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路总。”詹高义走远了确认路颜清他们听不到谈话内容后才低声接起电话。
刚刚结束视频会议的路时奕点开了新闻网站,“怎么样啊老詹,对面今天来的谁?”
詹高义摸摸胡茬说:“好得很啊我和小姐那默契还用说吗。对面来的女娃是个总裁, 姓付, 挺招人稀罕的。”
路时奕看着华天被挖出来的桩桩黑料对付斯升起浓浓的警惕, 这么短的时间不仅为自己昭雪还反手送了一票人进局子,很有手段,背后的势力也很强。
“招人稀罕?”他问。
“是啊, 又漂亮又乖, 一点架子也没有。”詹高义搞不懂他怎么疑神疑鬼的。
路时奕更不安了, 谁家总裁没事跑工地跟一天, 还乖乖的。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詹高义拧了拧眉, 瞄了一眼远处又在给路颜清递水的人说:“没有啊, 对小姐可好了又是递水又是拿东西的。”
坏菜。路时奕暗骂一句。
“阿清什么反应?”
应该有什么反应吗?詹高义又看了看她们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跟好闺蜜似的。”他用了一个从闺女那儿学来的词。
“咳咳咳。”路时奕抽了张擦拭呛出来的水。
“好闺蜜?”
“对啊, 很亲密的样子。”詹高义看了看时间说:“您没什么事的话我接着干活了啊,小姐等着呢。”
“嗯, 你去吧。”路时奕捏了捏眉心放他回去。
付斯刚把宋西催去监工便瞧见工头带着憨厚的笑容走了回来。
“不好意思啊老板来电话。”
老板?
这个念头同时在路颜清和付斯心里出现, 两人对上了视线。
“继续吧。”路颜清从付斯那儿接过图纸继续和詹高义讲解,原本可以放在地上,可那人偏要给她拿着。
付斯难得跑了会儿神, 视线没有黏在路颜清身上,周遭的工人来来回回搬运东西, 小心避让着他们。
会是路时奕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重要人物付斯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还没有问过路颜清家里的情况, 不清楚她和家人的关系是好是坏。
她忽然联想到了路简,当初会和十七分手难道有部分是家里人的原因?
电影里何慕的人设让付斯蹙起了眉, 通常来说,艺术源于生活。
当时阿清对李寻和何慕能否重归于好也是持消极态度,莫非是长辈反对同性恋?
脑袋里思绪万千,付斯觉得她好像隐隐找到了一点路颜清为什么会这般谨慎的原因。
对一段亲密关系的考量无非就那么几样,如果双方都有感觉的话就只剩下利益和原生家庭了。
付斯眸子里透着懊恼,她出生在一个过于开明的家庭,倒是忘记了现在站在什么样的一片土地上,刚合法没多久她怎么就忘了先前的人经受了多少苦难才有了今天。
纵是妈咪那样的人不也因为想让妈妈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妻子走了很多不必要的弯路?
心里闷疼,付斯想要过去抱抱她的阿清。
刚抬眸付斯便瞳孔放大,来不及思考一个箭步冲向路颜清拽起胳膊把她护到怀里,紧闭着眼等待疼痛的到来。
纸笔散了一地,路颜清刚听见周围人大喊“快躲开”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被拽到怀里搂着,失措间她感受到付斯身体的猛缩和僵硬,护着她脑袋的手也压得死死的不让她抬头。
“小姐!”在一边对着另外一面墙比划的詹高义听见叫喊声转头时掉落的建材已经快砸到了路颜清背上,电光火石间一道高挑的身影替她扛下了这次危机。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满地的灰尘在空中浮浮沉沉,路颜清的心和周遭杂乱的声音一样慌乱。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建材顺着付斯的肩膀滚落,刚刚紧抱着她的人失了力将她松开,明白了经过她急忙拉起付斯的胳膊检查她背后有无受伤。
付斯压下眼中充盈的生理性泪花咬牙摇了摇头。
隔着衣物路颜清无法确定伤势,抬眸撞见一双通红通红的眼睛慌了神,这是疼的说不出话吗?
路颜清想要帮她擦擦泪又怕手上不干净,抚着她的侧脸柔声问:“很疼吗?我带你去医院。”
付斯头摇成了拨浪鼓,缓过来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李冬然和宋西赶了过来,问清楚了原因李冬然拿出湿巾递给路颜清。
路颜清拿着湿巾像是在擦一件易碎的宝物,要多轻柔有多轻柔。
“抱歉抱歉,您还是去检查一下吧那么高砸下来很危险的。”詹高义又后怕又感激。
“去车上我帮你看看。”顺便清理了一下两人的手路颜清牵起她的左手往外走。
“不用,你忙完请我吃顿饭就不疼了。”付斯犟着不肯去。
路颜清停下来瞧她,怎么委屈巴巴地耍小性子?
“听话。”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拾好散落的纸笔宋西说:“路总你快带付总去吧,剩下的我来交待就好了不清楚的地方我打电话问你。”
“是啊是啊快去看看吧。”周围的人也帮忙劝说,这么漂亮的姑娘红起眼来真叫人心疼,那么薄的身板也不知道是怎么扛下来的。
付斯耷拉着眼角微微嘟嘴,路颜清别过眼没去看她像被欺负了的样子拉着人就走。
“我不去嘛,真的不疼。”脱离了人群付斯摇摇她的手撒娇。
路颜清趁她不留神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被砸到的右肩。
“啊。”付斯轻呼。
“还说不疼。”路颜清嗔怪道。
付斯欲哭无泪,阿清好坏。
“好姐姐,我家有医生的,一会儿让她帮我看看就好了。”
路颜清看了看远处的教学楼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怕去医院?”她想起来这人之前在医院一直防备心很重。
付斯心里一囧,面上毫无波澜道:“怎么会呢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路颜清抚上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轻柔又坚定地说:“我陪你。”
付斯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抵得住路颜清的温柔攻势被她一路带上了车。隔板一黑,后座陷入短暂的安静。
“我帮你吧。”车子发动后路颜清伸手搭上了她的扣子,还好付斯今天穿的是衬衫,不然怎么脱又是个问题。
付斯放下手低头看着路颜清认认真真帮她解扣子。
好像去趟医院也不亏?
头顶的视线过于灼烈,原本心无杂念的人忽然觉得手里的扣子有些烫手,白皙的肌肤落入眼中,她垂下眼没去看那道令人脸红心跳的沟壑。
付斯无声笑着,看她小心翼翼维持着衣服原状反手就将已经解完扣子的衣服脱下扔到一旁。
路颜清避无可避,伴着满鼻的清香白花花的一片暴露在眼前,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睫毛颤了颤坐直身子远离近在咫尺的曼妙身姿。
“你脸好烫。”付斯伸手碰上她烧红的脸颊。
她故作端庄明知故问的样子让路颜清咬了咬牙,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红着脸眼波流转的神态落到付斯眼里可爱极了。
“转过去。”路颜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一点。
真是,有什么好笑的。
付斯噙着笑转了过去,她现在是真的感受不到疼了。
刚刚还红扑扑的脸在看见她肩背处的明显肿起的一块时白了下来,大片的乌青让她红了眼。
付斯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抿了抿唇捞过衣服忍着疼穿上,笑道:“还好啦可能只是看着吓人,我肉比较嫩。”
路颜清扒下她的手帮她把扣子扣回去,不容置喙道:“去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好吧。”付斯看着她选择的医生眼角抽了抽。
这下是真要被易医生扎了。
付斯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路颜清揉着她的头顶问:“怎么这么怕医院?”
付斯想了想说:“小时候去多了。”那时候她其实还不太记得住事,只有一些零星的画面存在脑海里。
“身体不好吗?”路颜清扔在抚弄她的发丝。
头顶轻轻柔柔地安抚让付斯抿了抿唇,“我是试管婴儿,因为一些比较复杂的原因做过很多检查,他们总是在我身上放些这样那样的仪器。”
路颜清手顿了顿没有追问原因,描绘着她的眉形说:“现在不会了。”
付斯享受着她的抚摸弯了弯眼,“嗯,也没有多久啦,我妈咪很快发现了。只是有段时间容易生病经常打点滴,血管不好找只能在脑门上留针,所以比较抗拒医生。”
“别说这些了,我们现在算不算提前下班?”她捉下路颜清的手放在手里把玩。
路颜清看她故作轻松的样子用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脸颊,“算,但是这周末不能陪你泡温泉。”
付斯唇角的笑意敛去,“为什么?”
路颜清又揪了揪才说:“经期没过。”
付斯眨巴眨巴眼睛,怎么这么巧呢和她的日子差不多。
“那去玩别的?”
路颜清无奈地看看她的肩头,“等检查完再说,伤成这样怎么玩?”
付斯摸摸鼻子,她忘记了这件事情。
“我觉得应该不影响。”
路颜清叹了叹说:“我又不会跑,伤好了随你想玩什么。”
“真的?”付斯歪着头满脸期待。
“真的。”路颜清抽出了被她捏的痒痒的手。
付斯舔舔唇,“那我得好好想想。”
她浮想联翩的样子让路颜清有些后悔话说的太满,也不知道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先别想了,休息会儿吧。”
付斯笑了笑说:“你不会后悔了吧。”这才刚答应就让她别想了。
路颜清抿抿唇,“那你想吧。”
付斯乐不可支,凑到她肩头靠着说:“不想了,好不容易能见到你。借我靠靠可以吗,右边压着会疼。”
路颜清发现她做起这些亲密的动作来都十分熟练,敛了敛神拍拍她的头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