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干了，可以不干。”徐宇磊指了下门，“出去。”
没过多久，老板Jose进来了，过来看了看桌子上徐宇磊还没吃完的早饭，道：“看起来不错啊。”
“吃吗？”徐宇磊问。
“吃。”老板坐下。
徐宇磊在办公桌放筷子的盒子里挑了一双，喷了点酒精拿纸擦了一下，递给了老板。
Jose吃了一口，接着又吃了两口，见徐宇磊不吃了，道：“吃饱了？”
徐宇磊没吭声，Jose把没吃完的拉到自己面前，“那我给你扫个尾。”
老板一点儿也不在乎这是底下人吃剩下的，把几个盘子里的饺子包子甚至是切成条的萝卜黄瓜这些啥料都没放的新鲜蔬菜都吃了。
吃完他接过徐宇磊递过来的纸巾擦嘴，问道：“这好几样，新鲜得很，一大早起来和面切菜弄的吧？”
“嗯。”
“天天都这样啊？”
“基本上吧，我要吃的话。”
“就看上他这点好了？”
徐宇磊收拾盘子，朝老板摇头，“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一无所有不说，还负债累累，但他跟我求爱的时候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害怕，我坐他对面，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我第一次知道，爱情具体是什么样的子。”徐宇磊说着，目光柔和，“我和单子浩在一起，是基于性欲和我对关系的坚持，起码的感情是有的，非要说非他不可，不至于，沈源流不一样，我以前觉得拿生命去博取一场爱情是场非常愚蠢的行为，但沈源流让它发生在我身上，我居然觉得挺好的，被打脸也无所谓，被他所爱是一件让我觉得无比荣幸的事。”
“所以，就他了？”Jose问。
“对，就他了，”老板不是第一次这么问他了，徐宇磊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回答他：“他会是我唯一不想变，也会做出努力不让他变的变数。”
工作可能会变，工作行进的方向也会有无穷的变化与挑战，以后他也还是会有无数他想解也解不开的问题，但他不想和沈源流有什么变化。
“你这样说早了点，不过，”Jose笑了笑道：“小沈确实不错，挺重感情的，又都听你的，确实是你的最佳选择。”
说着他站了起来，和陪他一起往门边走的徐宇磊道：“罗满那边，他不想干，你让他直接去人事那边，人事那边我等下会跟荆总说一声。”
看来刚才那一会儿，罗满的小报告打到大老板这里来了，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确实不适合再在他的团队里呆了，而且老板都发话了，徐宇磊从善如流，“收到。”
“完了跟小沈回去见见他父母，也带他去看望下你父母，给你放几天假。”Jose想着他这个天才员工的事，又想了另一件事，“你一直没单子浩联系是吧？”
“对。”
“这几年都没？”
“分手后他找过我几次，那时候我已经和沈源流在一起了，我把他拉黑了。”见老板频频问这个，徐宇磊道：“怎么了？”
Jose跟单父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做商业的，同一个圈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底下闹得再难看，表面上的关系还是有的，哪怕曾经撕破脸过的，再见面也能打个哈哈，就看对方还在不在同一个圈子了。
单父单文几次跌落圈层，但都起死回生，在圈子里都成为传奇了。
前几年，他靠着坑了徐宇磊一把，把属于徐宇磊创造的产权拿到了手里，坐收全球版权费，又坐稳了富豪宝座，在某些场合，还是能跟Jose碰到的。
“单文上次碰到我，让我传个话，说你恨他可以，他接受，但不要恨子浩，子浩当年也是被他逼的，也是他叫来的他儿子的前男友缠着他儿子的，子浩跟你分手也很痛苦，让你不要太过于排斥子浩，有些时候子浩联系你，也是想看看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只是问候你一声而已，也没有别的想法。”Jose说完好奇问：“你这是把单子浩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差不多吧，有帮他传话的，传话的我也拉黑了，”徐宇磊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Jose也知道他脾气，也知道吃过一堑的徐宇磊现在对外界的把控能力更强了，按他对他这个员工的理解，他认为徐宇磊大有可能在等积累得差不多了，单文吃进去的，徐宇磊都得让单文吐出来。
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他这位天才员工的耐心长得可怕，事情的轻重急缓分得特别分明。
“这次系统要是完成更替迭代，你这一辈子都稳了，单子浩最近肯定会过来找你，小沈也在公司露过面了，你小心点。”Jose道：“跟单家父子这些人比，小沈还是单纯了点，你有什么事可得跟人说开，别辜负了他。”
徐宇磊顿了一下，跟老板道：“也是，落了这个了，谢谢老板。”
Jose走了，他回办公室，徐宇磊回实验室，回实验室的路上，他给沈源流打过去了电话。
沈源流正在开车去他的小公司上班，这个时间点一般没什么人打电话给他，他还以为是员工打给他的，想着不接到了公司再说，但眼睛瞄了手机架上的手机一眼，看到是徐宇磊，他连忙按了接听。
不等他说话，徐宇磊先道：“老婆？”
沈源流瞬间脸红，脸蛋一下子烫得能煎鸡蛋，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为……为什么这么叫我？”
徐宇磊从来不这么叫他，他和沈源流在一起这几年，连沈源流的名字也没叫过几次。
要不是徐宇磊对他的搂搂抱抱从来不少，沈源流都感觉不到这个人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就叫了，就个名称，”徐宇磊不在乎这个，他打算以后叫沈源流老婆也是叫给同事们听的，底下人是什么样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只管员工的工作，员工的心思不关他的事，但现在有些人忍不住要冒出小心思了，他该敲打还是要敲打，免得不给他干正事，尽干些没用的事在他的地盘耽误他的工作，浪费他的时间，“以后我就这么叫了，对了老婆，我问一下，你应该不喜欢我前男友David单子浩吧？”
“我为什么要喜欢？”沈源流的脸还是烫的，但脸冷了下来。
“那就好，你从来不问，我觉得你也可能不想知道我跟谁好过的历史，也就没跟你提起过。”
沈源流沉默。
他心乱得开不了车，四周看了看，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开了过去，开到中间，又听那边的徐宇磊在说道：“你不喜欢的事情多了，就像现在不喜欢我提起单子浩。”
沈源流勉强开口道：“是不太喜欢。”
是非常不喜欢，因为他会忍不住嫉妒。
没得到这个男人前，他只是暗恋着这个人，没资格嫉妒，得到了，知道这个人比他知道的还要更好，嫉妒就忍不住了。
这些年他不嫉妒徐宇磊的前任，只是他控制着不去想而已。
从来不问不是不在乎，恰恰相反，是太在乎了，怕问了自己心里疼，干脆只字不提，从来跟什么大度，想得开不挂钩。
那是徐宇磊的第一任男友，以前徐宇磊唯一交往过的男朋友，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所以我不跟你提，现在跟你提……”徐宇磊仔细听了听那边的动静，断了嘴里的话，问道：“你没哭吧？”
沈源流冷着脸，眼睛里眼泪珠子在打滚，嘴里假装若无其事道：“没哭，你提起他干什么？”
是那个人回来找徐宇磊，这破男人终于要跟他分手了吗？
徐宇磊在那边顿了顿，道：“没什么，就是我这次新系统要是验收成功，进入公司合伙人名单后财富会升级，David和他爸会联手回来再弄我一把，也会去你那边捣乱，毕竟我们公司不少人都知道你了，你的信息我现在也无法再做好细节保密处理了，你要是碰到他们，不要自己和他们单干，第一时间通知我，放着我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听到了没有？”
原来是这样，不是分手，太好了……
沈源流的眼泪静静悄悄的从他的眼里掉了下来，表面上他还是很冷静很若无其事地回那边道：“我没那么差劲，我可以的。”
徐宇磊在那边搓了搓脸，一点事都哭了，还没那么差劲，还我可以的……
胆小鬼装坚强、强大能骗过真正的鬼去。
可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什么，徐宇磊烂熟于心，他非常清楚这位晚上紧紧睡在他胸前的男士的想法，他停了进实验室的脚，转身走到了落地窗的窗边，压低了声音，跟那边一难过胆怯，就说话僵硬冷漠的胆小鬼轻柔道：“没有说你不可以，但你是有我保护的，为什么不让你的男人为你出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为你出头的时候。”
沈源流在那边咬住了嘴，差点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