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弥回来之前, 苏明澜在电话里多凶啊。

  但是没想到,她现在回来了,苏明澜反而是没什么脾气了。

  看来时砚跟她解释得很到位, 以至于苏明澜没有再因为两人闹离婚的事迁怒于她。

  说起来,苏明澜对时砚这个女婿也真是喜欢。

  除了因为两家联姻, 有太多利益往来,大概率是因为, 时砚的情商也确实高吧。

  贺弥记起之前, 苏明澜生日,她连着最近两年都顾不上,没想到时砚却不用她开口,自己就准备了礼物给丈母娘贺寿。

  而且那天苏明澜揶揄她这个做女儿的还没有女婿贴心,时砚还出面说是她交代他准备的礼物。

  即便当时她跟他的夫妻关系并不和睦,但是关键时刻, 他会为她说话这点, 真的好加分。

  所以当时贺弥还特别意外。

  而以她家皇太后的脑子,大概率也看出来了。

  类似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毕竟以她家皇太后那种挑剔的性格, 如果时砚做得没有足够好,她怎么可能对他那么满意?

  贺弥看她对时砚的欣赏,都要远远超过对她这个女儿了。

  这次也多亏时砚在她回来之前,就跟她家皇太后解释清楚了, 不然以她和皇太后紧张的关系, 和谁都不肯让谁的性格, 母女两个恐怕是少不了大战一场。

  不得不说, 贺弥心里多少有点感动。

  她这个老公啊,人挺好的。

  此刻, 三人坐在餐厅里。

  马上要开饭了,保姆先是将擦手用的热毛巾送上来。

  “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离婚了。”苏明澜垂眸拿起毛巾,还是操心地多讲了一句。

  “那得看情况。”贺弥也拿起毛巾擦手,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时砚,“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还是会跟你离的。”

  虽然秘书的事是个误会,但她必须跟他打好预防针,如果他做了什么触犯她底线的事,她还是不能够原谅。

  她是个有原则的人,可不会玩委曲求全那一套。

  苏明澜抬眸看看她,看看时砚。

  女儿给他提提醒也是好的。

  毕竟这个身份地位的人,面对的诱惑太多了。

  她不动声色观察着女婿的反应。

  “我说过的。”时砚停下擦手的动作,转过头,跟贺弥对视,“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当然,也会是唯一一个。”他认真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着,放下手里用过的毛巾,握上她的手,“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生那样的事。”

  贺弥跟他对视着,眼睫轻眨了下,承诺道:“只要你说到做到,那你也可以放心。”

  看两个人互相保证,苏明澜嘴角轻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

  保姆将菜逐一端上来,她笑着放下手里的毛巾,满意道:“行了,吃饭吧。”

  吃过饭后没多久,贺弥上楼回房。

  时砚起身跟上她。

  边上楼,他边点开手机,查看适才吃饭时进来的消息。

  【你那边怎么样了?】秦天问。

  前两天的年会上,苏明澜之所以知道他和贺弥离婚的消息,是秦天透露给贺家这边的律师的。

  他知道时砚不想跟贺弥离婚,而贺弥的律师又一直在走诉讼程序,所以企图通过贺家的长辈给贺弥施压。

  时砚也是收到贺弥的消息后,才得知这一点。

  给律师回了条消息,时砚抬眸,看向走在前面的贺弥。

  他快走几步,追上贺弥后揽过她的腰,笑问:“什么时候让你的律师,去把离婚诉讼撤了?”

  贺弥眼睫轻眨了下。

  她现在已经不打算跟时砚离婚了,那么离婚程序确实应该终止。

  “嗯。”她垂眸拿起手机点开,“我跟律师说一下。”

  时砚环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亲眼看着她给律师发了消息后,偏过头,笑意难掩地亲了她一下。

  “一起洗洗早点休息。”他边笑着说,边半推半抱地带着她往浴室去。

  到了浴室里面,时砚顺势开始给她脱衣服。

  “我自己来。”贺弥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拒绝。

  时砚动作顿了下。

  “也行。”时砚松开手,开始给自己脱,“这样更快一点。”

  贺弥:“……”

  她脸颊不由得泛起红潮,悄悄看他一眼,低下头,害羞却又期待地继续给自己脱。

  时砚比她先一步脱干净,走到淋浴间,将水温调好打开。

  热水从花洒沙沙落下,登时淋湿他的身体,他转过头,见贺弥也脱好了,看她的眼神顿时炽热,视线上下打量地同时,笑着朝她伸出手,“快来。”

  南城的冬天不算太冷,所以没有开暖气的习惯,但是脱了衣服就会把人冷得直哆嗦。

  贺弥赶紧朝他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时砚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她。

  花洒下站了两个成年人,热水其实并不能完全淋到,但是小别胜新婚,时砚激烈的吻很快调动贺弥的渴望,让她浑身燥热。

  他顺着她的脖颈往下,贺弥扬起头,抚摸着他的短发,美眸微阖满脸春情,陶醉得像是飘在云端。

  洒下的热水不断蒸发,氤氲的热气朦胧了整间浴室,男女纠缠的身姿隐没在其中,只有偶尔几声畅快的呻.吟泄出。

  次日,贺弥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眼醒来的时候,发现时砚并不在身边。

  她左右看了看,翻身摸到床头柜子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点二十分。

  反正闲着没事,她也不急,顺便查收了下消息。

  然后看到时砚在九点零三分的时候给她发过消息。

  【去跟大哥谈点事。】

  【晚上贺氏集团年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贺氏集团和时创地产近三年合作紧密,像年会这种大型活动必然会互相邀请。但是公司里不少人认识贺弥,贺弥担心过去后会暴露身份,只能拒绝:【我就不去了。】

  时砚:【那我早点回去陪你。】

  贺弥眨了眨眼,嘴角牵起笑容,【不用了,你忙你的。】

  她也不是时时都要粘在他身上的,只要他心里有她一席之地,那就行了。

  不过……

  晚上家里的人都去了公司年会,只留她一个人在家里,还真有点无聊。

  一时半会儿又约不到人出去,毕竟年底了,她在南城这边的朋友各有各的事情要忙。

  实在闲得慌,贺弥随手刷着朋友圈里的动态,最后没忍住给时砚发了条消息,【你们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们。】

  时砚:【现在。】

  【哦,那我出发了。】贺弥兴致勃勃地从沙发上下来,起身回房拿外套,然后让司机送自己到举办年会的酒店。

  车子停在酒店前的路边,贺弥坐在后座等了会儿。

  她时不时往酒店门口望,终于见到时砚从里面出来。

  酒店门口灯光明亮,还能看到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跟在他身后追了出来,然后在门口叫住他。

  两人面对面说了些什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贺弥自然是听不到的,只能看到女人微微提着裙摆,跟时砚笑谈的样子既娇羞又妩媚。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反正感觉对方的言谈举止好像在对时砚释放出某种暧昧。

  贺弥一瞬不瞬地趴在车窗上盯着看,直到时砚转过身,她立即端坐回去,假装并不在意。

  随后,时砚拉开后座车门,弯腰坐了进来。

  除了平日里会在他身上嗅到的浅淡香气,贺弥还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她转过头,看了看他,眼角余光瞥见适才追时砚到门口的女人还站在酒店门口。

  贺弥偏头看了眼,没办法再装不在意了,轻哼了声,“时总还真是不管走到哪儿,都好受女人欢迎哦。”

  时砚刚刚关上车门,听出她的阴阳怪气,转过头,边审度着她的表情,边笑着不太确定地问:“说话怎么酸溜溜的?”

  “吃醋了?”他话里都明显染了笑意。

  “什么叫又?”贺弥听不得他这么得意,本能的否认,“我……”

  可是话还没说完,她就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真的吃醋了。吃他和苏谨言的醋,吃他和刚刚那个女人的醋,她一吃醋就会暴露无遗。

  但她还是要嘴硬一下的,“我只是提醒你。”

  “你已经为人夫了。”她拿手指戳戳他胸口。

  时砚顺着她嗯了声,还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笑着说道:“我是属于贺弥的。”

  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她,认真道:“只属于贺弥。”

  他身上沾染的酒气更重,明知道他只是交际应酬,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吃他的醋。贺弥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又后悔,自我反省了一下,从他怀里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问:“我是不是……太霸道了?”

  车厢内的光线虽然并不明亮,但并不妨碍两人看到对方眼里的光。

  时砚笑着摇了摇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她不知道的是,他爱死她这样了。

  这会让他觉得,贺弥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他的。

  也许只是错觉,可是也足够让他情动,忍不住便低头亲上了她。

  一时之间,贺弥也忘了自己和他正在车上。

  配合着,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跟他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