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中,一缕乌云忽然遮住明月,京城皇宫之中忽然刮起来一阵妖风,一道全身潜藏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影从御花园中一闪而过,直奔姬如笑寝宫。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黑色身影竟然穿墙而过,一个闪现,转瞬之间竟然就到达了姬如笑床头。

正在熟睡的姬如笑根本就不知道这道黑色身影的靠近,直到黑色身影伸出双手掐住姬如笑的脖子,这才清醒过来。

“唔……来人……有刺客……”

姬如笑顿感一阵窒息,艰难的呼唤寝宫外面的侍卫。

可是寝宫外一片死寂,压根就没有人理会姬如笑。

“唆唆”

随着一阵阴风拂过,黑色身影斗篷的帽子随风落下,映入姬如笑眼中的,骇然是姬如风苍白的脸。

“啊!皇兄……”

“你为什么要违背你在父皇面前的誓言!皇位已经给你了!为什么你还要害死我全家人的性命!为什么!”姬如风的脸上满是狰狞和阴森,似是地狱而来恶鬼,前来找姬如笑索命。

“皇兄……咳咳咳……你听我说……咳咳……皇兄!皇兄!!!”

姬如笑一个深呼吸,猛然从床上一跃而起。

看了看自己的寝宫内,除了死一般的寂静,再也找不到任何形容词。

原来……是一场梦……

姬如笑一脸后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后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陛下!”

门外的侍卫听到了姬如笑含糊不清的梦话,当即戒备起来。

“无事!”姬如笑一脸疲惫的闭上了双眼,继续睡觉。

这已经不是姬如笑第一次梦到姬如风的冤魂上门索命了。

老实说,姬如笑以前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自从平定南越百部回京之后,姬如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相同的内容。

联想起最近自己削藩的想法,这很难不让姬如笑觉得这是上天在暗示什么。

难不成……老天爷这是在向有削藩想法的自己预警?

姬如笑眉头一皱,猛然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来人!传朕旨意,宣太史令!”

……

“公子,您是不知道,那伙和尚做得究竟有多么过分!本来这事早就应该告诉公子您的,但是小的觉得,如果什么事都要麻烦公子亲自出面,咱们这些下人就太无能了!所以就一直没有和公子您说,今儿个,是不想说也得说,小的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啊!”

叶文和的府苑里,灰头土脸的李贞,正一脸委屈的向叶文和诉苦,言语之中满是憋屈。

“李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叶文和看着李贞额头上一小块十分明显的淤青,脸色阴沉得可怕。

李贞的为人和性格,叶文和可太了解了,可以说是典型的和事佬,对人都是和和气气,对事都是面面俱到。

这样一个不会主动挑事的人,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打他?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知道李贞身后的人是自己吗?

整个朝堂之上,还有谁敢打不主动挑事的李贞?

哪怕是筱仁这个政敌,问问他,敢不敢动手打李贞?

已经和李贞具备一定交情的赵天玑当即也不开心了:“是啊!李叔的为人,包括公子在内,咱们所有人都是很清楚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李叔?这是不把公子放在眼里啊!”

至于新加入的赵胜,虽然也好奇会有谁敢招惹叶文和这样的杀神,但是本着新来的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的原则,并没有急着表态。

看到叶文和和赵天玑的力挺,李贞这个年轻时走南闯北的汉子,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出来。

“公子啊!是普信寺的和尚!”

“普信寺的和尚?”叶文和不由得一头雾水。

“公子,在北边有块地,原本一直是属于咱们府苑的,只是因为以前小的一个人看守这个府苑,实在是忙不过来,再加上那块地离府苑有点远,所以就空闲在了那里!之前公子不是种了一块地的花生嘛!小的就想着,反正那块地也是空闲着,倒不如用来继续种花生!可是!小的去了后差点没被气死!”

李贞说到这里,两只拳头捏得死死的,双眼之中也似乎要喷出无尽的怒火。

“等到小的去了后才发现,那块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普信寺给占了,上面种满了蔬菜!小的想着,反正之前也是空着,让寺庙的僧人种点菜,也算是给公子积德,就以协商为目的,好声好气的去找普信寺商量,问问他们能不能收完蔬菜后把地还给咱们!”

“谁知道啊!那个叫空念的主持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说那块地就是他们普济寺的,说什么也不肯归还!小的情急之下搬出了公子的名号,谁料那老秃驴,竟然不把公子放在眼里,甚至还说什么,别说是什么狗屁太史令,就算是女帝来了,也没用!”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天玑顿时勃然大怒:“老秃驴找死!连陛下和公子都不放在眼里!公子,要不要调集一千城防军夜袭普信寺,看看他们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叶文和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天玑:“你的左骁卫郎将还想不想继续当了?为了一伙和尚,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给赔进去,你觉得值吗?”

赵天玑瞬间冷静下来,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叶文和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顿时就明白了普济寺这么强硬的原因。

一方面,太史令这个官职,一直以来都是中原本土道教的代表,和佛教有着天然的信仰冲突。

另一方面,历经几百年稳定发展的佛教,已经成了楚国最富裕最可怕的地主之一,有的佛教集团成了当地的支柱产业,甚至还有不少和地方藩王之类的皇亲国戚互相勾结,欺上瞒下无法无天!

一向嚣张跋扈惯了的佛教寺庙,确实不会把自己这个“异教徒”放在眼里,甚至还会敌视自己,打压自己。

尽管自己并不信奉任何教派,但是熟读历史的叶文和还是很反感战时避难,和平捞钱的佛教。

不可否认佛教在战乱时期的巨大贡献,但是到了和平年代,滋生腐败的佛教,已经成了一个社会的毒瘤!

叶文和眉头微微一皱:“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处理吧!李叔,你放心,普信寺一定会付出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公子!公子!有圣旨!陛下急宣!”

就在叶文和思索该如何对付普信寺时,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