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9日, 釜山体育馆。
进场几个入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拿着ROK和KCA应援牌等待入场的粉丝各占一半。
今天是MSI的总决赛,粉丝们早早就前往体育馆门口排队等候,更有部分热情的粉丝, 在员工通道处静待两支战队的到来。
ROK的大巴从正门穿过, 引来无数粉丝的招手呼喊。
程阳望着那些高举的中文应援牌, 咂舌:“我去, 今年MSI怎么这么多中国粉丝?”
楚琴抵着玻璃,说:“应该都是因为上次S赛吧, INS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讨论抢票没抢过中国粉丝吗。”
S赛失利,让LPL的粉丝们从年初就卯足了劲, 期待MSI能绝地翻盘, 不光是找回颜面, 更是杀KCA的锐气。
再加上这次MSI的举办地, 是LCK的老巢,中国粉丝们哪儿能咽下这口气, 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狠冲到LCK/粉丝都没抢到票, 以至于INS上震惊一片。
“哦~”程阳啧啧两声, “阵仗太大了, 吓我一跳。”
“太热情了,搞得我都有压力了。”姜时博也跟着看了一眼, 开玩笑道, “这不好好打,都对不起粉丝飞过来看比赛了。”
程阳附和:“比教练盯班还有压力, 直接爆表了。”
姜时博乐:“那不, 还是温哥吓人点, 粉丝骂只能网上骂,温哥是连骂带上手。”
“……深有感触。”
任星桐本来状态还挺好,听到谈话脸垮了一半,眉头无意识地拧起。
余闻察言观色,凑到任星桐耳边吹了一口气,不着调地说:“这么严肃,不会是在想什么坏事吧?”
满肚子乱无章法的情绪还未聚拢,就被不着边际的话搅散。
任星桐痒的一缩,瞪了一眼旁人,顺话而聊:“对,你要听吗?”
“关于谁的?”
“你的。”
“是哪种坏事?”余闻摸下巴,“正经吗?不正经的不听。”
什么人才能问出这种问题?
任星桐:“……”
他忍了忍,无法忍耐地纠正道:“不正经的不叫坏事,叫下流事。”
余闻不介意,知错能改:“那下流吗?”
任星桐双眼发直,辩论不过,使用万能金句:“滚。”
他说完靠回车窗,望着道边摇晃应援牌的粉丝。
大巴车在后门稳稳停下,车门还没开,两侧欢呼声振聋发聩,各种各样言论交杂在一起,乍然一听,无法分辨内容。
围栏内的道路越往深处越窄,两边粉丝距离拉近,声音逐渐变清晰。
“Polaris!!崽子!!”
“星星好好打!无论别人怎么说,你都是最优秀的!!”
“崽儿,别管别人,只做自己!!”
“你很厉害,非常厉害,LPL的未来之星就是你,听到没?!”
关于自己的声音一点点涌来,明明似乎是暖心的话,任星桐却因为只言片语分了神,踩上台阶的脚一滑。
身体猛地向后坠去,任星桐下意识闭上眼,做好了摔出洋相的准备,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栽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里。
整个过程非常快,现场所有人都被突来的变故杀了个措手不及。
余闻遭受无妄之灾,满脸痛色地撑起上半身,斥责还未脱口,余光晃过一抹白色。他垂眸,任星桐整个人压在身上,那颗脑袋正倚靠在胸膛上。
他迅速倒回地上,手不动声色地抚到任星桐腰间,演技精湛的痛哼两声。
粉丝们率先回神,看着身躯交叠的两人,爆发出一片兴奋尖叫。
工作人员和队友们也反应过来了,纷纷上前想搀扶两人,瞬间就把两人团团围住,不给粉丝们能看清的机会。
呻|吟、急促呼吸、四面八方来的尖叫和交谈声混在一起。
任星桐浆糊大脑霎时清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身上一空,余闻撑起上半身,故意道:“这么迫不及待投怀入抱?”
“放——”
骂声还未脱口,无数道视线紧随而来,任星桐有一种在动物园被看得羞愤,迅速站直。
他起得太猛,脑供血不足,头晕目眩,身体疲软,整个人头重脚轻,难以控制地又跌坐了回去。
这次更变本加厉,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人家裆前。
身下人猛然紧绷,切实的痛哼了一声。
余闻脸上嬉笑被取缔,他额头青筋爆出,一拳锤在地上,国粹脱口而出:“我|草。”
程阳面容扭曲,感同身受地扭动身体,双拳紧攥:好痛。
众人同样不忍直视,捂住嘴抽气:太痛了。
粉丝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闻一句隐忍克制的“我|草”,她们沉寂半秒,又冒出了更多奇怪的话。
“余神说他要草!!!”
“草谁啊?要草Polaris吗?!!”
“啊啊啊,什么东西啊,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激烈?!”
“嗷嗷,什么虎狼之词?!让我看看,前面的姐妹录像啊!!录像!!!”
“克制一下!!今天要比赛的!!晚点再草!!!”
众人:“……?”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
任星桐:“……”
他甚至不用照镜子,自己这张脸现在一定缤纷多彩。
任星桐连滚带爬从那个特殊位置移开,臊得见不得人,退到程阳身后装死。
两人分开,林瑞田赶紧把余闻扶起来,关切地问:“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任星桐浑身僵直,小心偏过脑袋偷瞄。
余闻脸色发白,眉眼间还有未消的痛色,吸气道:“没事。”
“真没事啊?”林瑞田顿了顿,“要不要——”
程阳探出头,附和道:“对啊,队长,难受就说,别强撑。”
余闻是挺难受的,他磨了磨牙齿:“闭嘴。”
程阳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乖乖闭嘴。
一行人遗忘那段乌龙,挥别粉丝前往后台休息室。
ROK的训练室在居中位置,从后门直走拐两个弯就到。众人闲谈着往前走,无人发现在第二个拐角,队里少了两个人。
任星桐被猛烈动作扯得一懵,脊背抵着冰凉墙壁,面前一道影子笼罩而来。
他望着步步紧逼的人,忍不住吞咽口水,强装淡定道:“事出突然,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道理找我茬。”
余闻气结,说:“撞我,压我,结果连句道歉都没有,上学怎么学的,老师怎么教的,你不是三好学生吗,就这样三好的?”
任星桐确实愧疚不已,他眨巴着眼睛,打了个腹稿,支吾道:“对不起,疼吗?”
可怜见的。
小混蛋还真是知道怎么磨人脾性。
余闻生气归生气,可终究还是吃这套。他郁结得心情舒畅了点,不想事事纵容,答非所问:“你说呢?”
“我说不疼。”任星桐一脸认真,“管用吗?”
余闻:“……”
他忍住吐血的冲动,咬牙道:“不、管。”
“哦。”任星桐干巴巴道,“那你问我干嘛?”
余闻平复了一下心情,尝试灌输道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关心我一下吗?比如,问问我哪里难受,需要怎么缓解……”
任星桐沉默了两秒:“可我又不是医生,而且那么关键的地方,你要是真难受……就去看看吧。”
他停顿片刻,补充:“你还年轻,关乎以后,别太要面子。”
有这么盼着别人出问题的吗?
余闻:“……”
他气笑了,连威胁带逼迫地说:“任星桐,你也别把自己摘得太干净,要是我真出什么问题,你跑不了,等着负责到底。”
任星桐立马抬起头,正色道:“你身强体壮,肯定没问题的。”
“……反应这么快,我是不是该夸你聪明?”
任星桐推辞:“我聪明不是一两天了,没必要。”
绕了一大圈,余闻反倒被绕进了任星桐的话里,他无奈地轻笑一声,伸手掐了一把小混蛋的脸颊解气:“走了,回去。”
任星桐捂着脸,控诉道:“你为什么老是掐我脸?你没有脸可以掐吗?”
余闻面不改色:“我脸皮厚,没有你的好掐。”
“你……是不是某方面的症状?”任星桐委婉道。
“有。”
余闻停下脚步,侧过身意味深长地说:“对你有持续性症状。”
任星桐:“?”
他消化一番,眼含惊恐快速退了两步。
余闻一回头,就发现刚才还近在咫尺的人,此刻距离自己几米之远。
他无法理解,问:“你躲我那么远干嘛?”
“怪不得你总是对我动手动脚……”任星桐双眼涣散,“你早说你有这种……虐待倾向,我肯定早就躲你远远的了。”
余闻:“?”
他呼吸一滞,努力分析这句话的意思,颇为艰难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这个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转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句话怎么能解读成我有虐待倾向?”
任星桐沉默半晌,抬起脸认真道:“爱动手动脚,有持续性症状,控制不了自己——不对,不是虐待倾向。”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下,目光一寸寸扫过余闻,迟疑着开口:“你……”
余闻站直身体,眼中含了几分期待。
“是有暴力倾向!”任星桐脸色煞白的接下话,沉重道,“余闻,你这是心理疾病!”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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