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天早灰蓝>第27章 27.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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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无数人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家庭一样,孔书杳也如此,在朦胧的少年时期尤甚。

  那条从舞室独自一人回家的路上,暮春时踩着落了满地的蓝花楹,低头是蓝抬头也是蓝,暖风中还有浓郁的白花香气。

  重庆春夏交融的季节里,青春期晕成一团和煦的梦,17岁的孔书杳在心里渐渐勾勒出另一半的身形。

  高大俊朗的男子,热切而熨帖,能够烫平所有童年时不甘心的皱褶。

  从恋爱想到结婚,再想到也许还会出现一个小孩的时候,这条路便走尽,然后孔书杳推门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

  他从来没埋怨过赵霖铃的缺席,并早已习惯且理解——

  一个为了照顾孩子的敏感而不再再婚、选择独自带他长大的母亲,总有她的苦衷和捉襟见肘,但好的是孔书杳还可以做梦。

  而在今天这个梦好像终于可以落到实处。

  他的精神就这么好了起来,连日的疲劳一扫而光,在网上查阅资料,把家里所有孕期不能见的鲜花和绿植通通移到了天台,忙到晌午又匆匆打包好鸡汤送到医院。

  赵霖铃看儿子心情好也跟着高兴,问孔书杳最近有什么好事。

  孔书杳还没去检查,也怕未婚先孕让赵霖铃对邬珏的印象更差,八字差了一撇,也就摇摇头不说什么。

  他陪着母亲吃完饭,出了住院部拐到另一家私立医院,为此孔书杳还专门穿了身中性的衣服,散着头发,好让自己出现在一群孕妇之间能不那么奇怪。

  约的医生是从小和自己相熟的一位女士,因为不是定期体检的日子,她见到孔书杳很意外。

  孔书杳先让医生对赵霖铃保密,这才说:“袁阿姨,今天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不过孔书杳的身体到底不是适合孕育胎儿的温床,医生起先对此不大看好,甚至已经打起了如何劝说孔书杳做手术的腹稿。

  可出人意料的是,袁阿姨也给孔书杳带来了好消息,腹围、宫高、胎心率,以及孔书杳本身的身体状况,所有检查都一切正常。

  建立妊娠期保健手册然后推算预产期,往前数日子居然正好是情人节那天晚上。

  “看来你和孩子爸爸的感情很好。”袁阿姨调侃道,免不了好奇孔书杳配偶的不在场。

  孔书杳脸上热起来,含羞笑道:“我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邬珏抵达的时候已经很晚——或是太早,五点钟天色未明,街边只有早餐店亮着灯准备营业。

  他本来不饿,但看招牌上写着的甜酒汤圆是孔书杳爱吃的,就走进去给孔书杳打包了一份带走。

  这对邬珏来说算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如同傍晚下班回家的丈夫顺手给妻子买了束花,洋溢着微妙的日常感和安定,有别于过往所有的感情经历。

  他莫名地因此感到有些兴奋,好像解锁了人生的新游戏。

  进了家门洗完澡,只穿条裤子进卧室,看见熟睡中的孔书杳蜷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纯真而恬静,顿时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人挂在裤腰带上带走。

  孔书杳睡得很沉,直到被人抱进怀里才有了知觉,一回头只看到邬珏乱蓬蓬的黑发,这人正埋着脑袋亲自己的脖子,后面热烘烘地抵着他半硬的东西。

  “闻见你的味儿就受不了……”邬珏用鼻子磨蹭孔书杳的后颈,凉的鼻息和嘴唇贴着皮肤,“是不是挺变态的?”

  他的手掀开衣服,没轻没重地摩挲着自己,孔书杳被摸得很舒服,仰着下巴同邬珏接吻。

  从胸前到腰间,带着确认所属物的意味,他被摸了个遍,连同此刻孕育着两个人小孩的下腹,才听到邬珏笑着说:“还以为你会想我想到吃不下饭呢。”

  这是在说自己胖了,孔书杳顿时清醒过来,扭身过来推邬珏:“今天,今天不做。”

  其实岂止今天,孔书杳暗暗想道,恐怕今后的好几个月都不能做了。

  邬珏挑眉,置若罔闻般压过来一手扣紧了腰,钳着孔书杳的下巴咬住他,伴着孔书杳的呜咽声吮吸他的舌头。

  好一会儿才被孔书杳挣脱出来,只好低喘着笑道:“亲也不行?”

  孔书杳的呼吸也很急促,说:“亲亲可以。但是只能亲。”

  “抱抱呢?”

  他像是专门找茬儿,游刃有余地挑着孔书杳话里的漏洞。

  孔书杳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说自己已经怀了他的小孩,只好吃了个哑巴亏,涨红了脸憋出一句:“也可以抱。”

  “那抱一个。”

  邬珏不由分说地搂住孔书杳,他贴得很近,下身的动静很明显地硌着人,孔书杳要躲也躲不开,抵着邬珏的胸膛:“要不你再去冲个澡吧……”

  这话一说邬珏也愣了,他原本还以为孔书杳只是在和自己闹着玩,没想到是真不想做。

  但遇上他这会儿心情好,也没有霸王硬上弓那样的恶趣味,便坐起来耙了耙头发,露出洁白的额头,一双眼睛盯着孔书杳,在黯淡的室内像两颗暗星。

  孔书杳被盯得心里毛毛的,正打算说点好听话哄邬珏高兴,就看见这人居然直接厚颜无耻地拉开了裤子,在自己面前开始手淫了!

  最开始是视觉上受到的冲击,孔书杳也诧异于他竟然硬得这么厉害。

  完全勃起的阴茎从裤门伸出来,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嚣张;慢慢有淫液从龟头前端流了下来,邬珏就借着润滑用拇指擦拭敏感的肉沟。

  水声黏黏糊糊地舔着孔书杳的耳朵,光着身子的人一副泰然自若,反倒是他这个衣服穿得好好的脸红得不像样子。

  邬珏手上动作不停,眼睛也一错不错地直看着孔书杳,简直把人当做一碟秀色可餐的下酒菜。

  他见孔书杳要转过头还不准,摁住后脑勺压低了视线,又攥紧了手要他和自己一起握住。

  邬珏挺腰在孔书杳柔软的手心里抽插着肉棒,低声问他:“自慰行吗?”

  都这样了他还在询问别人的意见,好像真的会听似的,孔书杳只好含糊着点了头,面对面坐在邬珏怀里给男人撸管,弄得满手湿液。

  他一时气不过,另一只手伸下去捏了把邬珏胀得圆鼓的睾丸,手中的肉棒吐出一大股前精,淡淡的腥味涌进鼻腔。

  邬珏非常煽情地呻吟着,紧接着握住孔书杳的脖子把他的头压到自己胯下,摆着坚实的腰胯在人脸上乱拱:“给我舔舔,心肝儿,想你了。”

  把孔书杳哄得心软了身体也软了,扶着肚子趴到他的大腿间,张嘴含了进去。

  只要口交就一定会深喉,但邬珏的东西太大了,孔书杳包着嘴唇吞吐几次才压着反胃尽力吃到深处,好一会儿才被压着舌根内射进了喉管里。

  又苦又涩的稠夜挂满了口腔,他捂着嘴直打哆嗦,忙一把推开邬珏冲进了卫生间。

  邬珏也被他这反应弄得手忙脚乱起来,裤子还没拉好就下了床跟了进去。

  只见伏在马桶边的孔书杳吐得眼睛都红了,两片肩胛骨在衣服下薄薄地支棱着,让人忍不住怜惜。

  邬珏蹲下身给他递过一杯水,又帮人撩着头发。

  想起在电话里孔书杳说自己最近不舒服的话,他拍着孔书杳的背道歉,把人抱在胸膛前顺毛,哄道:“下次你说不我就不弄了。”

  话倒是说得好听,孔书杳接过水杯漱完口,邬珏就拿小毛巾给他擦嘴。

  “我给你带了甜酒汤圆,还有开水蛋,现在要不要吃?”

  话还没说完孔书杳一想到鸡蛋的腥味又开始冒酸水,胃里翻山倒海般的难受。

  最后那碗汤圆还是没吃——也吃不下,邬珏抄起袖子罕见地占用了厨房。

  孔书杳担心他把厨房炸了,在门口徘徊个不停,一会儿说要喝水一会儿说想他,来回进出了好几次。

  邬珏大大方方地让孔书杳看,黄瓜切丝、番茄切片,鸡蛋煎的单面,锅里热腾腾地煮着荞麦面,捞起来过了遍冷水,和西蓝花、虾一起装好盘。

  照顾孔书杳的口味他还特意调了酸辣口的酱汁,端上桌一看也夸得上一句色香味俱全。

  孔书杳吃面,邬珏就吃本来是带给他的甜酒汤圆,在微波炉里加过热,显得卖相不怎么好。

  “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做饭。”孔书杳夸他,“特别特别好吃!”

  邬珏嘴挑,没吃几口就放了勺子,坐在旁边看手机,听见话才抬起头:“我厉害吧。要不是没浇头,高低给你捞一碗炸酱面出来。”

  吃完了他又去洗碗,弄得孔书杳都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切了水果端进去,恰好邬珏手机这时候响了。

  邬珏洗着碗没工夫接,孔书杳一看是他妈妈打来的。

  “你接呗,估计是看我回来了打个电话问问。”

  孔书杳给他拿来手机,好奇:“可是你妈妈怎么知道你回国了?”

  邬珏不以为意,叫孔书杳帮忙开免提,哼道:“别说回国了,我去哪儿他们都知道。”

  接通电话邬嘉荷开门见山问道:“又找孔书杳去了?”

  邬珏只“嗯”了声。

  “准备一下,马上有人过来接你去北京。”

  邬珏这才有了情绪,扔了手套不满意地说:“去北京干什么?”

  “你外公病了,现在在住院,你说去北京干什么?”

  邬嘉荷语气严厉起来,邬珏顿时愣了,但立马反应过来挂了电话擦干净手。

  一直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孔书杳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商泓宇的脸一闪而过,邬珏已经在玄关穿好了鞋。

  外面下起了雨,他给邬珏拎过来外套披上。

  邬珏一边穿衣服一边低下头亲了下孔书杳,才说:“我走了。”

  直到邬珏离开了好久,他站在厨房看着泡在水槽里的碗,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怀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