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简隐月不可置信地嗤笑一声,“你在想什么啊?你觉得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大学毕业不正好是结婚的年龄吗?”樊闻川一本正经地看着青年道。

  简隐月转过身仰头直视男人,正颜厉色中又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道:“你觉得能用婚姻困住我?不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这么好笑啊樊闻川。”简隐月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撑着膝盖,“我真的搞不懂你的脑回路,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男人眉头紧锁,似乎有些难过,他放下圈住青年的手静静地注视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的人,伸出的手落在半空又最终垂下。

  “我……”樊闻川从干涩的喉咙中吐出这个音节后便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良久之后,简隐月似乎平复完糟糕的心情重新直起身,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红,下睫毛上还残留一滴泪珠,毫无感情地道:“如果你想你的婚姻名存实亡,那你可以这样做。”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然而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隐月。”樊闻川如表面平静的河流一般淡然,然而无人知晓的深处却早已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我很认真。”

  “那我的样子就不认真了吗?”简隐月面无表情地顿顿道,“你曾经怕我看到什么收走了我的手机还记得吗?”

  樊闻川眼神飘忽一瞬又恢复正常,镇定地轻轻“嗯”一声,“记得。”

  “你怕我看到什么?看到你和其他人上/床的画面?还是几个男的女的围绕着你伺候你的画面?你不是很享受和其他人接吻吗?不是很享受和其他人做/爱吗?”

  “你想和我订婚毕业之后又结婚?”简隐月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怎么?你就喜欢这种‘偷情’的感觉?现在这样已经不能满足你了?需要结婚才能让你重新找到这种刺激感?”

  “不,我没有!”樊闻川声音激烈想要反驳,但说出的话却苍白无力,“这些…我在那以后再也没有做过,我已经改了不是吗?你也知道我没有……”

  简隐月继续道:“你知道我当初看到那些视频照片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我当初原谅你是抱了多大勇气吗?每次你拥抱我的时候我都强迫自己把那些画面剔除,我想你已经改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提我不想就好了。”

  “你说你错了,我他妈的才是真的错了!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改!有什么能让你们这种人知道错?你有钱有权,正常人的道德底线束缚得了你吗?你强行把我困在身边的时候怎么不说你错了?强行住在我家不管不顾我的意愿碰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错了?威胁我朋友的时候怎么不说你错了?”

  “你发现我根本不想和你和好的时候你才说你错了?你错什么了?错在没早点儿发现我的小聪明?错在没用胁迫暴力这些手段让我听话?”

  “你口口声声说想让我重新原谅你,说你听我的话,但是哪件事情不是由着你自己来走?我一直告诉你我想要平等互相尊重的恋爱,并且一直在为之努力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可是你呢?你有吗?”

  “你之前说什么感谢我努力学习走到了你面前,放你的屁!从现在开始我简隐月所做的一切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想用那张轻飘飘的纸绑住我一辈子?我告诉你……”简隐月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除非樊总公司的高科技已经能做到消除人的记忆了,让我心甘情愿?痴心妄想。”他甩开男人的手,朝对方逼近一步,“哦我忘了,樊总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那你就随心所欲吧,反正不管是什么我这种人都只能被迫接受啊,是吧?”

  大声吼出这么多话,简隐月急促地喘着气嗓子嘶哑隐隐作痛,他愤恨地盯着男人那张脸,但夜幕四合樊闻川又背光低头导致他看不真切对方的表情。

  “对不起。”樊闻川声音明显变得哽咽,伸出手想上前一步顿了一下又退回,“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受不了你这样对我了才提出的订婚。”

  “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结。”男人的哭腔越发清晰,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悲凉,“之前的事情我没办法改变,但…但我一定会改,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就好,我没有想绑住你,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可我真的没办法了。”樊闻川终于抬起头面对简隐月,眼圈周围发红双眸湿润,难以言喻的悲伤在眼底弥漫,“我看不到希望,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不应该这样做。”

  他就是知道苏暮没安什么好心才拿走了简隐月的手机,顾寒守告诉他青年抢走了手机之后,他让人查了简隐月,顾寒守以及苏暮三人的通讯纪录信息来往,但是什么都没有,只知道苏暮给他发了照片和说了些什么。

  不过在解决完苏暮以后樊闻川就没太在意,结果居然有视频吗?简隐月当时是怎么一个人消化完这些最后并原谅了他的呢?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而自己又为什么要再次犯一些没必要的低级错误?

  明明不该这样……

  一滴泪猛然从左眼掉落挂在男人脸上缓缓流下,简隐月眉头不自觉一皱,手张开又握紧。

  “然后呢?说了对不起之后继续那样对我吗?”

  “不。”樊闻川紧盯着离自己不过一米的人,“不会。”

  简隐月深吸一口气而后又用力叹出,刚刚波动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但愿如此。”

  “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不知道是不是吼得太激烈了,他现在只觉得很疲惫想要躺在床上睡一觉。

  “隐月。”

  樊闻川低声喊了一句,如果不是这里很安静,简隐月根本听不清楚,他循声回头看一眼,只见男人依旧站在原地,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挺拔如山,和平时意气风发雷厉风行的樊总似乎没差,不过周身散发的落寞沮丧却出卖了他。

  “其实我今天带了两枚戒指打算在顶楼求婚,那里已经布置好了,但现在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了。”樊闻川从兜里掏出戒指盒打开,然后把其中一枚套在了自己左手中指上,“我知道你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所以就订的素戒。”

  他举起左手扯了扯嘴角,“好看吧。”

  简隐月咽了咽唾沫没说话。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强迫你,只要你说不愿意我就会立马遵从你的意见,不会在我行我素,以后也不用和我住在一起,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樊闻川一步步走向青年,“离暑假还有十多天,也还可以回去玩玩儿。”

  “但是,我再次恳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这次不管是两个月还是两年,我都可以等下去。”男人拿起另外一枚戒指递过去,无比真诚地继续道,“如果你选择原谅我,就带上它吧,那样我就知道了。”

  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呼呼吹来,樊闻川拿着那枚小巧闪着亮光的戒指手臂悬在两人之间半响。

  简隐月轻声开口问:“如果这次我说不,你会不再纠缠我了吗?”

  樊闻川的眼睫颤了颤然后苦笑着回了一句“不会了”。

  两人对视着再次陷入沉默,直到男人觉得自己没有机会想收回手往后撤了一点儿时,简隐月突然拿过戒指捏在指尖仔细看了看。

  “为什么里面纹的不是我的名字字母?”

  樊闻川变得沉寂的心再次激烈跳动,巨大的欣喜冲散了他落寞的气场,“因为纹对方的感觉更有意义。”

  “哦。”简隐月把戒指揣进衣服口袋里,“回去吧,我困了。”

  “好!”樊闻川立马跟在青年旁边,笑逐颜开。

  “隐月。”

  “干什么?”

  “我朋友他们现在在顶楼。”樊闻川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和他们亲手布置的,要去看看吗?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看。”

  “……”简隐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那你提前告诉你的朋友我没有同意,免得上去尴尬。”

  “好,我现在说。”

  樊闻川走到一旁给鹿鸣幽打了个电话,距离他们不过五楼的男人哈哈大笑嘲讽了一顿樊闻川,然后说会把一切都重新布置妥当的,让他们自己上来就行。

  于是男人松了口气带着简隐月上了天台。

  说是天台,但其实和简隐月想象中都完全不一样,在他的印象里天台就是个秃的水泥地,但是宴英楼的天台却布置的和豪华花园一般,大且精致,花草正盛,流水潺潺,音乐和缓,而朝四周放眼一望人就处在夜景正中。

  这边简隐月还在好奇地四处打望,不远处的鹿鸣幽大声喊道:“诶这边!”

  樊闻川没牵青年的手,而是跟着他的节奏稍微走在前面一点儿带路。

  刚才还没看到他们人影就已经闻到烧烤的香味了,现在越走香味越明显。

  樊闻川打算求完婚就直接在原地烧烤吗?不像是他的风格……

  “诶,来得正好,快来帮忙烤,你妹刚才烤糊一把了!从欧洲空运回来的新鲜牛肉!我一口都没吃到!”鹿鸣幽往烧烤架子上洒孜然粉和辣椒,微风一吹,天台上响起一阵阵咳嗽声。

  作者有话要说:

  困得要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