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诊室出来路颜清一路像护小鸡崽一样带着付斯去拍片, 令付斯不喜的那股味道好像也没那么扰人了。
“在想什么？”付斯眼里闪着的光和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让路颜清知道她多半又在想什么。
付斯唇角的笑意扩大，如实道：“在想你是什么。”
她是小汤圆，那阿清呢？
路颜清料到了她一直看自己是在想与她有关的事情, 却没想到她还在纠结刚刚的小汤圆。
“我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 但总归不会汤圆。
付斯眨眨眼视线从她开合的红唇上移开, “不知道。”好久没尝她都记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不知道？路颜清细看了一下她的神情，神游外太空的样子让她没敢问了。
等了一会儿轮到付斯，路颜清抱抱她说：“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
“嗯, 没事的。”付斯借机蹭了蹭她的肩。
路颜清目送她进去, 想起了家里那只还在等她回家的猫。
缪缪也总是会在自己抚摸或者抱住它的时候顺势蹭蹭拱拱。
很像, 又不像。
抽空打了个电话询问工地的进展, 确认没有问题后路颜清放下心来。
偏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她心里不太好受, 今天这出意外事故若是没有付斯的话现在在做检查的应该是她。
前段时间会遭到那么多抹黑和漫骂也是为了她。
她何德何能？
“阿清。”拍完片付斯走向正在出神的人。
路颜清回神，看了看周围问：“找个地方坐坐还是去车里等？”
付斯瞥了一眼不远处依偎着的小情侣, 看着路颜清笑盈盈说：“就在这儿吧，我还没体验过呢。”
两人找了处没有几个人的休息区坐下, 路颜清问：“最近还好吗？”线上的文字总归是代替不了当面关心的, 通过表情她也能更好地判断付斯的真实想法。
这段时间路颜清问这个问题的次数有点多，付斯笑笑说：“真的没事，都处理好了。网上那些话对我来说无所谓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就够了。”
她豁达的模样看得路颜清心里涨疼，先前在球馆的话竟一语成谶, 当真让这人因为保护她受到了伤害。
感受到路颜清的低沉付斯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搁着, 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低声说：“不要自责, 我会难过。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都不是你的错，我说过, 能保护你是我的荣幸。今天保护到了你，我很开心。”
“傻不傻。”路颜清拇指轻抚着她滑嫩的侧脸。
付斯努努嘴，“不是有句话叫傻傻惹人爱吗？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给我一个爱的抱抱。”
路颜清抚摸的动作停下，今天不是抱了很多次了？
“不抱也没有关系，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动。”付斯一点都不想路颜清是因为感动才接近自己。
“过来。”路颜清轻说。
“嗯？”付斯大眼里透着迷惑。
“抱你。”路颜清惜字如金。
付斯眨巴眨巴眼睛，怎么还让她投怀送抱呢？
路颜清的手还在自己脸上，付斯挪了挪身子搂着她的腰趴在怀里，十分温顺地埋在颈窝处。
她掌心穿过侧腰时带起了一阵电流，此时柔若无骨地贴在自己身上当真像被滚烫的汤圆黏住了，热气不断袭来，路颜清适应了一下这个过于亲密的姿势护住纤薄的背回搂住她。
她的回应让付斯心尖发软，她们从来没有这般紧密地拥抱过，以往的拥抱都在朋友的范畴里。而现在，她们像真正的情侣那样互相依偎。
“华天的事是你挖出来的吗？”路颜清问起她担心的事。
怀里人的体温和幽香让付斯陷了进去，好似被灌了迷魂汤，大脑的运转都随着身心的放松慢了下来。
她想了一下才说：“嗯，过段时间就没有华天了。”
路颜清蹙了蹙眉，若是弄倒华天这么简单的话之前为什么不动手？
“会不会对你有影响？那些人定然是睚眦必报的。”
付斯在她颈间低笑，空出一只手来寻到路颜清环在她腰上的左手顺着指缝滑了进去。
路颜清指尖缩了缩默许她的动作，眼睫随着指间穿来的细密痒意轻颤。
“不会，他们从上到下被查了个彻底。”贴在路颜清颈旁付斯有些心猿意马，近在咫尺的天鹅颈让她很想咬一口尝尝。
路颜清想起自己打听到的事情担忧道：“我听说华天背后站着雷家。”
慵懒靠在她怀里的人睁开眼，欣赏了一下她优美的颈部线条说：“那阿清有没有听过耀方资本。”
路颜清一愣，当初家里还想过和耀方搭线，考虑到对方已经和一家同类型的公司合作多年便作罢。
“听过。”她说。
付斯弯了弯唇，“还没和你说过，我妈咪叫付归音，耀方现任董事长。所以，不必担心。”
“耀方不是赵家的吗？”路颜清有些疑惑。
“我妈咪随的奶奶姓，她是家里老二。”付斯并不介意告诉她这些。
想起先前付斯说的被带去检查路颜清抚了抚她的背，她原以为付斯出生在一个很和谐的家庭，在这样的大家族里能坚定地选择同性恋人，想必她的两位母亲付出了很大代价。
“阿清。”付斯动动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地方。
“嗯？”路颜清在思考自己的家庭。
“你说，这算不算另外一种仗势欺人？若是他们背后的势力更加庞大就任由他们为非作歹了吗？就像那些被他们欺负过的女孩，能怎么办呢？”
她的小汤圆当真是软糯。
路颜清笑了笑说：“当然不算，正是因为有一些人利用权势做坏事才需要你这样的人掌握更高的权势，武士手里怎么能没有利剑？”
怀里的人发出一串沾满了糖浆的低笑声，路颜清被她呼出的热气弄得酥酥麻麻。
“笑什么？”她也跟着低笑。
付斯唇角上扬，“你是不是在夸我。”得意洋洋的语气像极了得了大红花的幼稚园小朋友。
路颜清摇头抿笑，“是，我在夸你。”
付斯突然抱着路颜清晃了晃，椅子承受不住重量发出吱呀声，路颜清刚想让她小心便听付斯说：“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熟悉的顺着杆子往上爬，路颜清却心跳加速，付斯说完这句安安分分靠在怀里，她能感受到她呼吸都在放缓，乖巧地等待自己应允。
咽了咽喉咙她沉着道：“可以。”轻颤的睫毛泄露她的紧张。
仿佛仙音入耳，付斯眼里迸发出如获至宝的光芒，想也没想就吻在了她颈间的那颗小痣上，轻吮一下便离开。
酥麻感随着脊骨升起，路颜清捏紧了她的手，等麻意过去她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付斯说的亲一下。
有些诧异，还有一些，小失落？
觉察到自己的心思路颜清脸颊发烫，在付斯用手点了点她的脖子听见她那番话时连藏在秀发里的耳根都红了。
“你这里有颗小痣，很性感。”付斯像在戳什么好玩的玩具。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来那个晚上这人在此处流连了许久，原来是因为这颗痣吗？
身体僵着不知该做何反应，她祈祷付斯不要在这个时候抬头。
怎么忽然这么热？付斯感受到头顶的温度在上升，仰头就瞧见了一张羞红的脸。
向来清冷的面容白里透红，像是皑皑雪峰上落了一片晚霞，令人迷醉。
付斯喉间发紧，这样的阿清太过诱人，让她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
路颜清没有低头，过于灼烈的视线和沉重的呼吸让她知道付斯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窘态。
“片子应该出来了。”她岔开话题，声音不稳。
付斯冷静了一下从热烫的怀抱里脱离，松开手时她发现两人掌心竟出了一层薄汗。
回诊室的路上路颜清没再牵她，这颗汤圆太过烫手。
易世安瞧着两人的神态心里了然，看了看桌上的瓷杯眸里闪过一丝想念。
“没有问题，静养就好。”她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
拿完药付斯想了想主动去勾路颜清的手，还在别扭的人没有躲开。
忐忑了一阵的付斯再度绽开笑容，“有什么想吃的吗？”耽搁了这么久总算能再次和阿清吃上饭了。
“随你。”路颜清红唇轻启。
中午在工地吃的外送，付斯琢磨了一下说：“去空中餐厅看看夜景？”
“好。”
上了车付斯挠挠手指换了个话题打破有些诡异的气氛。
“其实我对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很不理解，好像根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只有娱乐至死。一看就错漏百出的事情却总是上纲上线，受害者有一点点瑕疵就罪该万死，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陌生人有这么大的恶意，把别人的痛苦当做狂欢。”
路颜清看向出生就在罗马中心的少女，换位思考了一下说：“你要向下看，很多人穷极一生也仍在为温饱奔波，视野的局限让他们很难看清这个世界，现在的信息洪流冲击着大部分人的世界观，他们会惶恐、会无助。”
“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会改变的。”她捏了捏这位手握利剑的武士。
她的再度接近让付斯放松下来，噙着笑看着明明什么都懂的人问：“那你呢？”
“我？”捏着她饱满软弹的脸颊路颜清今晚想要敷一张面膜。
“你愿意和我慢慢来吗？”她想要大大方方地拥抱她、亲吻她，把她揉进身体里。
路颜清眸子闪了闪抚上她的侧脸柔声说：“不是在吗？”她在试着进入一段亲密关系。
她眼底的柔情做不得假，掌心的温度让付斯心猿意马，她盯着那张肖想已久的红唇咽了咽喉咙。
付斯缓缓靠近，不加掩饰的灼热视线让路颜清明白她想做什么，车厢的气氛陡然变得热烫，她心尖颤了颤闭上眼等待即将落下的吻。
只差了一寸，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旖旎，惊得付斯坐直了身子。
顺了顺气她闷声道：“你的电话。”
路颜清不自然地别过眼拿出手机，付斯看见屏幕上显示着“时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