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已时至傍晚, 夜幕降临时路颜清牵着付斯走上了蓉城的街头。
霓虹灯下人来人往，多的是并肩而立的小情侣，付斯看看她和路颜清交扣在一起的手弯了弯眼。
“好热闹。”阿清的家乡, 处处洋溢着热情。
付斯的眼神在街头的小店上流连, 路颜清笑笑说：“想吃夜市还是火锅？”
“火锅, 明天再去吃小吃。”不远处就是先前定好的火锅店，付斯不想让路颜清白白花了心思。
火辣辣的锅底和新鲜的食材端上，付斯闻着香气咽了咽喉咙。
“你在国外的时候会不会很想家里的饭菜？Y国的菜实在是太难吃了。”
路颜清望着一边涮烫着毛肚一边吐槽的人柔下眼, “是有点, 所以我经常自己做。你呢？”嘴这么叼的人在Y国那么几年都没想过学点厨艺, 想必是有人代劳。
“请阿姨做, 我一直在外面住。”付斯把烫好的毛肚夹到路颜清的菜碟里。
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路颜清想了想说：“等搬去新房子我们也请几个阿姨吧。”房子的面积太大, 经常请保洁不如聘几个长期的。
付斯下菜的动作一顿, 重重点头：“好啊，找几个有照顾宠物经验的, 缪缪白天在家也有玩伴。”
路颜清帮她捞起已经煮熟的鸭肠，付斯瞧着火锅店里复古的装修眨眨眼说：“你高中是和简简在一个学校吗？”
“不是, 我读的私立。她和十七一个学校。”路颜清瞧瞧她的表情, 思考这人又在打什么小九九。
付斯扬扬眉说：“那岂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路颜清轻笑，“多少算多？”这小孩，追她的人肯定比自己多吧。
还真算上了呀。付斯瘪瘪嘴说：“十七八个？”
“追你的一学期十七八个？”路颜清反问。
付斯满头问号, 怎么扣到她头上来了？
“没有啊，哪有那么多。”付斯给自己开脱：“青春期的小男生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 哪哪都比不过我, 总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徐家的二少爷就是比不过就在背地里造谣的那一批, 这么多年没点长进。
“因为女孩子都特别喜欢和你玩儿？”除去好胜心，路颜清指出另一个重要原因。
付斯一口肉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咽下之后眨眨眼无辜道：“她们也没有追我呀。”
“真的？”路颜清挑挑眉。
付斯张张口，低头沾起蘸水，“她们太麻烦了，谁表白我就不和谁玩了，后来就没人敢说了。”
路颜清失笑，“不表白就是不追啊？”
“不是吗？”付斯理直气壮。
路颜清柔声说：“你说是就是吧。”她的小朋友，真的很受欢迎呢。
“本来就是。你还没说你的呢，明明我先问的。”付斯觉得路颜清有时候真的很会反将一军。
“不太记得。那时候还比较流行写情书，当面给的我不会接，偷偷给的我一般直接扔了。”
付斯咂咂嘴，“你好无情。不过，干得漂亮。”
路颜清看着付斯被辣红的嘴止不住笑，递上豆奶说：“那么多人追你你都没有动过心？”
她一口咬定人很多付斯眉梢挑挑没再辩解，“你希望我动过心？”她把问题抛回去。
路颜清笑而不语，低头专心用餐。
付斯吸溜着豆奶，望着眼前吃着火锅都散发着仙气的人说：“我从小就更喜欢和比我大的人玩儿，和同龄人老玩不到一块去。可能，是在等我的姐姐吧。”
路颜清抬眸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忽而绽开笑，“那我可能，是在等一个小朋友。”
美美睡了一觉二人正式开启旅程，像两个头一回出远门的小朋友那样，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阿清！”付斯举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淘来的熊猫扇子遮住脸给路颜清表演着自创的变脸。
路颜清看着她像模像的招式笑弯了眼，戳戳她的熊猫脸谱说：“还挺可爱的。”
付斯晃晃脑袋，拿出藏在身后货架上用来变脸的其他几个脸谱说：“这些呢？”
“都好看。”付斯戴什么都好看。
付斯冲着她笑了笑想起来路颜清现在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拿下脸谱看看逛了半天什么也没买的人说：“你怎么都不买，没有喜欢的吗？”
路颜清牵起她付完钱继续逛下一家，“看着你买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个梳子你喜欢吗？”付斯拿起一把牛角梳看看齿开得好不好。
路颜清笑笑，好像不买点什么这人不太放心。
“喜欢。”
付斯唇角咧开，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感觉还不错，扬扬眉说：“那买一把回去。”
“三大炮。”付斯望着门牌，“为什么要叫三大炮。”
路颜清被她问住，“具体缘由我也不知道，味道倒是还不错，糯米做的。”
付斯瞅了瞅把糯米团子砸得邦邦响的厨师说：“那你觉得这个好吃还是汤圆。”
路颜清捏捏手里的小汤圆，“口感和甜度都不一样，这个和糍粑差不多。”
“你答非所问。”付斯看了会儿走向下一家。
“喜欢你。”路颜清说。
付斯停下脚步偏头看她，勾了勾唇继续迈步。
她也好喜欢阿清。
“锅魁、钵钵鸡、担担面。”付斯念着头顶的一串小吃名，“你们的小吃怎么名字都这么特别。”
路颜清莞尔，“不知道，可能比较喜欢说叠词吧。”
付斯好像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歪歪头说：“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快说给我听听。”
路颜清微愣，突然让说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
碰巧路过拐角，路颜清想了想用方言说：“咔咔各各。”
“啊？”付斯没听明白。
路颜清轻笑，指指拐角说：“像这样的角落，叫做咔咔各各。东西丢了可以说，落得哪个咔咔去咯。”
付斯被她逗笑，亲了她一下说：“你好可爱。还有其他的吗？”
路颜清对着明明比她更可爱的人柔下声说：“乖乖。”
“乖乖？”付斯重复一遍，“这又是什么意思，说人很乖？”
路颜清隐下她刚刚这一声乖乖的含义，解释道：“一般这么称呼小朋友。”
付斯眉梢轻挑，那刚刚是在叫她咯。
逛了许久有些累，付斯想了想说：“要不要去茶馆听戏？”
“好。里面还可以看变脸。”路颜清带着她往一家环境比较好的店去。
一整天都在逛吃逛吃，夜里路颜清瞧着依旧健步如飞的人柔笑。
精力真好。
“怎么了？”付斯偏头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没怎么，只是觉得这样很好。”能一直保持好奇心和对生活的热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希望付斯，永远年轻。
付斯瞧瞧在长椅上依偎着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想了想说：“你是不是累了？可以明天再逛。”
“不累的。”路颜清顺着她方才的目光看去，偏过头亲了她一口唇角。
“你偷亲我。”付斯笑得明晃晃。
路颜清柔眼看她耍宝，“嗯，亲了。”
付斯倾身吻吻她的唇瓣，笑道：“这样才叫亲。”
两人晃晃悠悠来到拥挤的打卡地，在安全距离跟着的姚安打足了精神，一路上制止了不少想要拍摄她们的人。
路遇一组街头艺人，付斯想起昨日的谈话把手中的奶茶交给路颜清。
“等我一下。”
路颜清寻着她看去，付斯已经站到了乐队中间。
付斯挂上主唱的吉他，对着不远处的路颜清抛了个wink。
琴弦轻扫，付斯吸引了一大波人驻足，而她的目光始终落到那一人身上。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路颜清隔着一片空地和她对视，月光洒在她们之间，像是铺了一条银毯。
路颜清的笑容柔得付斯心都快化了，她弯了弯眼配合着歌词小幅度晃着头。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这个女孩她不简单。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女孩的心事还真奇怪。”
路颜清听着她的歌声不自觉慢慢靠近，周遭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起哄。
“寂寞女孩的木吉他，左弹弹右弹弹，为什么她还是没来爱。”
起哄声已经快盖过了琴声，路颜清站定在付斯面前，笑了笑在那人期待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歌声和琴声戛然而止，人群的欢呼声为她们配上了BGM。
顾及着有外人，路颜清只是浅吻，望着那双好似装下了全世界的眼睛说：“我爱你。”
付斯早已控制不住表情，感受着砰砰乱跳的心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