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两个因为某些奇怪原因不能继续靠近的旧时恋人,在彼此眼里探寻。
面灵气吞了那颗被夏油杰降服的咒灵球。在满是他气息的空气中安静等待。
良久,等不来亲吻的面灵气皱起眉头。
“你明明, 亲过这样的贪。”
夏油杰:……
他确实欺负过那样的贪。但那不能算是亲吻,只纯粹是逗逗颐指气使的小屁孩而已。眼前的面灵气却不同,他不知道如何温柔待她才能弥补那些遗憾,又怎么会故意使坏。
“你更喜欢那个坏女人。”诅咒被自己的遐想气哭了,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
怎么会有人自己称自己坏女人。
夏油杰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花。“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便发现自己好像说了电视剧里的渣男经常会用的语句。
果然。
面灵气哭得更厉害了。这一刻, 任何的安慰与言语都没有用。她就像是被偏爱已久却不自知, 还要继续确认, 需要对方时刻证明对她的心意与爱。别人有的没有的,她都要。
不达目的不罢休。
到底谁才是「贪」啊。
夏油杰拗不过她,捏起诅咒圆圆的下颚, 舔去她脸上咸湿的泪水。另一只手轻捏她冰凉的后颈。
舌尖逗弄了一下她微张的唇,进入的不算顺利。
面灵气随即含住侵占她的, 滚烫柔软的舌, 吞咽了一下无法控制的唾液。
感受到她吮吸的动作, 夏油杰只觉得浑身血液膨胀, 额头的青筋突突跳起来。这样的亲近太过危险。
理智在挣扎抵抗。
面灵气像是没有察觉, 依旧在逼近身前的男人。透明的涎水自嘴角流下也不顾,只攫取属于夏油杰的气息与存在。
拇指抹去她唇角的唾液,夏油杰勾着她的下巴,垂首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与其说是接吻, 更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在肆意掠夺能让自己安心的事物。
夏油杰像哄睡孩子那般,有节奏地轻拍着诅咒的背部。他耐心厮磨她的唇, 鼻息融进她的呼吸中, 给予面灵气想要的一切安全感。
舌尖被小家伙又吸又咬, 整得有些发麻。
简直是一场连七八糟的亲昵。
面灵气明白,再亲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于是将冰凉的脸埋于夏油杰温暖的颈窝。又狠狠地在他锁骨处唑出一个红痕。
她不习惯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喜欢这里的结界,也不喜欢自己。
夏油杰是她唯一的安全感。
可眼前的男人不再有当初少年的模样,这让面灵气感到一丝慌张。她搜寻了一圈脑海中的记忆,全是贪面与他的点点滴滴。
晚风渐大,凉意侵袭。夏油杰拢了拢外套,即便知道诅咒感知不到气温变化,依旧像呵护人类那般将她搂在怀中。
“杰。”
“嗯?”
“我是为你回来的。”
……
如果面灵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能稍显快乐一些,夏油杰或许也会更开心一点。不至于连幸福的影子都没抓到,就感受到一股酸胀的无奈。
第二日清早,尚在熟睡中的夏油杰是被身边的女人一脚蹬下床的。
面灵气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身披红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嗯。
又换回来了。
夏油杰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他单手托腮,抬眼看向身前的诅咒,欲言又止。
“怎么?禁\\欲的教主大人好像有话要问?”
什么叫禁\\欲的教主大人?夏油杰瞥了一眼坏心诅咒。
这种分明是本人,却又像偷窥的第三者的存在,真是万分微妙。
“你能感受到自己另一个人格的想法吗?”
“哦呀?用词很严谨嘛。”面灵气凑下身,只是简单披着的红衣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所有漂亮风光一览无遗。
“毕竟不论哪个人格,都很爱生气呢。”
不但爱生气,更爱吃自己的醋。真是让人无从辩解,他哪一个都招惹不起。
夏油杰笑着前倾,不容拒绝地抬手将面灵气身上的衣服拉好。
面灵气望了望天,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笑盈盈地看向夏油杰。“我猜,教主大人想知道痴为什么不开心?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夏油杰觉得自己又要被坏心诅咒讹上了。并且这一会儿可能不是几个咒灵球那么简单。
“让我和两面宿傩见一面,我就告诉你。”
果然。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
面灵气自男人的眼神里读到了很多情绪,不愿、醋意、犹豫……
但她知道,这笔交易一定会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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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房间里,正是夏油杰暂时将虎杖悠仁保护起来的秘密基地。
面灵气看看前方的粉毛少年,视线挪向身边寸步不离的夏油杰。
最后看向自己的双手。
被封印术式的咒具铐住。
面灵气:?
接受到诅咒满含鄙夷的目光,夏油杰笑而不语。
“这是什么奇怪的玩法吗?真变态呢,教主大人。”
“吃一堑长一智嘛。毕竟面灵气大人的术式超厉害。”
诅咒:“……”
“所以,不但捆绑我,你还要观看我和旧情人叙旧吗?”
夏油杰点点头,脑袋上仿佛长出两只狐狸耳朵抖动了一下。一点也没有此刻的自己正散发出两千五百瓦电灯泡气质的自觉。
他蹲坐在一边,单手托腮道:“我学习一下。”
诅咒&诅咒之王:……
你要学习什么?
这个男人终于是被千年前的“前辈们”玩坏了吧?
虎杖悠仁:?
或许,有人可以发现一下他的存在吗?
虽然说透过现象看本质是一种美德,可眼前这几个特级总是透过他看两面宿傩……不太合适啊喂!
面灵气抬起被铐住的双手,冲虎杖悠仁勾了勾手指。由于被封印了术式,就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个手势而已。
“过去。”
一张嘴自虎杖侧脸出现,两面宿傩如此命令。反骨的虎杖自然不搭理他。
“哎。”面灵气叹息。她几步走上前,抬手摸上虎杖的侧脸。
虎杖悠仁下意识想避开,结果被面灵气冷眼威胁。
“不要动。不然离开这间屋子我就去杀了你在乎的同伴们。”
诅咒的脸有多漂亮,言语就有多渗人。
面灵气感觉到一边来自教主大人的眼刀压力,但她不以为意。
她看着虎杖悠仁那双仍有少年气的双眼,眸光潋滟。几分戏谑几分怀念。
“我要拿回嗔面。”
冰凉的指尖掠过少年眼睑下的缝隙,像情人间亲密地触碰。
“你和他之间还有别的约定和计划,所以,这一次就不用你帮忙了。”
虎杖悠仁第一次感觉到身体里的诅咒之王,情绪变得复杂起来。随心所欲,仅凭兴趣的家伙素来没有过多思考,但不是此刻。
“一定要现在?”
“明明只要将我分离出来,他的女儿就能活,可织面人依旧分了三张面具,自有他的道理。大脑门应该从他的记忆里挖出些蛛丝马迹,但显然他很乐意这种局面继续下去。”
“当然,我也猜不透同意他这样做的,你的想法。”
两面宿傩:“……”
羂索一定能从织面人的记忆里找到继续分离她和痴的办法。
但他没有这样做。
面灵气不信这里面没有宿傩的“功劳”。
那个说着“如果活下来的是痴他会杀了她的”的小厨子,好像也有很多秘密瞒着她。
十六夜始终是被偏爱的称呼,但她是面灵气。
“我会去拿回嗔面,不论成功与否,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宿傩君。”
夏油杰的目光从面灵气抚摸虎杖侧脸的手上,转移到她身上。托腮的手也松了一瞬。
什么叫最后一面?
她会遇到什么事?还是说,眼前这一幕又是专属「贪」的演戏时刻?
两面宿傩彻底沉默下来。如果面灵气只是夸张地哭哭啼啼大闹一番,或是直接不理他,那都在她的“行为准则”内。
可此刻她目光闪烁,但没有泪花,平静中带了些失望的神情……
不像贪,也不像痴。
虎杖悠仁感觉那双冰凉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脸颊。
而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也在她离开的瞬间变得急躁起来。
面灵气没有再看他一眼,偏头去找夏油杰。
“走吧,教主大人。”
夏油杰闪至面灵气身边,长臂自然搭上她的肩膀。两人往出口走去,临近快要看不见虎杖悠仁的距离,他回眸深深看了虎杖一眼。
虎杖悠仁仍然掌控着身体的所有权,但望着诅咒和咒术师离开的背影,他的意识被体内的灵魂震颤深深影响,瞳孔猛地骤缩起来。
“保护”虎杖悠仁的地方很偏也很绕,结界复杂程度有些模仿咒术高专后山的意思。
面灵气走在夏油杰身边,一言不发。
“你好像很难过。”
“我没有人类的情绪。教主大人为何总是记不得这点。”
面灵气手上的枷锁没有被取下,轻而易举地被夏油杰推到身后的树干上桎梏住。
“痴也没有记忆,但那张面具依然记得自己是怪物。我不信你真的完全没有人类感情。”
四目对视的瞬间,晶莹的泪珠自眼眶滑落。夏油杰的眼眸微颤一下。
指节抹掉那滴眼泪,他放到唇边舔去。
眼神晦暗不明。
“服了你呢。居然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掉眼泪吗?”
面灵气偏过头不看他。
下一秒,被咒具锁住的双手被男人反压至头顶按住。夏油杰发烫的掌心拖住她半边脸颊。
他见过她的伶牙俐齿与蛮不讲理,此刻的沉默反倒令人心烦。
掌心往中间位置移动,直到大手可以完全捏起她的脸。面灵气在男人的薄怒中转移话题,声音轻轻的,语气平淡到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她不愿以咒灵的模样存活于世。即便她愿意为了你回来。”
夏油杰握着诅咒脸颊的手松了松。
“就像你抱着我,但无法缓解失去她的痛苦。十六夜亲吻着你,也无法摆脱作为怪物的痛苦。”
术式是天赋,天赋烙印着人格。
如此这般矛盾与深刻,或许是咒灵操术永远无法结束的磨难。
夏油杰想起那双清澈的红眸里,总是在夜深人静时露出读不透的寂寞与哀伤。想起她惯用的术式,有双重诅咒体验人间疾苦的毁灭倾向,也有生死两面,解咒的救赎。
“所以,你会选择强留她于这陌生的世间,还是陪她一起下地狱呢?教主大人。”
面灵气双手攀上夏油杰的手腕,偏头吻过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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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爷:你等会儿,我怀疑你在套路我但我没有证据。
夏油:不仅仅是在套路你,我觉得她在玩一种很新的一箭双雕,并且我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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