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姐没忽悠你吧。”陆冰月大口喝着手中的啤酒。
付斯合上盖子看向举着瓶子对瓶吹的人轻笑，“你多大啊这么喜欢自称姐，我还以为你们家都是些文绉绉的人。”
陆冰月把酒瓶往桌上一摆, 豪迈的动作里带了些优雅, “怎么着也比你大啊。你这话说的, 那也没见你出门配五个保镖天天拿鼻孔看人啊。”
付斯照旧在喝气泡水，吸了两口翘起二郎腿双手叠放靠在椅背上，“配那么多保镖干嘛, 看他们表演杂技？”
陆冰月跟着音乐轻晃脑袋, “那谁知道, 万一你喜欢看叠罗汉呢。”
“我对男的不感兴趣。”付斯目露嫌弃, 用打火机点燃一片刚刚取出来的沉香块, 丰富的油脂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陆冰月看得一阵肉疼, “你这什么迪拜烧法，不是给你配套了炉子吗？”
“我要送人啊, 这么闻味道很足诶。”付斯摸了摸身侧的大箱子。
“全送啊，谁值得你这么费心费钱的投其所好？喜欢的话你自己留点啊有几样老货很难得的, 我爹都不怎么舍得用, 我还是从我爷爷那儿撒娇来的。”陆冰月又喝了一口酒。
鼻间熟悉的味道让付斯眼里泛起柔，“心上人。”
陆冰月轻咳两声擦拭掉唇角溢出的酒液，震惊道：“你不会喜欢哪个姨姨吧？”
付斯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 “你才姨姨，人家2字打头好吗？”
自知理亏的陆冰月理了理裙摆幽幽道：“我姨我姨, 这波我的问题。那不是很少见年轻人喜欢这个吗, 你看楼下那些小妹妹, 谁玩养生局啊。”
付斯朝楼下看去，正巧撞上何梦往她们这里看了一眼, 眼神幽怨。
“咦~有情况，那个驻唱喜欢你？”陆冰月冲她挤眉弄眼。
“应该吧，上次和她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
陆冰月抓起几颗坚果慢慢嚼，“万花丛中过？”
付斯白她一眼，“我什么也没干好吗，我又不是你。”
“我怎么了，我母单好吗？”陆冰月吃吃喝喝怡然自得。
付斯瞧着她见过大风大浪的模样问：“是吗？好可惜。”
“可惜什么，我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吗？”陆冰月眨巴眨巴她的卡姿兰大眼睛。
付斯摇摇头，“不是，本来打算和你取取经，我没追过人。”
陆冰月来了兴致，凑上前挑挑眉说：“说来听听，姐可是好友圈的情感达人，专门解决各种情感问题。”
“你自己都没谈过还教我，我可不敢学。”付斯抬表看看时间。
“切，看不起人了不是，我给你数数。”陆冰月摸着下巴回想，“大概劝分了有两打吧，积德行善。”
付斯抿唇点点头，“人间清醒。”
“那可不，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陆冰月撩了撩头发。
“好啦，这次谢谢你，有需要尽管说。”付斯把上好的红木箱子抱到怀里。
陆冰月冲她举起瓶子，“行，我的姐妹就是你。”
付斯举起杯子和她碰了碰，“下次别把我炸死就行。”
“下次一定，纯属意外。”陆冰月耸耸肩，她哪里知道那颗□□好巧不巧从墙上弹到了付斯那里。
和陆冰月分别后付斯坐在车上看看副驾驶上的箱子心情颇佳，她已经想好了什么时候送出去。
周五，五一小长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留白设计工作室的众人却像打了鸡血一般，一台台电脑也随着活力满满的人们疯狂运转，机箱里的风扇声嗡嗡作响。
原因无他，吃人嘴短，他们打算在放假前把灵动的项目肝出来。
路颜清逛了一圈回到楼上，这个假期她并不能休息，习惯如此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心理波动。
整理好画稿她复盘起过几天要去工地查看的项目，把关键的地方梳理出来。
轻快的铃声响起，她看了下来电显示用左手接起，发丝柔顺地贴着小臂。
“阿清，在忙吗？”付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路颜清翻过一页纸，“还好，你说。”
付斯弯弯唇长话短说：“下午要不要一起吃饭？上次欠你的。”
路颜清看了下行程如实道：“这几天抽不开身，下午和家里人约好了，明天开始要跑工地了。”
手中的笔停止转动，付斯声音不自觉降低了语调，“好吧，那改天等你有空，注意安全。”
“嗯，梦想学院今天就能交稿了，你看看约在什么时间？”趁着她打过来路颜清提前说了此事。
“等等哦，我看看行程。”付斯调出自己的行程表。
“不急，可以晚点发消息。”
“收完假你什么时候有空？”付斯不想给她增加负担。
路颜清暂停手上的工作打算聊完再说，“都可以的，下下周不用出差。”
“6号？”付斯挑了补班的周六。
“好。”路颜清在记下时间。
看着日历付斯勾起了笑，“到时候我去你那里看吧，看完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升起，路颜清莫名有些紧张，蜷了蜷指节她说：“下午吗？”
这个意思是可以，付斯脚尖点地悠闲地转了一圈椅子，“嗯，我早上有会。”
“好，你过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就行，我下午都在。”路颜清怕她不好定具体。
“嗯，过几天我要去珠峰，你对唐卡感兴趣吗？”付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个。
五月确实是登珠峰的好季节，路颜清说：“没有这个爱好，你注意安全就好。”
付斯轻柔一笑，“好，我只是去看风景，不用担心。”
宋西拿资料进来给路颜清过目，她接过来说：“嗯，6号见。”
“嗯哼，你忙吧。”
“6号有新活吗？”宋西好奇道。
路颜清放下手机喝了一口水，“没有，6号下午付斯会过来看终稿。”
嗯嗯嗯？宋西嗅到了瓜的味道。
“来咱们这儿吗？”她有些兴奋。
怎么像听到偶像要来一样？路颜清把问题归结到昨天那顿下午茶上，宋西显然被征服了胃。
“嗯，提前准备好。”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宋西喜滋滋地跑开了。
路颜清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看了下她欢快的背影继续工作。
*
五一假期如期而来，憋久了的人们涌向各大娱乐场所放松，付斯把先前和练习生们约好的事提上日程。
-4℃里人满为患，付斯小口抿着鸡尾酒观看台上的表演。
“老板。”场子被占了去何梦无所事事，闷闷不乐地坐到了付斯旁边的座位。
“有事？”几首下来女孩们越来越自如，付斯咽下口中的酒液眯了眯眼。
最近付斯来店里的次数直线上升，何梦瞧了瞧她慵懒的模样幽幽道：“她们都是你的人吗？”
“什么？”付斯蹙蹙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们啊，刚刚一个个眼巴巴看着你。”何梦抬了抬下巴。
“是我手底下的人。”付斯纠正她的说辞。
何梦给自己倒了杯酒灌了一大口，“哦，渣女。”
她一副被抛弃的样子把付斯看笑，“我渣谁了？在你梦里吗？”
“哼，就是渣。来一次换个人带，这次直接带一堆，之前还说喜欢路姐姐。”何梦喝着酒不看她。
付斯噙着笑摇头，“对，我喜欢她，只喜欢她。”
真烦。何梦扬起脸看着台上热舞着的人，“那这些莺莺燕燕是什么？”
付斯晃晃酒杯，灯光透过酒液映在白皙的肌肤上。
“小朋友，成语不要乱用。她们都是我公司的艺人。”
“你才小朋友。”何梦觉得这人看扁自己。
付斯弯弯唇，“嗯，我是。”
何梦愣了愣看看她的酒杯说：“你一杯倒啊？”这才喝了多少就开始说胡话。
不欲与她解释付斯端起杯子懒洋洋品着，散漫的姿态仍盖不住身上的矜贵气质。
“喝不了就别喝啦，我可不想送醉鬼回去。”何梦看了下她身上看不出牌子却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说：“你开什么公司的呀，我能去吗？”
“你啊？”付斯打量打量她，“娱乐圈不太适合你的性子。”
“我性子怎么了，哪点不好吗？”何梦定眼看她。
“太直，进圈子容易吃亏。”圈子那些弯弯绕绕可能会把这位直肠子气爆炸。
“你不是老板吗，我吃亏你不管？”一副我是你的员工你得罩着我的模样。
付斯摇摇头，“何梦，不要太依赖别人，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价值小于投入的时候投资者会选择舍弃，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别人和你谈感情你谈利益，怪不得没有女朋友。”何梦瘪瘪嘴，一点也不会聊天的臭老板。
“刚刚不还说我渣？”付斯脱下外套走上台，“想做艺人只会唱歌不太够。”
热辣的舞曲把气氛点燃，何梦看着如鱼得水穿梭在几人中间肆意舞动的人心脏生疼，周遭的欢呼声激出了泪意。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喜欢了可是眼神还是忍不住追随，心情被台上耀眼的人的举手投足拉扯，每一次律动都让人心生欢喜。
她真的，很优秀啊。
何梦眼瞧着付斯带着自信的笑容和一名女孩用舞蹈互动，喝了一口闷酒腹诽：哼，我要和路姐姐告状。
过了下瘾付斯走回座位，拿起衣服穿上和何梦道别：“走了。”
何梦冷不丁开口：“你今天怎么不带路姐姐来啊？”
付斯失笑，“她很忙，不是我不想。”
“切，明明是心虚。”何梦抱紧双臂。
“身正不怕影子歪，好好上班吧。”付斯单手插兜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