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寄月一双眼就在场内梭巡,想要看出哪些会是汪家的人,可是汪家人隐藏能力确实蛮厉害,这样的场面对他们来说完全构不成影响。

  结果就是看了一圈后,除了已知的苏难和苏日格,她什么都没发现,便静静的站在吴邪身后,来给吴邪一些无声的支持。

  “我们干什么你管得着吗?”王导很激动,说着就站起来。

  马茂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他一眼,倒是一直站在王导身后的老麦呵斥着让他坐下。

  王导并不理会,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另外两人挡住去路,曾爷见状也起身,一时间场面僵在那里。王导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张寄月悄悄地瞄了一眼吴邪,想看看吴邪的反应,却发现只能看到吴邪的后脑勺。

  张寄月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心内感叹,吴邪脑袋瓜看着还好,难道是剃掉的头发长出来了?

  张寄月想的事情和现在的场面并无任何关联,在别人眼里,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除了刚才老麦惹到她之外,对其他的并无多大兴趣。苏难看着僵持的场面,又扫了一眼吴邪和他身后的张寄月,这才开口请王导坐下。

  王导内心憋闷,可眼前的场景明显不适合硬来,曾爷已经先坐下了,王导也只好无奈的坐了回去。

  “这件事情到底谁做的,谁心知肚明,谁要想走,就是心虚。”马茂年说到最后,不顾自己还在咳着,声音已经愈发的高,看到王导看向他的眼神,他语气忽的又降下来,手却指向王导,“小子,别瞪我,最好坐下别走。”

  张寄月在吴邪身后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马茂年现在并不是很想和张寄月对上,所以直接无视。他看了看其他人,接着又道:“到底是谁下的毒?如果被逮出来,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张寄月看着马茂年说到最后又开始咳起来,忽的觉得脑海中有什么闪过,似乎是吴邪在费力的咳着,最后竟是咳出血来。

  张寄月微皱起眉头,眼神也不再看向场中,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吴邪的后脑勺。

  她记起来一些,吴邪的肺后来似乎有什么不对,是肺癌?

  “马老板不会也中毒了吧?”吴邪并不知道张寄月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可他无暇顾及。

  “你放屁!”马茂年厉声反驳。

  吴邪并未因为这句话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依旧淡定的坐在那里,甚至嘴角还勾起了笑。

  “不如这样吧,趁大家都在,不如我们把这件事情捋一捋,看看到底是谁有可能下毒。”苏难忽然站起来说,说完看其他人都看过来,她又看了一眼未动作的张寄月,“昨天晚上我们所有人,都吃了苏日格给的饭,而且后来,她又给每个房间都送了开水,对不对?”

  昨晚似乎没人注意到张寄月实际根本没吃东西,但张寄月知道,苏难肯定有注意到,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点出来。

  王导也是未注意到的人之一,他听了苏难的话,抬头赞同,又疑惑道:“可是我们也吃了,我们怎么没事啊?”

  吴邪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问道:“叶枭除了这些,还吃过什么呢?”

  “后来,我又给了他几片抗生素。”苏难说着,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对了,我吃那药,是谁的?”马茂年听到药,似乎是想到什么,抬头看向杨红露,杨红露被看的有些慌,转眼就瞄向吴邪的方向。

  张寄月看到这个视线,想到昨晚来敲门的人,看来是杨红露,吴邪也开口确认了她的想法。

  张寄月欣慰吴邪依旧的良善,马茂年却阴阳怪气的教训杨红露:“你怎么能随便要外人的东西呢?”

  张寄月抬眼瞪过去,只瞪到马茂年有些光秃秃的脑袋瓜,再听着杨红露的解释,她就开始自己劝自己。嗯,不跟糟老头子计较,不跟糟老头子计较,就这样她成功的把自己劝的火降了一些。

  “那现在情况很明朗了,嫌疑人就是我,苏难,还有苏日格,王导和马老板了。”吴邪一个个的点过去,当他点到苏日格的时候,张寄月只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完全理解到吴邪的思路。

  脑壳疼,还是安静当个保镖吧!

  被点到的人表情各异,众人心思浮动间,王导似乎是慌乱的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别忘了,我们大家,是一起从沙漠进来的,在沙漠里一起喝过水,所以从理论上来讲,每个人都有嫌疑。”吴邪说出自己的想法,又反问马茂年,“是吧,马老板。”

  “吴邪,你别胡说八道啊!这下毒呢,得有动机。”

  “动机不是很清楚吗?”吴邪听了王导的话,轻笑着反问,接着他点了点王导,“你不想跟着马老板,马老板呢,又嫌你累赘,我也不希望被马老板挟持。”

  吴邪似乎是无意义的顿了一下,又看向站在最后面的苏日格,“至于苏日格嘛,她也不是没有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啊。”

  张寄月微微挑眉,眼风扫过去,苏日格眼神飘忽,表情看上去就明显的不对,这反而让张寄月觉得有些问题。

  按理说汪家能存在这么多年,汪家人不该只是这个水平的。

  “只有苏难,好像没有什么动机。”吴邪似乎没有看到苏日格的不对,看着苏难继续说着,“可毕竟,给叶枭药的人是你啊。”

  吴邪一番话下来,还是没有排查出来下毒的是谁,吴邪并不在乎,在苏难看过来的时候还卖萌似的笑了一下。

  最终的结果就是大家谁都走不了,只能在大厅耗着。

  张寄月倒无所谓,她已经跟着小哥练出来发呆的功力,就吴邪这后脑勺她能看一天。

  苏难安排苏日格上了茶水,众人静默中,嘎鲁唱着歌跟上苏日格,张寄月听着这歌,觉得有些耳熟,但不是来到这里后听过,而是在记忆的深处,恍惚间出现的。

  没等她想清楚这个熟悉感是哪里来的,就看到吴邪忽的将茶杯端到桌下,给黎簇的长袍上泼上水。她脑海中忽的一闪,终于想起熟悉感来自哪里,原本的轨迹中马日拉的酒是要被分掉的,马日拉当时就是唱着这首歌来怀念自己失去的酒。

  想起这个,她也知道了吴邪想干什么,不等黎簇问吴邪,她就捏着鼻子对苏难道:“苏难姨姨,黎簇哥哥他要上厕所。”

  苏难视线扫过来,却是直接看的张寄月。

  “黎簇哥哥可能没经历过这些,有点害怕,嗯……吓尿了吧。”张寄月耸了耸肩,语气带了些无奈。

  黎簇表情瞬间变化,不可置信的看向张寄月,张寄月忽的双手捂住眼睛,往后缩了缩。黎簇懵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直接站起来,看向苏难。

  这下众人就看到黎簇长袍前面一片晕开的水渍,苏难嫌弃的啧了一声,点了点头。

  吴邪这才扫向黎簇的长袍,表情嫌弃的道:“真脏。”

  黎簇只感觉内心积了好大一团火,气得要死,却还是按照吴邪和张寄月的暗示出了屋。张寄月看他老老实实办事去了,直接往他的位置一坐,双手撑着凳子面,晃荡着腿就去看吴邪,开始继续沉思之前记忆里恍惚出现的情景。

  吴邪现在的脸色看着也就是沧桑一些,不像是肺癌的样子,看着蛮健康的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记忆出现了什么偏差?不应该啊,之前最多就是忘记一些,但一旦出现,肯定就是会发生的事情。

  吴邪顶着张寄月直勾勾的眼神,虽说早已经习惯,但看着场中也跟着张寄月的眼神看过来的人,又有些无奈,有些想伸手将张寄月的脑袋按下去。

  就在他的手蠢蠢欲动的时候,马茂年忽的开口:“这小屁孩撒个尿,也太长时间了。”

  “我去看看吧。”吴邪仿佛一下子找到借口,说着就要起身,张寄月的脑袋也跟着他的动作动了动。

  “不会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去商量吧?”

  张寄月听着苏难的话,眼睛一亮,正准备开口,就看到吴邪笑着又坐了回去。她嘴巴动了动,觉得没什么可讲,叹了口气,惹得吴邪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张寄月抬眼瞪回去,正要反抗,就看到黎簇掀开帘子走进来,肩上似乎扛着一个人,手里还拎着什么。

  众人看了过去,王盟直接起身,走过去帮忙,马茂年也示意老麦往前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寄月没有动,只是一直晃荡的脚停住,微微侧脸,去看吴邪。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那双眼里暗沉沉的,似乎看不到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