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

  五条悟转过身来,入眼看见的就是虎杖悠仁脸上着急的表情。

  他身上那种飘忽的离世之感少了几分。

  跟在虎杖悠仁身后,比他慢了几出才出来的伏黑惠抿着薄唇看向逐渐走进的五条悟。

  危险!

  “老师?”

  伏黑惠身上的雷达响起,他语气中带上了紧张。

  “是惠啊!”

  五条悟轻声开口,如天仓般的眸子微张,圣洁雪白的羽睫像羽翼般缓缓颤动。

  最后一个赶到现场的钉崎野蔷薇感受到了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对气氛谨慎的没有开口。

  “野蔷薇。”注意到她的五条悟轻声开口。

  这些是他的学生。

  这也是他用心培养的下一代——属于咒术界的下一代。

  他们还在。

  “看来,我果然还是不适合‘端坐高台观众生’啊!”

  五桑悟发出轻叹。

  在不敢做声的三小只目光下,五条悟先旁腰抱起柳泯,然后一步步向不远处天灵盖被打开了的夏油杰。

  五条悟背上背着夏油杰,手里抱着为柳泯,一步步走向还站在原地的三小只。

  ……

  本次特大咒灵袭击事件发生于涩谷,被辅助监督记录为:涩谷事变。

  京都校和东京校学生全员出动,特级咒术师五条悟,一级咒术师七海健人等也一同前往。

  本次涩谷事变,折损本国咒术师人数几乎为零。

  ……

  五条悟这段时间过得是肉眼可见的忙,他不仅要应付那帮烂透了的高层,还要调查与本次事件有关的人和事。

  在本次事件中五条悟不仅拔除掉羂索,还拔除掉了四只从未登记过的特级咒灵——这是高层的失职。

  一直游离在高专之外的七海健人在这次事件之后加入了高专。

  那时五条悟赶到,七海健人正与真人相对而视。七海健人当时身各重伤,而真人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幸亏五条悟来了。

  七海健人活下来了,真人死了。

  虎杖悠仁他们在很忙,涩谷事变造成了普通人中的极大的恐慌,从而使得咒果数量激增。他们正是为此而奔波。

  诺大的高专中,在这段时间内显出了比以往更明显的人迹罕至来。

  “喂。”

  校医室内,家入硝子在一片呛人的烟雾中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有空回学校一趟,最好是在这几天。”

  电话刚刚接通,没等五条悟说话家人硝子就率先开口。

  “好。”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的声音才在一片嘈杂中响起。

  听见五条悟的回应,家入硝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重新放回白大褂中,她深深地又吸了一口手指间细长的香烟,尼古丁让她熬了三天的神经获得了一丝放松。

  缓缓吐出白烟,家入硝子转头向两个并排的床铺看去。

  两个床铺上的人被白布裹的严实, 只有些许的发丝自布边缘出现几缕。

  “硝子。”“家入学姐。”

  家入硝子耳边仿佛又听见夏油杰和柳泯的声音,她面上没什么表情,拿着烟蒂的手却有些微微的颤抖。

  “叩叩。”

  就在这时,校医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家入硝子马上把烟灭掉,收拾了一下自己,上前去开门。

  “请问您是家入小姐吗?”

  门外是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带了副黑框眼镜的看着家入硝子开口问道。

  “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驻霓虹的种花大使馆负责人。”来人递出身份证明,“我是宋应。”

  家入硝子接过证明看了看,心里想起两天前夜蛾正道说的话:柳泯的身体不要多动,种花大使馆会有人来全全负责的。

  来的这么快吗?

  家入硝子思毕把证件又还给宋应。

  “我们是来接柳泯,柳先生回家的,已经通知过贵校方的负责人夜蛾先生了。”宋应推了下鼻梁上眼镜。

  家入硝子沉默的侧身,让他们进来。

  “贵方没对柳先生做什么‘身体检查’吧?”

  宋应小心地揭开白布观察。

  “没有。”

  家入硝子语气毫无波澜。

  “那就最好了。”

  宋应让另一个人安置好柳泯,“那我们就告辞了。”

  两人来的突然,走的也是极快。

  只十几二十几钟,校医室内就只剩下了一张床。

  又过了几分钟,五条悟风尘仆仆的来到医务室.

  家入硝子翘着二郎腿看着衣服有些凌乱的五条悟,“你来的慢了一步。”

  五条悟向床铺看去,“他们已经把柳泯给带走了?”

  家入硝子掸了掸落在她手指间的烟灰,“刚走。”

  风从打开的窗户外间进,在吹散室内烟味的同时,也吹动了拢在床上的白布。

  五条悟在家入硝子旁边坐下,满身的风尘和疲倦显露出来,“只剩下我们了。”

  “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感怀伤秋的时候啊,悟。” .

  “柳泯在涩谷事件开始之前给了惠他们一个手串。”五条悟仰头,露出的下鄂线清皙冷硬,“它在惠他们被咒胎九相图中的胀相袭击的时候救了他们一命。”

  “柳泯上次来高专的朋友在他出事了的第二天就打了电话给我,他问我柳泯是不是出事了。然后又说那个手串是他给柳泯的,原意是为了替柳泯挡一道致命攻去。”

  “但是那个手串在前一天碎掉了。”

  家人硝子默默的听着,不说任何一句话。

  “他救了我,救了惠,悠仁,野蔷薇,还有很多人。”

  “我当初说了,说了我不会再去晚了。”

  我还等着,等一切都结束,柳泯他请我去他家喝酒呢……

  五条悟骨节分明的手附在缠上了绷带的眼睛处。

  微风吹过他白色的发丝,也吹过了整个医务室,整个高专。

  这一切的一切都一如继往,一切的一场都如既定的齿轮般不紧不缓的转动。

  一切都不曾改变,一切又都天翻地覆。

  跨过了太平洋,远在江南富庶之地柳家老宅中的柳薛阜站在院子里,望向运方,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慢慢的闭上。

  “柳泯啊……”

  只要拼尽一切,这个世界上有大部分的东西都可以改变。

  唯有命运,无法逃离,无法跳脱,无法改变。

  唯有命运。

  唯有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