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大福的效率很高，刚说有事闪人，转手就已经把蔚灿拉到剧组所在的群里了。
【导演-宸叔叔：欢迎欢迎！】
【后期-大丹：哇，大福子说拉人就能拉来人，好厉害！】
【编剧-草莓大福：你把那个“子”给我去掉！怎么看怎么像小太监。】
【后期-大丹：好嘞福大人！】
好么，全熟人啊。
【糯米糍：[]】
蔚灿扭头问盛彦泽：“师兄，悦声工作室现在开始从商转网了？时光倒流之术？”
盛彦泽手里忙着：“一会儿跟你解释。”
【编剧-草莓大福：旻神怎么不来欢迎钦点来宾？@成旻】
【成旻：在做饭。】
【成旻：[]】
【编剧-草莓大福：？】
【编剧-草莓大福：是旻神本人在上号吗？】
【导演-宸叔叔：秀】
【后期-大丹：秀】
【成旻：嗯。】
【编剧-草莓大福：what？！等等，你们怎么这个反应，秀什么？】
【导演-宸叔叔：对象都在这呢，你说秀什么。作为一个编剧，怎么联想能力这么差。】
【编剧-草莓大福：[]说谁呢？！】
【编剧-草莓大福：什么对象？谁对象？】
【后期-大丹：？？？你不知道？】
【后期-大丹：……看私聊。】
蔚灿手机这边响个不停，群里人均手速达人，聊天分分钟刷了一屏。
他不是不想接话，他是不知道怎么接！
之前也不是没接触过师兄的这些同事，但那时候两个人关系不一样啊！
蔚灿完全没有做好在群里被熟人调侃的心理准备。
盛彦泽把最后一道菜装盘端进来，正看到坐在餐桌边，表情僵硬的蔚灿。
“不用理他们。”
想也知道那群人要发什么神经。
盛彦泽解锁自己的手机，看到群里的聊天内容，挑了挑眉。
【成旻：别欺负他。】
【编剧-草莓大福：就喜欢这种戏码！旻神多来点！】
【编剧-草莓大福撤回一条消息。】
【编剧-草莓大福：好的呢~】
群里插科打诨聊天中，草莓大福单独给蔚灿发了个链接，说是剧本的在线版本，让他有时间可以先看看。
“先吃饭吧。”盛彦泽看他抱着手机还在和群里的人聊天，捏了下蔚灿的脸。
“噢，好！”
蔚灿刚放下手机。
铃声响起。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人名，蔚灿小小地“啊”了一声。
“我妈，我接了？”
对面的盛彦泽点头。
蔚灿按下接通按钮，完全没注意对面本来姿势端正的人，肩背更加板正挺直。
“喂？妈妈，嗯，我在吃饭呢。”
“不是外卖，是师兄做的。对，他当然在家里啦。”
“啊。稍等。”
蔚灿从脸侧放下手机：“师兄，尤瑸女士，啊不是就是我妈，我在外面这么喊她喊习惯了。她想接一下视频，OK吗？”
盛彦泽：“当然。”
说着，盛彦泽迅速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确认发丝没有任何散乱的迹象。
蔚灿没注意到，他把手机切换成视频模式，用后置摄像头给自己妈妈欣赏师兄的手艺。
“你康康！这一桌都是师兄做的。”
“这么丰盛呀。旻神辛苦了啊。”
盛彦泽的一部分脸出现在屏幕里：“应该的阿姨。不辛苦。”
“小宝你是一道菜都没帮忙？”
蔚灿不服气道：“我所有的菜都帮忙了！”
蔚灿妈妈笑：“负责帮忙吃是吧。”
蔚灿：“那是，师兄的手艺很棒，雨露均沾也是很累的。”
盛彦泽帮着蔚灿打圆场：“我还挺喜欢做饭的，就没让灿灿帮忙。”
蔚灿妈妈笑得更明显：“真的是把小宝宠坏了。”
蔚灿：“……妈！”
“好了不说了，我要登机了。等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见蔚灿恼羞成怒，尤瑸满脸笑意地挂了电话。
“真是的，老妈就会乱说，什么宠不宠坏的。”蔚灿低着头不好意思看盛彦泽。
“没宠坏。”盛彦泽给蔚灿夹了一筷子他喜欢的水煮鱼，“可以一直宠。”
-
晚一点，蔚灿跑去看剧本。
反正假期期间，也没什么课业压力。
剧本不长，是一个一般向的故事。
盛彦泽是主役，在里面饰演一个有着智力缺陷的孩子的父亲。
蔚灿就是那个好大儿。
作为智力缺陷好大儿的蔚灿走丢了，出场很少，基本上只存在于盛彦泽的回忆之中。
整部剧基本上就是在讲父亲找儿子，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
内核是悲伤沉重的，但表现上却充满了黑色幽默，情节荒诞好笑。
蔚灿读完了之后五味杂陈，不仅因为故事情节。
他在本子里的角色确实没什么难度，台词也真的少，难度也不高，基本上就是“爸爸，我饿”“爸爸，我想出去玩”之类的话。
情绪上没什么复杂的要求，就简单直白一点就行。
但对着师兄，这个“爸爸”他是真的叫不出口啊！
次日，制作组效率很高地拉了一桌，喊上了盛彦泽和蔚灿一起pia戏，差不多等同于剧本研读了。
考虑到蔚灿戏份少，而且他还是学生，能在假期期间尽早过完他的部分最好。
pia戏用的软件也从古早时期的YY，换成了“高效会议”。
“高效会议”是近几年新上架的效率类app，目的是为了方便分散的不同地域的人远程开会，进行团队协作。
使用时流畅不卡顿，不少人就利用软件本身功能发展了其他玩法。
下午两点，准时开桌。
付宸效率很高，看人齐了之后，直接开始cue流程。
“糯米剧本过了一遍了吧？今天主要是你的那部分。”
“看啦。”
蔚灿还是有点紧张，问题回答得都比较简洁。
他之前很偶尔地接过一两次念白的活儿，录过几首歌里的剧情部分，台词很少又简单，而且都是人情帮忙，要求不高。
这次不一样，虽然他台词不多，但角色在剧本里分量还挺重的。
更何况是和师兄搭，师兄就坐在他旁边。
用的麦都是同一个。
蔚灿下意识地坐得很直。
普通话考试都没这么累。
“OK，那我们先顺一下这块的剧情啊。
这个地方是爸爸带儿子去公园放松溜达一下，儿子看到街边卖的吹泡泡工具想要，喊爸爸给他买。差不多从37页到39页，是一段回忆的剧情，后面会加后期音效哈，你们按正常时间线中发生的故事理解就行。开始吧。”
付宸说完后，软件里安静了一会儿。
“糯米？说词啊。”
蔚灿虽然有点紧张，但不至于到说不出来话的程度。
主要是，这个台词吧。
“爸、爸爸……”
他还没说完，外放音箱里就传出非常细微的偷笑声。
还有蔚灿身边这位。
虽然没出声，但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就差答应一声“哎”了。
蔚灿狠狠关麦：“师兄你怎么也这么恶趣味？”
盛彦泽摸了一把蔚灿的头：“唔，弥补遗憾？”
蔚灿：“？”
蔚灿：“怎么师兄你们宿舍没有打过父子局吗？”
蔚灿：“噢。我想起来了，你游戏都不玩的。”
蔚灿：“算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情，尽量让自己显得专业一点。
开麦。
“你们还要不要继续pia戏啦？”
付宸的声音极为严肃：“咳咳，都专业一点！”
草莓大福附和：“就是！”
付宸：“人糯米糍又没叫你们，人叫的是成旻。诶，成旻你怎么不往下走戏啊。”
草莓大福接茬：“估计忙着笑呢。”
付宸：“这有什么好笑的。”
草莓大福口风一转：“就是！”
付宸：“人糯米不是在群里说已经提前练习过，成旻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草莓大福小声道：“倒是也不知道在哪练习的。”
蔚灿忍不住笑，关了麦问盛彦泽：“这就是你平时的工作环境？”
盛彦泽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是啊。”
“天天听相声？苦了你了。”蔚灿揶揄他。
盛彦泽一本正经：“还好，不让我说就行。”
闹了一通，蔚灿也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戏份真的很少，一个下午就走完了。
没遇上什么太难的句子，付宸都说他戏感还挺不错的，问是不是盛彦泽帮忙做过课前辅导。
盛彦泽看着蔚灿，挑了挑眉，笑起来。
蔚灿直接伸手去捂住对方的眼睛。
师兄这眼神他有点受不了。
录制过程也挺快，蔚灿家里本来就有录音间，虽然比不上录音棚的效果，质量也是足够了。
再用一个下午把干音录完，传给付宸。
他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蔚灿还有些遗憾：“啊，这就没我事儿了？”
盛彦泽：“喜欢？再接两部？”
蔚灿摇了摇头：“不用啦。术业有专攻，我也就是凑个热闹。”
他伸手搂过盛彦泽的脖子，在他颈侧亲了一口：“当时只想能和你出现在同一部剧的演职人员列表里。”
盛彦泽托着蔚灿的下巴，把他下颌往上抬，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我去催大丹。”
蔚灿的呼吸有点重：“催她做什么？”
“快点做后期。”
-
“小灿，帮我拿下电话。”
傍晚，盛彦泽正在厨房炒菜，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
蔚灿听到盛彦泽的呼唤，从次卧跑出来给他递手机。
盛彦泽忙着炒菜，没多余的手拿。
蔚灿就在对方眼神示意下，直接点了接通键，抬手把手机送到对方耳侧。
“喂，您好？”
盛彦泽只说了一句话就沉默下来。
他把炒锅里的菜拨到盘子里，又从蔚灿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沉默着离开厨房，往客厅窗户那边走。
刚刚手机离得近，蔚灿也能隐约听到一些从听筒中漏出来的声音。
来电话的人似乎是师兄的妈妈。
他没有跟过去，倚在厨房门口看着盛彦泽的背影。
没多久，盛彦泽就挂断了电话，回来的时候脸上甚至有着一点笑意。
不过蔚灿能看出来，这份笑意并非发自真心，明显是为了安慰他，避免他担心才戴上的面具。
“师兄~”蔚灿扑过去抱住盛彦泽的腰，跟他贴贴。
盛彦泽摸了摸蔚灿的头：“一会儿再撒娇，我先把最后一道菜炒了。”
“不然这道菜我来？”
盛彦泽挑了挑眉：“你来？”
蔚灿从他身上跳开，把袖子挽上去：“不信我？一个炒蛋我还能做不好吗？”
盛彦泽让出炉灶前的位置，微微躬身：“来。”
“哼，来就来！”
结果在打蛋的环节，蔚灿就被劝退了。
“师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蛋壳？怎么挑啊！”
盛彦泽本来双手抱胸作壁上观，听到自家宝贝求援，只能再度下场。
他刮了下蔚灿的鼻子：“去把手洗了。”
“哦……”
敲蛋壳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碗里没多少，蛋液全糊到手上了。
“洗好了，然后呢？”
然后盛彦泽一把把他抱起来，直接送到客厅沙发上。
“然后乖乖等着吃饭。”
回厨房时，盛彦泽脸上的笑容明显真实了不少。
炒蛋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盛彦泽就带着另外几道菜陆续摆满了餐桌。
蔚灿给两人盛好饭，就可以开动了。
照例是边吃边聊。
盛彦泽会讲一些白天在录音棚里工作时发生的一些小趣事，蔚灿则是偶尔给师兄展示他又拍了哪几张很棒的照片。
聊到一半，盛彦泽看出了蔚灿的欲言又止。
主动开口说：“刚刚那通电话，是我妈打过来的。”
蔚灿：“哦哦。阿姨她……？”
盛彦泽给蔚灿夹了一筷子排骨：“上一辈人的观念，很难扭转。”
蔚灿咬着筷子尖：“不然，我想想办法？”
盛彦泽：“嗯？”
“我可以让尤瑸女士出马！”蔚灿像是一个小将军，面对劲敌要派出自己麾下的一员老将，“噢，就是我妈！她谈判能力可是一等一，就没她拿不下的单子！”
盛彦泽笑着摇了摇头：“先吃饭吧，我家那边，我先想办法。”
吃完饭没多久，盛彦泽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很明显的烟味。
蔚灿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师兄，情况很糟糕？”
他们在一起后蔚灿就没怎么见盛彦泽抽过烟，即使师兄没跟他说过，行动上其实也算得上是把烟戒了。
“还需继续努力，”盛彦泽弯了弯眼睛，“先睡吧，我去洗个澡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