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桑塔莎修女开口了:“付鱼医生,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付誉:“什么游戏?”
桑塔莎回答:“猜拳。付鱼,我想你应该清楚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我们之间谁先连赢三次,就代表上帝站在谁那一边,我们就都听从上帝的旨意。你看,怎么样?”
付鱼微微一笑同意了:“好。”
“不过光猜拳没有意思。我决定,谁赢了,就可以给输的那个人一巴掌。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
纳尼?路之周愣了,默默地转头问闻执:“他们怎么玩起来了?还是这么无聊的游戏。”
闻执没有理他,因为桑塔莎说:“付鱼,把灯关了。灯太刺眼,我不喜欢。”
付鱼虽然关了灯,但还是不免嘟囔几句:“这样还刺眼?桑塔莎,你和她真是越来越像了。”
屋子里暗了下来,不过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还是能勉强视物。
路之周缩了缩肩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点冷。
两人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猜拳。
桑塔莎出的布,付鱼出的剪刀。
本以为付鱼还会客气一下,没想到他当即就是一巴掌扇过去,那力度之大,速度之猛,完全没有顾及到桑塔莎是一个女人。
桑塔沙莎苍白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五个手指印。
路之周:“woc,他们来真的啊。”
桑塔莎嘴角微微勾起,她伸出舌头把嘴角流出的血液舔掉,道:“再来。”
第二局,桑塔莎出的剪刀,付鱼出的石头。
付鱼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现在桑塔莎两颊都鼓了起来,放在数学里可就是标准的轴对称,恐怖中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滑稽。
付鱼:“桑塔莎,看起来你不太幸运啊,再赢一局,最后的赢家可就是我了。”
桑塔莎:“让我们开始第三局游戏吧。”
这次,桑塔莎出的布,付鱼出的石头。
“你输了。”桑塔莎说。
付鱼显得很淡然:“输的只是这一局而已,我不相信自己最后会败给你。不过是一巴掌罢了,你动手吧。反正这一巴掌我以后都会还给你。”
“恐怕你没有机会了。”
桑塔莎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付鱼一巴掌。
只不过是一巴掌而已,但是付鱼的脸皮突然就被四道指痕狠狠地撕裂,从脸上脱落下来,“当”一声,落进了路之周面前的红酒杯里。
路之周嗷地一声弹起来吓得怪叫。
付鱼已经失去了他的脸皮,整张脸血肉模糊,看得见皮下组织。
随即,付鱼摇摇晃晃,一头扣在了桌子上。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路之周吓得连人带椅子直接翻了下去。
身边的动静极大,但闻执全程十分冷漠,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继续吃着餐盘里的牛排,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桑塔莎是打出去了一巴掌,不错,但随着她手掌挥出去的刹那,闻执清楚地看见,坐在桑塔莎肩头的那个女人张开五爪就朝着付鱼抓了过去。
所以付鱼的脸皮其实是被那个女人撕下来的,而不是桑塔莎。
那个女人还没有满足。已经死去的付鱼,脸突然抬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刚刚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路之周一见这诈尸一般的画面,又倒了下去。
而透过闻执的眼睛,他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骑在了付鱼的肩膀上。
抠出眼珠。
拔出舌头。
放在嘴巴里。
咔吧,咔吧。
女人一边嚼着,一边露出了满意的笑。
血液从她的牙齿缝隙里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滴答,滴答。
闻执心瞳孔微缩。他大概知道,昨晚云晚是怎么被杀死的了。
桑塔莎平静道:“我的朋友,她现在终于满足了。”
那个女人嚼归嚼,还挺挑食,吃完了眼睛和舌头以后就坐回了桑塔莎的肩头。
路之周哆哆嗦嗦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对上桑塔莎的目光时,他吓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桑塔莎问:“你们谁能把付鱼扛回家,给我做一顿好饭?”
……
妈的啊啊啊啊啊啊,这意思难道是她要吃活人!!
妈的这修女怎么这么变态这么重口!!
路之周已经快要发疯了,但是桑塔莎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他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来,桑塔莎小姐。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路之周扛着一具死人回去,一回到古堡就引起了众人的骚动。
路之周:“桑塔莎小姐让我把他带回来,作为今天的晚餐。”
厨师林则故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操?这难道是让我做人肉吗?”
路之周:“不是。我看桑塔莎那个意思,似乎是让我做……她说,‘你们谁能把付鱼扛回家,给我做一顿好饭’。这两句话的主语,应该是一个人吧。”
林则故脸瞬间就明媚了:“那真是麻烦你了呢保镖!”
现在轮到路之周的脸拉了下去。
闻执把今天在外发生的事情和陆意讲了一遍以后说:“今天桑塔莎修女难得不在,你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吧?”
陆意说:“这个是自然。你还记得昨天书房里的那本书吗?”
“记得。云晚把那本书弄坏了。”
“我注意到当时桑塔莎修女的表情变化。本来她的反应还算平静,但是当翻开扉页的时候,她的神情立刻就变了。所以扉页一定有问题。”陆意说:“今天我趁着修女出去,回到了书房,打开了那本书。”
“扉页上写着什么?”
“劳伦斯赠。”
当时陆意在书房里发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敏锐地感觉出来,这可能就是本场游戏破解的关键人物。
闻执思考了一会:“这个劳伦斯是谁,你查过了?”
“我搜查过了所有的房间,但是里面没有关于劳伦斯的任何记录,只有一个房间还没有查了,因为我没有钥匙。”
闻执想了想:“是三楼桑塔莎旁边那间房吧?那间房不用于任何用途,看来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那么钥匙在哪里?”
“我知道钥匙在哪里,钥匙在桑塔莎修女房间门口的地毯下面。”
是的,那天陆意代替云晚送餐的时候,原本只是想摸一下桑塔莎修女房间门口的划痕,却在地毯下面摸到了一把钥匙。
他当时没有立即声张。
管家的手里有整个屋子的平面图,图上标明了各个屋子的用处,并且他还拥有一大串钥匙圈。
陆意虽然没有仔细看过,但那应该是所有房间的钥匙。
管家保管所有房间的钥匙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是这把钥匙却没有交到管家手里,而是被桑塔莎修女藏在这样一个隐秘的位置。
那里面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白天进去,万一桑塔莎修女发现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后果。”
闻执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晚上行动。”
“对。桑塔莎修女晚上十点休息,我们十点半的时候开始行动。”
桑塔莎修女的晚餐做好了。
这顿晚饭出自路之周的手笔。
看得出来路之周已经被恶心到了,他捧着托盘的手面如死灰。
云晚死了,伺候桑塔莎修女用餐的任务本应该轮到陆意,但是路之周非常好心地道:“要不让我来吧……我想也没有人愿意碰这样子的晚餐。”
他是已经碰过了,没有别的办法。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陆意当然不想碰这样子的晚餐,当即非常乐意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路之周。
有的时候想象力太丰富也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路之周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骨头汤时,想象力丰富的人就能想到厨师是怎样挥舞着大刀剁下死人的腿骨,撒上葱花,煮一煮,咕噜咕噜传来肉的香气。
林则故光是想想这些,脸色就已经难看得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一般了。
路之周尽心尽责地伺候着桑塔莎修女。
而桑塔莎瞟了一眼便道:“我不想吃葱,把它倒了吧。”
那怎么行?!路之周真是万万不敢得罪桑塔莎。
只见他一个大男人,拿着一把纤细的筷子,在碗里仔细地挑着葱花,那谨慎的样子,就是他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也不遑多让。
几个人在一旁旁观,都忍不住暗自憋笑。
等路之周诚惶诚恐地把碗端回来的时候,桑塔莎修女看着他:“你把葱花给挑了?”
路之周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又让桑塔莎修女不满意了,吓得面色发白:“桑塔莎小姐,我……”
没想到,桑塔莎端起那碗骨头汤(也就是人骨汤),看着碗里干干净净不剩一点葱花的汤,感慨万千道:“你让我想起了温莎。他以前也是经常这样为我挑干净所有的葱花。你很像他,我很喜欢你。”
“……”路之周这才松了一口气。被桑塔莎表扬总比惹她生气强吧!
林则故轻声说:“看来路之周是获得了今晚的免死金牌了。”
陆意说:“这可不一定。”
他暗自把桑塔莎无意中提起的温莎这个名字记住。
用晚餐的时候没有再发生什么波澜,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了桑塔莎入睡的时间。
十点半。
闻执早已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待,见陆意朝他走过来,闻执心问:“拿到钥匙了?”
“拿到了。”陆意往闻执的手里看去:“你怎么还带了一把手电筒?”
闻执:“这个古堡里到处都黑漆漆的,带把手电筒,也方便些。”
陆意:“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全。”
不,不全是这个原因。
闻执垂下眼睑。他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但还是不能确认。
带上手电筒,只能说是――赌一把吧。
以防万一。
陆意把钥匙插入锁孔里,不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门。
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陆意还是被里面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闻执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走到陆意前面来。
里面有一把……椅子。
在陆意看来,这是一把老旧的铁椅子,椅子旁边满是锁链,仿佛将要捆住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椅子上面布满了凝固发黑的血迹,还有一些不明的东西。
陆意:“……有点恶心啊,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搞酷刑用的。”
陆意说完,没听到闻执的回答,他转身,却看见闻执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那张椅子,瞳孔有些微微地放大。
闻执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肤色惨白到不正常的女人。
她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强行绑在这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用沉重的铁链绑着。
“你在害怕什么呢?不要害怕。”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直背对着闻执,闻执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
“不要害怕,这是最新的治疗方法。你不渴望看见阳光吗?一定可以成功的。”
接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指微动,按下了什么按钮。
椅子顶端,一个明亮的灯缓缓亮起。
与此同时,令人惊骇无比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