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药耗尽, 付斯看着沐浴在七彩泡泡里的人笑得像一只狐狸。
好美。
泡泡随风飘远，眼前再度清明，最真实的色彩就在眼前, 路颜清上前探探她脸颊的温度。
“还玩吗？去换身衣服。”她稍稍提起付斯的衣襟让衣服不那么贴身。
顺着她的手望去付斯挑挑眉, “我赢了。”
水里的三人玩累了也收兵上岸, 战斗力最弱的宋西哭喊着想要路颜清撑腰。
“路总，付总简直不做人，我死的好惨。”
几人走道了岸上衣服都还在滴水, 路颜清摸了一把付斯湿润的发梢抿笑, “嗯, 你赢了。”
付斯扬起得意的笑, 如此护犊子的一幕亮瞎宋西的眼, 周晚说的没错, 她这个助理确实是白当了。
付斯简单冲洗干净换了身衣服，回来时路颜清还在作画, 洁白的画布上色彩斑斓，正是她们刚刚在水中嬉闹的场景, 还多了一层梦幻的光。
是泡泡吗？付斯弯了弯眼, “好漂亮。”
路颜清洗洗笔刷，偏头看了下由T恤换成白衬衫的人，和初见时一样, 半扎在休闲裤里。
在她的注视下付斯内心窃喜，上扬的唇角泄露出情绪, 路颜清眨了眨眼说：“不吹头发吗？”
付斯摸摸擦到半干的头发, “晾晾就干了。”
午间的阳光正好, 以她的身体素质应该也不会着凉，路颜清点点头再次起笔。
“你从小就学画吗？”付斯站到她身旁。
路颜清手腕一顿, “小时候学的是素描。”
付斯歪头看看表现力极强的水彩画挑了挑眉头，“上次那幅画我已经处理了。”
她的敏锐让路颜清有种被抓包的错觉，垂眸调了调颜色说：“她是艺术学院的，我和她做过实验项目。”
付斯瘪瘪嘴，她在美术这方面可谓是八窍通了七窍。
“我不会画画。”她直言道。
先前她的犹豫有了答案，路颜清瞧瞧闷闷不乐的人反问：“为什么要会？”
以付斯的聪明程度一点不会多半是不感兴趣，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为了迎合她的爱好而去学。
歇够了周晚搬出烤架开始烤羊肉，宋西坐在一边偷师学艺，李冬然帮忙打着下手。
“你觉得你老板喜不喜欢付斯？”周晚估摸着那两应该快了，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宋西摸摸下巴老神在在道：“喜欢嘛肯定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和付总走这么近。”
“你的意思是就差一层窗户纸？”周晚转了转轴。
宋西托着脑袋看向溪边背影十分融洽的两人说：“应该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路总迟迟不点头，多般配啊。”
“那等会儿送送助攻？”周晚扬起坏笑。
路颜清这么问付斯心里反倒高兴了，看来那个不知名的大学同学不过尔尔。
“你一年大概接多少项目？”
路颜清抿抿唇，这人是还记着宋西说的那句话呢。
“没有定数，项目有大有小，有时候一年只能接几个。没有内涵的设计我不会接。”
付斯当然知道这些，她只不过是，有一点点吃醋。
“我很喜欢剧场的设计，建成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左右不过两三个月的事，路颜清应下。
夕阳西下，付斯看着落日的余晖眯了眯眼，时间过得好快。
“阿清。”她举着单反对准了画板前的路颜清。
路颜清回头，付斯把她和晚霞一同装进相机里。
放下相机她弯弯眼说：“吃饭了。”
小马扎围了一圈，周晚用付斯送的藏刀割下一块块外焦里嫩的烤羊肉递给她的食客。
山风吹来森林特有的味道，混着烤肉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路颜清看着小马扎上斯斯文文吃着羊腿的付斯扬起淡笑。
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地下，付斯始终是付斯。
打扫干净战场众人吹着风消食，过惯了快节奏的生活，放松下来只感觉每个细胞都在欢呼，贪婪地汲取着大自然的养分。
周晚在溪边垂钓，篝火劈啪作响，懒人沙发上的付斯看了看猫在营地里打游戏的两人对路颜清说：“想听歌吗？”
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付斯的白衬衫显得扎眼，溪水的声音在耳朵里放大，一切都那么相像，不同的是，是付斯在引诱她。
当时为什么会上前，是怕独处异乡的小朋友被坏姐姐吃干抹净。虽然后来，她成了那个坏姐姐。
路颜清没有说话，付斯勾勾唇自顾自去车里取了路颜清送她的吉他。
盘腿坐在沙发上付斯拨弄拨弄琴弦看向身边的漂亮姐姐，“我唱咯。”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嗯。”路颜清端起桌上的气泡水抿了一口。
轻快的吉他声引来其他人侧目，路颜清对上亮闪闪的眼睛。
清了清嗓付斯唱起改编得更加清爽的歌，“坐在你的身边是种满足的体验，看你看的画面过你过的时间，天也晴了花也开了微风也沉醉，虽然你不说话，却也早已万语千言。”
“哇塞，你老板也太会了吧。”宋西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六边形战士吗？
没有酒精的饮品下肚，路颜清却感觉有些微醺，她的小汤圆肚子里藏了百宝箱，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让人艳羡。
路颜清眼神变得朦胧，付斯唇角牵起笑，“分分秒秒显得清澈又珍贵，只有你才能给我这种感觉。”
灵巧的手在琴弦和面板上敲打轻勾，一下一下拨动着路颜清的心。
“生活过得悠闲，才会对我想念，非常想念~”一曲唱完，付斯扫了扫弦。
“哇啊啊。”宋西边鼓掌边欢呼。
付斯对路颜清的反应十分满意，现在总不能还只是想捏她了吧。
“阿姨打麻将吗？”付斯问起歌词里提到的“陪你母亲打八圈”。
路颜清眸子颤了颤别过眼，“不打。”
“再来一首！”宋西化身小迷妹。
付斯挑挑眉，挺好的，她也不打。
看着路颜清又在喝饮料战术躲避，付斯食指敲了敲琴身唱了下一首。
“hey you 就是你，请靠近我怀里，别假装不在意你明明动了心。”
周晚也加入了宋西的欢呼行列，路颜清听着暗示意味十足的歌词抿唇咽了咽喉咙。
“so baby 就是你请不要再犹豫我们玩个游戏叫 l-o-v-e”
气氛已经被哄起来，路颜清蜷蜷指节，若是付斯当众问，她该怎么办？家里她还没来得及处理。
“给你一分钟，你若还不行动。”付斯唱完这句按住琴弦，浪漫又热烈的气氛戛然而止。
路颜清看向噙着笑温和看着她的人，和舞台上的肆意张扬不同，在她面前付斯收起了利爪。
“怎么不唱了呀。”随着歌声挥动双手的宋西一下没了方向。
付斯看着路颜清的眼睛说：“不记得歌词了。”她不喜欢后面的歌词，她也不是恋爱达人。
“害。”宋西叹叹气，这气氛多好啊真是可惜。
“好听吗？这把吉他很顺手。”付斯眉眼弯弯。
“好听。”路颜清把付斯的气泡水递给她。
周晚连条小鱼仔都没钓到，拿着钓具回来说：“喝啥二氧化碳，来玩游戏，白天商量好的。”
“对对对，我去准备东西。”宋西眼睛一亮火急火燎赶去拿装备。
付斯看着她们准备好的“公开处刑”现场说：“我当裁判吧，你们正好两组。”
“不是有姚安吗，正好三组。”周晚把姚安拉进来。
付斯看着路颜清眨眨眼试图寻求帮助，她的画还停留在画房子阶段。
“没事，我能猜。”路颜清摸摸她的头。
“咳咳，开始了啊。”宋西使使眼色让周晚去准备题库，接着把李冬然推向了画板。
平板上跳出一个又一个成语，付斯戳戳路颜清小声说：“我不会画复杂的图案。”
“表达出来意思就好。”不知道为什么，路颜清直觉自己能看懂付斯的画。
前面两组都画完了，周晚组暂时领先。
“去吧。”路颜清拍拍付斯。
“输的组要喝两杯酒哦。”宋西嘿嘿一笑。
付斯抿抿唇，酒对她来说是小事，丢脸是大事。
第一个词是如鱼得水，付斯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横着的“叉”，接着拉了几根豪迈的波浪线。
“豁，原来付总是抽象派。”宋西啧啧称奇。
“如鱼得水。”观察过前两组的词语规律路颜清轻松猜出。
付斯挑挑眉，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正开心屏幕上就跳出来一个“兔死狐悲”，付斯拧拧眉，狐狸怎么画？
付斯画出来一个圆加上两个大大的耳朵代替兔子，又画了一个圆加一对三角耳朵。
宋西看着她歪歪扭扭还不对称的图案半张着嘴，“这是什么东西？”
路颜清蹙眉思考起和兔子有关的四字词语。
想了想付斯又在狐狸身后画了几条尾巴，图案出来时她眼角抽了抽。
她脑子里不是这样的尾巴。
在第一个圆上画了个“×”，付斯又给第二个圆里画了两个小圈以及竖着的六条短线。
有被付斯丑到之际众人沉默了，因为路颜清又猜到了。
付斯唇角扬起弧度，丑就丑吧，她有阿清。
她们猜到的越来越多，周晚和宋西对视一眼悄悄换了个题库。
嗯？付斯望着显示出来的五个字大手一挥又画了一个圆，里面还添了许多小圆圈。
五个字？路颜清眉头紧锁没有思路。
付斯用食指指了指嘴巴，兴高采烈的样子。
吃的？路颜清对上付斯笑眯眯的眼睛灵光一闪。
宋西正晃着椅子对周晚竖大拇指，接着险些摔下。
“黑芝麻汤圆。”路颜清报出五个字。
“我去，这也能猜？不是一堆圈吗，汤圆我能理解，这馅儿是怎么猜出来的。”宋西满头问号。
时间结束，本以为要吊车尾却拿了第一付斯尾巴快翘上了天，倒了杯酒递给怀疑人生的宋西说：“喝吧，味道不错。”
“我喝吧，我没画好。”李冬然闷下两杯酒。
付斯目光在她两身上徘徊了一下回去和路颜清庆功。
“阿清好棒。”她端着杯子和路颜清碰了碰杯，眼里是说不出的柔情。
路颜清也跟着她笑，倒是没想到昵称还有这种用处。
“你画得很形象。”
宋西自己也倒了杯酒喝，听见这话直接呛得喘不过气。
“咳咳咳。”她拍着胸口一脸难以置信。
苍天，这就是爱情使人蒙蔽双眼吗？她刚上幼儿园的小侄女都比这画的好。
有了路颜清的夸奖付斯对宋西的嫌弃毫不在意，她是阿清的专属小汤圆。
周晚看不下去，搬过椅子说：“换一个玩吧，玩我有你没有。”
宋西眼珠子一转，这个好。
“怎么玩？”路颜清主动问。
周晚简单讲解了一下规则，宋西说：“要玩的话就不能撒谎哦，发扬诚实守信的优良传统。”
付斯扫了一眼一唱一和的两人，搁这儿给她下套？
“好。”路颜清应下。
付斯看看路颜清，好吧，她也想知道心上人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