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特处局总局的局长, 曹熠辉应当只是因为局里没事，临时调换来培训基地担任讲师。
徐临无比希望，第二天，能换回原来的讲师。反正只要不是曹熠辉, 随便来个人都行。
可惜事与愿违。
他踩着点进入教室, 一进门, 登时一愣。
走错地儿了？
可曹熠辉已经站在讲台上, 没走错。
那讲台下面座无虚席, 又是怎么回事？
新的学员？今天这么多？不是说一期一期的来吗？他们这一期, 还没有完成整个培训, 怎么下一期的人就来了？
“小徐哥，”范学刚的声音传来，角落里冒出一只手, “这里。”
范学刚帮他占了坐，王雪梅和钱大姐也在。
徐临走到唯一的空位上，刚坐下，报时的电子音响起, 授课开始。
“怎么回事？”
曹熠辉在讲台上照着书念经, 别的学员埋着头安安静静听，就他们四个, 在教室的最角落, 窃窃私语。
“不知道。”范学刚摇头，“我来教室的时候，就已经很多人了。”
“后来人越来越多，我怕你们没座位, 就先帮你们占了。”
刚毕业的大学生, 学校里的那些习惯都还在。
“我每次听课的时候, 都这么多人。”钱大姐喜欢热闹，“昨天人少，我心里还有点不踏实，怕被骗。今天就不担心了。”
“不过以前听课，都是我这个年纪的，很少见到年轻人。”
听钱大姐这么一说，徐临才注意到，那些人中，男女老少都有。
“那个人我见过。”王雪梅偷偷指了指前排一个中年人。
“有一次跟着我师父出去，在一家客户那里见过他。”
“他也是除灵师，但不是我们天一盟的。听说他想进特处局，也不知道，现在考进去没有。”
她再次趁机劝诱徐临和范学刚：“他年纪也不小了，还一心念着考编制呢。你们也不想变成他那样，这么大年纪还要听课考试吧。”
“听我的，考了证，直接加入天一盟，准没错。”
话一说完，她又疑惑：“他已经获得除灵师认证，又来这里做什么？”
除灵师认证是终身制，考一次就行了，不像财会，有中高级之分，还需要参加继续教育。
一到下课，范学刚立刻戳了戳前排一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哎，兄弟，你们也是参加除灵师培训的？昨天怎么没见到你们？”
“除灵师培训？”那人愣了一瞬，“哦，你说道场的考核？”
他不屑道：“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通过了。”
“那你还来听课？”
“那不都冲着曹熠辉局长来的吗？怎么，你们不是？”
见徐临几人一脸茫然，那人旁边的同伴说：“他们是后天觉醒者。”
青年男子一听，明白这几人原本是普通人，立马冷了脸，啧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范学刚。
范学刚：？？？
咋回事啊兄弟？
“你们是后天觉醒了灵能，来这里学习灵术的？”
旁边另一个年轻女性听到他们的对话，侧过头来，和他们主动交谈。
“我们都是除灵师家族的人，学习灵术的流程和你们不一样。这里很多人早就通过考核了。”
“我们听到消息，曹熠辉局长亲自来这里授课，所以，来向高手学习。”她俏皮眨眼，“最主要啊，还是想找机会，在他面前露个脸。”
“懂得都懂。”
曹熠辉的家族，几千年来，一直是灵能界的领军人物。
他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上总局局长，权大势大。
大领导嘛，数不清的人，想尽一切办法攀附巴结。
这些人情世故，徐临这种打工人当然懂。
但他没想到，曹熠辉的名头，居然比他以为的，还要大上许多。
青年女性解释完，又羡慕感叹：“你们运气真好，曹熠辉局长居然亲自来给你们授课。”
“这样的好事，我从来没听说过。”
“唉我明白了。”
前排的人转过去以后，王雪梅小声朝三人说：“这些人都是曹家的下属。”
大家族出身的除灵师很看重天赋血统和家族背景，其中一部人不太爱理会原本是普通人的后天觉醒者。
“我们天一盟就不一样，看中个人能力，大家相处也和和气气，不会因为不是除灵师家族出来的，就不理你。”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诋毁同行的机会：“体制内嘛，就这样。没有后台资源，就算进了体制，也是拿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事。这样的工作环境，怎么干的下去。”
“听说体制内都这样。”范学刚点头：“那我还是优先考虑天一盟。”
“小徐哥，你呢？”
徐临揉了揉眉心：“……等成了除灵师再看，主要还是，看哪边录用我。”
“现在工作不好找，都得去试试。”
他可不敢说，自己早就被内定，没得选。
“也是，”范学刚又变卦，“雪梅姐你是因为天一盟里有关系，早定好了。”
“像我和小徐哥这样的，还是得每一家都去报名考试。”
今日的课程依旧是灵能概述。
来听课的那些人，早就会这些基础中的基础，却比徐临这几个不会，还上课开小差的人听得更认真。
***
到了第三天，讲课的人变了。
“曹局长工作忙不过来。所以由我来接替他，给你们培训。”
新的讲师恭维说着：自己的能力比不上曹熠辉。
他的自身实力确实比不上曹熠辉，但讲课的水平，比他高了一倍不止。
不光徐临一听就懂，钱大姐都听得津津有味。
曹熠辉不在，徐临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想想，他们这样，真的有些奇怪。
二人的关系，原本应该是平等的。
可大概是因为，他单方面甩了曹熠辉，性格不合这种理由，非常的渣。重逢之后，在曹熠辉面前，他自认理亏，气势就弱了对方一头。
而现在他即将入职特处局，成为曹熠辉的下属。
两人的地位，就不再对等。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对方官职比他大了恐怕不只十级。
徐临想说服自己，在领导面前不自在，气势弱一点，是正常现象。
可这种“不自在，气势弱”，又似乎有点不一样，甚至令他不愿意去细想。
只让他觉得，还是尽量避着曹熠辉好些。
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领导小舅子”的特权身份。
……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
曹熠辉一走，也没了别的人来听课刷脸，整个教室又只他们四个。
可是今日，踏入教室的时候，再次一幅人山人海的景象。
徐临心口蓦地一颤，曹熠辉又要来？？？
“小徐哥，这儿这儿这儿！”
范学刚的声音乍然传来，见人多，他又帮徐临占了位。
第一排。
徐临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走上去：“怎么坐这么前面，没别的位置了？”
“雪梅姐占的坐。我来的时候，她早到了。”
“今天可不一样。”王雪梅一脸激动，“你们还不知道吧。”
“什么？”
“今天有高手中的高手，专门来给我们讲课。这些人都是听到消息，特意冲着他来的。”
教室里的情况，和曹熠辉在的那日一样。
但王雪梅这么兴奋的态度，她口中高手中的高手，肯定不是曹熠辉。
徐临：“你们天一盟的高手？”
“没错！”王雪梅朝几人吹捧，“不仅在天一盟，那人在整个灵能界都赫赫有名。”
“他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中的天才，才二十几岁，就在除灵师中排名前十，可厉害着。”
“哟，还有排名啊？”钱大姐刚巧来到教室，在旁边坐下，“他们也要像小说中写的那样，进行宗门大比？”
“那倒没有。”王雪梅摇头，“大家私底下自己排的。”
“但是这个排名也不难，灵能数值的高低就能说明很多问题。这位高手灵能天生就超强。”
“而且，你们现在应该都知道，厉害的除灵师，是有自己的灵器的。拥有超S级灵器的人，整个常世不超过十个。”
“不对，”她即刻纠正，“八个。”
特处局四个，天一盟四个。
“前十的排名，不一下就出来了吗。”
只有顶级的除灵师，才能驾驭超S级灵器。
“天一盟其他三位顶级除灵师，是会长，副会长那样的老前辈，这一个，才二十几岁。”
那些老前辈是高山，高山仰止，大家远远站着仰望。
年轻的同辈人，便在同龄人中受到追捧，似如偶像一般的存在。
王雪梅激动不已地安利自己偶像有多帅多厉害，有这么多人来听课，证明她所言非虚。
徐临难免产生了一点点兴趣，想看看这个高手中的高手，天才中的天才。
电子播报声响起，教室内顿时安静。
没过片刻，大门被人推开。
那位高手高视阔步走了进来，一路走上讲台。
睥睨锋锐的目光在教室里梭巡一圈之后，落在了第一排。
徐临用手挡着鼻子和嘴，默默低下了头。
他之前是想着，只要来的不是曹熠辉，谁都无所谓。
现在来的这个，虽然……是无所谓，但对方的目光直杠杠落在他身上，令人难以直视。
王雪梅极尽吹捧的那个天一盟年轻高手，他其实早该想到——钟阅川。
要能早一点想到，就不坐这么近了。
“学的怎么样？”
耳熟的高傲声音也落了下来。
虽未指名道姓，徐临知道，钟阅川肯定是在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曹总讲课的问题，开学第一课，讲的是最基础的理论,完全不重要。
就好比对位面的理解，可以叫虚世，也可以叫阴间，地狱，魔界，秘境……
教科书上的多元宇宙和多重位面的概念，钱大姐很难理解，但换成修仙玄幻的说法，她一下就懂了。
其实就是叫法（设定）的问题，不重要，没影响哈，玩个梗而已。
不存在什么误人子弟~~（毕竟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真正重要的课程，曹总不会乱来的。
至于授课水平~只是单纯的，心里没有AC数。
好比博导给幼儿园小朋友上离散数学，大家的能力不在一个位面(。
整个培训班就是面向后天觉醒者的基础课程，概念性问题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灵术，只要小临想学，曹总都会认真教导（后面应该会有相关剧情）
不过，在这一方面，反而是小临比较佛系。
小临真就生活条件好，不愁衣食，想轻松生活，非常佛系的一条咸鱼。
不过他会维护人脉资源，也有很世俗的一面。
人脉资源的重要性，可能还在上学的小姐妹没什么感受，但打工人一定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