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最终还是听了宋晚倦的歪理。
晋城与乌城, 其实并没有隔太远,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到。
而且对于现代人而言,视频通话也不过就是一些流量的功夫。
红姐找的武指老师和剧组的随行武指也已经沟通好她后续的训练安排。
宋晚倦看出南宁大概还在游离状态, 将一些南宁生活上的习惯自己饮食忌口等交代好刘柳, 然后和南宁一起帮她收拾行李。
南宁磨磨唧唧地反复叠着一件衣服,趁宋晚倦不注意偷偷地将宋晚倦刚从衣架上收回来的T恤压在箱底。
宋晚倦当然没错过这小动作, 差点就想让南宁留下来陪着她。
她可以给予这个人最好的一切就够了, 两个人生活哪里需要什么让人进入。
最后却还是狠着心假装不知情。
南宁爬上床,将宋晚倦原本只是买来当装饰的垂耳兔玩偶也塞进了箱子里,这只兔子早就已经沾染上了独属于两人的气息。
在不知不觉间, 房间里的所有物品都已经不再只有清新的柠檬味, 而逐渐被宋晚倦那霸道但是不失温和的香水味所包裹。
南宁一想到有好几天不能抱着宋晚倦睡觉,瞬间觉得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又要开始动摇。
嘴里没说什么,但是那副恨不得将舍不得写在抿得紧紧的唇上的模样, 怎么看怎么让人动容。
南宁还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行李箱里塞装备, 里面都是宋晚倦事先了解调查好乌城生活环境后给南宁做的攻略上写的必需品。
动作间睡衣从肩膀掉落, 灯光惹眼地打在她莹白圆润的肩头上。
更上面的位置, 还有她昨晚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偏偏南宁只顾着沉浸在明天就要见不到宋晚倦的低气压里, 丝毫没有留意到宋晚倦逐渐变得晦暗的眼神。
宋晚倦觉得,古代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大概还是因为不够喜欢。
她是一个向来随心所欲的人, 色授魂与颠倒荣华不过也就是人类正常的欲求。
以前觉得真的面对着喜欢到难以自拔的人的依恋还能冷静自持的人, 可能戒过毒瘾。
现在看着南宁,才算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碰不得。
宋晚倦觉得, 如果她在这种情况下对南宁下手,恐怕到明天晚上, 南宁都起不来。
伸手将南宁的睡衣整理好,宋晚倦压住南宁偷摸将她的毛巾也往里面塞的手, 目光沉沉:“明天起床再收拾,我困了,先陪我睡觉。”
南宁慢吞吞地将毛巾放回原地,窝在宋晚倦的怀里搂住了她的腰。
宋晚倦的心跳却不像以前那样平静,南宁细细数着,发现比平时要快了许多。
黑暗中南宁悄悄地睁开了眼,贴得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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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传》的剧组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像是当初那个小网剧配置了,剧组里面的演员们,甚至可以说是多多少少都沾了点投资人的身份,阵仗那叫一个豪华。
甚至连出行配置,都是由某建筑集团未来的老板倾情提供的私人飞机。
几架飞机就这么大咧咧地停在私人飞机场上。
四周排列着数十辆各式各样的豪车,排成一辆风景线,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自以为这又是一场即将上演的豪门夜宴。
在这飞驰而过的“赛车手”中,宋晚倦就像是那龟兔赛跑里睡着了的兔子一样,慢吞吞地停下了车。
“呦——宋队长,这是多久没碰车了,大老远我看着还以为是哪个路过散步的老大爷呢?”
南宁刚下车,就听见一声贱嗖嗖的问候。
抬头一看,一名发型炸天,身穿花纹衬衫,整一个骚包代言人的男生带着一副墨镜靠在大门口。
从他勉强能辨别得出五官的脸来看,似乎是那个微信群里异常活跃的“不好好演戏就要回家继承百亿财产”的本剧男二。
似乎是姓沈,沈什么来着?
花孔雀只认得出宋晚倦这辆全球限量版的车,自然而然地以为坐着的人是她,结果从副驾里走出来的却是南宁。
美人当前,什么吊儿郎当的模样也得收了收。
沈亦青敛了敛轻佻的神色,正色道:“你好,我叫沈亦青,很高兴认识你。”
原来是叫沈亦青。
南宁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连同剧组演员的名字都没记住,多少有些心虚,连忙想要伸出手回应:“你好,我是南宁。”
美人的手和美人一样柔软细腻,沈亦青自认混迹声色场,各式各样的美人儿见得不少,但有两种人他也知道不能碰。
一种就是像南宁这样干干净净的,而另一种,就是刚下车正以一种危险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宋晚倦。
沈亦青连忙收手,“好久不见啊。”
宋晚倦显然是记得他刚刚“老大爷”的形容,见他收回手,也懒得再搭理他。
刘柳跟在后面拖着行李,瑟瑟发抖。
她何德何能,和这么一批人同吃同住三个月。
虽说是一个全员恶人的剧组,但好歹也是沾了个剧组的名号,多少需要些仪式感。
刘导指挥着摄影师,对着在场的一众少爷小姐们一顿拍。
见到宋晚倦和南宁过来,刘导才放弃了折磨这波人。
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时,刘导露出了“我懂,我都懂”的笑,调侃道:“就几天啊,舍不得的话就一起去呗,我就说你没事干玩什么女团啊。”
宋晚倦改拉为搂,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场内均是些熟人的喧哗聊天,即使不熟,也大概都知道对方的家底,至少表面一团和气。
南宁低头蹭了蹭宋晚倦的肩膀,一脸的舍不得。
忽视周围八卦不断的视线,宋晚倦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轻声说:“玩得开心点。”
南宁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可是没有你在。”
一旁的刘导只觉得牙突然有些酸,决定还是不要在这儿当电灯泡了,默默地自动远离这对小情侣。
宋晚倦伸出手指拨了拨南宁腕上的小铃铛,在这喧闹的空间里,铃铛的声音被淹没在鼎沸人声中,微不可闻。
南宁却听得一清二楚。
“想我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就是我也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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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快彼此熟悉,刘导安排主演和剧组工作人员在同一架飞机上。
登机时间在即,南宁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焦急地抓住宋晚倦的手。
“我走了以后,我的那些小花们,你要记得浇水,还有后面如果天气不好,也要把它们挪进房间里……”
南宁的目光里满是担心,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回到家里再去看一看。
宋晚倦抬手捏了捏她最近有了些许肉感的脸颊,说:“它们也是我的小花,我不会忘了的,倒是眼前这朵还没开的,要照顾好自己,多出门晒太阳,知道了吗?”
南宁扭头看了看各自忙碌的人群,踮起脚凑近,在宋晚倦的脸上轻而快地亲了一下。
“那你不能总是照顾它们然后把我忘记了。”
宋晚倦对她这莫名的飞醋逗乐了,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快登机吧。”
再怎么磨蹭,时间是不会因为人类的流连而变得缓慢片刻的。
南宁坐在机舱靠窗位置,透过窗,与宋晚倦对视。
身后送完自家少爷小姐们的司机逐渐开着车离开,沉默地站在原地的宋晚倦变得形单影只。
即将起飞的播报声响起,宋晚倦似是听见了,眼含笑意,对着她挥了挥手。
南宁近日起伏不定的心绪突然就得到了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