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老夫少夫>第120章

  订婚宴前一天晚上, 盛景行郑重地拿出来一个天鹅绒盒子。

  姜思悦还坐在盛景行腿上乱点火,注意到他拿东西的动作,忍不住扭头去看。

  看到那个象征着婚姻开始的盒子, 姜思悦心里一惊, 膝盖一滑整个人跌在了盛景行身上。

  盛景行把他往上提了提,用一根手臂把他圈在怀里不让他乱动, 然后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简单大方铂金戒指。

  姜思悦突然很紧张, 他的胸口压在盛景行胸膛上, 心脏跳得几乎要穿开一层皮肉。

  被盛景行拿起手指套上戒指时姜思悦想起他第一次见盛景行的时候, 虽然距离现在已经快有两年,但还像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转眼他们就到了这一步。

  盛景行将戒指戴在姜思悦的中指上, 然后举起在灯光下,姜思悦的手指很白,铂金戴在上面几乎是浑然天成。

  原本还想在今晚和盛景行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来缓解明天订婚宴带来的紧张感,姜思悦看着中指上的戒指, 稍微动了动手指头,都觉得有些沉重。

  大概是因为戒指上系了另一个人,他看着盛景行左手中指上面那个同款的戒指, 还有些回不过神。

  盛景行见他呆呆地盯着两人的手指,又想逗逗他,低下头亲了亲他的侧脸,被那柔软的触感吸引着, 忍不住用双唇叼起一小块皮肤,轻轻地在上面嘬了个吻痕。

  姜思悦感觉有人在扯自己脸皮,后知后觉去揉被嘬疼了的地方,结果摸到一片凉凉的湿湿的痕迹,才反应过来是盛景行留下的口水。

  于是他嫌弃地搓了搓,又抓起盛景行的睡衣擦手,指责道:“你居然在我脸上留吻痕!”

  盛景行低笑着把下巴搁在他肩窝里,抓起他带着戒指的左手问他:“喜欢吗?”

  姜思悦看着那只简单的戒指,不是很花俏,但刚好是合适男人带的款式,他点了点头,扭过脸问盛景行:“你什么时候买的?”

  盛景行捏着他的手指解释道:“那天和你去定做西装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就去对面街的珠宝店买了一对,时间紧凑,也没来得及去订,暂时用它过渡一下,等以后结婚了再去定做一对更好的。”

  姜思悦反手抓住他的手,说道:“所以你那天突然离开是去买戒指了?”

  盛景行笑道:“我看你睡得熟,以为你没那么快醒来,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反而把你吓到了。”

  姜思悦恼怒地躲开他说话间的鼻息,反驳道:“没有的事!”

  盛景行也不拆穿他的小自尊,抱着他在床上躺下,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拉了被子将两人盖住,又关了大灯,跟他说道:“好了,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准备呢。”

  姜思悦想不出来两个男人的订婚仪式有什么好准备的,最多换身衣服做个造型,其他的什么事他都不想理会。

  如果可以他只想和盛景行一起过,没有其他人在场,他们俩反而可以更加自由自在地亲密些。

  即使只是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但姜家人口太多,竟然也需要一个厅才能容得下那么多人,来的人都是姜思悦的兄长姐姐侄子外甥。

  姜老爷子依旧穿了一身暗红色的唐装,由他的助理扶着进场。

  姜思悦穿着合身的西装,里面的收腰小马甲将他的稍显单薄的腰身勾勒出来,加上梳了个向后的刘海,看着比以往成熟很多。

  盛母今天也盛装打扮一番,见了姜家的人都上去热情地寒暄几句,姜思悦那些哥哥姐姐虽然不待见姜思悦,但是给盛家的面子还是要做足的,一个个心口不一地说着恭喜的话。

  这个天气穿三件衣服是有些热了,姜思悦跟盛景行站在一起,得时刻保持着笑意。

  姜思悦很不喜欢这种场合,他那些兄长姐嫂侄子外甥看向他的视线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跟盛景行吐槽道:“以后我们旅游结婚吧,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让我好不爽啊。”

  盛景行站到他对面,给他正了正领带,揽了揽他的肩膀,说道:“好,到时候随便你选地方,不过现在就算做做样子也好,先忍一忍。”

  刚好看到二哥迎面走过来,听他说道:“今天的两个主角怎么还站在角落里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也该出去跟人打打招呼才对嘛。”

  二嫂笑着附和道:“小两口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手足无措也是正常的。”

  盛景行站直身体,不冷不淡地应道:“有劳二哥二嫂操心了,我这就带悦悦去招待一圈。”

  盛母见姜老爷子进来,连忙迎上去:“亲家公,您今天这身真精神!”

  姜老爷子乐呵呵地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悦悦和景行呢,怎么不见他们俩?”

  盛母往里面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在人群中高出一个头的盛景行,她冲着盛景行晃晃手,喊道:“景行,悦悦,过来陪你们爹地入座。”

  八哥看到姜思悦今天的造型,眼前一亮,拍着手说:“像,真像!”

  姜思悦看着他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突然感叹个什么,只是被审视的感觉并不好,于是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刚好听到盛母在叫他们,盛景行匆匆地结束了跟姜思悦那些兄长们的话题,带着姜思悦走过去。

  姜老爷子见到姜思悦的样子也是一愣,许久才赞叹道:“悦悦今天真帅,当然,景行也很帅,哎,老头子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们站在一起咯。”

  姜思悦从姜老爷子的助理手里扶过姜老爷子,笑嘻嘻地说道:“那是因为爹地的基因好,所以才生了我这么帅的儿子。”

  这句话说出来好一会儿,姜老爷子才反应过来姜思悦在恭维他似的,笑道:“得了得了,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

  等人都来齐,盛景行和姜思悦被推到大厅中间宣读订婚感想,不知道哪个人在下面喊了声要他们接吻,然后人群里就起了哄。

  盛景行看着一脸紧张拘束又忍着怒气的姜思悦,弯腰在他唇上浅浅地尝了一下,才撬开他的唇齿当众来了个深吻。

  姜正丰站在人群靠前的地方,看着姜思悦青涩紧张接受盛景行亲吻的样子,心里痛得发软。

  终于连姜思悦都要离开他了,悦迩留在这世界上唯一最像他的儿子,从小被他当成他和悦迩的孩子,从呱呱坠地一小点就看着渐渐长大的孩子,以后连睹物思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姜思悦被盛景行吻得整个人都懵了,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环节,眼前只看得到盛景行放大的脸。

  他们俩吻得如漆似胶,倒让不少想看好戏的人吃了一惊,他们以为像姜思悦那样不受管制无法无天的性子,会当场跟盛景行翻脸,把这一场订婚宴搞砸,令姜家和盛家难堪,从而婚事告吹。

  比起把姜思悦踢出姜家,他们更在乎的是姜老爷子要给予姜思悦的财产,只要姜思悦结不成婚,姜老爷子就没有理由提前把属于他的那份财产转移给他,等拖到姜老爷子双腿一蹬归西,姜思悦不就任由他们搓捏了吗?

  宴席间姜老爷子心里高兴,不顾阻拦多喝了两杯酒,没一会就听他说胸口闷,要去休息室缓一缓。

  盛母和姜思悦都紧张起来,连声问他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姜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哎,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刚才那两杯酒有些烧心,我去个人少的地方休息一会就好了。”

  盛母说道:“那让悦悦和景行陪您去。”

  说话间姜思悦已经扶住了姜老爷子的手臂,准备把他扶起来去休息室。

  姜老爷子借着他的搀扶站起来,对要过来扶他的盛景行说:“悦悦陪我就好了,景行你留在这里招呼别人,今天这么大件喜事,要是新郎官一个两个都不见了,像什么样子。”

  盛母看向姜思悦,问道:“悦悦,你自己可以照顾好爹地么?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给妈妈或是景行打电话啊。”

  姜思悦应道:“我会的妈妈,景行哥我先带着爹地去休息室了。”

  盛景行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姜思悦打开休息室的门,和助理把姜老爷子扶进去让他坐到沙发上,然后找出休息室里准备的茶杯,倒了杯热水过去。

  姜老爷子接过开水,挥了挥手让助理先出去,助理走出去后还顺便关了门。

  姜思悦担忧地问道:“爹地,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姜老爷子咳了两声,从助理留下来的包里拿出一沓纸,跟姜思悦说:“没事,爹地这是老毛病了,难得我们父子两人单独在一起,爹地有些事想跟你说。”

  姜思悦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文件,想起上次在姜公馆时从长嫂那里偷听来的话,不由得坐直了身体,面色凝重。

  姜老爷子将文件摊开在桌子上,果然是几份财产转移证明,其中包括了悦娱的股份转让。

  “这些都是你出生的时候爹地就给你准备好的东西,就等着你结婚之后交给你的,如今你已经和景行订了婚,也已经成人了,爹地就提前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姜思悦终于有机会问出困惑他已久的问题:“爹地,为什么把公司也转让给我?”

  姜老爷子拿起公司股权转让书,像是看着很珍重的东西一样,许久才说道:“因为这是爹地最珍贵的回忆,只有交给你爹地才能放心。”

  盛景行在外面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姜思悦跟姜老爷子出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但姜家那些和姜思悦同辈的兄长不给他得闲的机会,一个个凑上来要给他敬酒。

  姜思悦的六哥醉醺醺地拍了拍盛景行的肩膀,结果因为身高问题只能拍到盛景行的手臂,他也不尴尬,大着舌头说:“景行啊景行,你真是好福气,能从老头子手里带走我们家最娇贵的小少爷。”

  六嫂拉着自己丈夫,搭话道:“可不是嘛,就咱们爸对思悦的宠爱程度,不知道会有多少嫁妆呢。”

  盛景行不卑不亢地应道:“我对老爷子的财产不感兴趣,和悦悦结婚也不是为了这个,而且——悦悦是男孩子,不存在嫁妆这种说法,希望哥嫂们说话前先斟酌好词句,免得惹悦悦生气。”

  六哥六嫂讪笑着找个借口离开了。

  姜正丰等到盛景行身边没有其他人,才走过去,他和盛景行差不多高,且久居人上,面对盛景行时也不会像其他那些庶出兄弟一样卑躬屈膝。

  盛景行原本还在想姜思悦的事情,见到姜正丰过来,连忙回过神站好,客客气气地喊了声大哥。

  姜正丰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盛景行也不卑不亢地和他对视,两人一阵僵持。

  盛景行想起以前在姜家时见他的那几次,从他那时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姜思悦绝不是简单的兄弟情而已,作为同一类型的男人,盛景行甚至对他起了警惕之心。

  没想到最后姜正丰却说:“照顾好悦悦。”

  看着姜正丰转身走开的背影,盛景行竟然从他身上感觉到几分与他形象格格不入的属于中年男人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