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因这话神色有些僵硬, 她很快摇头否认：“当然……当然不是了。”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想给我钱用？”他很耐心，顺着她的话继续问。
乔星迟疑了, 望进祁宴深邃眼睛里，缓缓咬住嘴角。
总不好说是怕祁季舟出任CEO后, 祁宴在祁家的日子会过的艰难吧。
她只是担心他以后彻底没了退路跟后盾。
他见她沉默, 轻轻低笑了声, “小星说不出来的话, 我可以当做你就是那个意思吗？”
乔星：“……”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乔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话没有好好的思考过，现在听来显然是过于冲动了。
祁宴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 表情状似认真的想了想。
“其实, 小星如果想养我的话, 我当然是愿意的，只不过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乔星反问，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绕了进去。
祁宴调整了坐姿，腾出一条胳膊在她纤细腰后支撑着，让乔星可以坐的更舒服一些。
“问题在于, ‘养我’这件事, 会延伸且牵扯出另外的问题。小星是想正式的‘养’，还是不正式的‘养’呢？”
乔星好奇：“什么叫正式跟不正式？”
祁宴无奈, “我总不能白花小星的钱吧, 怎么样也要有名有份，才算是正式不是吗？”
乔星疑惑：“男女朋友不就已经是名分了吗？”
祁宴摇头：“这样的名分是不太够的, 也不足以让我用小星的钱，最起码也要是合.法.合规的, 才能称得上名正言顺。”
他说这话时, 很专注的凝视她, 眼底盛着极晦涩难辨的情绪。
【合.法.合规】
乔星神经再迟钝大条，也读懂了祁宴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他这是想转正吗。
法律意义上的转正？
乔星脑袋慢吞吞转过一圈后，表情明显吃惊。
祁宴还是淡笑着，很耐心、很安静的等她说话。
她不会知道，他平静从容之下，心跳的节奏已经突兀的乱了。
藏在漫不经心语气后的，是不敢直言、担心又吓到她的试探。
可她很聪明的，应该还是听懂了吧。
两个人默默对视，乔星感觉脑袋更乱了。
“祁宴哥……”
她才开口，声音被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祁宴蹙眉拿起手机，看到是关河的来电。
这显然是他刚才所说的工作电话。
不知道为何，乔星紧紧提起的一口气骤然放松。
祁宴挂断铃声，语气颇无奈：“抱歉，我得去回这个电话，你先好好休息。”
“好的，祁宴哥去忙吧。”
乔星此刻如释重负，体贴的催促他。
祁宴将她抱回床上，抓过靠枕给乔星垫着。
“小星……”
他眼神幽沉，明显还想说什么的，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握住她的手吻了吻。
祁宴离开后，乔星心乱如麻，低头咬着手指在床上发呆。
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咬着的，是昨晚被他攥紧的那只手。
乔星脸颊后知后觉的涨红，忙把手指吐出来，胡乱的在薄毯上擦着，感觉指尖碰上烙铁般的烫。
刚刚明明祁宴也吻过她这只手，可他好像根本就不避讳。
乔星红着脸怔怔盯着掌心，又回想起昨晚荒唐的细节。
昨晚祁宴染在她手心上的味道，很淡很淡，混着冷冽，很像石楠花的味道。
以前乔星高中学校两条街之外有人栽种石楠。
每到花开时节，经过繁茂石楠花树时，女同学都会红着脸拉着她快快走过。
她那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石楠花还是挺好看的，只是闻起来怪怪的，有一点点很淡的腥气罢了。
但是昨晚，乔星又闻到了那种气味。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的女同学会那么脸红，每次都要拉着她快速穿过了。
石楠花的味道……
“唔。”
乔星羞得不行，闷闷的把脸埋进抱枕里，完全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
球场这边。
姜慕情带着网球帽走过来。
陈洛跟宋舟球打得正起劲，两个人脸上都带着薄汗，却眼睛亮的很，边打还要互相嘴贫，颇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顾谨靠着椅子休息，边笑看他们你来我往，边喝水。
见姜慕情过来，递给她一杯水，疑惑问。
“乔星呢？不出来玩吗？”
姜慕情掂了掂网球拍，“她不舒服，要休息。”
顾谨微笑：“那可惜了，乔星网球打得不错，陈洛刚才还喊着想跟她试试呢。”
姜慕情环顾四周，没看到那个男人，冷哼一声。
顾谨温柔握住她手，让姜慕情在旁边坐下。
“怎么了，不高兴吗？”
姜慕情问：“祁宴也不出来？”
顾谨表情微凝，随意的推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笑说：“他不太喜欢热闹的，现在可能正在屋里休息吧。”
姜慕情红唇噘起，挑眉讽笑，“不喜欢热闹来这里玩什么啊？呵，昨晚他坐在小星旁边喝酒的时候，我也没看出他不喜欢热闹啊。”
“呃。”顾谨没回应，手指摩挲过水杯，但笑不语。
姜慕情胳膊撑着桌面，娇媚的脸蓦地朝顾谨凑近，使劲盯着他看，像是要在顾谨脸上看出花来。
两个人本就心有灵犀情谊相通，此刻目光交缠，虽然没有言语但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姜慕情眯了眯眼睛，看穿顾谨眼底的情绪后，顿时更气了。
直接扑倒他怀里，力道撞得顾谨朝后仰。
顾谨习惯了姜慕情的撒娇，宠溺的展开手臂抱好她，刚想说话。
姜慕情手已经悄悄探到他腰侧掐了两下。
顾谨吃疼拧眉，温润声线都变沙哑，低低闷哼着喊。
“老婆轻点，疼。”
姜慕情力道松了些，红唇却越噘越高。
“少装可怜，别以为我没看出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只是没戳穿你们。但是你竟敢只帮祁宴不帮小星，现在小星真的掉进他手里，我要跟你算账！”
顾谨无奈说：“你还是看出来了？”
姜慕情冷笑，“我又不傻，我们回国那天他连车都不开就来接人，摆明就是跟你串通好的，故意来蹭小星的车。他就差把居心不良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后来次次吃饭聚会，只要知道小星在，你都喊他来。”
“再后来，乔伯伯想让小星跟王浔相亲时，你就旁敲侧击来问我，还向我妈打听乔家长辈那边的打算，也是在跟他通风报信吧！”
“你以为你这些小动作，我都看不出来吗？”
顾谨微笑，满脸赞赏：“嗯，还是老婆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了你。”
姜慕情瞪他，微恼，“千料万料，就是没料到他真的能得手。祁家男人，又是个祁家的臭男人，他们一个两个哪里配得上小星啊！”
顾谨安静听她发脾气，骂了好几句后才劝道。
“其实，阿宴还是能配得上乔星的。你最初就看出来了却一直没说破，也没提醒过乔星，就证明老婆也觉得他们其实很配对不对？”
姜慕情抱着胳膊冷哼，不说话。
顾谨最知道她嘴硬心软的脾气，“我知道你很不喜欢祁家，但是还是没有阻止阿宴，是因为你也知道阿宴跟祁季舟不同。”
“他跟祁家人都不同。”
姜慕情挑眉：“这话我可没说，况且他们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丘之貉罢了。我没有点破，不过是因为小星不讨厌他，以及你的面子。”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得手。”
顾谨耸耸肩，轻叹说，“其实，也不算是快了。对阿宴来说，时间已经足够慢，也等得够久了。”
姜慕情听罢，眼神闪了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哼说。
“他活该的，都是自作自受，明明当初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