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疑似立功归来还被关小黑屋禁闭这件事,唐棠是非常委屈的。

  可是许谦缪的脸色看上去确实是难看极了,就算是当初他险些被虫族攻击,唐棠也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前往训练营的一路上,许谦缪都铁青着脸色,不曾开口和唐棠说上一句话,纵然唐棠试探了一路,许谦缪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酷表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唐棠。

  不妙。

  唐棠心里大喊一声,只觉得大祸临头,他好想逃,却逃不掉。

  星舰一到营队,甚至还没有完全降落平稳时,许谦缪就已经拎着他下了星舰,直奔一间黑黢黢的房子而去。

  把人丢进房间,许谦缪就反手切断了房间内与外界联络的所有通讯和出入口。

  唐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背后紧紧贴上坚硬冷然的墙壁,退无可退之后,他才颤抖着声音:“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解释你根本不听我的指挥孤勇地只身冲进虫族?我为什么要听你解释,糖糖又没有做错什么。”

  “糖糖”两个字被他下了重音读出来,唐棠只觉得他大概是快要咬断了后槽牙,脊背越发发汗:“我是觉得——唔!”

  他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口中就被许谦缪塞入了一个球状物体。

  “在唐棠解释清楚之前,还得先把罚领受了。”

  许谦缪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的转动着唐棠有些僵硬的身体,好让他看清面前的全貌。

  就如同一只毫无生机的布偶娃娃,唐棠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只得顺从着许谦缪的摆布,这一转过身,才终于知道许谦缪原来把他带进了营地的审讯室。

  “!!!”

  阿眠曾经说过,审讯室一般都是处理捉捕到的罪犯和虫族使用的,里面到处都是侦讯犯人用的道具,从这里,根本没有人一个人带着秘密离开。

  唐棠惊恐地瞪大了双目,望着许谦缪。

  他不会是也要对自己用那些手段吧?

  纵然big胆如唐棠,心里也害怕得不得了。

  “别担心,我当然不会对糖糖用那些……只不过孩子太调皮了,是应该给点教训……”许谦缪低沉的嗓音落在唐棠耳边,唐棠身体立刻又绷紧了几分。

  他最喜欢的就是许谦缪微哑时候的嗓音,显得格外性感,但现在听来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冷。

  他完全动弹不得,片刻之后,连视线也被彻底剥夺。

  确保柔软的缎面不会令唐棠眼部肌肉难受之后,许谦缪才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打好了结,俯下身,慢慢的用指尖摸索着唐棠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这里……似乎沾上了虫族的气息……我来帮唐棠处理掉吧。”

  “呜呜!”

  柔软湿润的舌尖在白皙的皮肤上轻轻划过,唐棠只觉得触感从来没有被那么放大过,被剥夺了视觉之后,对外界一切的接触都只能够通过触碰,偏偏许谦缪舔舐的又是他最敏感的腰部,唐棠很没骨气地软了身体。

  可许谦缪今天大概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轻易放过他,甚至还不知道取出了什么东西,拉开衣领口之后,往里贴了贴。

  唐棠被冰得赫然一缩,接着就听到一阵逐渐远去的轮椅滚轮的声音,然后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除了唐棠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就这么被晾在这里,唐棠忽然心里没由来地恐慌了起来。

  许谦缪呢……他想要把自己留在这里多久?

  双手完全被束缚了起来,针对特技犯人使用的道具全都是能够无视精神力破坏的材质,纵使唐棠怎么努力,也无法挣脱双手的镣铐。

  视觉也完全被剥夺,除了还留有的听觉与嗅觉能够感知一切之外,唐棠就像是被丢进了无边黑夜的布娃娃,根本动弹不得。

  他想要发出呼喊的声音,口中却被阻碍着,除了呜呜的象声词之外再也发不出任何动静。

  吸血鬼的五感比普通人类都要敏感些许,现在这种情况下的难受程度也同样加倍递增。

  唐棠吞了吞口水,耳边只有自己越来越慌乱的心跳声。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棠觉得自己忽然嗅到了熟悉的血液的味道。

  难道是许谦缪受伤了?!

  唐棠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心里越发着急。

  可并没有听到轮椅的滚动靠近的声音。

  除非……是许谦缪进入了发情期!

  唐棠心里慌乱的厉害,以至于身前什么时候来了片人影他都无从而知。

  束缚眼前光芒的缎布猝不及防被拿下,唐棠第一时间闭上了双目,避免长久没有接触到光芒忽然造成的眼部不适症状。

  好在这间侦讯室的光线本就昏暗,就算直接张开双眼,也不会造成太过于刺激的影响。

  唐棠缓缓睁开双目,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果然是许谦缪。

  “呜呜!”

  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许谦缪鬓角处渗出的汗珠,这人一靠近,唐棠能够嗅到的香甜的血液味道就更重上了几分。

  现在唐棠已经百分百能够肯定,许谦缪就是忽然进入了发情期,并且这次的发情期比以往都还要强烈,血液的味道短时间之内已经完全充斥了整间房屋,可许谦缪本人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现在遭受发情期折磨的人不是他似的。

  回想起廖天曾经说过的,许谦缪的发情期一旦出现第一次,接下来出现的频率只会越来越多,直到第四次发情期始终没有得到伴侣的缓解治疗之后,就会彻底丧命。

  更危险的是,如果之前已经与伴侣有了结合,但在接下来的发情期时没有伴侣的信息素安抚,那么许谦缪的难受程度便会直接翻倍。

  唐棠眼瞧着许谦缪的唇色已经变成危险的紫白色了,心里越发着急上火,眼眶都被逼的通红。

  “糖糖想要说什么?嗯?”许谦缪完全像个没事人似的,脸颊不断贴近唐棠眼前,那缠绕着他身边的信息素就如同洪水猛兽似的攻陷他的鼻腔,浓度之高险些让唐棠没克制住亮出獠牙。

  “哦,我忘了……糖糖现在还不能说话……小可怜……”

  已经沙哑无比的嗓音如同天籁般响起,唐棠只觉得自己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还好许谦缪抱得够快,把人揽入了自己怀中,这才没有让唐棠摔成一个狗趴的姿势。

  许谦缪“大发善心”的摘下了置入唐棠口腔之中的物什,眼看着终于能说话了,唐棠马上张嘴,却又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次堵住他的,是许谦缪柔软的唇瓣。

  一吻毕,许谦缪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暧昧的丝线被拉起,与这昏暗的审讯室格格不入,然而却又隐隐带着些别样的意味。

  “我——”

  唐棠才刚一开口,就又被许谦缪迎了上来,重新堵住了嘴。

  来来去去几次之后,唐棠总算是忍无可忍,在这人附身上来欺负自己的时候,狠狠咬了口许谦缪的唇角。

  血丝很快蔓延开来,亲自干了这件坏事的唐棠还伸出舌头舔去了渗出的血丝,见许谦缪总算是停下了该死的恶劣行为,这才抬眸,气不打一处来,一开口便是质问:“你是不是又发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慢条斯理的擦去嘴角的湿润,许谦缪这才回应:“为什么要告诉糖糖,糖糖不也是没有告诉我,然后独自去面对危险了吗?”

  唐棠被他反将一军的言论计谋说的顿了顿,最终还是忍不住道:“这不一样。你别想扯开话题。”

  许谦缪抬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一眼,总算是让唐棠找回了当时初见这人的感觉:“怎么不一样。而且……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唐棠要受罚么?”

  明明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却还要努力克制与他算帐,唐棠真是又气又急:“就算是这样,你刚才不也是已经罚过我了么,先放开我,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可没说唐棠的惩罚结束了——没有保护好唐棠,让他以身涉险,身为帝国元帅,我也要接受同样的惩罚。”许谦缪的声音听上去虽然虚弱许多,可语气的坚定一如从前,“惩罚还有三个小时。在这期间,我会陪着唐棠一起。”

  看着许谦缪摆出真打算如此的姿态,唐棠着急得语气都快了起来:“许谦缪!”

  那带着哭腔的嗓音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在许谦缪的心尖上刺上了一刀。

  心脏缩瑟了三秒钟,可许谦缪还是狠下了心,不理会唐棠的呼喊,只是闭上眼睛,坐在唐棠身边,陪着他一起。

  被小家伙记恨就记恨吧,无论是这条命也好还是感情也罢。

  回想到刚才唐棠忽然消失的画面,许谦缪就一阵后怕。

  要是唐棠刚才再也不回来了,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一次,不仅是处罚唐棠,更重要的,他还要狠狠惩罚他自己,那个让唐棠身处险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