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希尔诺就像被打湿的毛绒动物, 可怜怜,惨兮兮。

  泪水,汗水, 甚至还有口水,以及……衣物掩盖下的那点白液。

  如果是平常状态下的他,应该会仔细用干净的手帕包裹, 绝对不会弄脏希尔诺的衣服。

  他会耐心询问希尔诺的感受, 在对方表示想要时就温柔地给予,会在事后温存地抱着对方,让对方安心度过不应期。

  对, 这才是真实的他, 真正的他。

  这才是。

  尤珈抱着希尔诺,回想起方才的一切细节,尤其是某个棉花糖在他怀中哭得一颤一颤,画面不断回放、回放。

  他可口的棉花糖真的被他捂化了,在他的掌心流淌出奶油。

  好可爱, 以后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他在想什么。

  尤珈抱起一身狼藉的希尔诺,将对方脱下衣服,抱进了浴缸里。

  如果希尔诺还醒着, 他大概确实会紧张, 不过希尔诺毕竟睡得昏沉, 他扒起衣服来没有半点犹豫,甚至目不斜视。

  水流中,他仔细搓洗起白皙的肌肤, 动作轻柔缓慢, 推上打好的泡沫。

  乳白的泡沫流淌在他指尖, 令他回想起棉花糖融化的奶油。

  那份手感在脑海里萦绕不去, 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散。

  尤珈推着泡沫来到那处位置,看着小小的可爱的希尔诺,突然就很想再来一次。

  疯了。

  尤珈冷静地做着搓洗的工作,祛除着心底的杂念,不去管某些杂草般旺盛生长的欲望。

  嗯,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呢。

  哪个导师会每天对着自己的学徒亲亲抱抱?又有哪个导师会抓着学徒玩那种事?现在还趁着对方昏迷给对方洗澡?

  对,是希尔诺主动要亲亲,也是希尔诺主动要抱抱。

  可希尔诺并没有要陪他玩这种事情,可怜的希尔诺求饶了好几遍,还不是只能被玩得惨兮兮。

  希尔诺也没说要他帮忙洗澡。

  说到底,一直只是自己想做而已,然后冠冕堂皇地以“希尔诺想要”为借口。

  所以,只要让希尔诺对这种事上瘾了就可以了吧?让希尔诺每天抱着他索求,就像刚才求着他释放一样。

  疯了。

  尤珈一边熟练地在内心里吵架,一边熟练地骂了自己几遍,很快就将希尔诺洗得干干净净。

  他将湿漉漉的希尔诺抱起又擦干,放在宽大浴巾上裹好,莫名觉得自己在给棉花糖打包。

  抱着希尔诺出浴室时,迎面碰见了那只黑猫。

  黑猫睁着双金色大眼睛,蹲在地上直直看着他们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看了多少。

  “我没欺负他,也没挠他。”尤珈下意识解释起来,虽然这解释他自己都不信。

  黑猫喵了声,小小的脸上均是不服气。

  尤珈哼了声:“反正我可以,你不可以。因为希尔诺喜欢我,他也喜欢……我挠他。”

  他为什么要和一只猫说这种小屁孩一般的对话?

  刚才给希尔诺洗澡时都没红的脸,这会儿偷偷摸摸红了起来。

  ——挠希尔诺。“挠”这个字眼用得可真好。

  尤珈丢了颗魔力凝聚的球到空中,那只猫立即就被抓走了注意力,没再堵在路上。

  尤珈呵了声,感慨这只笨猫关键时刻果然靠不住。有点护主心思,但不多。

  他一溜将希尔诺抱到卧室床上,找出睡衣给其换好,期间希尔诺一动不动,乖得像布娃娃。

  真好,他的布娃娃今天从上到下都被他触碰过了。

  变态。

  尤珈给希尔诺掖好被子,后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他没做别的什么,就这样静静看着希尔诺睡觉的样子。

  想了很多,回忆了很多。

  第一次牵起长大后的希尔诺的手,第一次为对方系上衣领的扣子。

  第一次因为希尔诺而犯病,第一次被希尔诺进到屋子里探病。

  第一次看希尔诺飞过观众席,第一次对那份微笑产生异样的心动。

  第一次与希尔诺堆雪人,第一次留下合影。

  第一次被希尔诺意外亲吻,第一次被希尔诺激起生理反应。

  第一次对希尔诺做人工呼吸,第一次在希尔诺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

  第一次与希尔诺同床共枕,第一次讲起生理教育。

  第一次因为希尔诺而产生戒断反应,第一次深吻希尔诺。

  第一次戴上项圈,第一次成为师徒,第一次旅行,第一次看极光,第一次抱着希尔诺疏解,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深吻。

  以及……

  尤珈想起了湖面下被希尔诺握着的感受,想起了那份迫切的欲望,那份锁链也拴不住的欲望,想要将希尔诺抓过来用以疏解的欲望。

  如果没有锁链锁着,大概那会儿希尔诺就会变成梦中一颤一颤哭泣的棉花糖。

  当身份置换,希尔诺身上甚至没有真正的锁链,不过是装饰性的细链条而已,凭希尔诺的力气足以扯断。

  但他可怜的希尔诺就只是靠在他怀中呜咽,在他的命令下连蹭也不敢蹭。

  很乖,乖过头了。这样的希尔诺很容易被某些恶劣的人欺负,比如他心怀不轨的导师。

  尤珈回忆着方才一段时间里的心境,稍微有些惊讶。

  他竟然真的只是想要看希尔诺被弄哭的样子,想看希尔诺求他的样子。

  变态是变态了一点,但对他这个人来说,这种想法未免过于健康了。

  湖下面希尔诺的六次死亡,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他的真实想法,想要和希尔诺共赴死亡的想法。

  是最后一次的刺激,改变了深层的需求?还是潜移默化下,希尔诺的陪伴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不清楚,但这应该是件好事。希尔诺呆在他身边,会安全许多,至少不会被弄伤。

  等希尔诺醒了,还得道歉,并且要告诉他懂得拒绝,不能一味地迁就自己。

  尤珈这么想着,心情不错地打开了“黑名单”,上面大部分的人名都已经被画上了叉——他与他们分别进行了友好地聊天,往后希尔诺再不会遭受麻烦。

  可惜,有些人还想反扑。他自己倒是没事,希尔诺绝对不能受到牵连。

  今早上房屋的炸毁把他弄得有些失控。他上门去拜访了那位同事,得到了对方这辈子乃至下辈子的“承诺”。

  效果不错,就是上了点瘾,还连带着把瘾施加给了希尔诺。

  没及时切换好心理状态,这是他的问题,以后得注意调控。

  尤珈兀自思考着,耳边响了下,接受到梅纳德的消息。

  【有人打算传言皇室是蓝眼睛,明晚开始。】

  尤珈凉凉笑了声,无声地笑。

  【他们上次还没长教训?】

  【这次不是深蓝色眼睛,是冰蓝色。】

  他的笑意止住了,神情很快笼罩在阴影中。

  漆黑的卧室里,苍白的面孔前浮现出微亮的屏幕,屏幕上是某些人明日的行程安排。

  半响,安静的卧室内又传出了些微的声响。

  那根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椅子的扶手,像是敲打着人的心房,一下又一下。

  床上深眠的人此刻如若醒着,大概立即能辨认出这副熟悉的动作。

  嗒,嗒。

  作者有话要说:

  尤珈:也许我确实是个变态,但对我这种人来说,如果只是个变态,这种心理未免太过健康了。(真诚)

  希尔诺:我的猫猫一定是被外面那些人欺负了,才会变成这副炸毛的样子。(认真)

  外面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