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人?”
“对, 没错。市长怕引起恐慌,暂时压了下来。”
抛尸。
病毒。
变异的植物。
失踪的一千人。
“有向日葵吗?”
余卫回忆了下:“有,狐狸坡站牌那里, 原来是没有任何绿植,今晚我路过的时候,发现那里竟然长出来了一片。”
“一片, 有多少?”
“大概有半亩地吧。”
羡鱼内心不敢相信:“你确定有半亩地?”
半亩地等于300多平方。
他今晚经过狐狸坡站牌的时候,那里只有一株向日葵。
“是的,我确定,我们的车子当时开不过去, 还饶了路。”
这向日葵不正常。
林渊吃了向日葵的瓜子。
还有沈寻说的那些话。
羡鱼的心沉了下去。
“王院长。”他把林渊之前拿的那个破烂向日葵递了过去,“麻烦你们把这个东西拿去化验一下,看看和这次的病毒有没有什么关系。”
王院长给身边的医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现在立马就去:“一个小时后, 我们可以检测出结果。”
这一群医生, 一直在研究着病毒的传播途径, 以及治疗方案。
被感染者最初的症状, 是咳嗽发烧,然后就会变成皮肤溃烂。
到了后期就像刚才那几个人一样,骨瘦如柴散发恶臭, 就像是一具死了三天的尸体一样。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 它的潜伏期应该有着一个星期, 最快是一到三天。”
“目前致死率还不清楚, 发现的十个感染者,没有一个存活, 致死率很大的可能性是百分百。”
羡鱼问道:“找到传播途径了吗?”
这群医生拿出了报告:“准确的传播途径还没有找到,我们需要它的实验样本才行, 现在只能按照传统的防疫模式进行处理。”
“发热门诊那群患者,所有人的检测都做了吗?”
“都已经全部做完,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出结果,我们现在的医疗隔离舱已经不够用了,只好把一些轻症的患者,先集中在隔离病房。”
羡鱼嗯了一声:“病人情绪如何?”
“我们按照长官的命令,封锁了消息,普通流感目前还没有出现过死人的情况,这些患者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第十星系一直没有享有破冰疫苗的资格,他们知道傅氏为卡罗市支援送来破冰,还都挺开心。”
或许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这场“流感”的真相。
羡鱼坐在会议室,又吩咐了一些紧急措施,在临走之前对着余卫说:“等会儿半个小时以后,带我去狐狸坡。”
“你怎么来了?”林渊穿着隔离服,大概是觉得行动不方便,两个胳膊脱离了袖子,缩在了宽大的隔离服里面,手上还磕着那些瓜子,腮帮子鼓鼓的,“是想我了吗?”
这个人,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看起来没有任何病毒感染的征兆。
“别吃了。”羡鱼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怼他,“等你死了,我会给烧一大片向日葵。”
林渊收起了瓜子,把那两只袖子穿好,依旧嬉皮笑脸地:“鱼鱼,我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他把胳膊搭在羡鱼的肩膀上,可是防护服太滑,又立马掉了下来。
“还差10分钟,你吃的那瓜子有问题,极有可能是受到变异。”羡鱼没打算隐瞒林渊,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你还记得那株向日葵是从下水道长出来的吗?我怀疑它吸收了下水道里是带有病毒的尸体。”
“哦,这样。”林渊还有心情在那里开着玩笑,“那……我们就把这次的病毒命名为向日葵。”
“如果我要是感染了这个病毒,身上会不会长出向日葵啊?”
“唉……真无聊,这防护服好闷。”他蹭到羡鱼的身边,“鱼鱼……感染者的症状是什么样的?”
羡鱼穿着厚重的隔离服,按了三次光脑,才把刚才那群感染者的全息投影放在他的面前。
“就这样。”
林渊看着上面的画面,恶心得差点把吃进出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这也太丑了吧,我觉得就算我死了,也要维持宇宙无敌第一大帅比的形象。”
羡鱼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模样,安慰自己是想太多,说不定沈寻就是故弄玄虚在骗自己。
他找了个板凳,低头坐在那里,模拟着瘟疫游戏,测试这场病毒暴发后的感染人数。
旁边的人嘴巴一点都闲不下来。
“鱼鱼……如果我真的感染了病毒,是不是没救了?我在死之前可以有一个要求吗?”
羡鱼抬头,就看见林渊趴在对面的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就像盯着主人讨厌骨头的狗:“我不会让你死的。”
如果自己当时拒绝林渊陪着自己去域外,两个人就不会相约在这座星球上会面。
更不会来到卡罗市。
或许,当初自己脾气再好点,林渊就不会摘那株向日葵来哄他开心。
这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
羡鱼内心有点愧疚,怕林渊是因为自己被病毒感染。
他想了想,一切因自己而起,应该对林渊的态度好点,稍微收敛点态度。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你有什么遗愿,我尽量帮你完成。”
林渊顿了顿,没想到羡鱼还真想帮自己实现遗愿,笑着说:“我怕你不答应。”
“你先说是什么。”
“鱼鱼,你看我俩都结婚那么久了。”林渊声音轻且语速缓慢,“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
羡鱼:“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半晌。
羡鱼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渊咳嗽了两声,假模假样地说:“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发烫,可能是被感染了,到时候如果真的死了,我想在死之前问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羡鱼着急地问道:“发烧?隔离服外面的体温计显示体温正常,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啊……可能是我心理作用感觉到发烧。”羡鱼那双眼睛穿玻璃望过来的时候,无端让人觉得心生恐惧,吓得林渊以为被羡鱼发现自己又在作死。
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如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算了,而且我那么身强力壮。”
他享受着羡鱼的关心,无所谓地说着:“不要那么担心我,你不要小瞧了ss级的精神力,我怎么可能会被感……”
后面的感染两个字还没有说完。
医疗机器人从实验室里出来,带来了林渊的检测样本报告:“11号样本已确诊被感染,体内存在毒株。”
林渊是11号样本。
“12号样本已确诊健康。”
羡鱼是12号样本。
两人:“……”
林渊晃了晃头,默默地远离了羡鱼三米,不痛不痒地说道:“唉……有啥大不了的,人生自古谁无死……”
“你闭嘴。”
羡鱼皱着眉头,肩背挺直如刀削,走过去一巴掌拍到林渊的脸上,上面的防护玻璃上竟然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他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可能是气自己让林渊来到了这个星球上,可能是气林渊被感染后也无所谓的态度。
林渊不敢再吊儿郎当,继续向后退去:“鱼鱼,这向日葵病毒的致死率有多高?”
羡鱼:“目前发现的感染者,全死了。”
“传播途径是什么?”
“不知道。”羡鱼说道,“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还没有。”林渊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本来我之前还乐观地还想着,咱俩如果都没有感染,或者都感染的话,我还想标记你一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羡鱼觉得他脑子里整天都是些黄色废料:“这就是你刚才想说的遗愿?”
林渊叹了一口气:“对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就算你同意了,我也不愿意。”
“废话。”羡鱼生气地说,“我还不想死呢。”
林渊双眼微弯,轻轻地笑了一下:“鱼鱼,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你一定要活着。”
“你腺体受伤,一直患有omega腺体综合征,你知不知道自从踏入卡罗市以后,自己的信息素一直都在外泄?”
羡鱼一直都没有融合到这个ABO的世界,对于信息素的印象,全都是林渊对自己的轻薄之举。
“你穿着隔离服,泄露得不多,不然omega的信息素,肯定会引起四周alpha的控制欲,你身上的风衣里面,有我之前放的阻隔贴,你先贴上去。”
羡鱼学着林渊之前的模样,脱掉了袖子,胳膊缩到衣服里面,还真有一张阻隔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进入医院的时候,找护士小姐姐要的。”
“如果我死后,你这病该怎么办?”
羡鱼:“我用不着你来关心。”
“那怎么行呢,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
林渊现在就像一个被阎王爷发了死亡通知的人,需要在临死之前安顿好自己的亲属。
“这病毒连破冰都不能抵抗,如果找不到抗体,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等我死了以后,你不要一直打抑制剂,找一个和你匹配度高的alpha。”
“你闭嘴。”羡鱼大声骂他,“你是谁?凭什么替我做主,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林渊忽然笑了起来:“你不是说自己喜欢我的那个白月光?”
羡鱼:“……”
艹。
脑子不清醒,被一只狗摆了一道。
“你在骗我?是吗?”
羡鱼:“随你怎么想,总之我是不可能委屈自己找一个alpha,我可以打抑制剂。”
林渊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和沈寻之间发生了什么,看样子你俩以前应该是亲密的关系,如果他的信息素能够治疗你的病,我希望你能回到他身边。”
羡鱼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林渊把自己推给别人,心里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堵着自己的呼吸道,让呼吸很不顺畅。
他忍不住发火:“你是不是有病!?让我去找散播病毒的疯子!?”
林渊立马哄着他说:“鱼鱼,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忍受着没有alpha信息素的痛苦,你难道忘记前几次发病时的状态。”
他此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把自己反锁到旁边的隔离房,趴在玻璃上面。
“沈寻来这个地方散播病毒已经有三天,现在被送到医院的只有十个感染者,这说明其他地方还有很多没被发现。”
“十个感染者目前全部死亡,它的潜伏期最快应该是一到三天,我之前已经联系了白昼。”
“制造病毒的传播者一定会有材料样本和抗体,我把白昼分为了两支队伍。”
“一支来这里支援物资,另一支去找重启组织,我身体素质比那些感染者要好,应该能熬得过去三天,但是能不能等到抗体不好说。”
“鱼鱼,你现在马上让扶桑带着你乘坐机甲离开。”
“这里的事情不要管,离婚手续已经在三分钟之前生效,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转移到你的名下,够你和孩子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还有白昼的兵权,我那群兄弟能不能服你,凭你本事,但是我相信你可以。”
年轻貌美死老公、继承巨额财产、独自抚养儿子、手握兵权。
这听起来相当不错。
放在任何一个omega身上,都要连夜给自家的祖坟豪华重修,并且放炮庆祝个三天三夜,感谢自家老祖宗祖坟冒青烟。
羡鱼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如果这场瘟疫到了无法阻止的地步。”林渊说了那么一大堆,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白昼会用重甲要塞启明号,炸了这座星球。”
羡鱼对视着他的眼神,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不同意炸星球!”
林渊也不愿意走到这最后一步:“鱼鱼,我答应你,不到最后关头我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但是你必须要先离开这里!”
羡鱼慢慢地听着他安排好的一切:“这些……你什么时候想的?”
林渊低着头,手撑着玻璃,慢慢说道:“我喜欢提前计划好所有方案,在得知破冰疫苗无法产生抗体之时,就想好了所有可能性。”
“呵。”羡鱼嘲笑了一声,踹开了隔离房的玻璃门,“你这计划安排得是真好,是不是连卡罗市怎样防疫都已经安排好了?”
林渊怕自己可能会传染给羡鱼,立马退后两步:“对,其实在你联系苏新的时候,我在这里先用视频通讯联系了伊索。”
“那个怕死鬼知道这些事的第一反应,是乘坐机甲逃命,我让扶桑赶紧抓了他的老婆孩子作为威胁,逼迫他留了下来。”
他看着羡鱼越走越近,自己都已经退到了墙角:“鱼鱼,你现在离我远点。”
羡鱼心想难怪那个伊索,对自己的命令言听计从:“你还做了什么?”
“没了。”
“说实话。”
林渊不敢对视着他的眼神,再看下去,那妻管严的基因就压不住了,低着头说道:“我……没骗你!”
羡鱼把他按在墙上,使劲打了几拳:“你说不说!”
“行了行了,别打了。”林渊不敢还手,又不想白白挨揍,赶紧逃脱躲到了一边,“你就算用希尔文的性命威胁傅文州,他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提供物资,那群财阀不会在意第十星系这个鬼地方。”
“傅氏的家主和傅氏所有的核心高层,全部都和白昼第二卫队在一起,傅文州如果不愿意留下来,白昼就会炸了继承号。”
羡鱼还以为之前的安排那么顺利是因为运气好,没想到自己是借了林渊的势。
“你做那么多,那你自己呢?”他握紧拳头,一拳呼了过去。
林渊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算了。”羡鱼咬着牙,最终在距离一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鱼鱼,你心疼我?”
“打你浪费体力和时间。”
“哦。”
羡鱼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面沉似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个傻逼?”
从来就没有人对自己那么好。
“那能怎么办?”林渊深深看了他一眼,耸了下肩膀,两手一摊,语气故作轻松,“让你遇上了这种老公,你就认了吧。”
羡鱼是个很有涵养的人,一般情况下不爱爆粗口,今天算是被林渊打破了修养。
“认个屁!谁会喜欢上一个傻逼?!”
林渊的脑回路就没正常过:“那你没否认,是承认了我这合法身份了吗?”
羡鱼从来没见过那么傻的人。
狗屁宇宙无敌第一大帅比。
应该是宇宙无敌第一大傻蛋!
“谁承认了!?”
“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是谁说离婚协议生效了!?”
“咱俩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如果自己当初听大橘的话,别想着去域外寻找“基因序列”,两个人就不会沦落到这个鬼地方。
其实这场病毒,和羡鱼没有多大关系。
他就是内心有点想不开,把林渊身上的问题归结到自己的身上,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自己走不出去。
内心的愧疚,让羡鱼感觉喘不动气,紧握的双手爆出了青筋,喉咙渐渐发干,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眶泛起微红。
林渊这个傻逼,他可以原谅对方前期神经病一样地搞个“白月光替身文学”来虐自己。
虐个屁!
那个时候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只替原身感觉到不值。
羡鱼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傻逼,披着“潇洒帅”的马甲骗自己,是害了自己背了巨额债务的罪魁祸首。
后面为什么又死皮赖脸地对自己那么好?
这个人怎么把极坏和极好,同时无缝衔接?
林渊就想那么简单地死了,绝不能便宜他。
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了。
“你这个混蛋!我他妈的快讨厌死你了。”
林渊任他对自己拳打脚踢:“对对对!我的错!咱俩现在没关系了,我已经是前夫了。”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林渊却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他看着羡鱼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哭。
应该不会吧,自己还没见过羡鱼哭。
林渊赶紧用哄小朋友语气,握着他的手说:“行了,你别生气了,都怪我自己手贱,非要去摘那向日葵,我是个倒霉鬼运气不太好。”
“你看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能多活几天,来……笑一个,我们家鱼鱼笑起来特别好看。”
羡鱼现在哪里还笑得出来:“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对对对!我家鱼鱼最厉害!一定不会让我死的。”
“滚一边去。”
“你去哪?”
“去找抗体。”
羡鱼这脾气肯定是不会乘坐机甲离开这里,那他一定是要去找沈寻。
不行!
他拦在羡鱼面前:“你是要去找沈寻?”
羡鱼推开他:“不找他能找谁?”
“不行。”
林渊从后面抱着他,可惜防护服太笨重,两个人都像白色大铁桶,姿势很别扭。
“鱼鱼,你别去找他,那个变态实在太危险了。”
“他手里肯定有抗体,不然也不会在临走之前说出那番话。”
“你是决定要和他走?”
“我要救你。”
“我不允许!”
“你刚才还说以后让我找他要信息素。”羡鱼声音沙哑地说,“怎么?反悔了啊?前夫哥。”
亲口听到羡鱼这一声前夫哥,妈的,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了。
之前,林渊是想着如果自己命不好,支撑不到白昼寻找到抗体的时候,自己一了百了死了就死了。
羡鱼以后喜欢上谁,和谁在一起,自己一把骨灰了想管都管不着。
还不如让他回到沈寻那里,至少那个变态看起来和羡鱼很熟悉,也特别在意他。
现在……
自己这还不是没死吗?
而且,让自己的媳妇跑去求别的alpha。
不可能。
林渊承认自己有点小心眼:“是的,我反悔了,我嘴贱,你现在不能去找沈寻,等我死了以后你再去。”
羡鱼压抑着情绪,冷笑一声:“你死了,我也不会去找他。”
“行行行,都听你的,我们这个家,只能是alpha听omega的,我如果敢不听你的话,就让我这一辈子到死都得不到你的爱。”
羡鱼捂着自己的胸口,防护服闷得让自己透不过气。
那一瞬间。
很多复杂情绪像是像滚烫的开水一样,压抑、后悔、期待、纠结……乱七八糟地煮在一起,最后终于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他喉咙哽咽,抬起头来,那些滚烫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唉。
怎么突然就哭了。
林渊没有哄omega的经验,手忙脚乱地想擦眼泪,可是有着防护服上的玻璃阻隔:“唉……你别哭啊,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傻逼。”羡鱼突然又不哭了,被这蠢样给逗笑了。
他一把拽住林渊,用力拉扯过来,惯性让林渊的脸,贴着防护服上面的透明玻璃面罩。
羡鱼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两个人隔着玻璃接吻。
林渊瞪着眼睛,愣在原地,双手无处可放。
不敢相信。
媳妇主动亲我了!
严格来说,这个吻敷衍潦草,一点都没有肉/体上的碰撞激情。
林渊却感觉自己的脑子缺氧,甚至出现了幻觉,不断地炸着烟花,全都是粉色的炮弹,炸得连自己的心跳都开始不正常,从未有过那么快的频率。
“那个……不太好意思。”余卫站在门口,左右为难,没想到自己刚来就碰到两个人接吻在一起的场面。
林渊:“……”
为什么自己每次和媳妇亲密的时候,总会有个电灯泡过来打扰。
羡鱼红着脸推开他,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有事?”
余卫觉得自己挺无辜:“羡长官,半个小时到了。”
羡鱼压抑着嘴角的弧度:“行,我知道了。”
“你们要去哪?”林渊拽着余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