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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乐几乎是一秒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拖鞋都甩飞了一只,整个人是冲出门外的。
董艳丽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眼错不眨地盯着大门口,惊呆了。
这速度,绝对赶英超美!
结果下一秒大门的指纹锁又“嘀”的一声响了起来,随后柏乐又打开大门冲了进来,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卧室。
董艳丽:……
“你疯了?”
柏乐的房门是被摔上的,因为太过于着急所以控制不好力度。
他在里面边脱裤子边冲外面喊:“忘换睡裤了!”
他套好外裤,冲进卫生间里用手沾水抓了两把头发,拎起手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董艳丽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
理解。
热恋中的小情侣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呢,他儿子这都几年没见了,这时差估计都得转世了吧……
出门,下楼,边跑边打车,出了小区大门刚好钻进车里,一气呵成。
从他家住的地方到老房子那边,路上不堵的话要开半个多小时。
这一路上,柏乐的大脑几乎是空白的,满脑子都被一句话塞满了——
邰玉树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提前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等等,真的是他回来了么?会不会是老妈骗他的?
……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一路走一路想,最终还是到了地方。
直到下了车,两脚扎实地踩在了地面上,柏乐都还没有实感。
熟悉的排屋区在他眼前成列展现,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他好久没有回这边来了。
所以,一会儿真的会见到邰玉树吗?
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高档住宅区不让非注册机动车开进来,柏乐只能朝记忆中的建筑一步一步走过去。
走到曾经无比熟悉的大门前,柏乐的手放在门铃上按了两下,又按了两下,但是无人应答。
他后退了一步,往上跳了几下朝里面看,没有灯光,家里不像有人的样子。
柏乐失落地站在原地,垂下了头。
邰玉树真的回来了么?家里也没人呀……
而且他不是早就搬走了吗?就算是回来了也不会在这里吧……
柏乐在大门外来回踱步。
走了两圈,又把手机掏了出来,往那个熟悉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你什么时候回来?
自然是不会有回应的,甚至连已读回执都没有。
以往柏乐早就习惯了这种树洞式表达,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可是今天他却无比的烦躁,每隔几分钟都要低头看一下手机,希望能得到回信。
他在邰玉树家大门前来回走了半小时,暴躁之情显而易见,时不时地还把路面上的小石子踢到了一边,这个状态怎么看怎么像个上门寻事的不良青年。
巡逻的物业看到他时还盘问了几句,柏乐烦躁地解释这里是他朋友家,他在这里等人回家。
物业人员应该是新来的,不认识柏乐。
他抬头往围墙里面看了一眼,“这里不是早就不住人了么?现在有人了?”随后他朝旁边指了一下,“那边有能坐的地方,等人的话老这么站着多累,过去坐会儿吧。”说完他就走了。
柏乐被这么盘问一番,急躁的情绪也发散不少,他缓步走到对面的小树林里,挑了个能直接看到大门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用手驱赶着蚊子,一边无意识地划拉着手机,时不时地还要抬头看一眼大门。
他感觉自己都快神经了。
夏天的傍晚在小树林里蹲着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简直就是给蚊子做慈善。
柏乐被叮得直想发火。
他在这里等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打开老妈的聊天框,想问老妈:你刚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没理解错吧?是邰玉树回来了吗?
结果字儿还没等打完,就听到一阵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柏乐下意识抬头往小路尽头望去,夜色里明晃晃的车前大灯闪得人睁不开眼。
柏乐抬手遮了一下,就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很拉轰地开了过来,快速地停在了邰玉树家的车库门口。
车子熄了火,大灯也灭了,未几,一个高挑的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小区路灯早就亮了,暖黄的光照直射下来,柏乐可以清晰地看清那个人长得什么样。
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黑色带白边的宽松七分裤,内衬白T,外面套了一件亚麻质地短袖白衬衫。
男人头发半长,在脑后随意扎了一下,前面头发有些松散,有点遮眼睛,下车后男人边看手机边轻轻甩了下头发。
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还是记忆中的那个熟悉的面容,但却在不经意间变化了很多。
柏乐能一眼认出这个人是谁,却又无端地多出了许多陌生感来。
这便是时间的杰作。
轻易地就能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柏乐盯着那张记忆中的脸,几乎忘了呼吸。
邰玉树下了车后也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站在车门边轻轻靠着在刷手机。
柏乐痴迷地盯着他看,他从石凳子上站了起来,傻傻地挪动着脚步,想去跟他梦中的那个人见见面。
结果下一秒他却停住了脚步。
这时,另外一侧的车门也被打开了,另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拿着手机往脸上扇着风,绕过车头走到邰玉树身后,一边抱怨着天气好热,一边起脚一跳就趴到了邰玉树的背上。
邰玉树像是习惯了似的,顺手就托住了那人一边的腿弯,把人给托住了。
“热你还往我身上趴,滚下去——”
“我不,玉哥背我进门,我不想爬楼梯了。”
邰玉树收起手机,嘴上不客气地让人家滚,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笑着的。
他的手一松,那人从他后背滑了下来,两人嬉笑着往大门口走去。
柏乐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他已经感觉不到热了,仿佛被人用一桶混着冰块的冰水兜头浇遍了全身。
冻得脚都不会走路了。
这个人是谁?
他们看起来好亲密,站在一起时甚至很般配。
邰玉树依旧是那个清清冷冷的样子,像棵春日里的树苗,迎风招展,清新淡雅。
另外一个人,一身潮牌,无袖T恤胸前印了夸张的印花,脖子上一串挂饰,左肩还有小半截纹身,颜色秾丽夸张,头发也不短,与邰玉树不同的是,他抓了一半在头顶,扎了个丸子,看起来艳丽又风流,是与邰玉树完全不同的气场。
两个人身量相同,风格各异,一浓一淡,一冷一热,此时他们勾肩搭背往前走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
柏乐的心都凉了。
这是邰玉树在国外交的男朋友吗?
他似乎比自己更配邰玉树。
所以,他这些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像今天这样当面被羞辱么?
眼见着两个人就要刷脸进门了,柏乐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地冲了出去大喊了一声:“邰玉树——!”
前面两个人同时回头,还维持着勾肩搭背的姿势。
这幅画面让柏乐觉得很刺眼。
邰玉树明显状况外,他直直地盯着柏乐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都没眨一下,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柏乐走到两人前面不远处站定。
他不敢再往前走了,他太难受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小声说完,又转头看了看旁边那个男人,男人有些面熟,但柏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
那男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惊讶的。
柏乐冲他们笑了一下,说是笑,但也只是拉扯了一下嘴角而已,表情应该很难看。
“这是你在国外新交的男朋友?难怪了,有了新男友,当然不能再跟前男友联系了,否则多尴尬,是吧,邰玉树?”
面前的两个人还是木然地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柏乐看着他们亲密搂在一起的样子实在扎心,他用力闭了闭眼,喃喃了一句:“怪我……今天我就不该来……”
说完他转身就跑,迅捷得像是一阵风。
邰玉树和葛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两个人纯属是被吓傻了。
柏乐这一通操作猛如虎,从出现到离开,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
两人压根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更没反应过来柏乐已经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葛齐半张着嘴巴盯着柏乐飞奔而去的背影,小声感慨:“我……操……弟妹可真辣啊……”
说完他转头跟邰玉树眼对眼,随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整个人都弹开了半米远。
“我操!大哥,追啊!!你想什么呢?!”
邰玉树眼睛眨了几下,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了起来,从看见柏乐的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
“操……麻烦了……”
他低声骂了一句以后,以猎豹般的速度冲了过去,狂奔去追他的小情人。
柏乐跑得很快,跑出住宅区后,刚好看到一辆空车开了过来,他伸手一拦,车子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柏乐拉开车门上了车,迅速报了个地址就把车门摔上了,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不像话。
车子开走时,邰玉树刚好从大门口狂奔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载着柏乐的车子早已绝尘而去,只剩下一串尾气。
邰玉树恼火地在空气里挥了一拳,又转头狂奔回去要去开车。
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葛齐还站在车前傻愣着,看到邰玉树后赶紧问:“弟妹呢?”
邰玉树按动车钥匙,迅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同时甩出一句话:“被你气跑了!”
葛齐无语,“关我屁事啊!”
“你没事往我身上蹦什么?”
“我那不是习惯了吗?”
“傻逼习惯!”
邰玉树摔上车门,拧动钥匙准备开车。
葛齐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迅速蹿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
“我跟你一起去!”
“滚下去!你想把我老婆气死吗?”
“哎赶紧走赶紧走,别特么废话了,有我在还好解释一点,不然你说得清楚哇?”
“滚蛋!我老婆要是没了你就死定了!”
“开车!再晚你老婆真没了——这算什么?追妻火葬场?”
“你闭嘴!”
……
柏乐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一对被他误会的小“鸳鸯”正开着跑车狂奔而来,开启某人的追妻之旅。
他以为他完了,两年的苦恋与等待,等回了个什么?
等回来一个出轨,简直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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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怕,一个逗比而已。
快完结了,一个收拢剧情的工具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