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灯瞎火的,来这儿干嘛?”

  “去看看有没有小情侣可以让你摸摸。”

  彭锦反手给了吴枫止腰一巴掌,“神经病吧你,再说半夜去你床上薅你。”

  吴枫止放声大笑:“你看我给不给你踢下去。”

  挟裹凉意的风一吹,路两旁叫不出名字的树木簌簌摇曳,简隐月裹紧外套瑟缩起肩膀,疑惑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谁在笑。”

  “没有吧,应该是风声。”樊闻川粗壮有力的臂膀环住纤细的青年,“怎么?害怕?”

  简隐月眼珠乱飘打量四周,语气有点飘忽:“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我怕什么?”

  男人手臂力道加重,“怕也没关系,我在你旁边。”

  心中暖流涌动,略微驱散黑暗带来的畏怯,樊闻川能感受到青年的肩膀放松。

  简隐月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他爸妈有时候工作忙要凌晨一点多才回来,小孩子的想象力很丰富,当他望向静谧的黑暗时,总觉得那里会冒出来怪物把他拖走,于是六七岁的他就会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这样才能睡得安心一点儿。

  但他妈妈说这样浪费电,让简隐月下次不要把家里灯全部打开,那个时候他小家里没买台灯,于是他只能把手电筒立在床头柜上,这样的习惯一直持续到今天,如果家里晚上还是没人,他就会打开台灯。

  所以,简隐月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为了不破坏整体美观,设计者只在两道衔接处安装了一盏路灯。

  他们要走到路中段时,简隐月看见了昏暗的灯光,他心中暗松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向路灯,樊闻川刚开始没注意被青年拖了一步。

  “怎么了?”男人诧异。

  “没什么,前面好像有椅子,过去坐坐吧。”

  樊闻川掀起眼皮,哦,前面是光。

  男人弯腰扫了一眼长椅,发现上面没什么灰尘后才招呼着简隐月坐。

  木质长椅触感冰凉,简隐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灰色外套在樊闻川身上略显宽松,他拉开衣链把瑟缩的青年整个包裹住,“暖和了吧。”

  简隐月一愣然后微微一笑:“不冷了,不过你这样敞开衣服会不会冷?”

  男人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两人挨得很近,樊闻川的怀抱也确实很温暖,简隐月扣扣脑袋把“不好意思”四个字甩出去一鼓作气用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腰。

  他头埋在男人胸前的位置,面颊处传来的柔软触感让简隐月不由得睁大眼睛,随后耳尖瞬间充血滚烫。

  怎么会这么软!还这么大!平常他也没看出来啊!不对!他之前看过樊闻川没穿衣服,但是……居然这么大吗?!

  简隐月一动不动只能眨巴着大眼睛含糊问道:“你…你暖和了吧?”

  樊闻川的笑并没有浮于表面,简隐月能感受到他的胸腔震动。

  感觉更明显了……

  “不冷了。”男人宽大的手掌抚摸着青年,青年发质很好,摸起来很舒服,“很温暖,比小太阳都温暖。”

  “那就好,不冷就好。”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几分钟后,简隐月的腰直发酸,但好在樊闻川及时把他扶了起来。

  “隐月。”不知道是不是简隐月的错觉,他觉得樊闻川的声音比之前都要温柔,虽然只有寥寥两个字,却如同山间小溪潺潺而流般悦耳动听

  简隐月也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嗯?怎么了?”

  昏暗的暖黄灯光从上方洒落,他看不真切男人的模样,只能听见那温柔的嗓音传来:“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眉头皱了一瞬随后松开,有些不理解男人为何突然这样说,“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说?”

  樊闻川拉过简隐月的手十指相扣,抬头望了一眼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天,轻声道:“说实话你可能不信,但严格意义上来讲你应该是我初恋。”

  “啊?!”

  初恋?怎么可能?! 三十好几了不可能没有谈过恋爱吧,难道他有什么隐疾?不过没关系,简隐月没有。

  青年天马行思维都快飘到银河系去了。

  樊闻川偏头望向简隐月那双在黑暗中依旧发亮的眼睛,“你不信我?”

  “我信你爹啊。”彭锦小声地道,“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好吗?”

  吴枫止也佝偻着身子调小音量:“那你还玩这个?”

  “就是因为我不信才玩的啊,还好这条道没什么人,不然就影响游戏体验了,我跟你讲,晚上玩这些可刺激了。”

  他们刚刚不知道聊到什么了,彭锦提议玩一个前几天他在群里无意间看到的游戏,大概意思就是一到四个人并肩而行,不同人的左右两只手的小拇指互相勾住,心中默念“吾友归来”,这样就会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女孩跟在后面。

  吴枫止悄声道:“可我觉得有点傻,我们是大学生又不是小孩子。”

  “嘘,别说话,默念。”

  “……好吧。”

  吴枫止闭上嘴,配合彭锦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两人步伐放得很轻,要是不注意根本就听不到。

  十几分钟前他们为了玩这个故意绕了一圈更隐蔽的小路,走了几分钟两人模模糊糊地望见前面的光,以及听到有人在交谈。

  彭锦停下来仔细听了听,然后小声道:“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简隐月的声音。”

  吴枫止也竖起耳朵听了会儿,“有点像,他在那里干什么?”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闪烁的八卦之光。

  “走,过去看看。”

  这条小路前面有一座石碑正好可以挡住人,再加上夜晚漆黑以及绿植的遮挡,一时半会儿,简隐月和樊闻川还真没发现暗处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你看得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吗?”彭锦极其小声地问。

  吴枫止道:“看不清楚,他戴着帽子。”

  “怎么约会还戴帽子啊?他很神秘吗?”

  两人目光直直射向几十米外的简隐月,而他丝毫没有察觉。

  “不是很信,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大了没有谈过恋爱?”

  樊闻川闻言打趣道:“你是在说我老吗?”

  “怎么可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想多了。”简隐月连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樊闻川故意逗他。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谈过恋爱。”

  樊闻川摘掉帽子露出那张帅气精致的脸,保养得很好皮肤紧致光滑,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衰老的痕迹,但眉宇间眼眸中却有岁月的沉淀。

  年轻的状态或许能拥有,但那股青春气息是留不住的。

  “我之前说了我家教很严,在校期间我也和你一样忙着学习没时间谈恋爱,工作以后吧,就更没有时间了,那个时候我在国内没有根基,虽然有时能仰仗家里,但大多时间是靠我自己。”

  “后来当我站住脚有时间后,却发现爱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当你成功时,就会发现那些人接近你全都是抱着某种目的来的,但是你不一样。”

  樊闻川双手抚上简隐月柔嫩的小脸,一字一句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似的能将人吸进漩涡,“你干净漂亮,是我遇到过最真诚的人。”

  简隐月听得很认真,于是当男人的唇亲上来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好像身体里所有的血液直冲向大脑让他感觉眩晕。

  男人的舌头灵活地撬开牙关在他的口腔里胡乱探寻,简隐月有些招架不住这个激烈的吻,一只手搭在了樊闻川的肩膀上,可对方并没有就此放缓或者停住,反而大手搂住简隐月的腰肢贴近自己,欺身把他往下压。

  他的腰撑不住男人的身体,但也推不开,只能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以此借力好让自己的腰没那么酸。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但简隐月能听到自己浓重的喘气声,他想停下来,可男人柔软的舌头实在是太舒服了……理智好像融化掉了。

  樊闻川双眼微睁瞥见闭着眼的青年,心中暗骂一声,本来想浅尝即止,结果没把持住,但好在简隐月没有流露出抵制讨厌的情绪,反而很享受这个吻。

  男人实在是忍得有点难受,感觉快炸了,于是又加深了吻好缓解一下这种痛苦,简隐月闷哼一声,其余细碎的声音消散在夜色中。

  这边两人亲得激烈,另一边的两人惊讶到合不拢嘴,嘴巴张得能塞两个馒头。

  半响过后,彭锦才愣愣看向吴枫止,“我没看错的话,那个男的是樊闻川吧。”

  吴枫止也怔怔回道:“你应该没有看错,我也觉得是樊闻川。”

  彭锦神色复杂:“……哇哦,他们好能亲。”

  吴枫止蒙住对方的眼睛,“算了,别看了,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有伤风化,我们回去吧。”

  “也是,走吧。”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然后抬眼就瞟到了一抹白色,他们玩了一路的“找鬼”游戏,结果没想到真有一个白色东西在后面。

  “啊啊啊啊——!”彭锦实在是没控制住被吓了一大跳,吴枫止没被那个白色东西吓到,倒是被彭锦吓到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打扰到了正在亲热的小情侣,简隐月被惨叫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慌忙间躲进了樊闻川怀里,而亲得正起劲的樊老总现在十分不爽。

  到底是谁在鬼吼鬼叫?

  作者有话要说:

  樊闻川:你是我的初恋

  简隐月:真的吗?不是很信。

  作者:你真的别信。

  樊大佬冰冷的眼神刺过来。

  怂逼作者:你现在可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