姜可可深吸一口气，才道明了这通电话的来意：“考你的研究生难吗，有没有专业书推荐啊？”
江丰禹愣了半晌，这才轻笑：“哟，想通了？不嫌弃我这糟老头子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别污蔑我！”
“哼，我叫你本科选我这个专业你不听，现在工作这么多年了又回过头来找我，还是以前社会的毒打受少了。”
姜可可耸耸鼻子，又不好发作，只能威胁：“不说就算了，我考别的学校去，反正你这儿那么难考，我也不一定考得上。”
“哎，你别唬我，你可不是这么轻言放弃的性格。”江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倒也急了，“你给我好好考别丢脸，分数线能过我就能要你，参考书一会儿微信发给你……哎，你是不是没我微信！快给我加上，就这个号码。”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太卑微了些，傲娇地补了一句：“你应该感到荣幸，多少人连我的电话号码都要不到，别说微信了。”
姜可可这么些年也了解他这脾气，难得没跟他杠，顺着哄：“是是是，我的荣幸，加你了，通过一下呗。”
江丰禹还不知道怎么一边打电话一边操作这个，就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
姜可可看到他发给自己的长长一串书目，心里踏实多了。
正好，跟弟弟一块儿备考，一块儿进步，免得被人说自己不配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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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丰禹啊，综艺最初要找的那个素人嘉宾，第一次出现在第4章 ，最后他没来，换成了可可。
这就是师徒孽缘吧/手动狗头
小剧场：
小解望天：我还没读上本科，姐姐又要去考研了，在学历上我这是永远要被压一头啊。
默默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