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灵气在郊外闲逛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无聊地回到盘星教。她的伤需要找地方养一养。
诅咒理所当然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穿堂而过。不料在进入夏油杰房间的前一秒,被一对小姑娘呵斥住了动作。
面灵气本不该有人类的情绪。所以她更喜欢使用「喜」「怒」「哀」这类的情绪面具,试图在外界捕捉到一点情感变化的感知。
但今夜的她, 出了奇的,有些情绪不稳。
面对两个不知比她小了多少轮的小姑娘,嘴皮子上竟也不饶人。她内心有一团无名的火,想要发泄出来。
夏油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小学生吵架的画面。像极了他和悟在高专那些年无聊的斗嘴。
……幸好没动手。
面灵气显然在吵架中占了上风, 欺负菜菜子和美美子欺负的不行。却在感觉到夏油杰的气息靠近后徒然一个变脸, 一副被欺负后万般委屈的模样。
她忽然的示弱也把对面两个小姑娘整不会了, 霎时间忘了回怼。
夏油杰:“……”这张面具有时还真摸不透她的套路。
夏油杰几步走上前,拉开房门把面灵气推了进去。然后一左一右揽着菜菜子、美美子的肩,细声安抚她们的情绪, 并将两人送回了房间。
哄完收养的小姑娘再回到自己房间,房里的诅咒又扯了花瓣下来往他身上丢。
“两头讨好, 渣男。”面灵气瞪了他一眼, 倒是不凶。
夏油杰斜倚在门边没有往里走, 似笑非笑地逗她:“怎么能算两头讨好呢。渣男这个词从哪里学的?不是旧时代的语言吧。”
面灵气才懒得告诉他哪里学来的新词汇。她将手里秃了一大半的花丢回玻璃瓶里。
“反正男人都一个样。”
千百年来大概也就厨子有点不同。嗯, 长得也很不同。
“哦?你很了解男人?”
红眸抬起, 又如初见那日一样,眼神里带了勾子。皮笑肉不笑地挠人心神。
“咒灵也好,咒术师也罢,毕竟是勾一勾就会来的生物, 很难了解吗?”她反问。
夏油杰的笑容消失了一瞬,他想到一些不怎么开心的画面。
“我有个问题。”夏油杰抱于胸前的手放下, 他走到面灵气身边盘腿而坐, 顺带把她一起拽下来坐到自己身上。“你和痴面的记忆共享吗?”
面灵气手心里还拽着一把被摧残过的花, 被男人抱着坐下后索性摘了花瓣放到夏油杰头顶。
“除了被织面人强行剥离的那些,别的记忆都是共享的,怎么了?”
“所以,她有些很奇怪的习惯,也是你带给她的?”
面灵气挑了挑眉,明知故问:“比如?”
夏油杰的手故意顺着诅咒的腿一路往上,在经过腰际的时候手指灵活一勾,解开了几天前他亲自打上的结。
他们都在今夜吞噬了属于对方的气息,任何亲昵与抚摸都是可以安抚躁\\动的有效途径。
但夏油杰没有往里探去。
他绕过敏感的地方,大手直接轻握住她的脖子。
“这样?”
面灵气几乎立刻明白过来,这位教主大人在兴谁的师问谁的罪。她扣住他的手腕,轻笑出声。
“厨子确实暴烈,想不记住都难。不过嘛,痴面的记忆向来混乱……要知道厨子有没有碰过那张面具……”
面灵气话未说完,身边醋意大发的男人在刹那间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甚至也没有再给她巧舌如簧的机会,捏住她的下巴便往里侵略。
这与上一次的吻不同。
眼前的男人好似真的有点生气。
面灵气抬手绕到夏油杰的脑后,轻轻松开他的丸子头。黑发顿时落了她满脸。
冰凉的手指赌气一般一把拽住他的长发。
但夏油杰不为所动。
“……唔……你轻点。”
面不改色心不跳自己踩碎面具的诅咒,这时候又好像无法承受一丁点疼痛。娇嗔着。
“很疼啊,教主大人。”
知道她在演,夏油杰咬住她的下唇向外拉扯了一下,接下去的动作还是轻柔了许多。
人是可以从亲吻中感知欲望与爱意的。同样的,也能感知到对方的小心翼翼与珍惜。面灵气见过许多诅咒迷恋她的样子,其中也不乏有不要命的咒术师。
但是第一次从亲吻中感受到现在的情绪。
男人的脸被碎发遮挡,凤眼微微眯起,薄唇间呼出热气的模样性/感又勾引。
面灵气将夏油杰的长发勾到耳后,手指没有离开他,一下一下描着他的耳廓。
“你不拒绝吗?”他问。
诅咒躺在空荡的榻榻米上盈盈一笑,白发与红眸的色彩对比冲撞着身上男人的感官。“我来者不拒。”
她或许自身没有感情,但十分擅长调动别人的情绪。听完诅咒的言语,夏油杰的眉头果然狠狠一颤。
大手一下蒙住面灵气那双狡黠的眼,夏油杰咬住她的耳垂沉声道:“过去就算了。从今以后,不许了哦。”
“规矩倒挺多。”
面灵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一下拽开了那件看似禁\\欲的袈裟。
春宵的夜没有吹落晚樱。
熟悉又陌生,亲密又疏远的两人在对方气息强烈的勾引下攀上巅峰。
晚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房里,被面灵气扯了一地的花瓣离地飞扬,吹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
诅咒撩起男人汗湿的发尾,呢喃低语中带了点轻哼。
“教主大人……知道我是谁吗?”
灵魂被割裂的漫长岁月里,面具与面具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排她性和自我独立感。
有一些答案很无聊,但对她很重要。
夏油杰拇指擦过面灵气渗了水汽的眼,不想用说教的方式告诉她,她们是同一个人。也不能用一以贯之的情话哄骗她,这个家伙心如明镜。
面灵气没有等到回话,使坏了一下催促他。
夏油杰倒吸一口凉气,用力咬住她的肩。
“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面灵气还是十六夜?”
这一回轮到面灵气愣住了。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的夏油杰,你来我往,睚眦必报地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这种时候分神,服了你呀。”
她在坠落与攀升的混乱间缓缓开口。
“面灵气。叫我面灵气。”
十六夜是被爱的那一半,她配不上,也厌恶那个称呼。
奇怪,她懂得什么是厌恶吗?
夏油杰抱起脱力的面灵气,一个完全将其占有的圈禁姿势。他温柔地吻过她的脸颊。
“告诉我更多你的记忆,面灵气。织面人也好,面具的故事也好。”
他不想再与这只诅咒有任何一丝的信息差了。
面灵气在亲吻中抚上夏油杰的耳垂,再次暴力地扯下那对耳扩。她文不对题,没有回答夏油杰的言语。“别戴这个,丑,我不喜欢。”
这也算要求吗?
男人咬着她的唇瓣,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好。”
面灵气翻身换了一袭红衣披在身上,肌肤光洁地像是刚刚泡了一个牛奶浴。她背倚窗台,将月光留在身后。
“记忆吗?那就从第一次见到厨子开始说吧……”
夏油杰:“……”笑容尴尬且十分没有礼貌。
“怎么了?生气了吗?”
夏油杰整理了一下榻榻米上凌乱的衣服,轻叹一口气往浴室的方向走。在整个人完全没入浴室前,倏而回头望向还在等待答案的诅咒。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哦。”
面灵气一脸信你个鬼的神情。
前有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随后就拒绝给出宿傩手指的要求,现在又来你做什么都不会生气,就算是诅咒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夏油杰轻带上浴室门。
直到水声从里面传出来,面灵气开始与脑中的声音对谈。
「别忘了你的任务,十六夜。」
「大人,现在是信息时代了,有什么事请打电话沟通。不要总是在人家的脑海里冒出来,很不礼貌哦。」
「那个男人还没有从你的死亡阴影里脱离出来。」
啧。面灵气不耐地皱了皱眉。一个两个都是只会自顾自言语不听旁人意见的控制狂。
「我会在你换身体的瞬间把你的大脑扔热水锅里煮开了再捞起来裹一层酱油哦。刀工交给宿傩君,调制酱料交给里梅。」
……
夏油杰淋浴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一些。热气氤氲,在镜子上蒙了一层雾。
大手擦过镜面,他看着镜子里,摘下耳扩后没能立即复原的耳垂轻轻拧眉。也不知道那两枚耳扩哪里碍到了诅咒的眼。
待他擦干发尾,套上长袖走出浴室,面灵气已经不在了。
她知道自己离开后消失的咒力会引起夏油杰注意,所以特意留了一张面具在窗台边,假装自己还在。
“障眼法用得不错。”
夏油杰轻弹了一下面具的额心。
赤红的面具在男人的掌心里转了一圈,而后消失在半空中。
恰巧手机铃声响起,夏油杰没有再管那只调皮的面灵气。他放下毛巾,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扬了扬眉。
“哟,悟。要入股吗?”
“年底分成两只咒灵的那种入股吗?你另外找冤大头吧。”五条悟咬碎口中的棒棒糖。“面面在你那里吗?”
“嗯……刚才还在。”
五条悟在电话那头嘟囔了几句,夏油杰没有听清。
“她告诉你了吗,她是怎么回来的?”
夏油杰将半开的窗推到最大,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半干的长发在风中有一丝冷意。他漫不经心地扯着被面灵气摘秃大半的花束。
“根本而言,我并不在乎她是怎么回来的。只要回来就好。”
五条悟:“……”
“我猜,东京结界捕捉到了她的咒力,咒术高层那群家伙又开始惶恐不安了是吧?‘只能由织面人复活的诅咒再度问世’,这对咒术界来说很重要吧。”
“可是啊,悟。我很早很早,就不属于咒术界了哦。”
五条悟站在星夜下俯瞰陷入沉寂的城市。
六眼轻而易举便捕捉到了那只溜出来的诅咒。
红衣掠过大街小巷,长长的白发在身后飞舞。她的步伐不如小时候来得轻快俏皮,更随性更乖张,也不再尝试与人类交谈。
电话里是夏油杰最后的质问,夹带着高空中的风噪声灌入耳内。
“这些年始终站在咒术界那边,并试图改变它的你,现在还会一如既往保护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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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这段时间的漫画情报创shi了...
大爷忽然冒出个追求者还说什么只能死在彼此手里.....忽然撞台词真的栓Q.....只希望那不要是官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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