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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实验室要关门了，实验室的一众人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满身疲惫离开，几个人开始聊了起来。
“刚才的热搜看了吗？”
“没有，怎么了？”
“今天晚上新宏遭到大规模网络攻击了，网络瘫痪了三个多小时才恢复！”新宏集团这几年的口碑不好，说话的人似乎觉得这应该是哪个黑客高手在“行侠仗义”，讲得眉飞色舞热血激昂。
“秦恒说他实习的那家公司也被黑了，他跟我说黑客的水平太高，总部派了四个工程师都修不了！是黑客主动停止攻击的！”
新宏的IT人员都解决不了，杨如熠有些好奇了，忍不住过去问了一句：“那个黑客还做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让他们网络瘫痪了几个小时，其他什么也没干，还挺奇怪的，”那人耸了耸肩，又说，“不过我觉得更奇怪的是新宏居然没报警，真是稀奇。”
这时有人说：“估计是怕警察查案查出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吧。”
杨如熠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了，他想起叶景明之前提到新宏的态度，再想到U盘的事，不由猜测这件事会不会跟叶景明有关。
他有点想问问叶景明，但是万一冤枉了好人搞不好会伤他的心，而且就算真是他做的杨如熠也说不了什么，毕竟是他们圈子里的事，他不了解，也不想插手，还是算了。
接着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实验室的人好像都跟秦恒很熟的样子？
但是再一想，也许是因为柳清涟完全不会交际，秦恒怕她在实验室受委屈所以替她打好关系。
杨如熠回到公寓，叶景明给他下了面，鲜红的大虾，翠绿的青菜，奶白的汤汁，还有金灿灿的荷包蛋，杨如熠晚上本就没吃多少，后面还因为反胃全吐了出来，然后在实验室里又忙了那么久，汤面的香气扑鼻而来的时候大脑发出了强烈的饥饿信号。
但叶景明只下了一人份的面，坐在杨如熠对面看着他吃。
杨如熠夹起一只虾，吹了吹送到叶景明面前，叶景明用手接过后杨如熠开始吃面，没一会就看见一只剥好的虾放进自己碗里。
杨如熠疑惑地抬头看叶景明，叶景明看他这个反应也有些疑惑，接着才反应过来那只虾是给他吃，不是让他剥的。
杨如熠又把叶景明剥的那只虾重新夹起来吹凉了喂给他，叶景明咬着筷子吃下去，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
杨如熠默默地吃了几口面，只说了一句：“你晒过和同学去吃海鲜自助的照片。”
照片里的餐桌上有几个堆满食物残骸的盘子，离镜头最近的那个有很多虾壳。
当然不止这一点，杨如熠没说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观察过很多次，叶景明夹的虾总会比别的菜多几筷子。
叶景明已经对杨如熠说的海鲜自助没有印象了，还是说：“原来是这样。”
他其实很想问问杨如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但是他不敢，也不能，因为当初是他说喜欢杨如熠，可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更何况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叶景明抿出一个笑：“那等你忙完了我们也去一次吧。”
“嗯。”
叶景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看着杨如熠把面吃完，起身，走到自己面前，俯下身，朝他慢慢靠近。
叶景明不知怎的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接着感觉自己的唇被碰了一下。
很轻，轻得像在安抚一样。
叶景明有些不明白，些许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怎么了？”
杨如熠说：“就当感谢你做的宵夜吧。”
“……这样啊。”
叶景明在心里松了口气，搂住杨如熠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又吻了上去。
杨如熠没拒绝。
他们接吻已经算熟稔了，叶景明含着杨如熠的下唇瓣，舌尖顺着杨如熠的从舌根勾到舌尖，然后又连同上唇一起含住接吻，他总是占据主导权的那个，杨如熠会做的只有把舌伸出来点、抬高一点，方便叶景明动作，其余的也都任由叶景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不过这种吻法总给杨如熠一种叶景明想吃了他，或者说正在吃他的错觉。
但是他不痛，也不会喘不过气，甚至很舒服。
因为叶景明的唇是软的，动作既不激烈也不轻柔，卡在情欲和青涩之间，两个人只是单纯在用接吻感受着彼此，杨如熠能注意到接吻时濡湿的声响，还有他自己把握不住呼吸的节奏时发出类似轻哼的鼻音，以及叶景明从自己的腰抚摸到背上的手。
这个吻持续了十几分钟都没有人进一步或退一步，等到了某一刻时仿佛心有灵犀般默契地分开，接下来又是漫长绵延的呼吸，几分钟过去后，叶景明抵着杨如熠的额头，声音喑哑道：“去洗澡吧，碗我来收拾，早点休息。”
他知道杨如熠最近很累，现在不是时候。
杨如熠垂着视线，睫帘微微颤动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只乖乖地应了一声：“嗯。”
周五，杨如熠实验室的项目终于忙完了，叶景明原本想按之前约好的跟他去吃海鲜自助，但杨如熠说要跟实验室的人去吃饭，只有五点多的时候跟他知会了一声，然后到现在十一点多了都没消息，微信电话也不回。
好在叶景明还认识他们实验室不少人，问到地址后立即驱车赶了过去。
他们吃了饭还去了KTV，叶景明赶过去的时候杨如熠就端坐在沙发上，叶景明一直走到他面前都没什么反应，蹲下来试探着喊了一声：“如熠？”
杨如熠这才缓慢地抬起视线，看向了叶景明，然后什么反应都没有，说一句才给一点反应。
这是真喝醉了。
叶景明把杨如熠搀扶起来，跟包厢里剩下的人打了个招呼，把人带走了。
等上了车，叶景明给杨如熠系安全带的时候才问：“怎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消息？”
杨如熠愣了愣，在自己身上摸找半天，拿出手机摁了摁，屏幕没有反应，叶景明长摁了下开关键，显示电量过低。
难怪。
叶景明也不好责怪杨如熠了，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眼帘又垂了下来，长长的眼睫上下打着架，又问：“困了吗？”
杨如熠现在的反应很迟钝，好半天才明白叶景明说的话，鼻音含糊略重：“……嗯。”
“坚持一会，回去再睡好不好？”
杨如熠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叶景明自己的房子离这更近一点，就决定回那，在车上的时候杨如熠一直昏昏欲睡，但可能是还记着叶景明的叮嘱，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就会立即坐直，真的没有睡过去。
等到了地方，叶景明打开门，杨如熠抬头看了一眼，对他说：“走错了。”
叶景明愣了几秒才明白杨如熠以为他走错公寓了，笑道：“没走错，是我的房子，你上周才来过一次的，忘啦？”
杨如熠应该是没想起来的，但对叶景明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又“哦”了一声，跟着他进去了。
叶景明把杨如熠打横抱起来上楼去了主卧，打开灯的时候杨如熠又看了一眼：“你的房间？”
“嗯，今晚跟我睡好不好？”叶景明不太放心喝醉的杨如熠一个人在房间里。
杨如熠迟钝地思考了几秒，不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答应，而是单纯地在消化叶景明那句话的意思，然后习惯性地顺从：“……好。”
然而叶景明刚要把他放到床上，杨如熠突然抱紧了他的脖子不肯下来，嘟囔道：“还没洗澡。”
怕酒气染到叶景明的床上。
叶景明说：“你先躺着，我待会帮你擦一擦。”
杨如熠还是不肯挨床：“不行，洗澡。”
叶景明有些好笑：“你都醉成这样了怎么洗？”
但杨如熠很执拗，居然又重复了一遍：“能洗，去浴室。”
叶景明只好把他带到浴室，打开浴缸的龙头放水，他把杨如熠放在浴缸旁的大理石平面上，趁着放水的间隙帮他脱衣服。
也不知道是现在没力气还是太听话了，杨如熠全程都没有任何反抗，乖乖顺着叶景明的动作把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肌群均匀平整的身体就暴露在叶景明面前，白皙的肤色透着酒精熏蒸出的微粉。
叶景明怕自己在这个时候起反应，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连忙小心把杨如熠抱进水里。
叶景明搬了张折叠椅坐在浴缸旁给杨如熠擦洗身子，杨如熠一直看着他，又不说话，叶景明笑道：“怎么这么盯着我？很好看吗？”
杨如熠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嗯。”
这个反应倒是出乎叶景明意料，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问：“你喜欢我，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脸？”
杨如熠摇头。
叶景明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没想到杨如熠说：“都喜欢。”
叶景明有些意外，紧接着又问：“既然那么喜欢我，那能不能喊我声哥哥？”
听到这句话的杨如熠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半晌后作出了判断：“你不是我哥。”
意思是他不是杨如钰。
“可是我比你大呀，”叶景明哄骗道，“你想想，你哥比你大，你喊他哥哥，我也比你大，你是不是也该喊我哥哥？”
杨如熠低头想了想这个道理，好像想不出对错，但他知道这是叶景明说的，就真的信了。
他看着叶景明，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犹豫了一下说：“景明……哥哥。”
他的声音原本是清冷的，现在被酒精烧得有些沙哑，但带着一丝懵懂，语气乖得过分。
叶景明听到这声都愣住了，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可能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他在想，杨如熠那么听杨如钰的话，也许很小的时候也像每个喜欢黏着哥哥的弟弟一样，时时刻刻跟在杨如钰身后，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哥哥”，或撒娇或依赖或委屈，眼里满是崇拜的光。
叶景明一时都不知道该嫉妒哪一个。
他靠近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如熠：“再叫一声。”
杨如熠就听话地又叫了一声：“哥哥。”
叶景明心痒得要命，心想要是杨如熠平时也愿意这么乖乖叫他哥哥就好了，一想到这，他觉得这方面还是更嫉妒杨如钰一些的。
叶景明觉得洗得差不多了，起身要去拿浴巾，结果他刚转过身，就被一只湿漉漉的手给拉住了。
仿佛是怕他不喜欢一样，杨如熠只轻轻捏着叶景明几根手指的前两个指节，力道小得几乎没有，如果不是手上的水湿热的触感叶景明几乎感觉不到，甚至一个不留神脱开都察觉不了。
叶景明被杨如熠这个举动弄得浑身一僵，他犹豫几秒，慢慢回过头。
杨如熠坐在浴缸里仰头望着他，水珠顺着打湿的发丝在脸颊滑落，像下雨天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让叶景明想起他冒雨来给自己送伞那天。
脸上一片茫然，隐隐藏着渴望，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一个看橱窗里昂贵玩具的穷孩子。
“……”
叶景明回握住杨如熠的手，探下身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喜欢我吗？”
这一次杨如熠没有回答了，只是一直出神地盯着他，然后小心地凑上去，在叶景明的唇上很轻地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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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其实写景明骗小熠喊哥哥这段我还想写——
小熠：那你哥……
小明：？！我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