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脑子已经乱成一团。
如果教授已经申请下新提取物的专利，那他们之前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
他甚至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将资料偷出来的行为，岂不是完全白费了。
“砰！”
一声巨响在实验区突兀地响起。
正在交谈或工作的人，纷纷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发现制造出声源的人是助教陈康，不知怎么的，他撞倒了垒在桌上的一堆资料。
“陈助教，你没事吗？”
离得近的技术员走过来关心地问道，顺便帮他一起收拾地主的资料。
“没事。”陈康笑得很勉强，“我有点事情，剩下的麻烦你帮我收拾好。”
“哦哦，好的，那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陈康起身走了。
“助教这是怎么了，他最近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同事走过来问道。
技术员想到他刚刚捡东西时，手在颤抖的画面，“可能是生病了。”
陈康犹豫了许久，才过去敲响程默实验室的门。
几秒后，听到里面传来让他进去的声音，他才开门进去。
程默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脸上戴着护目镜，正专心地盯着培养皿里的实验鼠。
“有事？”程默头也不抬。
“教授，大家看到您的采访视频了，都在说很意外，没想到您这次会接受记者的采访。”
程默以前不喜欢接受采访，除非必须他出面的重要场合，否则他都是交给陈康去办。
在知晓陈康的真面目之前，程默一直以为陈康性格好，所以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因为他经常会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时候，带上其他人，就像现在。
如今才明白，他只是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程默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次的情况比较重要。”
“那编号0763的提取物，您是什么时候申请专利的，不是说还要更多的实验数据作为依据吗？”
陈康还是忍不住了，直接问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
“你很关心0763的提取物？”程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康被看得心慌，强装镇定道：“当然关心啊，教授不是说过，让我们多做一些实验，现在还有多个实验还没结束呢。”
“上次实验基地出了事故，我担心有人是冲我这款抗生素来的，为免夜长梦多，提前拿去申请专利的。”
陈康的心瞬间沉下去，强颜欢笑：“可申请专利不是要走很久的流程吗？”
“陈康，你跟我多久了？”程默问道。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陈康心里突了突，随即回答：“算起来已经有六年了。”
程默还没当上教授之前，他们就在一起共事了。
后来因为实力太过出色，又做了很多优秀的实绩。
程默一跃成为S大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学校还帮助他成立实验室，批了不少经费给他。
那时候陈康为人细心，虽然他的能力没有其他人那般出色，但是他很擅长统筹和组织其他人。
程默就把他招进自己的实验室，成为他的助教，这一做就是六年。
而且说是助教，其实也相当于他的副手，在实验基地有很高话语权。
他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陈康，给他开年薪几十万，已经超过很多高校的副教授的工资和年终奖了，偶尔还会有其他奖金。
程默想不明白，他背叛自己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钱吗？
“你最近很缺钱吗？”
“没有啊。”陈康一愣，趁机表忠心。
“教授每年给我的工资那么高，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其他研究生和博士生，他们哪像我一样，毕业后直接进入您的实验基地，每年拿六十万的年薪，项目做得好，还有大红包。”
杂七杂八加起来，有的时候还会超过七八十万。
但，也止步于此了。
陈康心里很清楚，程默一直以来都只把他当成用得顺手的助教。
表面上说得好听，实验基地很多事都交给他安排，实际上都是不重要的。
想要成名，还是要做项目，程默从来不给他安排。
“确实不算少了。”程默看着他。
陈康不明所以，教授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话题，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程默接着说：“我原本打算，让你再多攒点经验，等下半年就给你批些经费，让你自己去做项目。”
陈康的脸色微僵，“下半年？您说的是真的吗？”
不会的，肯定是骗他的。
“当然，项目我都选好了，已经申请下来了。”程默将一份文件丢到桌子上。
陈康立刻拿起文件仔细看了看，居然是真的。
程默已经给他申请好了。
他一直想要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后。
“教授，既然您已经申请了专利，为什么不早一点跟我说？”
陈康心里有一丝怨恨，如果早一点，他一定不会同意和陆星辰合作，也不会帮他偷实验资料。
因为过于激动，他甚至忘了掩盖自己的语气。
程默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很失望。
“你能力有限，所以这几年来我一直没让你独立做项目。”
“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想做项目，所以想给你这个机会。”
“原本想等实验做完，就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陈康心里懊悔不已，只差一点点。
“是不是很后悔，只差一点点，你就能得到自己想的东西，就不会走错路了。”
陈康心里猛然一惊，抬起头盯着程默，表情僵硬。
“教授，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来这里，不就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将提取物的专利申请了吗？”
程默放下手中的东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冰冷的目光充满压迫感。
“我是想知道，但我没有别的意思。”陈康慌张解释。
他现在已经失去提取物专利带来的巨大利益，他不能再失去现在的事业。
“是吗，那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程默拿起桌上的平板，打开一个视频，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