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柠是醉了,但不是傻,听出了时序口中的玩味。
马路上车流不息,夜风拂来,时序嘴角的笑容,让顾以柠笑了,她随后拉着纪华清走了。
她的漠视,让时序有些不舒服。
曾经的顾以柠,清冷中带着几分不屑。不屑不是贬低她,而是这个词最合适。
她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再大的利益摆在她的面前,都不会让她露出心动。
她们都说,顾总不贪。
时序知晓,顾总贪的是不是财,而是一个人。一个人死了很久的女人。
时家在景城很多年,轻易就可以查到‘纪华清’三个字的来历。
顾以柠的老师。算得上是恩师。
恩师两个字背后有巨大的含义,不是教你几l天、让你懂一个道理就是恩师了。
而是以老师的名义拉你出黑暗,让你看向光明。
时序收回视线,低头走进酒店。
****
回到家里,王姨开门,“你们回来了。”
纪华清道谢,“你今天就回来,不是还有两天吗?”
“没事儿L做就回来了。这是又喝多了。”王姨皱眉,说道:“少喝点,喝酒不长肉,瞧你瘦的就剩下骨头了。”
顾以柠轻轻笑了,白净的面容上浮现乖巧的笑容,“王姨说得对,很对。”
纪华清怕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扶着她上楼。
进入卧房,顾以柠直接躺下了,仰望着屋顶,眸光澄亮,也不见醉态。
她躺了两分钟,很快,又爬起来。
拿到自己的包,将里面的结婚证拿出去,又从抽屉里取了专门放结婚证的相框,将自己的放进去。
“你的也拿过来。”她招手示意纪华清。
纪华清没有忽视那个相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忘了。”
撒谎。
纪华清没有追问,将自己的结婚证递过去,对方修长的指骨并紧,手背上青色筋脉隐隐凸出,她看着她,一点点地将结婚证放了进去。
顾以柠仰首,看着她:“纪华清,我们结婚了。”
她的视线,穿过现在,回到过往,略过无数个日夜,达成所愿。
哪怕是一场梦,也足够了。
纪华清沉默。
无声的对视里,顾以柠的笑容一点一点浮现,徐徐放大,纪华清跟着笑了,“傻。你有很多的选择。”
“对啊,可纪华清只有一个呀。我弄丢了,不敢走远,就在原地等着。走丢的孩子,不会跑远,原地等候是最好的选择,对吗?”
纪华清没有回答,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是孩子了,你可以大胆走远呀。
“顾以柠,如果这是一场梦,梦醒后,不要站在原地了。”
她走过去,抱着对方,将自己的温度烙在了她的身上。
“纪华清,我喜欢你。”
很多年前的话,再度,宣之于口。
纪华清轻轻地笑了,掌心拂过她的后颈,感受到了一股暖意,“纪华清只有一个,顾以柠也只有一个呀。”
顾以柠感受到她的温度,放肆地笑了,“纪华清,我喜欢你。”
纪华清闭上眼睛,凭着感觉,寻到她的耳朵,轻轻烙下一吻,“小柠……”
顾以柠和小柠,是不一样的。
顾以柠唇角动了动,一言不发。纪华清贴着她的耳朵,轻笑说:“小柠,现在的你,很诱人。”
她的话,很轻,轻到若不是贴着耳朵,几l乎听不见。
声音吹过空谷的山灵,在海上飘零数年,落在顾以柠的耳畔。
顾以柠看了她一眼,眼眸迷离,像是抓住了什么,只有满足。
她转身,将结婚证的相框摆在床头柜上,静静地看了一回。
看过一回,她就躺下了,觉得不够,试图抱在怀里。纪华清给她夺回来,放在原来的地方,“去洗澡了。”
“你先洗。”顾以柠仰面躺下,摆烂式偷懒,双腿不忘在空中蹬了两下,最后放在了被子上。
纪华清伸手摸摸她的脸,“顾以柠,等我洗完,你会睡着吗?”
“不会,怎么都不会。”顾以柠十分自豪,“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酒都散了,怎么会睡觉呢。”
“真的吗?”纪华清好笑地看着她,缓慢地伸手在她心口上戳了戳,对方立即护住胸,“你快洗。”
“那你先洗。”纪华清打量她,两颊粉妍,眼睛直直地看着屋顶,像酒醉,又不像。
她已经不知道顾以柠的酒量了。
顾以柠说:“我先洗的话,等我出来,你就睡着了。”
“我又没有醉。”纪华清辩解。
顾以柠说:“正是没有醉,才会装睡。”
纪华清无言以对,冷冷地扫她一眼,“我去找睡衣。”
“柜子里有红色的。”顾以柠提醒一句。
纪华清:“你准备得可真多。”
“衣服而已,还有红色透视的,你可以选择。”
顾以柠依旧看着屋顶,说话时漫不经心,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纪华清将那件红色的、透视的睡衣丢在她的面前,“你穿这个。”
顾以柠扯过来,盖在自己的脸上。
看得纪华清冷笑,随后,给她扯开,“我给你放进浴室。”
她要走了,顾以柠坐了起来,长发飘逸,散乱地披在肩膀上,破碎极了。
“玻璃、别关、我想看看。”
刚刚的破碎感随着这句话,散得一干二净。
纪华清愣住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是在趁机耍酒疯吗?”
“小气,不开就不开。等会,我给你开。”顾以柠还不忘哼了一声,直挺挺地又躺下了,腿一瞪,裹着被子缩成了乌龟。
纪华清:“……”醉得不轻了。
王姨送来醒酒汤。
纪华清给她摆在了床头柜上,“记得喝了,不然就真睡过去了。”
顾以柠哼了一声,“知道了。小气。”
纪华清不理会醉鬼,抱着红色的睡衣,进入浴室。
顾以柠自己爬起来,看着醒酒汤,露出厌恶的神色,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家醒酒汤,怎么那么难喝……”
对方习以为常:“顾总,不喝就不喝,倒了。”
顾以柠大声:“我老婆让我喝,不喝不让睡觉。”
对方:“哦,你醉了。”
顾以柠辩驳:“我没醉。”
对方:“没醉为什么要喝醒酒汤,还有,你没有老婆。这两点,充分说明你醉了。”
顾以柠生气:“杜琳,我告诉你,我以后都不买你家醒酒汤了。我告诉你,我有老婆。”
杜琳还是云淡风轻:“单身狗装什么有妻人士,你喝了多少酒,要不要我上门给你送好喝的醒酒汤。”
顾以柠:“滚、破中医,以后不和你合作了。”
杜琳无奈:“顾总,你撒酒疯的时候看看身边有没有人,太丢人了。”
顾以柠:“我身边只有老婆,不丢人。”
杜琳好心提醒:“你知道吗?现在离婚率这么高,一半原因是喝酒撒酒疯后胡言乱语。”
顾以柠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将手机藏入被子里,躺上去,盖住。
被子下面传来杜琳的声音:“顾总、顾总……”
浴室门被推开,纪华清穿着一身红色睡裙,膝盖以下,小腿纤细,肌肤白到泛着光泽。
“你在打电话吗?”纪华清好奇。
顾以柠告状:“一个破中医,咒我离婚。”
纪华清冷冷地看她一眼,不信的说辞,“你去洗澡。”
顾以柠巴巴地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她,微卷的长发,雪白泛红的脸,朱红的唇,眼中透着无辜,让纪华清说不出话。
眼前的人,带着很大的诱惑。
“你怎么不动了?”
就在顾以柠犹豫的时候,被子下来有声音:“顾以柠、你还在吗?”
纪华清走过去,掀开被子,屏幕是亮着的,她看着屏幕上的字,“杜琳?她是谁?”
顾以柠:“一个破中医。”
纪华清点点头,将听筒靠在自己的耳边,解释道:“对不起,她醉了。”
“她真结婚了?”杜琳震惊住了,“她不是说这辈子不会结婚的吗?”
纪华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斟酌了须臾,说:“我是纪华清。”
对方沉默了。
过了十几l秒,纪华清问:“你还在吗?她醉了,明天再说。”
“我知道了,你是纪老师,对吗?”杜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纪华清淡淡地笑了,“对,我是纪老师,零九年一中高三三班的班主任。”
“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听着恭喜声,纪华清依旧笑了,“谢谢。”
挂断了。
纪华清催促醉鬼去洗澡,对方伸手抱住她的肩膀,不肯放开,“不想洗,等会也是要洗的。”
“不行,去洗。”纪华清不纵容她,伸手推了推,“你不洗,我去宁宁的房间睡。”
之前改造的儿L童房还有床,暂时无法住人。
但宁宁去萧名虹那里了,她的房间空了出来。
顾以柠极度不满,纪华清抬起她的脸颊,附送自己的吻。
顾以柠被推进了浴室。
纪华清回头,看到了结婚证,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简单干净,却又那么神圣。
她用手机拍了下来,发给周荟。她只能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周荟了。
周荟很快就回了一句:【新婚快乐。】
生硬的语气。
纪华清问:【你是杜梨?】
杜梨:【周荟在洗澡,等会儿L。】
纪华清和杜梨不熟悉,只听过她的名字。纪华清在的时候,杜梨大学还没有毕业,两人背着家里偷偷摸摸谈的,还是异地恋。
周荟大学的时候,出去做家教,认识杜梨,两人结识。
纪华清放下手机,听着浴室里的动静,水声哗啦做响,在洗了。
略一恍惚,手机响了。
周荟:【真结了?】
周荟:【你这速度挺快呀,回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算闪婚呀。】
纪华清:【我找不出拒绝她的理由。】
周荟:【如果你是纪华清,就没有理由拒绝。如果你是替身,那你就有一万个理由拒绝,因为她的心里,只装了纪华清。】
纪华清看着屏幕,目光定在最后那句话上。
她的心里,只装了纪华清。
所以,纪华清没有理由拒绝。
顾以柠的十五年里,只有纪华清。
周荟:【恭喜你,收下这个疯子,只有你可以慢慢治愈她。她的病,来于你,相信,也会在你这里结束。】
周荟:【你是她最好的药。】
纪华清不知该回什么,半晌后,回了一个【嗯】。
她是顾以柠最好的治愈良药。
周荟:【纪华清,新婚快乐。】
纪华清:【谢谢。】
她看向浴室,水声停了,她掐灭了手机,看过去,目光紧紧凝着。
一分钟后,浴室门打开,顾以柠走出来,脸上、脖颈、胳膊上的肌肤都被烫红了,泛着一层桃花般的粉妍。
酒醉让她陷入了媚态中。
芙蓉面,琥珀色的眸子里盛着一汪水,盈盈动人。
看着柔软,偏偏又十分倔强。
纪华清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手机又响了。她按住手机没动,凝着面前的女人,她身上雪白的衣服,像是极为难得的白瓷,应该私藏起来,而不该面世。
她抛弃自己的念头,低头看着手机。
周荟:【今天新婚,要不要出来浪?给你庆祝。】
纪华清拒绝:【她醉了。】
周荟:【她酒量很好。】
得到周荟的提醒后,纪华清这才正式面前的醉鬼,狐疑道:“你真的醉了?”
顾以柠哼了一声,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机,丢入垃圾桶。
“哎、我的手机……”纪华清惊讶一声,下一息,对方欺压而来。
面前的光,被这张的脸遮挡住了。
纪华清抬首,对上她的眸子,瞬息,放弃了自己的手机。
顾以柠喊了一句:“关灯。”
室内的灯,顷刻间,都关了,落在纪华清的眼中,恍若神话。
顾以柠贴着她的耳朵:“纪老师,你做好准备了吗?”
“别、别喊……”
纪华清的不满被堵住了,眼前一片漆黑,视觉受限,但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温度,滚烫。
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顾以柠急促的呼吸,感官变得清晰敏锐。
贴得那么近,她躺在了顾以柠的怀中。
她睁开眼睛,学着顾以柠的语气:“开灯。”
瞬息,卧室内,灯光明亮。
吻她的顾以柠顿住了。眼前的纪华清面若桃花,五官带了几l分灵动。
这一刻,顾以柠不知所措。
纪华清伸手,撩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吻了吻她的侧脸。
顾以柠瓷白的脸,也跟着红了,察觉对方的情绪,没有抗拒,相反,她很平和,带着些紧张。
纪华清笑了,眼中映着顾以柠无措的面容。
“你需要小小柠吗?”
“开灯就害怕了?”
“要不给你关灯?”
“再不行,我可以教你。”
顾以柠闹了个脸红,纪华清坦然说:“周荟以前就给我看了那些动画片。”
顾以柠震惊,难怪她会用小小柠看动画片……顾以柠低头,抵着她的肩膀,“以后别看了,看我就好了。”
纪华清轻轻地笑了,那样的笑容,像是以前看写作业,最浅显的拼音问题都会错。
幼稚的错误。
顾以柠沉默,唇角紧挨着的耳朵,扣住她的手,“纪老师……”
她又喊,让纪华清无言以对,不得不喊了一句:“关灯。”
灯灭了,顾以柠得意极了,她轻轻地伸手撩开睡衣……
****
领证第一天早上,顾以柠给自己放假,睡到中午才起来。
身边空空荡荡,她伸手摸了摸,人不见了。
昨夜旖旎的一幕,闯入脑海里,她爬了起来,凭着感觉,推开舒服的门。
幽暗的书房里,纪华清坐在书桌后,桌上摆着厚厚的资料。
她需要学习,追上这个时代,然后,将自己融入进去。
门轻轻地关上了。
回到卧房,她躺了下来,看着虚空,脑海里想起昨夜一幕。
纪华清很放松,没有紧绷,她是个爱学习的,很平和地面对,不经意间才会露出紧张。
放空自己,待了半个小时,她去浴室,清洗自己。
热水冲刷身上的痕迹,她低头看到了肩膀上的红痕,就一眼,挪不开眼睛。
“小柠。”
纪华清进入卧房,“醒了吗?”
“这里。”顾以柠回应一声。
纪华清站在浴室外,“该吃饭了,下午你有活动吗?”
“你想去哪里?”顾以柠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外面熟悉又让自己心动的声音。
“我看到网上说今天有一个教育讲座。下午三点,在室内科技馆,我想去看看。”
“好。”顾以柠提高声音,怕她听不见,“我知道了,我待会去看看,需要门票吗?”
“我让周荟给我订了门票。”
顾以柠关了水,匆匆擦干自己,换上柔软的休闲服,急忙打开门。
纪华清就站在门前,开门的刹那,那张白净的脸,映入眼前,对上她的视线,顾以柠感觉自己坠入柔软的云朵堆中。
纪华清冲她笑了,平和、温柔,“吃饭了。”
“好。”顾以柠应了一声。
纪华清转身要走,忽而停下脚步,说:“下回,别在床上喊纪老师。”
说完,就走了。
顾以柠放肆地笑了出来,疾步走到门口,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与昨晚平静的说‘我可以教你’的纪华清,判若两人。
下楼吃午饭。
中午是陆曦做的,还买了酒,庆祝家里添了人。
顾以柠看着她买的酒,拿起来看了一眼,“你出门买的吗?”
“对呀。”陆曦在厨房里回应一声。
顾以柠皱眉,将酒藏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说:“我中午不喝酒,下午要开会。”
“行,我和小纪喝。”
小纪?
顾以柠伏在餐桌上,笑得浑发抖。
纪华清白她一眼,依旧忍不住脸色发红,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校长会喊小纪,其他人都是纪老师。
酒有问题,不能喝,顾以柠看出来了,是糊弄老太太的假酒。
她糊弄老太太,晚上回来喝,下午都要出门,不能喝酒。
老太太也好说话,不喝就不喝,给两人盛了一大碗汤,询问什么时候办事。
顾以柠咬牙:“这个事儿L非办不可吗?”
老太太瞪她:“哪家结婚,不办事?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吗?”
顾以柠点头:“行,你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这么不情愿,怎么就不办了呢。”陆曦不理解,“你们不是说,女孩子的梦想就是穿一回婚纱吗?”
顾以柠给纪华清盛了碗汤,又坐下,敷衍一句:“办,明年春天办,我手里有几l个项目,国外的市场打通了,没时间筹办。”
“我给你办呀。”陆曦精神陡然又好了,“我和你说,我最近要参加几l个婚礼,给你看看啊,正好有个经验。”
两人:“……”
纪华清低头喝汤,不说话了。
顾以柠为难,“行,听您的,您先研究,研究好了,我再看看。”
先糊弄过去。
身边的纪华清也是惊讶,这是要办了?
吃过饭,顾以柠拉着纪华清逃跑了,“先糊弄她再说,她说的办,就是在酒店办一场,请大家吃好喝好,我们累死,她们吃好喝好,不要这要的,等明年春日再说。”
纪华清看着她身上白色的裙子,没有红色明艳,衬得她极白,赋予年少般的意气与美好。
两人上了车,去景城科技馆,这几l年新造的,里面的会场也很大,容纳几l万人。
今天的教育讲座会场不大,一楼东边。
两人牵手走过去,周荟已在门口了,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穿着好看合身的旗袍。
顾以柠走过去,给纪华请介绍:“杜梨,双语学校的副校长,出差刚回来。”
杜梨看着纪华清,眼眸微凝,“纪老师,你如传闻中一样,温柔如水,地道的江南女子。”
纪华清微笑,“早就听周荟说过你了。”
寒暄过后,四人走进里面。周荟落后半步,附在纪华清的耳畔:“新婚怎么样?”
纪华清说:“挺好的。”
声音不小,传到了前面顾以柠的耳中,挺好的、是一种满意的夸赞吗?
顾以柠放慢了脚步,想要继续偷听,前面的杜梨停下来,抓住她偷听。
“顾总,这是不放心自己的老婆?”
‘老婆’两个字让顾以柠尴尬,不免落了个耳红,逃似地快走两步。
周荟有座位,在前排,在景城高中教育这一块,她能说得上话。
冤家路窄,遇到一中校长,那个在电话里咆哮、怒骂周荟的女人。
说来也巧,这个校长是一中建校后的第一位女校长,也是这两年刚上来的。
周荟这些年压着一中,这个校长位置,像是烫手山芋,没人想要。
周荟与校长坐在第一排,中间隔着一个位置,椅背上贴着‘顾以柠’。
顾以柠见状,倒吸一口冷气,恍恍惚惚:“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做受气包,做两人的裁判?
她转头看向纪华清:“要不,你来坐?”
纪华清拒绝:“我又不是顾总。”
顾以柠不管:“你是顾总夫人,一样的,你坐。”!