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惟之双手顺着靳驰的脸往下滑, 挤入两人之间,沿着他的衣襟一路向下。靳驰呼吸沉重地压着他,眼眸中闪着细碎的光。
“驰哥。”简惟之一颗接着一颗地解着他的纽扣, 感受着恋人的耳鬓厮磨, 小口喘着气要求:“你说点儿什么。”
太安静了, 全世界只剩他们的心跳,加上前几次的失败尝试带来的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有些承受不来。
靳驰的心像是被灌了一口柠檬汽水,酸酸甜甜、鼓鼓胀胀,不停地亲吻着他回应他:“爱你。”
“有多爱?”简惟之摸索着靳驰的脊背, 感受着手心的汗意和急促的呼吸。
“很爱,很爱。”靳驰紧紧抵着他亲吻,他的手穿过他的发, 拂过他的后颈, 最后搂在他腰侧, 将他拉得更贴近自己。
他恍惚思考着自己究竟有多深爱,关于简惟之,关于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梦。曾以为这辈子都得不到回应,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跟他如斯缠绵, 能听他在怀中轻喃一句爱他。
如果可以, 他想回到过去,跟那个在暮色中没有目的茫然乱走的自己,说一声没关系。想告诉在篮球架下无望等待的自己,不必着急, 幸福就在不久的将来。
“我爱你。从少年时就爱,现在仍深爱, 未来只会更爱……”
笃定且缠绵的爱语,伴随着温柔安抚的亲吻,舒缓了简惟之紧张的情绪,但他仍然呼吸急促,甚至越来越急,手指紧紧攥起。
他拽过洁白的抱枕将头埋进去,试图将表情遮掩,靳驰却将他的脸转回来,对着自己。
“惟之,看我,看着我们。”
简惟之眼角沁出泪,被轻柔地吻去了。
靳驰额边则是大颗的汗,顺着高挺的鼻梁和俊美的下巴滴落。他身体像拉满的弓弦,极轻微地颤抖着,紧紧地注视着恋人的眼睛。
简惟之心跳加速,嘴唇和喉咙都很干。靳驰则用手指轻抚描绘着他的唇,时间仿佛静止,两人互相凝视着,眼中是对彼此毫无杂质的、深沉的爱意。
空气中朗姆酒信息素变得越发地浓郁,和甜甜的焦糖味融合在一起,不知不觉变得强势,霸占了上风。
糅合成一种沉甸甸的,夹杂着木质味、水果味和层次分明的甜味,细品又略带酸涩和辛辣感的独特味道,它透过呼吸进入简惟之的身体,之后一点一滴在血液中蔓延。
他感受到熟悉的情潮一层一层的涌上来,将他的理智反复冲刷。
以往这种时候,他总是忍耐着的,竭尽全力去克制,徒劳无功地等待,就像被迫落难在荒岛海滩的一抹孤魂,用染血的、无力的指尖抠进柔软的沙地里,试图用这种方式,不叫自己被那汹涌的波涛带走。
但他知道,今日他不必抗争了,因为他终于等到了自己认定的伴侣。
他甚至希望那海浪更凶猛些,让暴风雨再强烈些。
他的内心满是欢喜与悸动,目光变得柔软,身体微微颤抖着,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伸向爱人。细密的汗水浸湿了他的发,靳驰密切注视着他的表情,不太确定地问:“你还好吗?”
简惟之半睁着眼,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没能成功发出声音,他感觉自己像颗丰盈到极致的果实,待在枝头等待着、期盼着,他恍惚地笑了笑,重新尝试了一次,才低声说出:“很好,我准备好了……”
而靳驰也在等这句话,事实上,他已经等太久了。
他不太温柔地握着简惟之的下巴,将他脑袋压往一侧,修长有力的手掌覆盖在对方细长的脖颈上。那里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腺体随着简惟之的呼吸起伏着,散发出诱人的焦糖甜香。
“好。”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没再说别的,简惟之便感到颈后一痛。
他本能抵触并挣扎着,但没入皮肤的利齿如同楔入骨血的钉子,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
捱过最初的煎熬,他渐渐感受到了来自内心深处无与伦比的满足。简惟之意识到,自己跟靳驰之间的亲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刻。
这是灵魂的结合,也是人生的转折,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建立了无法言说、秘密的、特殊的、唯一的联系,他们的爱情也进入了新的篇章。
简惟之感觉自己心中仿佛生出无限的爱意,他努力睁眼看着上方的恋人,那爱意是酸涩的,柔软的,湿润的。不知道是信息素的作用,还是omega的本能,或者干脆是他,简惟之本人的渴望。
经过太漫长的等待,无数个日夜的折磨以及深入灵魂的疼痛,才得到今日的圆满,他心中甚至生出了感激与臣服。
他挣扎着亲吻这位标记自己的alpha,带着无与伦比的餍足与爱意。
可这场情人之间的缠绵,才刚刚开始。
终身标记需要七天七夜的说法,简惟之之前始终表示怀疑,直至亲身经历。
事实上,他对时间的流逝没有太多的概念,只有隐约的感觉,有时醒来窗外是亮着的,有时天是黑的。
他无数次疑心自己可能会坏掉,但结果是没有。omega的身体生来就是为alpha准备的,它能承受堪比暴风骤雨般的洗礼却甘之如饴。这种说辞可能令人不适,那么可以换个角度,只有alpha的身体能够满足omega的全部渴望,只有那种持续的、长久的,强横的、热烈的,甚至专.制的、霸道的征服与鞭笞,才能令它感受到真正的愉悦。
简惟之前世没有类似的经历,但他饱览群书,包括那些家人禁读的有害身心的。他知晓在那个世界一夜七次,已经是无可争议的强悍,但那放在abo的世界,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像两只永不餍足的兽,即使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也不肯放弃这一秒的亲昵那般抵死缠绵。
靳驰偶尔会离开一小会儿,但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归。他为两人的爱巢铺床换被,开窗换气,他为简惟之带来一些饮水,和好消化的食物。
简惟之需要水,靠着恋人的臂弯,从他手中的杯子贪婪地汲取着。但他对那些食物并不感兴趣,靳驰却哄着他吃,他有一套足以说服简惟之的说辞。
“乖,你需要体力。”
是的,他需要。
简惟之仅剩的一丝理智破开迷蒙和茫雾,挣扎着起身,迎接恋人的投喂。
当他咽下最后一口食物,靳驰的吻便覆了上来,精致的瓷碗随意搁在床头柜的边缘,之后被无意间挥舞而来的修长指尖触碰,跌落在厚实的地毯,碎成数片。
破碎的声音太轻,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靳驰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简惟之正安静地躺在他身边。他轻轻抬手,隔空抚摸他的脸庞,用目光描绘他完美精致的面容。
他本就那么的爱他,经历了终身标记之后,则更爱了。哪怕只是这样看着他,心中就忍不住汪成沼泽,酸软一片。
原来还可以更爱。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吻着恋人眼角的泪痣,抚摸着他柔顺的黑发,将人紧紧搂入怀中。
感受到他温柔的动作和视线,简惟之也悠悠醒转,柔顺地回应着他的吻。一连数日,哪怕是灵魂最深处的微末欲望也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此刻的缠绵缱绻十分单纯,只为了表达心中对彼此的爱意。
他们放松地拥抱了一会儿,享受着难得清心寡欲的早晨,和空气中流动的甜蜜与温馨。
“早上好。”靳驰轻声说道。
“早上好。”简惟之也回应道。
忽然间“咕噜”一声异响,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简惟之尴尬地捂住了脸,靳驰看着他笑起来,柔声问:“饿了?”
“嗯。”简惟之钻进了被子。
靳驰没有试图将他挖出来,只笑着说:“那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他的脚步渐渐离开。
简惟之却睡不着,他已经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干脆也起身跟着去。
赤足踩上地毯的那一刻,他才察觉到身体被过度透支的事实,双腿几乎软得站不住。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时隔多日,再度用清醒的意识打量四周。
房间里干净、温馨且整洁。
意识模糊时造成的那些混乱,都被细心妥善的清理干净了。
岛上没有其他人,都是靳驰亲自做的吗?
他强撑着站起来,用虚浮的脚步下楼。
这座城堡太大,而他当初根本没参观多少,一时竟有些迷路。
竟是靳驰寻着动静找到他。
他察觉到简惟之走得艰难,便将他打横抱起。简惟之有些推拒:“不要这样,很浮夸。”
靳驰的笑容从醒来之后就没落下来过,他亲吻着他:“有什么关系,只你我两个。”
简惟之想想也是,便任由他抱着,一直到餐厅被放在餐桌边坐下。
靳驰回到厨房忙碌,这是一间开放式厨房,简惟之可以坐在餐桌边看他动作,非常熟练,便忍不住夸赞:“你现在越来越能干了。”
靳驰回头看他,笑着说:“对啊,因为有爱人要照顾。”
爱人吗?
简惟之用手背贴了贴脸,试图降低一些热度。
靳驰为简惟之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是他喜欢的酸甜口味。长长的餐桌上摆了鲜花和蜡烛,座位很多,但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桌子上,他们吃着亲自准备的美味食物,偶尔交流一两句感想,或毫无因由的琐碎闲话。原本平凡而普通的一个早晨,因为彼此的陪伴,而变得那么美好而温馨,化作两人记忆里永远镌刻的一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