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夜色已然太深,深到人的眼睛开始看不清,深到人的心开始滚烫。

  傅寒冬打开鞋盒,从里面拿出一双黑色的低跟小皮鞋弯身到她脚旁,“抬脚。”

  他温暖的手指划过她的脚背,握住她细瘦的脚踝,她配合的抬起脚。

  新鞋的适配度很高,大概是因为,贵吧。

  “谢谢。”

  她来不及多说别的,很快收回看他的眼神,开门便朝着住院部冲了过去。

  傅寒冬却还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

  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她已经筋疲力尽。

  可是病人家属还在手术室门口没有离开,因为,他们虽然已经竭尽全力,手术虽然已经成功,但是病人年事已高,并无多少时日。

  病人在低着头掉眼泪,夏暖跟助手也只能鞠躬致意,然后离开给他们单独消化的时间。

  卓凡在办公室门口等她,见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很疲倦,立即送上一杯热可可。

  夏暖握住杯子:“谢谢。”

  “喝完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

  夏暖答应着,然后跟他进了办公室,坐着默默地喝完那杯热可可。

  此时病房里没了别人,她的助手也已经立即回家去。

  卓凡靠在椅子里,静静地望着她,许久后才问:“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夏暖抬了抬眼看窗外,其实有很多话已经到了嗓子眼里,可是最后,却只是摇着头无奈苦笑了下。

  她怎么能逃离呢?

  那小家伙还在这里。

  当时傅寒冬说认唯唯当干儿子的时候,她就越想越害怕,尤其是后来他还说什么又不会抢走唯唯之类的话。

  她哽咽着,然后继续低头喝那杯热可可。

  后来她脱了手术服,里面是她过长的黑色礼服,以及,她的手里捏着傅寒冬的外套,只觉得讽刺。

  还有脚上的鞋子。

  她哽咽,找了件自己的留在医院的外套穿上,然后拿着他的外套出了门。

  卓凡望着她手里的黑色外套心里一揪,随即却淡淡一笑:“走吧。”

  “嗯。”

  他们一同出了门,只是住院部外面,那辆车还停在最靠近门口的停车位。

  卓凡看到那辆车后下意识的抓住了夏暖的手。

  夏暖低头看了眼,然后又疑惑的看他。

  这次卓凡像是在坚持什么,就那么握着她的手从傅寒冬的车前经过。

  傅寒冬看着他们往外走。

  卓凡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将她塞到自己的车里,低头对她说:“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去。”

  “好。”

  夏暖没拒绝。

  她当然知道卓凡不对劲,但是其实现在在谁的车上,都差不多。

  卓凡的车子在前,傅寒冬的车子就在后面跟着。

  不过是送她回家而已。

  天色突然阴沉沉的,车子才刚到她家门口,车窗上便滴下雨滴来,一滴两滴……

  卓凡没下车,对她说:“回去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

  夏暖跟他点过头就拿着傅寒冬的外套要下车。

  卓凡眼角余光望见了那件外套,一路都被她放在腿上,现在又看她搭在手臂上,看她快要进楼道突然推开车门。

  “阿暖。”

  “嗯?”

  夏暖转过头,他已经大步冲她走来。

  傅寒冬的车子开着灯,正缓缓地开过来,明晃晃的灯光照的她什么都看不清。

  卓凡走近她,突然便捧起她的脸,两个人冰凉的唇瓣就那么紧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