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本来想着大晚上痛哭了一场,应该很早就会醒。
手底下的手机响个不停,向早愣愣的盯着对面的墙壁,丝毫没有要去接电话的冲动。
大概四五分钟后,他刚拿起来手机,很默契的又响了起来,是付尹。
向早接通了。
“怎么了?”付尹问“这么久才接电话。”
“没事,我不能晾你一下子吗?”向早说。
“……可以。”付尹回答。
“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在笑。”向早扣了扣手机壳“我问你个问题。”
“嗯。”付尹笑着说“问吧。”
“我是不是忘了好多东西,”向早的腿不由控制的卷缩了起来“……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没有爸妈,我只是把他们忘了,还有我以前的,不久以前的,以及往后的所有,是不是……哥……付哥你回答我好不好……”
这一声哥生生的揪住了付尹的心口,他想说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嗓子跟烧起来一样,疼的窒息。
“安……宣安,你听我……”付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
“他们说我的话,我都记得,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意儿,他们都不该死,该死的是我,是我对不对?”向早带着颤音吼了出来“我也想死啊!可是都不允许!不允许啊!”
“……安,你别这样,我现在就过去好不好,哥现在就过去好不好。”付尹穿上衣服,安抚着他的情绪“你不是很喜欢那家的奶昔吗,哥给你买好不好,最……”
最后付尹说了什么,向早完全没有听清楚,房门口站着的男人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不。
或者说。
那股强烈的熟悉感让他慌乱。
这种熟悉感并不是温暖的。
“长大了不少。”男人的手凉的出奇,隔着头发,让人一阵寒颤。
“成年了吗?”他的手滑到了向早的耳朵处,不可察觉的碰了碰“在哪里上高中呢?”
他的声音很温柔,和他的神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种询问,莫名有一种父亲离家多年,回来看儿子的氛围。
向早张了张嘴,瞪了瞪眼睛,没说话。
这他娘的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变态!
还摸他!
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摸他!
付尹你要是还想在往后的日子里能保住哥的头衔,就赶快滚进来!
“你是不是。”向早拍开他的手“有恋童癖?”
“你不是成年了吗,不算。”那人笑了笑“终于说话了?”
“嗯……嗯?”向早猛然发觉不对。
他说他成年了?
没有吧。
哎,没吧,向早同学快点倒转一下你的渣渣记忆。
哎,真没的。
“付尹一会要过来了吧,正好赶一块,不用去找他了。”景榭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会认识付尹,你到底……”向早的问题像炮弹一样,朝景榭砸过去。
“老朋友。”景榭说。
“啊?”向早一脸蒙。
景榭没说话,看了看他。
“啊…哦!知道了,付尹的朋友。”向早一拍大腿。
“嗯,还以为你的智商被哭没了。”景榭点头。
向早低着的头猛的抬了起来,差点撞到景榭的下巴。
“你怎么知道!”
向早向天发誓,他这个房间隔音效果顶好顶好的,而且,这是独栋,独栋!什么概念!
跟踪狂?!
不对不对,难道放窃听器了?!
向早神经病一样在床上翻来翻去。
“没有窃听器,你是不是没照镜子,你那眼睛肿的跟核桃似得。”景榭有些哭笑不得“再说了,谁安装窃听器,按床上啊,这不是找着让人发现吗?”
“这……”向早的“样啊”被付尹一脚踢开门的声音掩盖了。
“我……景榭?”付尹提着奶昔愣神的站在门口石化了。
“嗯,好久不见。”景榭说,又用嘴型说了一句“我很想你。”
“……草。”付尹难得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