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刚才临时改变主意的最主要的原因, 是怕闻柳受伤。
他这次带闻柳出来的本意是想锻炼闻柳,可不知为何,方才闻柳快要晕倒的一瞬间,他心底却莫名有一丝慌乱。
顾洛辰掀开马车车帘, 月光洒进马车内, 为车内平添了几分柔和的光亮。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 借着月色, 拉起了闻柳受伤的左手, 掀开他的衣摆, 微微蹙了蹙眉, 好在伤口不深。
他刚给闻柳简单处理了下伤口,马车却突然一个急停。
昏迷的闻柳被马车那么一晃,整个人顺势往下倒, 顾洛辰忙扶住他,只听外面“车夫”喊了一声到了,这才抱着人下了马车。
若是寻常的医馆,这个时间早已关门了, 但不知这家医馆为何却灯火通明。
顾洛辰抱着人进了医馆, 没看到大夫,只看到有几个小厮来回奔走。
“车夫”上前拉住一个小厮的胳膊问:“大夫呢?让他出来。”
那小厮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目光扫了“车夫”一眼, 他想抽出胳膊, 无奈那人攥的太紧,根本抽不出来。
小厮急了,一脸怒意问:“你谁啊你,放开我。”
“车夫”见他不答, 手里力道又加了两分, “问你你家大夫呢?”
“啊啊啊, 疼疼疼,”那小厮疼的瞬间变了脸,脸色煞白,老老实实答道:“你们换家医馆吧,我家老爷正忙着给人接生呢。”
似乎是怕他们不信,那小厮又补充了一句:“原本是找的产婆,但这个女子身体特殊,这会儿难产,产婆也也解决不了,怕耽误,这才送到我们这儿,都忙活一个时辰了,还没生出来,我家老爷和产婆都在里边儿呢。”
“车夫”松开了小厮的手:“产婆不是在么,可否让你家老爷出来片刻,只需片刻,告诉我们抓什么药即可,或者我蒙着眼睛跟你进去一趟也行,我就在旁边问一嘴,不会耽误他救人。”
小厮揉了揉手腕,心叹倒也还算是个讲道理的,这才稍稍对“车夫”有了些改观,但改观归改观,这种事情,他这种小厮根本做不了主。
“公子,咳咳……咳……”
闻柳不知何时醒的,他看着那小厮,改了声称呼,随后断断续续低声道:“属下……没……没事,缓……咳……咳……缓一缓就好,不要……不要耽误了大夫救人。”
顾洛辰微微蹙眉,他本也没想耽误大夫救人,毕竟那可是两条人命。
可不知为何,这会儿看闻柳难受成这样还在替别人考虑,顾洛辰心里竟有些许心疼,这小暗卫总是这般心善。
原来他用读心术听了太多人恶心肮脏的想法,以为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至情至性的善良的人,如今看来,或许是他错了。
“你别说话。”顾洛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问那小厮:“你们这儿除了你家老爷再没有会医术的么?”
那小厮点了点头,道:“有,我家公子也会,只是我家公子醉酒睡下了,怕是叫不醒。”
顾洛辰闻言,又道:“这样吧,你先找个地方让我把人放下,然后告诉我你家公子住在哪儿。”
那小厮闻言,点了点头,毕竟老爷说过,医者仁心,不能把患者拒之门外:“那好,你们等一会儿,我把水盆端过去,然后再回来找你们。”
那小厮刚走,闻柳便又开口道:“王……王爷,放属下下来吧。”
顾洛辰见他似乎清醒了,应了一声,刚放闻柳下地,就听身后一阵惊呼:“让让,让让。”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那端着水盆出来的小厮撞了个正着,身子瞬间往闻柳那边的方向倒了下去。
若是以往,顾洛辰相信闻柳必定能接住他,可闻柳现在身子虚得很,光是站都站不稳,这会儿被他这么一扑,肯定要摔。
非但摔了,还不偏不巧唇碰唇碰了一下。
水盆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掩盖了身体与地面相撞的闷响,盆里洗抹布的血水撒了一地。
顾洛辰连忙起身,抿了抿唇,将闻柳扶了起来,装作刚才无事发生一般。
后面那小厮也手忙脚乱爬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眼客人,没抱怨什么,反而内疚道:“不好意思啊,我走得急了,对不起对不起。”
“嗯,无事。”
顾洛辰冷声应了一句,那小厮忙去把水盆捡起来,又叫了人来拖地,拖完才回头又看了他们一眼,仿佛想起了什么:“是你们要找房间对么?”
“对。”
那小厮道:“他还得忙一会儿,你们跟我来吧。”
那小厮说完,便在前面引路,将他们带到了一间稍有些偏僻却很安静的小房间,随后道:“我在这医馆里也待了有几年了,不妨让我看看?”
“嗯。”
那小厮上前两步,对闻柳道:“你先上床躺好。”
待闻柳躺好了,他才伸手摸上了闻柳的脉搏:“受凉发热。”
他说完,松开了手,起身恭敬有礼道:“我先去给他熬药,喝了药让他在这儿歇一晚,明日便该退热了,但我看他发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身体底子太差,需要好好调养,不然十天半月病一回,人经不起这折腾。”
那小厮叮嘱完,转身出去煮药去了。
“车夫”见状,也跟着退了下去,守在门外。
顾洛辰转过头去,没看闻柳。
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方才唇碰唇“亲”那一下,闻柳的唇太热了,灼的他这会儿功夫唇角还是烫的。
“王爷。”
闻柳轻声唤了他一声,顾洛辰转过头,闻柳才道:“王爷,要不一会儿您也喝点药吧,方才不小心……属下怕过了病气。”
顾洛辰听他不咳嗽了,说话也比刚才利索了许多,想来是比刚才好些了,这才松了口气。
“不必,本王身体康健,断不可能因为“亲”……”顾洛辰意识到说错了,连忙改口,“不可能因为碰了一下就被你过了病气。”
顾洛辰说完,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声,都这样了还关心别人,倒不如好好关心关心自己。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小厮把药煮好送了过来,闻柳喝完药,便觉得困得厉害,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那药效果的确是好,闻柳第二天一大早便退了热。
顾洛辰让“车夫”把账给人家结了,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
言府,前厅。
卓文青站在言昙旁边,亲自给言昙倒了一杯茶:“大人品品,这是前些日子我托人买的上好的恩施玉露。”
言昙抬眸看了他片刻,眼睛微微眯起来,没去看那茶,只冷声问他:“你派人去刺杀顾洛辰了?”
卓文青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抖,放下茶壶,微微低下头,心虚道:“是。”
言昙闻言,冷笑了一声问他:“刺杀成功了?”
“没。”卓文青平淡的应了一声,随后笑着开口,“不过没成功也无妨,那些人都是衷心的死侍,问不出什么的,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顾洛辰他抓不到把柄的。”
言昙一听,用力把那刚倒好的茶水连带着茶杯一起推到地上,一阵脆响过后,茶杯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散落在地上。
卓文青面上的平淡瞬间被慌乱所取代,他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言昙就先一步质问道:“你以为顾洛辰外出为何不回府便要等下朝当着我们的面儿离开,你以为这么多年,他被刺杀了那么多次都毫发无伤只是巧合?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没脑子?”
“你以为你那些杀手身上不留证据他便猜不到是你?”
卓文青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没敢坐,自我安慰道:“猜……猜到又何妨,前些日子庄大人派人在鹤觞酒楼刺杀他,不也没什么事么?”
言昙一听,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起茶壶用力砸在地上,怒骂道:“蠢货!你能与庄贤比么?庄贤是三朝元老,你是什么东西,我见庄贤都要矮他半头,你也敢与庄贤相提并论。”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只要顾洛辰没查到那位身上,只要他没查到我们和那位之间的勾结,只要他没靠近那间庄子,顾洛辰就不能明面上动我们。”
“我们平日里暗地里是与他为敌,但表面至少过得去,你如今这样明目张胆的派人去刺杀他,不是明摆着要与他做对,打草惊蛇告诉他我们在监视他么?”
卓文青听了,羞愧地低下了头,承认道:“是下官鲁莽了。”
“鲁莽,”言昙一甩衣袖,背过了手,“岂止是鲁莽,简直愚蠢至极。”
“下官只是见机会难得……所以才……”
“你就没动过脑子好好想想,他闲着没事出京干什么?”
卓文青看了言昙一眼,如实道:“下官不知。”
言昙被他气得不轻,就连呼吸都快了许多,他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了半天,才慢慢把气儿喘匀了。
“顾洛辰此番先派严城离府,又亲自出京,必然是与吏部尚书人选有关。”
“吏部尚书一职至关重要,绝不能让他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言昙轻笑了一声,淡然道:“上头说了,这事儿不用我们管,你只管老老实实待在你府中,听我的命令行事,断不可再自作主张,否则到时候顾洛辰要杀你,休怪本官无情。”
“走吧。”
言昙把人撵走,屏风后才慢慢有了动静,过了许久,才从那屏风后头走出一人。
言昙见他,立马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一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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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被崽带跑后清冷仙尊失控了》
白良玉穿成了一本带球跑仙侠文里带球跑的万人嫌眼盲受。
文中眼盲受跟清冷仙尊怀浮霜生子后,怀浮霜的白月光回来了,自此白良玉备受冷落,整个仙门都视他如敝履。
之后白良玉心灰意冷,带崽跑了。
刚穿过来的白良玉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系统:请配合系统维持原著人设,走完剧情。】
白良玉:“走完剧情能回去么?”
【系统:不能,但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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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下去,白良玉天天按照原文人设演戏。
人前就装出一副心灰意冷的卑微的模样,人后天天吃好的喝好的,没过多久就顺利生崽儿了。
算算剧情,离带崽出逃还有七年。
白良玉一边带崽儿,一边演戏,只等七年一到带崽儿跑路。
谁知还没等到七年,这小团子竟然把他弄晕了带着他跑了。
系统,这剧情崩了可不赖我啊!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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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浮霜寻药回来,听闻白良玉近来情绪不高,连忙跑去看他。
他刚要踏进院门,便见白良玉眼神空洞望着前面,心灰意冷问:“他走了么?”
小团子应了声。
怀浮霜刚想去看看他,就看他变了脸,满脸笑容对小团子道:“走,钓鱼去。”
怀浮霜:“?”
小团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怀浮霜终于寻到了能治他眼疾的良药,谁知刚一回来,就听说白良玉被小团子带跑了。
向来清冷的仙尊瞬间击碎了旁边的柱子,近乎不眠不休的满世界找人。
后来,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便只有两个。
一问仙尊今天追到美人了么?
二问仙尊今天打儿子了么?
伪万人嫌佛系大美人儿vs不会表达深情清冷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