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里含笑。

  他小心地避开胤祚扎针的小手,揉了揉胤祚的脑袋:“咱们胤祚真棒。”

  胤祚勉勉强强心情好转一点。

  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哭笑不得,他们学着太子的模样挨个揉揉胤祚的脑袋,很快看到这小子再次变得精神抖擞,神气活现。

  四人相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膀。

  还能怎么办?自家的傻弟弟也只能宠着了。

  胤祚心疼的看着小手。

  他委委屈屈地瞅着御医:“什么时候才能取下来。”

  御医笑道:“两盏茶时间。”

  带着扎针,胤祚又不能乱动。他气哼哼地坐在石凳上,而后述说起骑马的痛苦:“太子哥哥,还有大哥,你们骑马怎么骑得这么开心?”

  两人同时一愣:“什么?”

  胤祚板着小脸,眼神怀疑:“你们是不是故意装作很轻松?”

  大阿哥搔搔头:“……啊?还好吧?”

  看着气鼓鼓的胤祚,他随口说道:“不会吧?胤祚你难道是骑马骑得不舒服才被扎针的?”

  胤祚脸蛋渐渐鼓起。

  没等胤祚说话,大阿哥哈哈一笑:“那怎么可能?那也太傻了,要是有这种人的话本阿哥还想见一……”

  三阿哥插话道:“大哥。”

  他面无表情的解释:“刚才鄂伦岱说的话……您都没听见吗?胤祚就是初次体验骑马,然后感受到——”

  四阿哥拉了拉三阿哥:“三哥。”

  胤祚的脸颊已经变成两颗球,瞧着下一秒就要炸掉了。

  大阿哥后知后觉的回想起事来。

  他连忙试图哄劝:“不是不是,胤祚你才多大,这个岁数骑马那还早了些,还体验不出骑马的快乐——”

  胤祚冷眼:“是哦。”

  他偏过头,不看大阿哥:“大哥刚还不是这样的傻瓜难得一见么?”

  大阿哥大呼冤枉。

  就在几人吵吵闹闹的时候,康熙也走到车厢边缘。他看了眼还在被抢救的伤者,又侧首询问了鄂伦岱几句。等得到伤者疑似是从海船上落水的人以后,康熙神色微变:“难不成……”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康熙吩咐身边人:“去请绰尔济和副将过来一趟。”

  宫人应了声,不多时绰尔济匆匆赶来。

  他带着两名副将上前:“奴才给皇上请安。”

  康熙摆摆手:“起来吧。”

  他指了指马车的方向:“你们去看看,是不是水师的人?”

  绰尔济恭声应了是。

  他站起身来,领着两名副将走至马车旁。刚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骤然一变:“赵虎!?”

  两名副将齐齐一愣。

  他们面色微变,而后加快步伐走上前去:“赵虎!?”

  “真的是虎子!”另一名副将双眼放光,眉宇间皆是喜色。只是高兴不到一秒, 他便发现赵虎的情况不对劲。副将再次收敛面上笑容, 急声呼喊起来:“赵虎!赵虎!虎子!虎子——!”

  赵虎自然没有任何反应。

  眼见副将喊个没完,内侍赶紧上前劝说:“还请三人大人后退,以免影响了几位御医抢救。”

  两名副将瞬间闭上嘴巴。

  绰尔济冷静下来,也想起正事。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激动的情绪以后才转身看向康熙。

  只是话说出口,绰尔济又变得语无伦次:“皇上,这是,这是……是哪里找到赵虎的……”

  康熙指了指胤祚,心情有点复杂:“胤祚几个去赶海时……发现的。”

  绰尔济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他激动的反应印证了康熙的猜想,康熙面色严肃:“这名伤者就是你所说的……”

  绰尔济难掩激动,重重应是。

  康熙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落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圆润的指甲都隐隐刻入掌心。

  想到今日的不顺,他登时大为兴奋。

  康熙沉声吩咐在场御医:“竭尽全力,定要让他醒过来!”

  御医们瞬间觉得压力山大。

  尤其是绰尔济连带着两名副将在旁边守着,他们盯着赵虎,时不时看向周遭的御医们,殷切期盼的眼神让所有人都有点吃不消。

  胤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现在的他感觉一呼一吸都有一年那么漫长。

  两盏茶的时间怎么有这么久?

  太子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越是盯着手上的银针,这时间就过得越慢,还不如想想其他的事情分散分散心情?”

  胤祚试图思考别的。

  他憋红了脸颊,憋红了耳朵,然后小脸渐渐泛青。

  太子吓得一激灵:“孤没让你不喘气!”

  胤祚后知后觉的醒过神,大口大口的喘气着。他忧愁的摇摇头:“想别的事情好难哦……”

  不过很快有新的事情引起胤祚的好奇。

  在御医们卯尽全力的救治下,躺在车厢里的赵虎指尖颤了颤,眼皮抖了抖。

  所有人齐齐凑上前去。

  赵虎眼皮缓缓睁开——周遭陌生的环境让他浑身紧绷,下意识双手用力而出,死死掐住面前人的脖子:“混蛋——你该死!!!”

  被掐住的是名御医。

  他甚至没来得及醒过神来,脖子就被赵虎紧紧掐住。御医的脸颊瞬间变成青色,两只手疯狂搔抓着赵虎的双手,试图将自己从这窒息地狱中解救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绰尔济并两名副将率先醒过神来,他们飞身扑上前去,紧紧摁住暴起的赵虎,冲着他放空的双眸努力大喊:“赵虎,放手啊!”

  “虎子!这里安全了!”

  “赵虎,赵虎!你特么给我醒来!”最后名副将忍不住重重扇上赵虎的脸颊。

  也不知道是巴掌的效果, 还是呼喊的效果, 又或者是赵虎渐渐清醒过来。他的双手猛地松开,身体无力地再次倒下。

  逃脱一劫的御医剧烈咳嗽。

  他连滚带爬的翻下车厢,满眼都是心有余悸的后怕。

  胤祚和太子几人也忍不住探头看去。

  可是赵虎的暴起太过突然,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将防备拉到了最高点。

  侍卫首领鄂伦岱更是第一时间令所有人护住皇上和皇子们,并派遣几名侍卫上前摁住赵虎。

  比起刚才,赵虎已然平静下来。

  他大口大口喘气,双眼茫然四下查看,直至看到绰尔济才渐渐平静下来。

  绰尔济痛心不已:“赵虎……”

  赵虎紧紧握住他的手,第一句话就让绰尔济变了脸色:“阿……轮就是内奸!”

  绰尔济和两名副将齐齐色变。

  太子几人也同时一愣:“阿……轮?”

  大阿哥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他压低声音:“不是说这个阿轮为了救人以至于右手脱臼?我记得之前还说要给他记上一功。”

  太子睨了大阿哥一眼。

  他咬紧牙根:“你还记得他救的人叫什么吗?”

  大阿哥想了想:“叫……”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终于和面前的伤者联系上。

  大阿哥咽了咽口水:“虎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伤者赵虎,赵虎情绪激动,堪堪吐出几个字后竟是又晕了过去。

  绰尔济和两名副将别的话来不及说,便齐齐变了脸色,焦急的扑上前去:“虎子!”

  侍卫内侍拉住几人:“绰尔济大人!”

  瘫坐在地上的御医也站起身来,一边咳嗽一边喊住三人:“他是情绪激动所致——让他好好休息咳咳就行了咳咳!”

  绰尔济三人才想起这位倒霉御医。

  他们看了看面色依旧惨白,但比先前多出一丝血色的赵虎,吊在半空中的心也骤然落地。绰尔济带着副将扶起御医,搓着手很是愧疚:“周御医,这事儿……都是我御下不严的错,您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吧!”

  周御医能说什么?

  那是个病人,还是皇上要求保住命的病人。他没好气地摆摆手:“绰尔济大人,您的好意下官心领了,还是等这位伤者好了,让他上门给下官道个歉吧。”

  绰尔济哈腰点头:“那是当然的了。”

  不过两人没说几句,就被康熙打断:“绰尔济。”

  绰尔济赶紧应是。

  康熙面沉似水:“还不立刻去抓人?”

  绰尔济急急应是,带着两名副将又匆匆离开。

  胤祚看完了一场大戏。

  两盏茶的功夫说到就到,他甚至没想发现御医拔掉手上的银针,犹自竖着耳朵听太子和大阿哥几人讨论。

  “没想到那个阿轮居然是内奸?”

  “那他救人的事是另有原因?”

  “会不会是想借机杀人?”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赵虎在调查的?”

  几人讨论个不停, 总觉得还缺少一环。

  半响太子几人停下讨论, 他看了眼赵虎:“或许等他清醒过来,才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康熙也是如此想的。

  他遣人将状态稍稍转好的赵虎送到前院一处厢房内,并令人加强巡逻,必须有人加害于赵虎,随即又看向胤祚几个:“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胤祚低头看胖手:“我的针……”

  他眨了眨眼,一脸懵:“针呢?”

  御医乐呵呵:“六阿哥还想扎两下?”

  胤祚浑身一激灵,活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窜了出去。他拉着五阿哥飞奔进后院,趁着大公主和二公主不在一唱一和说着闲话,顺带还叽叽喳喳说起自己救人的英姿。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自然是不吝赞赏。

  在连番的夸奖中,胤祚越发骄傲:“胤祚回头要告诉额娘,还要告诉宁宁!”

  按着时间,一行人本应启程返回京城。

  只是突发的事情让康熙不得不改变计划,决定在天津卫再停留几日。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可不少。

  赵虎再次苏醒,已是被救回来的第二天。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是懊恼又是痛恨的讲述着来龙去脉:“都是下官糊涂……竟是被何志轮这个小人所欺骗!要不是下官糊涂……怎么会让这么多兄弟……”

  赵虎的嚎哭声一直传入后院。

  听到声响的胤祚一直跑到前院外,这才被四阿哥拉住。

  他立在门外,听着心里酸酸的。

  四阿哥牵着他的手,轻轻叹道:“听说沿着海岸,侍卫又找到了几具水师官兵的尸首……”

  胤祚心脏抽痛,越发郁闷。

  他紧紧捏住四阿哥的手:“要是我们那天仔细点,指不定还能找到其余……”

  四阿哥打断胤祚的话:“瞎说。”

  他敲了敲胤祚的脑门:“你们能找到赵虎,已是极其庆幸的事情,哪里还能多求的?”

  这么贪心,也不怕神佛责备。

  胤祚吐了吐舌头,郁闷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

  顿了顿,四阿哥声音发冷:“等到那些贪官污吏被一网打尽,让他们下地狱去,自己和苦主解释吧!”

  胤祚重重点头:“没错!”

  赵虎的事情一言难尽,太子回头说起也是满脸复杂:“也难怪这赵虎会恨透了这个何志轮,据说两人年幼时便相识,还娶了同一户人家的姑娘,成了连襟。他们同是军户出身,在天津卫绿营里充当士卒,就连水师都是一起被选入的。”

  胤祚张大嘴:“那不是和兄弟一样?”

  大阿哥点点头:“是啊,不但水师里所有人都觉得两人关系很好,而且家里人也是这么觉得。”

  胤祚搔头:“那是为什么……”

  太子指尖敲击几案,摇了摇头:“据说绰尔济抵达天津卫后便重新组织了自己的亲卫队,而赵虎便被选入其中。”

  “据赵虎的能力很是不错,性格也是直爽大气,因此很快就受到绰尔济的赏识,一路从普通兵士升成把总。”

  “半年后,他便被绰尔济派遣到其他船只上学□□端起茶盏抿了口,随即摇摇头:“不过比起前程一帆风顺的赵虎,何志轮的日子却是艰难得很。他先是被轮派到守卫舰船上,负责的也是最简单的船手职位,除此之外便是清扫甲板等活计。”

  “别说升职加薪,地位反倒越发低了。”

  “偏偏就那么巧合,赵虎便是到他所在的舰船上学□□神色严肃,轻声叹道:“原本身份相似,处境雷同的小伙伴,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上峰的上峰……何志轮嫉妒丛生。”

  “为什么要嫉妒?”胤祚举起小手,“身边人升官……不应该高兴吗?”

  “唔……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我懂!”倒是五阿哥双手环在胸前,附和着点点头。

  “……???”胤祚猛地回头,一脸懵圈。

  “比如说啊——”五阿哥满脸怨念的盯着胤祚,咬着牙根抱怨:“你作业做得那么快,书背得那么快的时候,我心里就很不爽嘛!后来更是开始学拉丁语……每回你这样一弄,回翊坤宫额娘就要念念叨叨一大堆,好烦人的!”

  胤祚双眼发直:“……好烦人。”

  瞧着胤祚那泪眼汪汪,下一秒就要汪的一声哭出来的架势,五阿哥汗毛倒竖,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说烦的是额娘不是你……”

  胤祚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

  五阿哥急得手忙脚乱,连连哄劝:“回头我努力学习,争取追上去……总行了吧QAQ”

  五阿哥的声音里满是辛酸。

  坐在一旁的三阿哥乐不可支,身体都快歪到四阿哥身上。

  太子看了半天笑话,终于开口解围。

  他想了想:“虽然说起来有点奇怪,但是一个人往往不会嫉妒陌生人的飞黄腾达,反而会嫉妒身边熟悉的人。”

  “当然我们也是。”

  “太子哥哥也有嫉妒的事?”

  “不对不对,太子应该是被咱们嫉妒才对。”大阿哥摇摇头,想不通太子有什么好嫉妒的:“你读书好,又受汗阿玛宠爱,还是太子!”

  “……孤怎么就不嫉妒了。”太子闻言也有些恼怒了。他直言说道:“日后等你搬到王府院子里的时候,才明白孤的毓庆宫有多狭窄呢!还有你学业略差一些,汗阿玛最多念叨几句,不过多射中几只兔子,汗阿玛就在所有蒙古王爷前将你夸了一遍——而孤呢?要是学习略差一些便是一通斥责,有时候连师傅都会受到惩处牵连,更何况你还有惠——”

  太子声音戛然而止。

  他揉了揉鼻根,没好气地斥道:“反正每个人总有羡慕别人的地方。”

  没说完的话,所有人都知晓。

  想到仙逝多年的先皇后,大阿哥也有些不安起来。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半响大阿哥选择将话题重新转移回去:“在兵部之中,军户出身的兵士,能升为把总的已是千里挑一,而千总更是万里挑一。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当然其中也包括何志轮自己。”

  “眼见发小前程无量,即将飞黄腾达,而自己却是毫无成就,甚至因为连襟的关系而备受家眷抱怨,他再也忍不住嫉妒。”

  “那些人看准时机,就此接触上何志轮。”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起初是给点小消息就能得到一笔银钱,等到他们要求何志轮探听赵虎在调查的事情时,何志轮已经下不来了。”

  太子摇摇头:“要孤说,他或许根本就没打算下来,否则又怎么能如此狠心,竟是借着倭寇袭击船只的时候用匕首刺伤赵虎,还将他推入大海。”

  胤祚倒吸一口凉气。

  他抱着五阿哥瑟瑟发抖:“这个人,好可怕。”

  太子颔首:“是啊。”

  他叹息着摇摇头:“却不知道赵虎一直将他当做好兄弟不说,更是在绰尔济跟前提及几次,要不是出了这桩事情,他或许就会成为自己曾心心念念的把总了。”

  想到那人惊愕到不可置信,最后痛哭流涕的可怜模样,太子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是一脸厌恶。

  同样愤怒的还有康熙。

  有了赵虎带来的证据,以及审讯何志轮等几名内奸的结果,衙门终于锁定了部分官员潜藏金银财物的证据。

  胤祚捧着点心,听着众人闲聊。

  四阿哥义愤填膺,咬着牙根细数新发现的东西:“乌库玛嬷,皇玛嬷,您不知道这些官员私藏金银的地方可真真让孙儿几个大开眼界。”

  “私宅三五处的那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坐拥十来座豪宅,甚至最多一人有近百处,就连何致轮也足有七八座宅院,养了五六名年轻漂亮的姑娘充作外室。”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吸了口凉气。

  太皇太后眉心紧锁,心里盘算了下抄出来的府邸:“这么多府邸?哀家瞧着天津卫整个城池都不大?”

  “只有一部分是在天津卫,大部分则在山东东营、烟台和威海等地,那边也有不少官员是他们的帮凶!”四阿哥恨得牙痒痒。

  他甚至还在名单里看到几个眼熟的名字。

  梦境里的自己还赞誉他们为官清廉……明明不是本人说的话,胤禛却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打肿了。

  他身后冒着熊熊烈焰,愤怒地握紧拳头。

  看着平时稳重老成的四阿哥竟是露出这般暴怒的表情,太皇太后忍不住啧啧称奇。

  胤祚捧着枣糕咬了一口。

  他凑到太皇太后耳边,压低声音嘀咕:“四哥最讨厌贪官污吏了,这两天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太皇太后深以为然:“可不是嘛。”

  四阿哥背着双手, 他在屋子里直打转:“这些私宅里直接堆满银钱的, 还是最最下等的手段。”

  “有些私宅空空,甚至出租给旁人,实则将院子里的湖泊抽空水分,清空淤泥,便能寻到十余个大宝箱子。”四阿哥说到这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等侍卫搬出几个大箱子,那些个租户都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跌到地上。”

  皇太后点点头:“换哀家也得这样!”

  胤祚想了想,也和皇太后一般重重点头:“对啊,谁能想到哦。”

  四阿哥面无表情:“这还不止呢。”

  他的吐槽欲在今日得到巨大的展露,叽叽喳喳又开始念叨那些贪官污吏:“除去这些藏在城里的还有藏在山上河里,甚至悬崖边缘……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本阿哥都得夸一句天才!”

  胤祚捧着点心,嗷呜嗷呜。

  四阿哥继续念叨:“像是这种藏着掖着的是一批,还有些人的思维倒是开阔呢:)”

  胤祚歪了歪头:“开阔?”

  四阿哥竖起手指:“他们是不是打劫了很多商船?”

  胤祚点了点头。

  四阿哥晃了晃手指:“这些人直接让亲戚家眷乃至仆役置办了商行,专门贩卖这些脏物,还有写从朝鲜国乃至倭国带来的物件。”

  他呵呵冷笑一声:“有几家商行生意做得很大,靠着薄利多销的名义都已经做到京城里去了呢!”

  别人以为是薄利多销。

  谁能想到,这商行连本都没有啊?

  胤祚小嘴张得溜圆,吃瓜吃撑了。

  太皇太后也是瞠目结舌,久久才吐出一句话来:“皇帝……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