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寄月冲向蛇柏的时候,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似乎是想要解决这棵蛇柏,又似乎是想要将黎簇安全的送出去,也可能是因为看到了远处沙丘上那露出的黑色衣角。

  瞎子在,她便可以放心的去找吴邪和王盟。

  重重藤蔓缠绕上来,张寄月躲闪间,匕首也狠狠地扎到蛇柏的枝干上,接着,蛇柏似乎吃痛一般将她狠狠的拖入沙层之下。张寄月感受到腿上的力量,手中匕首不停的挥动,从蛇柏枝桠上拔出来,再刺下去。

  似乎是因为下面有铁板的阻隔,也可能是因为张寄月不要命般的攻击,蛇柏在将她拖入沙层之后,忽的松开她,张寄月一下子摔落下去。

  等她缓冲落稳之后,仰头去看,就看到那蛇柏还在耀武扬威般的挥舞着藤蔓。

  张寄月抹脸一笑,余光扫到一处铁门,猛地后撤离开所在的屋子,接着一把关上铁门,用后背和腿部的力量将铁门死死的抵住。感受着背后铁门的震动,张寄月呸了呸嘴里钻进来的些许沙子,腾出手来翻出手电就往眼前的空间照去。

  狼眼手电的光一出来,整个房间几乎都被照亮,有灰尘因为空气的流动在光中飞舞起来。感叹了一下狼眼手电的方便,张寄月又仔细去看,这房间里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一些残缺的桌椅倒在地上,还有一些散乱的记录着什么的纸张。

  张寄月呼出一口气,在蛇柏的攻击刚停一下的时候,将旁边的一个柜子拖过来顶住铁门,接着将更多的杂物都堆过来。

  那蛇柏也只是停了一下,接着是更加猛烈的击打,那铁门被震得哐哐作响,可看上去依旧坚固,张寄月才心下稍微放松一些,继续往前四处查探。就看到这里很明显是一个类似近现代的建筑,一半是铁皮,一半是水泥。

  这建筑似乎有好几层,张寄月也不知道现在所在的是哪一层,尤其附近的痕迹完全没有看到最近有人活动的痕迹。

  她在探查一部分之后,就发现这里似乎就是一个研究所一样的东西,再有不时闪现的一些记忆,她也大概知道这里是张启山曾经负责的一个项目,似乎是为了沙漠深处的那个神庙,或者说是真正的古潼京古城。

  而且这古潼京底下,似乎有张家记载中的一个蛇矿,也是小哥给吴邪的一个线索。

  那些俄文的文献和一些散落的资料张寄月也看不懂,索性收拾到一起摆好,反正后面黑瞎子肯定会进来,他可以看懂。

  将东西都搜索放好,张寄月又继续往更深处去。

  行进间她忽然目光停住,看向一个洞口,那洞口前被砖石封起一部分,只露出一个角,能看到里面黑洞洞的。

  刚才,那里面似乎有什么活物,会是什么呢?

  张寄月想了想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活物,好像是一个人形的,但不是人。又一想,这建筑里面的管道似乎才是真的四通八达,她想快些找到吴邪他们,又担心那人形的活物伤害到吴邪他们,就上前用手电往里探去。

  探看着并没有看到那个活物,张寄月便将洞口前的砖石挪开,直接钻了进去。

  手电的光打在管道壁上,能看到上面曾经水流的痕迹,但看上去已经很久远了,沙漠里面空气干燥,雨水也少,这种情况倒也正常。张寄月尝试着直了直身子,发现这个空间她走基本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便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管道纵横交错,张寄月打着手电在这狭窄逼仄的空间行走了不知多久,也并未发现刚才一闪而过的活物,反而是听到了管道上方隐隐传来的脚步声。

  张寄月停下,贴近了管道壁去听,就听到是两道熟悉的脚步声。

  等她从管道里钻出来的时候,终于在前面的地面上看到吴邪和王盟的脚印,而四周的楼梯和地面上到处都是蛇蜕。再侧头,就看到一边通道壁上有一个奇怪的手印,那只手只有四根手指,却都极其的长,有可能就是刚才那个活物留下的痕迹。

  张寄月知道这已经不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工程研究的东西导致的有人变异,并且一直在这个地方存活至今。

  所以张启山带着外人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为了长生亦或者是极致的权力?作为张家人,张启山会不知道所谓的长生只是一个延续了几千年的巨大骗局吗?

  张寄月想着忽的打了一个抖,搓了搓胳膊,才觉得这里的温度已经比上面低了很多。不过这里应该离吴邪他们不远了,她加快脚步,追着吴邪和王盟的脚印,一直到走过一个转角,就看到前面有一片红色的布遮住视线,伴随着的,是遍地散乱的桌椅杂物,还有上面挂着的更多的蛇蜕。

  不等她上前,那帘布就被人一下子掀开,吴邪从里面急匆匆的冲出来,后面跟着的是王盟。

  张寄月放松的笑了,刚要张开双臂去迎接吴邪,就被吴邪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张寄月表情瞬间变换,皱着脸,可怜巴巴的捂着脑袋,用眼睛控诉着吴邪的暴力。

  这时吴邪却一把将她捞在怀里,紧紧的抱了一下,才又伸手抱着她的脑袋狠狠的揉了揉,然后狠狠的吐出一口气。

  “你一个小孩子,谁教你的自作主张?”吴邪的声音恶狠狠的。

  王盟在一边不住地点头,应和着吴邪的话:“就是就是。”

  张寄月气哼哼的不说话,挣开吴邪的胳膊,就往帘布后面走去,她现在不想和暴力的吴邪说话。

  掀开帘布就看到这里似乎是一个曾经的大礼堂,刚才三人在的位置是礼堂的舞台,而那帘布则是礼堂的幕布。张寄月转着手电往礼堂下面照去,看着下面的场景,忍不住‘啧’了一声。

  难搞哦,全是黑飞子,怪吓人的。

  跟上来的吴邪和王盟也站定在张寄月身侧,手电也往台下照去,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

  “不应该是我生气吗?”吴邪忽然开口,声音透露出一丝委屈。

  张寄月仰头,佯装无辜的问他:“啊?你为什么生气啊?”

  “你们俩气人的方式还是有点区别的。”吴邪叹息着说罢,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暂时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管太多,等事情结束非得狠狠教育一下这小丫头。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走吧,我们修整一晚,在这里等他们吧。”

  张寄月听到这话,看着下面那一排排的黑飞子,有些犹豫的看了吴邪一眼。

  “怎么了?”吴邪问完又忽然不太想让张寄月回答了,因为他隐隐猜到一些什么。

  “确定这些黑飞子不会忽然醒来吗?”

  吴邪没说话,假笑着就往前面带路,王盟暗戳戳的笑了一声,在吴邪回头的瞬间又收住,连忙跟上去。张寄月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收不住,也没发出声音,就在后面看着吴邪变得有些怪异的步伐。

  吴邪他们发现的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暗道,洞口向下开着,几人下到暗道,吴邪才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张寄月刚才的话确实让吴邪也有些担心,虽然他也不想承认他自己的体质可能确实有些邪门。

  张寄月看了看这个矿洞,是蛇矿。

  放眼望去,并不平整的岩石洞壁上,还能看到从岩石里垂下的黑毛蛇褪下的蛇蜕。

  吴邪在一边叉着腰看了看,似乎很满意自己找到的这个地方,点头道:“这个地方还算安全,今晚就在这里吧,”

  张寄月还是谨慎的四处转了一圈,在前面发现机关的痕迹,隔着悬崖也远远的看到一扇穷奇的机关石门,那是外家的机关。

  她也没着急去研究,在发现确实没有其他什么异常的情况下,回到吴邪他们身边,唰的一下就翻出一堆被褥,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套被褥就跟王盟说:“这一套我的,剩下的你俩分。”

  王盟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了半天,有些磕巴的开口:“小……小祖宗,您连被子都能变出来?”

  吴邪喉结也滚动了几下,伸手拍了一把王盟的后脑勺,安排他:“干活。”

  王盟呆呆的‘哦’了一声,抱着被褥就开始铺床,铺一会儿又回头看看张寄月,张寄月一瞪他他就回头继续铺床。

  张寄月瞪完王盟就转头无辜的去看吴邪,惹得吴邪那火憋在心里,看着她的眼睛想发又发不出来。接着他就看到张寄月又翻出一堆吃的,全都推到他面前,然后坐在那里极为乖巧的笑。

  王盟再转头回看的时候,就看到张寄月和吴邪面对面坐着,两人面上挂着截然不同的笑,而两人中间堆了一堆不知道哪里来的吃食。王盟看两人都不动,摸了摸有些瘪瘪的肚子,快速的将手里的被子一扯,铺好后就快步走到两人中间蹲下,直勾勾的看着那堆吃的。

  吴邪无奈,点头示意王盟随意挑选。

  最终食物还是被分下去,三人吃饱喝足后,吴邪有意继续往前探一探,张寄月拦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用往前了,前面我刚才看了确实是有机关,剩下的等他们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